302.信仰的符号

    广珠市，老城区，某横干道大路边，有一座不太起眼的园林式庭院。

    大门入口旁边的立柱上，一块黑白两色的匾牌，昭示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国家呼吸道疾病研究所。

    这地方看上去没啥人气，偶尔可以看到不多的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在内部不同的建筑物之间穿梭往来。

    科研重地自然是戒备森严的。从外头进入内部，有或明或暗好几道安保警戒线，还有不时流动巡查的制服保安们，以及遍布各处的高清摄像头。

    一个皮肤白皙，全身黑色运动服套装，身材挺拔的美少女，踩着一辆靓丽女式单车，晃悠悠地进入了大门，然后朝内部建筑物继续深入。

    所有的保安人员都对她熟视无睹，并不要求她出示证件，有的还热情和她打招呼。她的俏脸就是进出这里的通行证。有的老保安甚至是从小就看着她长大的。

    谁都知道，她就是这里最高掌权者，钟雪山所长的宝贝孙女，钟伊雪。

    好一会儿之后，在所长办公室里，传出了一股浓郁但是清幽的香茗味道，各处弥散了开来。

    在泡茶的是钟伊雪。茶也是她专门带过来的，仅是一两就要价600元的“天品碧螺春”。这是她在寒州买给自家爷爷的一份小礼物。

    品味了一口清茶之后，戴着老花眼镜的，白发斑白的钟雪山所长，把手里的一份请帖轻轻放下，并且说道：

    “你过去实习的这家诺亚公司，我知道。我甚至还专门过去了一趟，算是给它暗中站台了一次。不过，现在它的这个首度公司年会，我是不能过去参加出席的。”

    钟伊雪眉头一扬：“最后的一个压轴集体节目，我可是会上台载歌载舞的噢！爷爷你不过去给我捧捧场子？”

    钟雪山叹了一口气：“爷爷当然想亲眼看你表演节目了。。。只是爷爷身份比较特殊，不能轻易出现在商业公司的年会上，否则将会惹来很多流言蜚语的。。。话说你怎么不邀请爸爸mama过去？他们的身份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钟伊雪有些不开心地嘟嘴：“爸爸一直对我没报读医科耿耿于怀，mama则是对我寒假过来这家公司实习不满，说我不务正业。。。这张年会请帖虽然代表着一个1200元的小红包，不过可是难以收买他们俩个的磐石之心。”

    钟雪山笑了：“我倒是觉得这家诺亚游戏公司很有那么一点意思。他们搞出了一款符合人性心理学，且颇具正能量导向的网络游戏。这游戏旨在诱导大学生们多读书，读好书，这个意义深远。否则，前段时期，我也不会亲自过去慰问一下他们了。”

    钟伊雪略微露出了一点得意的表情：“我也觉得在这公司实习很好玩啊！这次的寒州g12峰会，我的一个同事，嗯，公司里的一个副总裁，当众发表个人观点说，诺亚公司以后将会是全球最大的人工智能公司。我们致力给更多人类大脑灌输人工智能，而不是往机器中灌输人工智能。而这个才是人工智能的真谛要义所在！”

    钟雪山闻言轻微愣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什么：“这话很有点哲学的涵义。。。你的这个同事，倒是有点才思敏捷，能说会道。”

    钟伊雪忽然笑得阳光灿烂：“我们公司里的正总裁步总，也很有意思。他说诺亚公司，其实是一所脑科诊治专科医院，专门开发人类大脑潜能的。他还让内部同事们当面称呼他为院长，说这个称呼代表着责任重大。这快笑死我了。。。如果我跟mama说，其实我是在一所脑科医院当实习医生，恐怕她打死也不会相信的啦！”

    钟伊雪很兴奋，甚至还扬起了左手捏成了粉拳，挥舞了一下。

    她的这个无意动作，引起了钟雪山的关注。因为，钟雪山看到了她的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黑色金属的娇巧小戒指。这戒指造型奇特，横切面是一条小虫子，趴在一本正面打开的书页上。

    钟雪山漫不经心地问道：“丫头，这怎么就戴上戒指了？这么多年以来，这可是我第二次看到你手上戴上戒指了啊！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的丑事？”

    不等钟伊雪回答，钟雪山取笑说道：

    “当年你七岁的时候，我带你去电影院看国外的著名魔幻电影，，结果回来后你就吵着，要弄一枚跟电影里一模一样的亮澄澄魔力戒指。那个时候，你可是好几天都大吵大闹，各种大闹天宫啊！”

    “你妈给你烦扰得没办法，还真的打算要去金店打造，一枚类似的金戒指给你戴。你爸说小孩子怎么能戴金戒指呢？一个疏漏就会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后来还是我去找了一个金属材料研究所的老同学，专门给你打造了一枚黄铜戒指。甚至连内环的饰纹，都搞得跟电影里的高度类似。”

    “这铜戒指到现在还没弄丢吧？我估计在你小时候的一些陈年玩具盒里，说不定还能找得到。”

    钟伊雪先是露出了羞涩的难为情表情，然后又得意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五指张开，好让自家爷爷看得清楚。

    她说：“爷爷，这个戒指可是不简单呢！目前是只有为公司做出了较大贡献的员工，才能内部嘉奖得来的。这可是任何金钱都买不到的。”

    “这是一枚book-watch戒指，它有两个特殊涵义。一个是喜欢看书的书虫子的意思，还有则是书籍的神圣守护者的意思。”

    “之所以是纯黑色的，这跟流行天美剧有关。那里头有一支神圣的边境守护军队，叫做night-watch的。他们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色装备，所以又叫做乌鸦军团。”

    钟雪山笑了笑：“我知道也看过这部美剧。这电视剧画面好看，且哲学涵义深刻，主题是在阐述人性的。别以为你爷爷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刚好我也知道那个night-watch是啥意思的。”

    “那是一支守护了古老王国的安宁长达八千年的，有自己独特虔诚信仰的边境守护军团。我甚至还能背诵出来，那段著名的守夜人誓言。”

    一板一眼的，钟雪山慢吞吞地念叨着：“night-gathers，-and-now-my–watch-begins.-it-shall-not-end–until-my-death……”

    钟伊雪一边睁大了眼睛，一边在热烈鼓掌：“耶！爷爷真是好棒！连这个有名誓词都知道！”

    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

    “我有一个同事超棒的，我来念一念，他据此改过的守书人誓言给你听听。。。我觉得改得太有意思了！”

    然后，这一次，轮到钟伊雪有板有眼地背诵了出来：

    “considerable/books/gather，/as/a/high/book-made/great-wall/ahead，/and/now/my/watch/begins./it/shall/not/end/until/my/death…….”

    钟雪山笑吟吟地听着这个背诵，然后过程之中，也有些惊讶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钟伊雪的背诵如同高山流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她一气呵成，很快就全都念完了。

    “怎么样？是不是挺棒的啊！我更喜欢这个改动版的。还有，我手上的这枚黑色小戒指，就是因为和这段庄严誓词挂钩了，然后公司里才去专门打造出来的。这戒指的内环上，就蚀刻有book-watch这个专有名词。上面还有一个特定秘密编码，以区分不同的持有主人。”钟伊雪笑道。

    钟雪山的表情似乎带上了一丝丝严肃。他开始在微皱着眉头，在思索着一些什么事。

    沉吟了一会儿之后，钟雪山开口说道：

    “丫头，把你的戒指拿下来，我要仔细看一下。”

    “还有，把你的个人平板ipad拿出来，登陆一下你的游戏账号。然后把你的个人装备面板，给打开一下。嗯，就是你经常玩的那个游戏了。”

    前一个要求很稀松平常，不过第二个要求就显得有点怪异。钟伊雪有点不解，不过还是照办了。

    在钟伊雪登陆游戏账户的时候，钟雪山很认真地，在端详着手里的这枚黑色小戒指。他的眼神是异常深邃的，深邃得几乎是完全看不透的漆黑之色。

    钟伊雪很快就登陆上了的游戏世界。这是她目前唯一在玩的一款大型网络游戏。

    钟雪山慢悠悠地说道：

    “丫头，接下来，我要跟你说一件认真严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