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杀了自己的孩子
“不，这不是真的，你是在骗我的对吗……”唐冰儿不停地向后退着，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在骗我的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唐冰儿。”沈浩风起身抬起唐冰儿的下巴，脸上漾着大大的讽刺：“你以为我会善良到替别人养种？你还真跟你那个娘一样下贱。” 一丝冷笑溢于嘴角，坐回沙发上将酒杯中的液体倾数倒进喉咙里，又有谁能知道他此时的心痛，可是说出的话却将人伤的体无完肤。 “不，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和云哥哥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听我说，孩子……” “砰”沈浩风愤怒地将手中的杯子甩出去，杯子撞在墙上四分五裂，就如同他们的心早已四分五裂、伤痕累累。 “云哥哥？啧啧，叫的真亲热。”钳住唐冰儿下巴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骨节泛白，紧绷的下巴形成一道冷血的弧度，他浑身散发的气息仿佛能把这栋别墅给烧毁，眼睛因为发怒而变得猩红。 放开她，他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她，一个人独饮：“阿彬，带她去手术室。” 唐冰儿边喊“不”，边向门口跑出。 刚跑了两步便被沈浩风给抓住：“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试图逃跑？你这一辈子只能在我身边，哪怕是死！”他的话像来自地狱的声音自她的耳朵传进。 “不！我不要。”唐冰儿试图挣脱掉后面那只拽住她的手，可是无论她怎样扭动，只能使那只手越来越紧。 沈浩风将唐冰儿的身子转过来，两个人面对着面，他的黑眸射进她明亮的大眼睛里，他扼住她的喉咙，慢慢收紧，唐冰儿感到自己快窒息了，慢慢地闭上了她的双眼：也许死也是一种解脱吧，她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 她就那么地讨厌他？死都不愿意？可是他的生活里不能没有她，就像植物不能没有阳光和雨露，她就是他的阳光，没有她，他将被无尽的黑夜吞噬彬。 “阿彬”，放开手，坐回沙发继续喝他的酒，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几不可闻的音节。 身体徒然一轻，不由倒退几步，抱住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然而沈浩风的话让她再次回到现实：“不。” “扑通”一声，唐冰儿将自己的尊严与骄傲抛弃，跪到沈浩风腿边，她只想保护自己肚中的孩子，拽着沈浩风的西裤哭求着：“你不能这么残忍，求你了，求你了，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只要留下这个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呵呵”沈浩风冷笑，这让他情何以堪，她为了保住她与别的男人的孩子，一向那么高傲、不肯服软的他此时竟然跪在他面前求他，插在口袋里的拳头握了又握。 “我的孩子？你确定？”沈浩风用那双猩红的眼睛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 “是的。”唐冰儿毫不怯弱地迎上沈浩风的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没有半分紧张与慌乱，语气坚定地回答。 沈浩风就这样看着唐冰儿，他很想从她的眼睛、从她的表情中找出她心虚的迹象，可是没有。 他心里动摇了，可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诉他：沈浩风你别傻了，从始至终都是你一厢情愿的强迫她，她怎么可能为了你的孩子，这样哀求你，清醒吧…… “阿彬。”沈浩风闭上眼睛，阻断自己的思绪，声音里夹杂着莫大的疲累。 “唐小姐”说着阿彬过来扶唐冰儿，他很明白唐冰儿在沈浩风心里的位置，而且唐冰儿本身为人也很好，所以他还是很客气。 推开阿彬的手，唐冰儿抹掉眼角的泪水，笔直地站到沈浩风面前，看着他，用平静地让人听不出一丝波澜的语气，一字一句，道：“沈浩风，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孩子是你的，你是我唐冰儿唯一的男人，你相信吗？” 唯一？听到这个词，沈浩风唰的松了口气。但是他无法在她失踪了一夜、又在房间里看到她与另外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地躺在一起之后什么也不想，尤其是这个男人还被下了药。没办法，只要一涉及到唐冰儿他完全就会失去往日精明的判断。 依旧没等到沈浩风的回答，唐冰儿知道他不相信她，也不会要他们的孩子，秀眉皱起，她的心似乎早已停止了跳动，而她随时可能在下一秒死去。 也好，她与他之间是荒谬可笑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他们是个错误， “宝贝对不起，mama尽力了。”带着nongnong的母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唐冰儿在心里轻轻地说了两句，然后决绝的向手术室走去。 “冰儿。”刚走了两步，沈浩风上前拥住了她，将头颅埋在她的颈间，嗅着属于她独有的体香“冰儿，我相信你说的，你还年轻，我们再要好吗？” 又有谁能知道此刻他的心情，他与唐冰儿的关系刚有起色，他不想因为孩子的问题再次回到让他们针锋相对的情况，他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孩子是他的，他怕万一孩子是沐云的，那么她的生活里就会因为孩子而介入沐云，他绝对不允许，这辈子她都只能是他沈浩风一个人的，环住唐冰儿的胳膊不由自主的紧了又紧，好像是怕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被别人抢走。 “哈，哈哈，哈哈哈……”唐冰儿绝望的大笑，这个男人强势、残忍地进入她的生活，当她好不容易冲破传统和流言地束缚开始慢慢接受甚至爱上他时，他却不信任她，甚至还要残酷地杀害自己的孩子，这也许就是她的报应吧。 紧紧咬住苍白失血的下唇，避免无助、懦弱的眼泪流出来。 她挣脱掉他的怀抱，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既然这样，那最后一个要求，我要做药流。”她需要一段刻骨铭心的痛，需要痛来让自己清醒。 沈浩风彻底怒了，他都这样低三下气地和她说了，她竟然还要去伤害她的身体。锥心的疼痛因她的话而噬咬着他的心扉。 愤怒地扯着她的头发向手术室走去，把他摁在手术床上，丝毫不顾及会不会伤到她，“李医生。” 早已侯在一旁的医生马上上前准备做手术。 挣扎间，唐冰儿摸到一把刀，向沈浩风刺去，被他一挡，正好刺在他的手臂上，顿时鲜血直流，他两眼泛红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般看着 唐冰儿坐起来将刀抵在自己的脖子大动脉处，对着沈浩风凄惨地一笑，像一朵随时可能飘走的绒花。 尽管心里害怕，可沈浩风还是假装不在乎，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像来自地狱的魔鬼，“你认为你威胁的了我。” “威胁不了。”她说的那般理所当然。 “那这又何必呢。”沈浩风邪魅地一笑，正准备去拿那把刀，熟知唐冰儿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腿上。 “啪”一个巴掌不受控制的甩在唐冰儿脸上，沈浩风没想到唐冰儿会这样做，自责、恐惧、担心多种滋味儿一同向他的心脏袭去。为了制止她再做“蠢”事，他不得不威胁他：“不要忘记你那个外公。” “哈哈”，她冷笑着抹去嘴角的血，眼角的冰冷将一旁的他冻得浑身僵硬。 她承认这时她的软肋，她不能将自己的外公送进地狱，但是她必须给自己争取点什么。不想自己在没知觉中让肚中的孩子就这样离开她，她必须用疼痛来让自己记住与他之间的仇恨，否则她怕自己会再次沉沦在他的怀里。 向他绽放了一个罂粟般的笑容，那抹笑带着凄美、绝望、美艳，简直要把人的眼睛刺瞎。接刀子继续向自己腿上刺进。那一刻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接着空气中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沈浩风眼疾手快，握住她的胳膊将她的刀从手里掰出，“这是我最后一次允许你这样放肆，下一次我想你应该会知道你外公还有你的云哥哥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将刀子带走，起身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照她说的给她做。”门被关上。 门外 沈浩风任由阿彬包扎着他的伤口，心里牵挂的全是手术室那个小女人，在她举起刀那一霎那，他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他怕她就那样离开了，他绝不允许，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她只能是他的，她的生死必须握在他的手里。 门内 手术室里，唐冰儿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宝宝对不起，mama保护不了，下一次投胎找一个能保护你的mama吧。 “冰儿小姐，你这又何必呢，彼此相爱却又要不断地折磨对方。”这个从小看着唐冰儿长大的李医生试图劝阻执拗地她：“其实沈总心里说不定更难过。” 他难过？呵呵，唐冰儿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心痛就不会要杀了他们的孩子！ 对，就是要它痛，越痛越好，只有这样才能记住这种刻骨铭心的恨。唐冰儿在心里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 “冰儿小姐我不能给你做。”李医生还是不同意。 “好，那我去别的地方。”说着，唐冰儿不顾自己腿上的伤下床，刚一落脚，刚刚才被止住的血便像喷涌而出的水，吓得李医生一阵手忙脚乱，要给唐冰儿包扎，可唐冰儿不听，直到李医生答应. 这个孩子的生命里真的很顽强，也许他真的很想来这个世界走一圈，因此直到唐冰儿吃第二颗药的时候才开始有反应。 唐冰儿狠狠地揪着手术台上的床单，嘴唇已经被牙齿咬出了血，满身是汗，可是她没有喊一声，她只是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唐冰儿记住今天的痛，痛过之后你就不再是原先的唐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