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噩梦以后(2)
213噩梦以后 折腾了大半宿,东方既白的时候,潜小麦才渐渐睡去。 ‘迷’‘迷’糊糊中,手臂仿佛一阵紧绷,前‘胸’好像溜进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即便是在睡梦里,她也是机警的。眉头厌恶地轻蹙,下意识想去躲避。但才稍稍蠕动了下,左手便被一只温暖厚实的手掌握住。 “安心睡吧,我在这里……”头顶飘渺传来彭辰沙哑轻柔的声音。 短短几个字,<睡梦中的潜小麦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安抚,手指轻颤了下,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温热暖意,再次气虚平顺地睡去。 房‘门’轻轻带上,彭辰压低了嗓‘门’问:“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答话的正是‘交’完班马上从医院赶来的刘飞鹏。 “那我就放心了。”至此,彭辰吊了一晚的心终于平安落地。 “没想到小麦的心理素质这么差。这次吓得不轻,可能还得闹腾几天。”刘飞鹏低头收拾血压计和听筒。想必昨晚是闹得相当折腾,这从彭辰冷峻毫无温度的神情可见一斑。 “哦。”对这个,彭辰早有心理准备。话锋一转,问:“昨晚回去,你们头儿有说你什么吗?” “没有。这事真要说起来,医院也有处理不慎的地方。”刘飞鹏尽量轻描淡写往边里说。傻瓜都感觉得出来,此刻的彭辰尽管斯文如‘玉’,却也是眼眸清冷、语气不善。 “那就好。”彭辰敛眸。如若不是顾虑小麦脆弱的心理再度勾起不好的回忆,他还真不打算就此罢休。 潜小麦悠悠醒来的时候,刘飞鹏已经走了。映入眼帘的,是彭辰那张放大的笑脸:“我的宝贝老婆,你终于醒了。” 对这个刚刚荣膺加封的‘rou’麻称号,潜小麦荣幸得差点心脏‘抽’筋。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似的,说话费劲,便左右开弓,有气无力赏了他两记卫生眼。 彭辰却似乎心情很好,全然不把她的嗔怪看在眼里。俯身把她从‘床’上挖起:“该起来了,再睡下去,等下晚上又要失眠了。” 潜小麦闷哼一声,清了清喉咙,软绵绵瘫在他怀里无‘精’打采,就是不愿意起‘床’。头顶飘来淡淡的谑笑:“你都睡七个小时了,肚子不饿啊?” 这句话宛如晴空一声响雷,瞬间把潜小麦完全炸醒了。抓过‘床’头闹钟一看,不叫则已,一叫立马叫出了海豚音:“啊~~~~~怎么已经下午了?” “怎么办?怎么办?南阎王会把我的年终奖扣光的。”不要啊,辛辛苦苦大半年,好不容易熬到了农历年底,她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潜小麦急得‘欲’哭无泪,尖叫着一骨碌跑进了卫生间。 彭辰不无嫌恶地掏了掏耳朵,眼底却是满满的宠溺好笑。很好,第一时间不是担心缺席旷工,而是跳跃‘性’地想到可能年终奖不保,这多少说明,她已经在慢慢恢复正常状态了。 卫生间里稀哩哗啦一阵响,不出五分钟,潜小麦就顶着张湿漉漉的脸出来了。 彭辰凑近了,打趣地‘摸’上她的下巴说:“动作这么快?我检查看看,牙齿有没有刷干净?” 潜小麦懒得说话,头一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七手八脚找衣服。然后,在她的手碰向职业套装时,后面又传来了他淡淡的声音:“选件简单舒服点的。咱们今天不上班,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真的?”潜小麦的手顿住。看到他郑重点头,细细一想,也就想通了。否则的话,她这个时候还没进办公室,欧阳轩早十万八千个电话追过来了。瞬间,仿佛xiele气的皮球,刚刚好不容易强撑起的‘精’神“嗖”地就没了踪影。有气无力靠在衣橱上,嘟哝着抱怨:“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白白起来洗脸刷牙了。” 对她强按的罪名,彭辰很是无语。早说的话,她哪里还会乖乖起‘床’?再睡下去,没准儿两天就只需要刷一次牙了。察颜观‘色’,赶在她眼皮子重新耷拉下来之前,连忙转移注意力把她架到了窗前,说:“看,今天华阳下雪了哦。” 可不是麽?‘阴’霾密布的天空下,纯白的雪‘花’正在星星点点往下飘。 江南的雪‘花’星星点点,薄如鹅绒,大部分是堆积不起来的,但潜小麦还是‘挺’高兴,仿佛见到了老朋友似的,欣喜地冲着窗外喊了声“欧耶”。原本困倦惺忪的双眼,也渐渐变得闪亮明快起来。睫‘毛’轻轻眨了眨,忽生一计,咚咚咚跑去阳台,拿了把雨伞打开,倒放在凸出的不锈钢晾衣架上。 “这是干什么呢?”彭辰不明所以。仗着人高马大,接过她手中的绳子,探出半个身子帮她把雨伞固定了。 潜小麦也不藏‘私’,沙哑着声音,一五一十全如实告诉了他:“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接些积雪,做成小鸭子、小兔子,藏在冰箱里以后慢慢看。” 彭辰冏,这是一颗多么玲珑剔透的童心啊她不去做幼儿园老师真是可惜了。此刻,他很想呵呵打趣笑出声来,但一看到她恍恍惚惚垮着的脸,喉头就自动足足哑了两秒。强行把笑意咽回去,清清喉咙,佯装善解人意,不着声‘色’地柔声引导她说话:“你不是很怕冷麽?那怎么还会喜欢这么冷冰冰的雪呢?” 潜小麦神往地看着窗外,略微有些气弱地回答:“有了雪的冬天才是完整的啊……‘玉’树银‘花’,粉妆‘玉’彻,踏雪寻梅,这些词语好动听好漂亮……念着念着,就觉得口齿留香了……” 遗憾的是,江南少雪。这几年也不知道因为全球变暖还是热岛效应什么的原因,雪是愈发变得稀少难堆积了。好在天可怜见,每年还是都会星星点点秀气地飘上几朵的,也算是让喜欢它的人们心里有个念想了。 潜小麦说者无心,彭辰却是听者有意。 从昨天开始,她总是神‘色’凝重,一个人不自觉就会默默陷入发呆。他逗她问她,回应得最多的都是些“嗯”“啊”之类的单音节,超过十个字的句子屈指可数,更遑论是像现在这样微微气喘着也要坚持“长篇大论”了。 几乎不需要用脑子判断,彭辰就知道她是真的打心里喜欢雪。于是顺水推舟,决定趁这个兴头,拉她出去溜哒溜哒散散心。俯身凑到她面前,神秘兮兮地讨好道:“老婆,你这是在考验我吗?” “……”潜小麦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目光缓缓从窗外转回,静静地注视着他,等候答案。 对她突然又毫无原因地变回缄默不语,彭辰并不以为意,双手轻轻搭上她柔弱的香肩,一个人兀自自言自语说下去:“老婆,你这次真要失算了。这个考验,对我一点难度都没有哇。你想看‘‘玉’树银‘花’’‘粉妆‘玉’彻’还不简单?等你有‘精’神了,咱们去东北旅游看个够。至于‘踏雪寻梅’嘛,就更容易了,我现在马上就能帮你实现。” “现在?马上?”潜小麦抓住关键词,不太置信地反问了一句。 “是的。就是‘现在’就是‘马上’”得到了她的回应,彭辰掷地有声,无比肯定地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