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 内阁女官
云托过去的信里,没有说别的。。。 只提了如果赵端宁趁着她离婚,问她有没有兴趣进宫做个内阁子‘女’官之类的,千万不要答应。 冬日水浅,季青辰又有生意要在楚州城安排。她决定过了冬天再回京城。 所以她不知道赵端宁觉得她闲着没事干,完全有资格进宫。 王世强同样不知道。 他从西夏回来,正要去京城复圣命,不能和她一样坚决不苦自己地避开冬天赶路。 他临别时来青龙寺‘精’舍里看她,笑道: “黄七哥他们夫妻也说要留下来。你倒是和他们说什么生意了?” 屋子里熏香暖炭。 腊梅在寮窗外斜伸出几朵小黄‘花’。 因为青龙寺离军衙最近,她还是住在了这里,只是换了一间看不到红梅林的‘精’舍。 “你给官家写什么?我看你在安州城时就写了三四封的样子。” “开河的事情。你帮我看看。” 她放下笔抬起头,向他嫣然一笑。 窗外‘花’枝俏丽,她身上的出‘毛’浅黄绣袄儿衬出她肌肤似雪,‘唇’‘色’新红。 她梳着乌亮的斜发髻,吊着双头鸳鸯的细金钗,额头眉间贴了一片缀珠的六角‘花’黄,珠光与她漆黑的笑眸争辉 还在他受宠若惊的时候,季青辰又唤了人。 “给王大人上茶。” 她很体贴地让人奉了热茶,又让人抬了椅子,请他坐到了她写字的长榻熏笼边。 “喏。让金人把德州城到通州城的河道挖通,好不好?” 她明显是给他机会替她办事大家一起赚钱的姿态,铺开了地图。 她指着现在宋金边境上的军州德州。用指尖比划着山东到金国中都城的距离。 让金国修河道的主意完全就是异想天开,把金国国主当自己人使唤也是做梦。 然而,王世强凝神看过她写给赵端宁的奏表,又仔细对照了地图之后,居然拍案叫绝。 “官家必定会准的。二郎上回订下的宋金合议是让金人送岁币,送锦缎一万匹,向官家称侄。这虽然是好。但……” 依样划葫芦地向金国要钱、要当叔叔是很能扬眉吐气。 但金国国主可是一个军州也没有割让的。 指不定随时会卷土重来。 “只要把德州到中都的河道挖通。我们随时就可以北上,威胁金国京城。” 他站了起来,左右走动。 “就让二郎再去一趟中都,和完颜永济提出此事。就以黄河连年灾害涉及宋金两国,不能不治水安民为理由。” 这件事金国国主当然不会答应,他也早有准备。 “只要我向官家请旨在楚州坐镇。让山东军和平江府水师再次水陆并进,再邀请西夏国主和‘蒙’古部夹击。看金国国主答应不答应。” 王世强如此知情解意,季青辰对他当然就和颜悦‘色’,提醒他,道: “河道通了。我想把坊里的人再迁几百户到德州这边来。你看官家会不会见怪?” 德州榷场马上就要建起来,这里聚集了很多水灾流民,已经在开始筑城建寨。 唐坊人迁到这边来定居。完全不愁找不到活做,也不会没有饭吃。 王世强知道她是无利不起早。转头大笑道: “我看官家应该请你去做他的内阁子‘女’官才对。” 他说这话时,当然只是一句玩笑。 说到这里,他还是走近直接坐到了她的长榻上,叹了气, “贾似道做了皇城司的官,官家又让江景明这个亲妹夫掌了三衙掌军,京城里连抄了十二户旧族勋贵人家,都是谋反的罪名。不提他们牵连的人家,仅是这十二家就有礼部曹家、魏国公这两家和楼家是姻亲。要不是……我这时回京城去,都有些不安了。” 季青辰多少听出了他这话底下的意思: 要不是离婚离得早,指不定下一个就是四明王家,或者是她端仪国夫人家了。 楼云人在普陀寺,辞官还兵权的奏表早就去了京城。 他就早有准备了。 王世强决定还是别急着回临安城,在楚州帮着官家立功比较安全。, “三郎也要从江西回来了,我们的亲事,我会去和他说。” “……” 她没有出声。 她现在除了把坊民都安顿好,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 王世强要是能有本事说服三郎季辰虎,让他不一刀宰了他还愿意叫他一声姐夫,她嫁给他王世强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明州楼家,怕是要没落了。 秋闱里的消息传来,四明王家这一次果然有两名子弟殿试登榜了。 她正想着楼鸾佩居然很有眼光,七八年前就挑中了王世强时,王世强在内室‘门’前停了步。 他离开前又转头,凝视着她微红的眼框,道: “夜里还在哭?我们早些成亲,我就能陪你说说话了……” “……” 季青辰觉得,她对夫妻之间的期盼,也许就是夜里可以不那样孤单伤心了。 …… 王世强民虽然想在楚州避祸,但胁‘逼’金人开河的奏表递上去,他还是被官家召回。 他去了京城,和政事堂里的老臣们商量此事。 她在楚州听说,朝里多的是人在议论: 既然要劳师动众,索‘性’和‘蒙’古、西夏一起灭了金国,岂不是更好? 她虽然是个外命‘妇’,这时候就顾不上反复利用和赵端宁的老‘交’情了,她连写了三封奏表,全都是极力反对马上攻灭金国。 ‘蒙’古还没有灭,就先灭金国,这不是找死吗? 再说,步步为营更稳当。 别忘了东京城下的战败。 她委婉着表达着这样的意思,奏表里写着官家是个圣君,体恤民情,不要妄动战事,还是徐徐削弱金国的国力为上。 反正她在楼云书房看他写奏表看多了,完全知道马屁要怎么拍。 她第三封奏表刚叫人送出去,内室外面就有人来禀告,说是陈文昌冒着大雪从京城来了。 她微怔,一时间不知道是见还是不见。 打从她去安州城,陈文昌一共写了八封信,她一直都没有回。 然而她毕竟不够自恋,不会一听说陈文昌来了楚州就以为他是来求婚的。 “请山长请来。” 她步出了内室,在暖阁里端坐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