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又被调查了
黄群进门就说：“胡老先生好，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只要胡解语交出背后煽动闹事的人，我们就会继续与你们谈下去，并且保证湖头塘的村民能过上好日子。” 胡曼支装糊涂地说：“黄书记，我听不懂你的话。这次的事件，是我们的不对。市委领导应该有宽容心，不至于令我们为难吧。” 黄群冷笑道：“胡老先生，你是明白人，我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没掌握真凭实据，还能讹诈你吗？如果你们没有诚意，我也只能说抱嫌。” 胡曼支低声请求道：“我们能与陈书记见个面吗？” 黄群不悦地说：“陈书记确实没时间，他还在常委会议室接受上级领导的谈话呢。我从常委会议室出来，就是因为你们来了。今天没时间陪你们，我必须马上回会议室去，明天上午，我们继续在这里见面。回去后请转告胡解语同志，不要心存幻想，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胡曼支这才知道，黄群手中真的有牌，这次真的不可能蒙混过关了。 陈青云确实是在接受上级领导的约谈，而且在三天之内，约谈了两次，还与泉湖市督查室的成员进行了沟通。 国土资源部的约谈，令陈青云出了身冷汗，也感到非常庆幸。如果这个督查组稍带点官僚作风，陈青云这次恐怕要裁个跟斗。 收到名为胡求的实名举报，国土资源部非常重视。安平市在近两三年内，占用大量的农田和荒地搞开发，还修建了八车道的安平大道，在全国都十分罕见。如果举报属实，安平市委、市政府的责任跑不掉，就连S省国土资源厅也难以摆脱监管不力的责任。 虽然没有找到举报人胡求，但十多平方公里的经开区、三平方公里多的政务中心、八车道的大道，都是实情，令督查组的专家和执法人员心情非常沉重。 督查组之所以逗留安平不走，他们就是要寻找安平市委做出如此大规模建设的依据。 直到湖头塘村民离开市民广场的第二天，督查组才正式约谈陈青云。 组长是个和蔼的长者，在常委会议室坐下后，他面无表情地说：“青云同志，请你谈谈做出经开区、政务中心、幸福新城及安平大道的决策过程，你的执政理念，对安平的发展有什么计划？” 陈青云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他将上述几个项目的决策过程毫不掩饰地汇报之后，诚恳地说：“我受红杉镇快速发展的惯性思维影响，在全市的九大重点工程建设过程中、特别是安平大道动工之后，才引起警觉。不过，根据安平的经济发展分析，幸福新城的建设很有必要，因此准备进行公开招标，加快发展速度。” 一个年轻人问道：“你说的红杉镇是怎么回事？”如果这次调查还能带出其他案件，也属于搂草打兔子。 陈青云平静地讲述了他在红杉镇所做的一切，包括组长在内，大家的脸色变得丰富起来，原来这个年轻人还有如此辉煌的业绩。 很快，约谈变成了讨论，所有的人，围绕安平的发展，对陈青云提出了不少的建议。陈青云很自信地告诉督查组的成员，今年安平的财政收入，预计接近三十个亿。 “青云同志，安平的发展确实令人难以想象，我们对你的工作，表示敬佩，也相信你能带领安平人民尽快走上富裕的道路。”督查组长没有掩饰自己对这个年轻人的好感，他话锋一转，严肃地说：“经开区、政务中心及幸福新城的事情，我们可以不再追究，但安平大道的建设，应该有人承担责任，你要做好这个思想准备。” 陈青云知道，当得了木马，就避不了斧头。于是爽快地说：“谢谢各位领导和专家，我将牢记你们的建议和中肯的批评，也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请各位领导和专家放心，只要我在安平一天，就会履行好一天的职责。” 督查组的成员终于走了，他们只是在临走的那一天，才与安平四套班子的领导聚了一次，算是接受了安平方面的宴请，这个举动，令陈青云稍稍心安。 回家之后，陈青云没有将督查组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王菲在内。他知道，如果请莫老爷子或方正泰出马，肯定可以摆平国土资源部。但他会觉得心里不安，一旦留下心结，那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对于省纠风办的约谈，陈青云毫无准备，这令他感到十分的紧张。不过，这次的约谈，竟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当省纠风办的主任带人走进安平市常委会议室的时候，主任与陈青云两人都愣住了：肯定见过面，却又想不起来。 “这是省纠风办主任马真同志，由于省政府主要领导的重视，马真同志亲自带队到安平了解有关情况，希望青云同志能够如实回答我们的提问。”一位年轻人介绍了省纠风办调查组成员和开场白后又说：“两个小时后，我们将与常委会的成员集体谈话，请陈书记通知有关人员。” 年轻人说完后，马真说话了：“青云同志，我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不过这不影响我们的谈话。我们来到安平有一个星期了，对安平的情况进行了实地调查，今天谈话之后，我们将回去向省政府领导汇报。不过，前天发生在市民广场上的事情，令我们很震惊。闲话少说，我们现在开始吧。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与很多来安平的投资商非常熟悉。” 陈青云听完马真的话，差点出了一身冷汗：调查组来到安平一个星期了，自己竟然毫无所知。对马真提出的问题，陈青云的念头闪电般转了无数遍，最后决定实话实说：“没错，很多投资商都与我非常熟悉，甚至有些是我的家人和家族企业，但我肯定没有利用半点职权，为他们在安平谋取利益，而完全是为安平的发展考虑。” 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公开相应的信息，以求心中的念头通达。陈青云将与俞雅、汤玉、黄立、王宣、劳伦斯、俞文达等人的关系告诉了马真等人，听得纠风办的人目瞪口呆，他们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却没料到陈青云的身后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经济实力，这还是陈青云没有说出其中好些企业其实是自己的产业。 说到汤玉的时候，陈青云想起来了，马真原来是叙州市的副市长，自己随凡景清到叙州的时候，见过马真一次，于是开玩笑地说：“马市长从叙州来到蓉城，以后免不了叨扰你两杯酒。” 马真听完陈青云的介绍，感觉头都大了。如果将陈青云从安平调离，安平肯定承受不了这样的损失，这次的调查，真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于是避重就轻地笑道：“到底是年轻人，记心就是好，能给个提示吗？” “我在省新闻出版局工作过，曾随凡局长到过叙州。”陈青云说完之后，顿时感到浑身轻松，真气从丹田升起。但现在不是修练的时候，只好将真气压回丹田，平静地说：“当时做事不太顾及后果，才与严厂长的部下拼酒，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马真惊呼道：“哎呀，我记起来了，青云书记真是好酒量。” 这次打岔之后，会议室的气氛顿时轻松下来。马真不解地说：“其他的人与你关系再亲密，毕竟是朋友关系。我们有句话，市场经济就是朋友经济，招商引资工作也是先交朋友，才能取得投资商的信任。但醴泉泰安既然是你的家族企业，为什么还要引进到安平来呢？” 陈青云笑道：“不怕领导笑话，我的家族企业，用不着如此费心地照顾，如果不是安平市的需要，我根本不会让醴泉泰安到安平发展；如果不是我担任市长之前，醴泉集团及泰安集团就已经进 入安平，我也不会邀请他们进 入。”陈青云将自己对格林陶瓷公司的承诺、技校对安平发展的重要性及醴泉集团、泰安集团进 入安平的经过，详细告诉了调查组的人，毕竟这些事情，并不对他造成影响。 临走之前，马真深有感触地说：“说什么救世主，那是扯蛋的事情，但一个好领导，确实能带来一方的发展。你放心，我们会将安平的情况如实地向领导汇报，希望在你的带领下，安平成为我省第一个全国十强市。” 督查组与调查组都离开了安平，湖头塘的事情也很快可以解决，陈青云这才有了疲惫的感觉。但事情还没有结束，调查组约谈的第二天，陈青云与沈平赶往泉湖，向尹真与周川汇报。 陈青云他们刚走，湖头塘的村民代表便来到市委小会议室。仍然是胡曼支领头，胡解语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这次的谈判，黄群这只老麻雀表演得淋漓尽致。 “黄书记，这次的事情是我们错了，市委要打要罚，我们都认了。”在背后，胡解语遭到胡曼支等人言辞激 烈的讨伐，但坐在谈判桌上，他还是湖头塘的领导，不由他不说话。 黄群习惯性地板着脸说：“胡支书，看到你这样的态度，市委很高兴。但我们的目的是解决问题。这里有个前提，省政府规定的青苗补偿标准，市政府肯定不会提高或降低，你们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胡解语还没说话，胡曼支等人抢着回答：“这个自然，否则我们也不会主动来找市委领导。” 黄群很高兴看到这个现象，说明胡解语在湖头塘的威信在下降，对实施下一步的计划是个很好的消息。他仍然不动声色地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今天的会谈结束后，我们起草一个备忘录，包括政务中心及今后的幸福新城补偿，都要执行省政府的标准。如果省政府的标准提高，我们也进行相应的调整，没问题吧。” 胡曼支等人知道这是城下之盟，但他们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但也提出了他们前来的目的：“这个工作我们去做，但湖头塘村民受到各方面不公正的待遇，也请市委帮助解决，否则村民会想不通。” “我同意。”黄群爽快地回答胡曼支的话，趁热打铁地说：“市委决定改组村支两委，在湖头塘成立三个居民委员会，按城市居民进行管理，大家认为如何？” 胡解语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跳起来大声说：“不行，湖头塘不能解散。” “如果在湖头塘进行一次专门针对你们的招工和招收技工学生，你们也不接受吗？”黄群冷冷地看着胡解语，不屑地说：“要继续维护你个人的利益，还是替整个村民谋福利，你慎重选择吧。” 胡解语这才明白，自己根本没有与政府谈条件的本钱，早些天的行为，真是天大的笑料，不由得恼怒地对胡曼支等人说：“你们看着办吧，我就不参与了，免得受这闲气。” 胡曼支等人才不会关心管理方式问题，高兴地说：“太好了，非常感谢市委对湖头塘村民的关心。” 胡解语知道搬起石头砸在自己脚上的滋味了，垂头丧气地向会议室外面起去。不料黄群还不放过他，大声说：“胡支书，请你将冯迁如何挑拨村民的过程及冯迁的下落告诉我，你才能离开。” 胡解语回头恶狠狠地说：“黄书记，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市委已经解决了问题，不要再给我寻找罪名了。” 黄群的眼中满是嘲讽的神情，没有回答胡解语的话，而是将一沓资料扔在会议桌上说：“你自己看看。” 胡解语拿起资料，脸色顿时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