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也许是世界上的第一次刷牙
篝火至天黑都未熄灭，烤鱼和煮鱼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孩子们听说今天饭不限量可以吃饱，都欢呼起来。部落里会烧粗陶器的陶乐乐，流了一身汗，呼哧呼哧地正把一批平时珍藏的陶器拿出来煮鱼或者给人们当碗…… 族长用一个小些的粗陶器盛了一大碗鲜鱼汤，喝了一口，咂咂嘴，对吴麒说道：“我这辈子喝过两次鱼汤。一次还小，那一年天气大旱，那条山溪有的地方变得很浅很窄，鱼又很多，都被困住了，部落逮住了很多鱼。一次是五年前，山上发水了，有不少鱼游到河外面浅处，我们才抓了不少鱼熬汤喝。今晚是我喝到的第三次鱼汤，好喝啊，舒服啊！” “族长，今儿抓的鱼多，好喝您就多喝点。别省着，明天我们再抓。” 族长找了个铺着干草的地儿做下来，轻松地叹息着：“可不单单是鱼汤好喝。是我这身上的担子啊，轻松了不少。之前看着族人们为了捕猎常常受伤，却除了秋季丰盛的季节，其他的时间都不能天天吃饱。是以总感觉肩膀上的担子重重的，压的我心肺都挤到了一起，喘不过气儿来。现在啊，一天就能捕获这么多鱼，山下山上河湖何其多也，总算可以填饱肚子了，我轻松喽。”说着笑了起来。 吴麒也呵呵笑道：“放心吧，族长。虽然单依靠这渔网还不足以完全让部落的人吃饱。不过，我接下来两天在部落里转转，一定能找到出产更多食物的方法的。” 心里却暗想这鱼汤也不怎么好喝啊。就加了粗盐和一点挖的野菜而已。看把你激动的。等我把高产的种植方法和石磨搞出来，让你吃上大白馒头，看你会激动成啥样。 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 有豕部落还没啥礼仪，大家高兴了就笑，兴奋了就跳，累了随地找一块有干草的地面坐着喝珍馐美味似的鱼汤。负责带队摘果子的豕白熊老大婶，还在跟族长商量后把部落珍藏的果干拿出来分给大家享用。 吴麒尝了尝，果干很鲜美，很甜。比没有佐料的鱼汤好喝多了，于是一连啃了三个。还想啃，没了，连族长都只有三个。这年头，大家还没发明出来特权这个东西。不过吴麒还是耍小聪明拿了三个大的，嘿嘿。 最后毛大虎那家伙据说吃鱼撑的肚子疼。哼哼了半夜才睡着。族长三岁的小儿子舔着碗不肯松手。 至于族长的大儿子，已经在一次意外中战死了。 月上树梢，篝火渐尽。吴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小屋，沉沉地用大堆干草裹住自己，睡去了。 …… 月落日升，金霞满天，白日里的阳气开始上涨。 有豕部落的栅栏里面的一片空地上，哦，现在部落里某个神异的孩子把他命名为广场了。在这个广场上，吴麒正在前面一招一式地练着八段锦。边练编为后边不少男女老少的部落人讲解着。把穿越前在网上学的那些东西都一点一点传授给上古先民。 而后方的不少部落人也学的格外认真。在他们看来，能轻易捕获很多个成年人都捕获不了的鱼，那他传授的这个名字拗口的八段锦自然也是厉害的了。 于是吴麒就感叹，两辈子的都离不开网啊。穿越前离不了互联网，到了有豕部落离不开渔网。 练了两遍，吴麒立定收工。后面那些人也随着收了。然后准备着吃饭，缝衣服，敲盐石什么的。之后还会去捕鱼。 吴麒打完八段锦，刚收工走到广场边缘。眼前就突然跑过来一个小丫头，捧着一件干干净净的劣质麻衣，到吴麒面前高高兴兴地说：“吴麒哥哥，我mama让我和族人们拿出了部落最好的一件布衣服，让我过来给你。吴麒哥哥会捕那么多的鱼，大家都知道功劳太大了，不知道用什么给你，知道你爱干净，就先给你一件好洗的布衣服。新的哦，干净的！” “哦？那太好了。我正愁就一件兽皮衣怎么换呢。再说，这兽皮衣没经过什么处理，又腥又臭。还是布衣服穿着舒服。对了，你mama是？” 吴麒歪着头，回忆起毛青草mama的信息来。最终发现，毛青草mama就是部落里做布衣服最好的人，也经常采野果，居然就叫豕麻衣。只是部落里的孩子，小时候吃奶跟着爸爸mama，三五岁便开始由部落公养，跟没妈似的。以至于吴麒现在才注意到毛青草不是个孤儿。 “吴麒哥哥，你忘记我mama啦？” “没有！”吴麒赶紧答到：“我很喜欢这松软无异味的布衣服，我有空去谢谢你老母，哦不，你mama啊。” “是吗？那……”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我教你一种新的清洁方法。能清洁口腔，叫刷牙！快来。”吴麒怕毛青草感觉出不对劲儿，连忙向毛青草输灌大量信息。 毛青草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边跟着吴麒走边问：“什么叫刷牙啊？” 吴麒连忙打断她的话：“千万别问：能吃吗！” 毛青草眼珠转了转，狡黠一笑：“呵呵，吴麒哥哥，能吃吗？” “吴麒哥哥不能吃！”吴麒气哼哼道。 不一会儿到了山溪边，两人先开始洗手洗脸。洗完了，吴麒拿出几根嫩树枝来，在毛青草面前晃了晃。 “这是树枝啊，要它干什么？”毛青草满脸好奇。 “这几根是为毛大虎他们准备的。他们还没来，我先教你吧。来，先把一头咬开。注意，是咬开，不是咬烂或咬断！” 吴麒知道柳树枝可以咬开变得蓬松柔软了，粘点盐也能刷牙。不过这五六千年前的柳树谁知道跟后世长的一样不一样。于是今早刚起来就去找了好几种看起来不错的树试了试，终于找到一种合适的。 “啊，疼！”毛青草不会咬。树枝扎到牙龈了叫起疼来。 “小心，你先看我咬。要把树枝咬的纤维散开但不咬断。慢慢的咬，一点一点的，直到感觉到它松软了，对口腔没伤害了，啊。” 吴麒咬一下讲解一下，然后让毛青草学着咬。过了不久，两只土牙刷终于新鲜出炉了。 吴麒小心翼翼拿出从部落里带出来的一小包粗盐。用两支牙刷沾了点，拿起一支放在嘴里刷起牙来。 “你怎么可以把部落里吃的盐拿出来这么用？”毛青草不满害怕又有些兴奋地道。就跟中学生偷偷在上课时间玩手机一样。 “没事，咱们有食物之后，可以有更多人去制盐，这点损耗不算啥。安心用吧。”吴麒含混不清地道：“来，跟我学，一点一点地刷牙。” 他们没注意的是，后方林中，族长铜头正含笑地看着两个在山溪一畔刷牙的小屁孩。 虽然族长也不知道刷牙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