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囊剑式
季炫凶狠的扑了上來,同时,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骨剑,这把骨剑还不算完整的剑,只能大约看出是剑的形状。不过,这把骨剑颇为不凡,穿刺之间,隐隐有一些不完全的符文依约在闪烁,给人极其神秘之感。 而随着这一剑的刺出,季炫脸上的阴毒神色更浓,仿佛是透着歇斯底里的癫狂。 “逆我者,死!气我者,死!欺我者,死!”当骨剑刺入林晚风身躯的时候,季炫脸上的阴毒之色浓化了开來,他的眼中闪烁着痛快的光芒,他盯着眼前少年,看着其脸上的错愕之色,只感觉到有着说不出的痛快,仿佛被压抑了很久的心魔,在这一刻彻底的释放,“哈哈,任你天才如妖,到头來还不死在我手下?” “是么?” 一道淡漠的声音传入了他耳里,他不禁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用左手中的骨剑在眼前少年的身体里搅动了一下。 一刹那,眼前这一道少年身影破碎开來,与之相随,他的心也随着少年身影的破碎而寒到了极点,这令他知道,才从背后传來的声音确实真实存在,同时存在的还是有一个显得有点高深的仙家少年。 不过,即便心寒,他却沒有多少迟疑,左手中的骨剑猛然反手向背后掷去,而同时,他的身体却向着前方跃了开去,他实在不敢与少年动手了,战下去是必死无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尽最大的力量逃跑。当然,逃跑之时,他也非常希望他的扔剑技能够杀伤那仙家少年,因为那个技能极为不凡,叫“反手绞旋剑”,是他偶然的一次机遇所得,凭借这一技能,令他数次化险为夷。 希望这一次“反手绞旋剑”技也能展示出不凡的威力,他期待着。 逃跑之时,他听着那骨剑脱手后呼啸的声音,他能想象出那一把骨剑在半空凛冽飞旋的模样,这样的飞旋剑技斩在那少年身前,定然能将其分尸了罢,他一边疯跑,一边如此想着。 “铮~~” 有悦耳的拔剑声响起。 “叮~~”有剑与剑相交击的声音响起,虽然那声音并不清胸,反而显得有些低沉和闷哑,但在他听來,却是清清楚楚。听到这个声音之时,他心底一沉,双腿加紧了力道,逃得更是疯快了,但他依旧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接着,他又听到了骨剑飞旋的声音。 “嗯?这是怎么回事儿?”季炫小小的疑惑了一下,但听到那骨剑声越來越响,同时他感觉身后剑劲阵阵之时,便想到了什么,神情大变,但还未等他有什么动作,便感觉得后颈一凉,接着天旋地转,世界仿佛都颠倒了,再接着,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林晚风淡漠的看了一眼被斩首的季炫,随之将目光将望向了那一把依旧在飞旋的骨剑上,那把骨剑斩首季炫之后,又朝着他旋飞而來。 这一次,他从骨剑之上感受到了绝望和愤恨之意。 这令他很是哑然,很显然,骨剑通灵,而且已经认那季炫为主,只可惜,季炫已经被斩首,而且斩其首的还是其自身的法宝。这一次骨剑飞旋而來时,明显带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在世间间,时常听闻那些剑侠常言“人在剑在,剑亡人亡”,岂不闻对于那些认主的通灵灵剑而言,亦有“剑在人在,人亡剑亡”之说?季炫已死,骨剑亦存了死志,所谓的“剑侠之情”,便是这个道理。 不过现在林晚风知道并不是感叹的时候,他将手中的孤寒仙剑一挥,又击在了飞旋來的骨剑之上,这一次用的力量比上一次要多,意料之中这一把骨剑会被他又一次的击飞出去。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在孤寒仙剑击在骨剑之上时,那一把骨剑竟然碎裂了开來,化作十数块骨片,爆射而來,这令他极是吃惊,视野里,那骨剑仿佛是被他用孤寒仙剑击碎的,其实他心中明白,骨剑是在孤寒击中它时,它自己选择了解体自爆。 这是一把灵剑的解体自爆,其威力甚大,可以重创一般的仙人。 林晚风当然不是一般的仙人,他还是身躯强横的人仙,对于骨剑的解体自爆他选择了无动于衷,一來是因为骨剑自爆并不会令他受多大的创伤,二來是因为,,他突然间灵感爆发,悟了一招剑式,想要试试这一招剑式的效果。 于是舞动着孤寒仙剑,将骨剑的爆围都囊在了其中,所有的骨剑剑片儿都被囊括。 然后,他快速的绞动着孤寒仙剑,一遍接一遍的绞动,一直不停歇,他着剑圈之间起了旋流,御去了大多激射剑片的力道,但是,还有两片骨剑剑片摆脱了他的掌控,激射在了他的身上当然,并沒对他造成什么损伤。 眼见剑圈之间的旋流差不多了,他方才cao控制着孤寒,将旋流虚引向了季炫那具无头的尸身上。 旋流撞到尸身上后立即裂了开來,将那具尸身割裂得血迹斑斑。 “效果不错。”林晚风轻吁出了一口气,右手以孤寒挽起剑花,轻言道:“以后就叫你‘囊剑式’罢。” 如今,除了学习秦师兄所传的“永剑式”、“爆剑式”、“弹剑式”三式剑招,他另领悟了“霸剑式”、“蕴剑式”、“静剑式”和如今的“囊剑式”,这七式剑招,各有所长,与人对敌交合使用之际,更是妙用无穷,他相信就凭这七式精妙的剑招行走于世间,与他同阶的那些修士,能作他对手的已经瘳瘳无几了。与剑法相较,在师门千机峰上所学的“神机”之术,反倒是显得逊色得多,除了在腾牙部落使用过以外,其它处倒是沒怎么用过,如今想來,还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林晚风摇了摇头,收了这般心思,将烤熟的蟒rou取在手上,然后慢悠悠的向清城中行去,括别数月,城中一切可还安好?恐怕在白骨道和僵神道两群鬼门弟子之前,已是在勉强支撑了罢。 其实,他想得不错,自上次流星、葬玉、容丑之乱后,神教之中仅有楚子奇和吴害两名人仙强者了,而且楚子奇都还是他灌功提升起來的。虽然清城自身也有防卫,那也仅仅是对于仙人四重的强者而言,仙人四重以上的强者,便无能为力了,所以当白骨道和僵神道各自的仙境六重强者进入清城之后,神教极其脆弱的被**了,连吴害和楚子奇都被捉了起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位强者沒有将吴害和楚子奇杀害,反而先争夺起灵矿的归属了。 “你说什么,你看到一个少年仙人进入了城中,但是你跟丢了?”城主府中,一个长相平凡的青年冷眼看着向他汇报的那位同门师弟。 见青年神情不愉,汇报的这名男子立即说道:“郎昆师兄息怒,确实如此,依我仙境五重的修为居然都跟丢了,想來那少年的修为绝对不是会是仙境四重。” 郎昆冷冷一笑,道:“说的尽是废话。”顿了一下,他冷冷打了同门师弟一眼,又道:“骆魏,他消失在哪个区的?” “西区。”骆魏急忙道。 “西区么?”郎昆脸上露出几分阴冷笑容,道:“那你和倪阳就去西区挨家挨户的问,挨家挨户的查。”说到此,郎昆向着角落里望去,道:“对于我如此安排倪阳,僵神道的李映师兄你沒有什么意见罢?” 见郎昆的动作,以及听到他的话,骆魏吃了一惊,因为到现在他才发觉大堂的角落里竟然有一个人,那也是一个青年,长相不凡,令人难以忘记的是其神情麻木,根本沒有什么表情,这似乎与“僵神道”一脉的修习功法有关。骆魏知道,这个人便是僵神道李映师兄,其是仙境六重天窍境的修为,与郎昆的修为相当。 似乎感受到了骆魏的目光,李映淡淡的抬了一下眼敛,似乎无意的扫了这里一眼,骆魏立即感觉双目刺痛,当即骇得他低下了头去。 见骆魏的受到了惊吓,李映轻轻的一笑,生冷的笑声自他喉间挤了出來。虽然他在笑,但实在令人想像的是,他神情依旧麻木的很,连一丝细微的表情都沒有,似乎天生就戴了一张人皮面具。 只听他张了张嘴,生硬说道:“就这样罢。” 于是,骆魏和倪阳出了城主府,去了清城西区。 此刻的林晚风便在西区里的一家民宅里,微笑的看着一个瘦弱的孩童狼吞虎咽的吃着烤熟的蟒rou,而在小童的旁边,则有一位年迈的老妇,其正一边轻搂着小童一边暗暗打量着他。在老妇面前陈旧的木桌上,也摆了一份蟒rou,不知道为何,这老妇一点儿都沒有吃。 就这样,清贫的屋子里很是安静,静得只有小童吞咽的声音。 “你、你是城主?”过了许久,那老妇迟疑的问道。 林晚风收起了微笑,这才看向了老妇,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老妇瞬间哭了,哽咽道:“都说世人皆愚,这话一点都不假,当初是我们瞎了眼睛,逼走了城主你,以至于出现了‘行尸之祸’,还请城主不要与我等愚民计较,重新护我清城,不要再离开。” 林晚风被勾起了往事,心里一阵伤感,不过,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似乎沒有必要再被重新提及,他便微笑说道:“老人家放心,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 “不,沒有过去多久呢。”老妇老泪纵横,摇了摇头,道:“他还是昨天罢,对,是昨天。” 林晚风看了看情绪激动的老妇,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沒有说出口。 老妇哭着说:“昨天早上,我儿子出去了,到了晚上才回來,他回來之时一身是血,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回來就咬死了我家的老头子,然后……”说到这里,老妇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了,搂着小童放声大哭,那哭声听在耳里竟如刀割一般,声声令人钻心疼痛。 “然后,然后吃了他啊!”老妇几乎着哭喊着说出了这句话。 林晚风一阵悸动,心中极是难受,他默默的看着老妇,什么也沒说出口。倒是老妇怀中的小童见老妇哭了,便猛然吞咽下口中的rou,疑惑的看着老妇,稚声问道:“奶奶,你怎么哭了?” 飙泪中的老妇看了一眼小童不谐世事的纯真模样,心中酸涩不禁,哭得更厉害了。 林晚风出声道:“孩子的母亲呢?” “他母亲?”老妇看着小童,满是岁月风霜雪痕的脸上泪流不止,她颤声说道:“她呀,平时那么泼辣的一个人,看到孩子父亲变成那种模样,便说道‘你不在了,我还怎么可以活下去?’,然后平静的让孩子的父亲咬死了。” 听到这句话,林晚风深心翻腾,老妇那话深深的冲击着他,一个平凡的女子,竟然如此痴情,原來,再弱的人,也能拥有自己卑微的爱情;原來,爱得深,就会奋不顾身;原來,世间也有爱,名叫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