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考核
“哼。”花月容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是好久不见,只是恐怕林公子心中求之不得罢。” 林晚风苦笑了一声,上次为了激走花月容令其不牵涉到其中,所说的话确实有些过份,狠狠的伤了这个少女。看着花月容不善的神色,林晚风并未多作解释,目光淡淡的朝李观月望了一眼,对两女道:“你们怎么來这里了?” “怎么,难道这里只有你林大公子能來,我们便不能來么?”花月容冷笑道。 “月容!”花落雁扯了一下花月容的衣袖,转而带着几分歉意看着林晚风道:“听说说药王阁招收药童,我们也想來试试呢。” 林晚风诧异的看了两女一眼,静静的沉思着,而他的眸中有着睿智的光芒。片刻后,他轻轻一笑,道:“这就有意思了。” 花月容与花落雁两女对看了一眼,却是什么也沒有再说。 辰时。 药王殿的大门打开,一个老者阔步行了出來。这名老者步伐沉稳,身上却透露着一股仙一般的飘然且灵逸的气质。随着他的到來,更有一股清香扑鼻而來,令闻者无不神清气爽。 在老者身后,跟随着两名童子。 两名童子皆是手捧着一个红布铺垫的木盘,一盘中放着笔墨纸砚,一盘堆满了手指大小的木牌。 “是童药仙,童药仙出來了。”随着老者的行出,周围响起了惊呼之声,而且一些人的眼中露出了尊敬之色。 “童药仙是江怀海圣医的弟子,其以药入仙,乃是整个大荒域的药道第一人。” “童药仙妙手仁心,是药道楷模。” …… 在杂乱的声音中,童药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站定,目光望了望门前的场上散乱的人群,不由轻轻的皱了皱眉。历年招收药童的场面都是火爆不已,其火热程度虽谈不上是人山人海,但绝不会如这次这般冷清,看來看去,怎么都只有几十來人呢? 童药仙目光扫视着全场,试图看出些什么,随后他看现许多人都离前方一伙人远远的,有唯恐避之不及之感。 那伙人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么?童药仙带着几分疑惑向前方那一伙人望去。他首先看到的是小蝶,不由暗赞了一声这小姑娘长得真是俏丽,绝对的美人胚子。随看看到的是林晚风,心中大叹,年少时就俊美成这样,长大了还了得?都说春花秋月美,可是与这少年一比,定是春花失色秋月黯。接着他看向花落雁,沧心一摇,感叹那小姑娘的美也太诡魅了,绝对是一笑落雁。最后,他看向了花月容,心里还想着前面三人都是金童玉女一般的人物,这最后一位怎么也不会太差罢。 结果一看,他仿佛遭了天打雷劈,很久都沒有从美和丑的落差中回过神。 总算弄明白了那些人为何对这个团伙敬而远之了,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绝对影响美感的存在,如果世界上再多上几个这样的人,别说是世间凡人,便是人武、仙、鬼、妖、魔五脉恐怕都得灭绝,因为活得太沒意思了,生不如死! 这一会儿的时间,跟随他出來的两名童子已经摆放好了盘中物品,然后规规距距的坐在桌后,等着他的发话。 童药仙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凡要参加我药殿药童征召考核请在两名童子处排队登记,并领取考号。” 刚说完,林晚风四人已经站到了两名童子之前,随后作了登记,并领取了考号。而其余人,则是离得远远的,畏惧不前。直到他们四人进入了药王殿殿院,那些离得远远的人群方才蜂涌而來,仿佛洪潮猛兽,声势惊人。 童药仙看得目瞪口呆,那四人走后,方才还显得有些冷清的大街一下子热闹了起來,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繁华在倾刻间绽放。 至于排队报名参加药童考核的人,也就多了,整个儿一条人龙!只是很多人的脸色都惨白惨白的,像是经历了一场痛骨伤筋的大病。 看到这样的情况,童药仙幽幽的叹息,忽然间他想到如果方才令他“刻骨铭心”的那位真成了药王殿的药童,这今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模样?他身体抖了抖,然后他不顾仪态,在众人异样的目光里心急火燎的奔向了殿院。 殿院里,一位长有长长白胡须的老人躺在摇椅止,轻轻的摇着椅子,看也不看进來的四人,疾声说道:“茯苓、蜀贝、沧药、秋麻、月粟、天葛、冬颤、明植、乾地、瓜丝、绿皮、苦月、西水、春扇、雪叶、风伶、云草、颜花、黄贡、荔根、雨青、飘蒲、湖荷、英陈、雷莛、霜公、夏荑、桂思、芍望、柳萌、芽荽、萍蔚、香苫、适渡、秋麻、岁逢。” 说到此,老人顿了一下,指向花月容,道:“我方才说了多少种药?” 花月容从容不迫,道:“三十五种药。” “明明我念是的三十六种,为何只有三十五种了?你说。”老人摇着摇椅,悠闲惬意指着小蝶,缓缓的说道。 小蝶俏生生的道:“因为当中的‘秋麻’你念了两次。我说老头儿,你也太狡猾了。” 林晚风盯了盯老者,替小蝶捏了一把汗,这丫头真的是什么也敢说啊。 “呵呵~~”老人对小蝶的话抱以浅笑,随即指着林晚风道:“你将我说的药倒背出來。” “岁逢、秋麻、适渡、香苫、萍蔚、芽荽、柳萌、芍望、桂思、夏荑、霜公、雷莛、英陈、湖荷、飘蒲、雨青、荔根、黄贡、颜花、云草、风伶、雪叶、春扇、西水、苦月、绿皮、瓜丝、乾地、明植、冬颤、天葛、月粟、秋麻、沧药、蜀贝、茯苓。”林晚风轻悠悠的便倒背出了那些药名。 “好,这次你们來的人皆很好。”老人依旧摇着摇椅,右手轻轻的招了招,四人身上的木牌便飞了过去,转瞬又飞了回來,上面多了一个“一甲”的字。 老人停止了摇动摇椅,坐了起來。 四人这才发现老人的眼珠竟是灰白色,原來这个白色的胡须长得掉到了胸前的老者是一个瞎老人。 蓦不然,瞎老人神色一动,聆耳倾听着什么,随即他从怀里掏出了四个小瓷瓶,吁了一口气,道:“后面的院子有四个病人同时发病了,我要你们各送一粒药丸过去,不得耽误了他们救命时辰。” 一挥手,四个小瓷瓶分别落入了四人的手中。 瞎老人睡回了摇椅,轻轻的摇了起來,他无比的惬意,挥了挥手,道:“都去罢。” 四人均不敢耽搁,急匆匆的冲向了后院。 “哧~~”一进入后院,四人便看到一黑衣蒙面的人将一反匕首插入了一个大夫的胸膛,然后狠狠的将大夫一推,冷声道:“身为药王殿的执事,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东西藏在哪儿,想骗我,那你就去死好啦。” 黑衣人发现了四人,冷冷的看了一眼,道:“你们也是來找那东西的?” 见四人未答,黑衣人眼神更冷,不过他沒有再多说什么,手捏着秘诀,口中低低念了一声,身体便像是滴在河中的墨汁,如烟雾般散了开來。 林晚风快步行到大夫身前,那大夫被伤了要害,看去已是奄奄一息,此刻其伸出了沾血的手掌,紧揪着少年的衣服,目中满是哀求,艰难的道:“救、救我。” 林晚风立时将手中的装有一粒药丸的瓷瓶递给了花落雁,道:“你们快去救命危者,这里有我。” 之所以将瓷瓶交给花月容而不交给小蝶,因为小蝶这丫头的性子太精灵古怪了,实在难以捉摸,令他很不放心,反倒是花月容给人一种沉稳和信赖之感。 花月容接过了小瓷瓶,看着那么伤重的大夫,迟疑着未动。 林晚风怒喝道:“快去!” 花月容为之一凛,咬着牙和其它两人快步向厢房行去。 只是,短短的一段路程,却极是诡异,三个少女竟又相继遇到了两个被刺杀的大夫,最后到了病危者哀嚎的厢房的时候,只有花月容一个人。进入房间后,一个男子握着一支毛须粗大的笔在一副空白的白色长幅纸上,写下了“药者仁心,重危缓轻”八个字。而房间之中,还有一只猴子,正不知疲惫的哀嚎,观那只灵猴的神色,不见其有痛楚之色,反倒很是快乐。 “这是你们四人的号牌,你们各自取了罢。”男子驻笔,四块木牌飞了过來。 花月容怔了一下,她这才发现她身上的那块木牌竟然不见了,同时她另有疑惑,是对于那句“你们各自取了罢”的话。 一回神,只见其它三人均立在她身边,她又怔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敢情之前碰到的三个命危者根本也是对他们的一种考核,考核的是人性。 接过木牌,牌上多了两个字:二甲。 “我要炼制‘清露丸’,你们去百草园中给我采集九滴‘乳心露’、五片‘九缠丝凉薄’,限时一刻钟。好了,快去罢。”男子挥了挥手,待四人刚出门时,他又道:“百草园就厢房右侧的那一块园地。” 百草园是一片一望大田园,园中栽种了许多不知名的不凡花草藤果,如梦如纱般的雾缕在田园间飘荡,为这片药园添了几许如梦般美幻。 满目色彩数不尽,重重幽香入鼻來。 四人并未立时下得田园去采集,反而商量着这道題目的着重点。 “考核的是认真的态度。”花月容斩钉截铁的道:“乳心露与白心露长相相似,两者的区别在于露心,前者色更浓一点,后者白者含有一点点的清,非目力过人者不能分辨。至于‘九缠丝凉薄’实则是一种草,这草叶上有九根缠成乱麻的丝,如果不认仔细,很难分得清所遇到的凉薄究竟是九缠丝的还是十缠丝的,或是八缠丝的,这也就要考眼力和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