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蛇山
蛇山。 《志异》中有载：“大荒之东，有山如蛇，名蛇山，其中万蛇盘踞，自成一方。” 蛇山山麓脚下，林晚风与凶兽相伴而行，想起《志异》中所记载，他心中略有些沉重。之前在远处远此山，果真像一头结成蛇盘阵的大蛇，腰身线条分明，层层向上，山体呈暗紫暗红相间，怪石迭出，极是峥嵘。 如今行走在山脚下，总觉此地颇为阴暗，空气之中都带着一股寒冷之气。 大道两边，走上三五步，就能看到一具不全的人骷，大多骷骨上有杂色纷呈，这些杂斑杂点多为毒斑，联想到此地，就能想像这些人生前是怎么死亡的。骷骨上，还有臭虫在攀爬，一些人骷的头骨里，还生有小蛇卵，当然也有未睁眼的小蛇，在骷头头骨的两个眼窝里梭进梭出，遇上不长眼的虫蚁，直接张口吞食之。 看到这种软体阴寒之物，便是凶兽梼杌都是浑身毛发竖立，浑身起了疙瘩，而少年更是觉得背脊发凉，浑身有如蛇爬，极不舒适。 一人一曾快步而行，只想早一刻闯入深处，灭了那些妖蛇。 不多久，便到了蛇山蛇口处，蛇口处有一道玄铁大门，门前有一个老人。老人面上画满了图纹，双眼细小，时不时的有精光乍隐乍现。老人身上盘踞着一条胳膊粗的大蛇，大蛇在其身上盘了几圈，蛇头从其左肩探了出来，蛇信微吐，阴寒的盯着一人一兽。 “喋喋，此地很久不曾有人到来了。”老人盯着少年，声音阴寒，令人毛骨悚然。 林晚风神眼察视，发现老人并无什么异常，的的确确是一个人类，并非妖蛇化形所变。只是这老人出现在蛇口之处，着实令人有些怀疑。不过他并没失了礼数，抱拳道：“老人家，请问这蛇山怎么进？” 老人左肩上的玄蛇蓦然将蛇身竖了起来，紧紧地注视着他。 老人拍了拍玄蛇蛇头，安抚了一番，方才侧头望着他，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道：“你要进蛇山？要玄铁大门斩开便是了。” 林晚风微微皱眉，玄铁坚硬异常，用仙剑斩之，也未必能斩断，用其做的大门，必定是坚固异常，所以老人说的方法并不可取。 老人盯着他，阴笑了一声，又道：“用钥匙打开便是。” 少年眼中一亮，当即将钥匙取了出来，走向了玄铁大门。而凶兽梼杌也是紧紧地跟上，只是人面兽头却一直盯着老人。 玄铁大门果真打了开来，少年取出了钥匙，他领着凶兽进到了门后。心中颇有些奇怪，那一个明显有些不对劲的老人居然没有对他出手。老人咧嘴对他一笑，道：“山中关有大蛇，为免其下山祸害大荒之地，所以大门还是要关上。另外，前方有个路口，左边那一条方才是通向‘王蛇顶’的路。” 说完，玄铁大门自动关了来。 透过铁门，看见老人在笑，笑得很是阴险，令人胆颤心惊。 事到如今，少年倒没有退缩，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然后向山顶行去。 山道比较宽阔，道边种有颜色不一的蘑菇，这些蘑菇大小一，有的只有拳头，像是刚钻出泥土，有些却已经与人齐高，怕是有上百年的年份。而且这些蘑菇都散发着雾气，不过都甚是缓慢。即便如此，空气中一片雾霭，迷迷蒙蒙，让人看不远。这些雾霭都是长年累月所积，笼罩的范围极其广阔，将整个山道都笼罩在了其中。 “有些雾霭有毒。”林晚风看到凶兽梼杌望着雾霭低吼，畏惧不前，便已然心中有数，之前在云道也中了毒，不过那毒并不烈，很快就能清理干净。而此处的毒却甚烈，只是呼吸了一口，就已然令人身心虚弱，隐隐间更令人头晕目眩。 他驱逐了体内毒素，沉思了片刻，道：“你就留在此处，等我下来。” 说着，他默玄“太玄神法”，身体笼罩在青色的光罩之中，快步向山上行去。走了不久，果然看到一个叉路口，山道一分为二，以神眼察视，见两条山道都是弯延向上，他心有疑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蛇口处那诡异老人所说的话。 林晚风微一沉吟，低低自道：“就依那老人所言，先行左边，实在不行，再退回来行右边便是。” 他取出孤寒仙剑，昂首阔步行向左边山道。 “嘶~~” 有蛇信倾吐之音响起，接着一头蛇身人首的大蛇呈“之”字行走，手执玄铁戟，一戟刺了过来。 少年执着孤寒仙剑抵挡，让玄铁戟刺在孤寒仙剑剑身，然后双腿一弯，似是在地面跪着前滑，直接从大蛇的身体里一冲开过，从大蛇的背后冲了出来。 大蛇重重地栽倒在地，身体如冰消雪融，渐渐消失。 林晚风看也未看，直接执剑跑向前方。 在这里，要驱使青光玄罩，所以一直在消耗灵力，况且此处颇为诡异，灵力得不到补充，所以他只能速战速决。 两边景物倒退，风声劲急。 身如疾风，身如人龙，只见一道残影在雾霭里穿行。 一道劲箭带着一道蛇般的绿烟，射杀而来。身影不停，孤寒仙剑剑刃朝前一竖，紧接着剑身微微一转，就将毒蛇箭矢剖了开来。他继续奔跑，孤寒仙剑脱手而出，划出一道青色的光芒，将山石上那一道拉弓搭箭的蛇弓手的蛇头斩了下来。孤寒仙剑呼啸着飞了回去，落在正在奔跑的他的手中。整个过程，他的身影一直在前跑，没有丝毫停顿。 雾霭深处，一头大山举起了蛇杖，蛇杖杖头发出了红光。在大蛇前方地面，出现十道秘纹阵图，阵图散发着红光，接着十条成人高大的大蛇在阵中出现，秘图消失后，十道大蛇各执法器，或戟或弓，或刀或鞭，全如之字盘行去，冲向前方。 奔跑中，少年祭起孤寒仙剑，飞身其上，孤寒仙剑载着他迎面破雾，疾冲向前。他凝指作剑，一道道青色剑气从指剑指尖激射而出，将十头大蛇纷纷射杀，用的正是永剑式。更有一道青光灵剑激射向执着蛇杖的大蛇。 大蛇蛇杖光芒不停，又召出了十个秘纹阵图，同时，他身前笼罩起一道红色的玄光。 这时，那道青光剑气刺到了玄光上，并未突破。 青光剑气立马爆裂开来，炸开了红色玄光，这是爆剑式！ 唤蛇之法被打扰，大蛇吐血倒地，目光阴寒的盯着笼罩在青色玄光罩中御剑而来少年，显然并未死亡。 一道青光灵剑又激射而出，在大蛇身上补了一剑。 仙剑从大蛇蛇尸上疾飞而过，淡漠地打了一眼眸光涣散的大蛇。 “嘶嘶嘶~~” 雾霭更浓，深处蛇影重重。 三个手执玄铁戟的战蛇，一个执大弓的玄蛇，一个执蛇杖的唤蛇，堵在山道之上。 “一蛇不行，就组队了么？”少年微微冷笑。 孤寒仙剑依旧前行，剑上少年身体腾起，头在前脚在后，如展翅苍鹰，与孤寒仙剑一上一下平行飞行，一把青光灵剑已然在手。 “嘶嘶嘶嘶~~” 众蛇蛇嘶，玄铁戟、大弓、蛇杖光芒闪烁。 这时，仙剑与少年一飞而过，只听“噗噗噗”几道异响，两条大蛇被分尸，三条大蛇被剑气挥杀。少年看也未看，落在疾飞的孤寒仙剑上，迎风而方，满面萧杀之气。 蛇口处的玄铁门外，那一个诡异的老人取出了一张玄图，正是整个蛇山的玄图。 玄图之上有上千上万的红点，还有两个白点，其中一个白点在玄铁门后不远处，一直寂止不动，而另有一个白点正在往蛇山上飞行。 老人瞪了瞪眼，瞠然地看着玄图。 没错，是飞行。 玄图上通向蛇王顶的山道分了九关：齿门、舌台、烟关、骺道、凶坝、浮亭、育盘、万窟、蛇王顶。 此刻，老人只见到那一个白点像是白龙行天，快速的穿透了齿门、舌台、烟关，整个过程就像是在奔跑，没有一点停顿。要知道，在通往三关的路上，都盘踞了不少大蛇，特别是三关的关口，更是多不甚数，通过手中的玄图就可以看到，三关之路怕有有一百多头大蛇。可是，就只是一刻钟时间，那一道白龙便冲破了三关，所过之处，所有的红点都消失了。老人知道，一个红点就代表一头大蛇，每一个红点消失就代表一头大蛇被灭。 “大些大蛇可都是开了灵关通天的，都是妖灵，居然这么快就被消灭。”老人紧盯着玄图嘀咕道，肩头的那头玄蛇也探着头紧盯着老人手中的玄图。 《人间杂谈》中有载：“人世有妖，知吞吐，懂吸纳，修初开灵，修成化形，修满如仙……开灵者谓之灵妖，再是小妖，随着是妖灵，然后是大妖；化形者谓之妖王；如仙者谓之妖皇。” 灵妖、小妖、妖灵、大妖、妖王、妖皇，这便是妖兽分阶。妖灵阶层的妖，通似人武炼体九层，修为已然不凡，再进一步便是大妖了。上百的妖灵在那条白线穿行的时候就被消灭，似乎连让白线停下的资格都没有，这不能不令老者震惊了。 “骺道应该能阻他一阻，那里可不只是有妖灵，还有一头大妖。”老者看着手中玄图所标的骺道处，那里极里狭窄，如人之咽喉，易守难攻，此刻，那里已然汇聚起了一百多个红点，其中一个红点异常耀眼，其身上笼了一层红色的光晕。 那一条白龙早已经通过了烟关，正向骺道疾行，其所过之处，红点纷纷消失，其势如龙，势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