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斋
第一次见古斋，安静而祥和，还有些神秘。 它那般静静地立在前方，一片古色古香。只是不知怎么，林晚风心里没由来的涌起一阵悸动，深深地，似要让人落泪。 这是什么感觉？它像什么…… 原来是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永恒过往，随着岁月悠悠地流逝，已然化作了最牵魂的遗憾。 夜深人静，你是否感觉到了寒冷？ 午夜梦醒，你是不是感觉枕巾湿了，眼角还残留着湿润？ 是的罢？ 是的。自你走后，我的心，一直空着，空着…… 林晚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哭了，他擦了擦眼睛，将所有湿迹擦去，然后昂首走向了古斋，他还分不清刚才心中那是什么感觉，只是知道心中的难受，会在进后古斋后消失。 突然间起了大雾，迅速将空荡荡的旷野飘满，又迅速地将古斋给包围了起来，所有的祈祷吟唱礼赞般的声音低了下去，渐渐地不可听见。 这一刻，周围安静到了极点，仿佛一刹那，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 不过，这寂静去得很快。 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在白雾遮掩的古斋院落里痴心舞剑。只是，剑影凄凄，如同舞剑人的话：“永生不死，不过一场，逆天美梦。千秋过后，我厌倦了孤独，用相思奠你，从此终生守候，这一座静斋古墓。” 声停，剑止，雾散，影消。 所有的，都已不见，只余下那一座古斋，静默而神秘，仿佛亘古。 林晚风进了古斋。 斋里极是简陋，只有少有几样的东西，都是木制。而在斋房正中，立有一道没有刻任何字的灵位，灵位前摆放着一把古剑，剑柄上依稀刻着两个古篆，究竟是什么字，却是认不清了。 忽然，那道乌木灵牌上投射过来了一道宏光罩了过来，顿时间不由林晚风来得及挣扎，便又收了回去。 斋房依旧，幽静而神秘，而原地，已失去了林晚风的身影。 林晚风看到了那条河，江大夫所说的阴阳河。 说是河，却是说得小了，说它是江也不为过。该河河水左右两分，一黑一白，互不相融。河中水流湍急，滔滔如浪潮，水间时有漩涡沉浮隐现。 林晚风远远观了一阵，随后便把目光放在河畔。河畔长着许多肥肥的草，这些草散发着莹莹绿光，周围还有许多拇指大小的白色人影飘荡。 不知怎么，林晚风已然确定这便是他要寻找到的还魂草，心中欣喜不胜，朝着河畔跑了过去。 “嘶！” 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陡然响起，这令林晚风的身影硬生生地顿了下来。 他目光落向声源处，看到一条粗如成年人手臂的青蛇，自肥草间游梭了出来，而后昂起了蛇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口中灵活的吞吐着蛇信。 林晚风紧张地望着那条昂起首来比他要高半个头的青蛇，后背似有虫爬，特别是目光触及到蛇的目光，深处心陡然升起一股阴寒，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青蛇突然动了，它垂下了蛇首，柔软的身体在地上曲线般地游了过来。即便在游动，它的目光依然没有自林晚风的身上移开，口中吞吐的淡红舌信也未曾停歇。 林晚风极是害怕，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甚至心中升起一种转身逃跑的冲动。但，他一看到青蛇身后那片绿莹莹的还魂草，想到了床上的那一个清瘦病白的女孩，害怕的心中，升起了几许胆气。 恍然间，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竟然冒出了蒙蒙光华，一如还魂草周围飘荡的小人影般的纯白。 “嘶！” 这片刻时间，青蛇已然游至，猛然自地面蹿起，半空中，蛇口一张，快速张至一个能吞鸡兔的森然大口，咬向他的颈部。 阴寒中带着腥味的气息，冲面而来。急迫中，他看到了大口边缘偶露峥嵘的毒牙，还看到了大口幽深处伺机而动的一道淡红。 几乎下意识地，他猛然抬起了双手，紧紧地掐住了青蛇的七寸，阻住了青蛇的咬势。 不过，青蛇飞扑之力奇大，撞得他一个趔趄，栽到在地面。而且，青蛇滑腻腻的身子竟缠向他的脖子和脸。 林晚风心中一惊，他可是听人说起过，这是恶蛇缠身，蛇身力道极大，最寻常的蛇都能将成人缠得窒息而死，更何况这么粗壮的蛇来缠他这么一个少年。 不由一急，手中加大了力道。 下一刻，他感觉到手中一轻，阴冷的气息忽然散去，目光所见，手中的青蛇居然化作了一缕青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颗散着异香的珠胆，滚落到了一边。 林晚风有几分失神，看着身上的蒙蒙白光。 令他化险为夷的又是这蒙蒙白光，一如之前江大夫对他下手的那次。 怔了片刻，林晚风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胆珠，确切地说，它就是一颗胆，青蛇的蛇胆。他将蛇胆拾了起来，拿在手中观看着。 这颗蛇胆，呈青色，握在手中极是阴凉，还有一些柔软，更有缕缕异香随阴风飘入鼻中。 林晚风看了片刻，便将蛇胆收起，又起身继续朝着河畔行去。 这时，有声音传了过来。 “咦，你一个阳人，如何能来此？” 林晚风脚步一顿，目光望向声源，这才看到绿莹莹的肥草之后，有一道佝偻的背影，不知在那里干什么。 他目注着那道背影，什么也没有说。 倒是那背影又传出声来，“算了，不问你了，天慈地悲，众生造化，各有机缘。” 林晚风依旧没有答声，呆了一会儿，见那背影没有其它动作，便朝前方行去。很快就来到河畔还魂草地，惊奇地看了一会儿还魂草周舞荡的白色小人影儿，才缓缓地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拔起了一株还魂草。 心中正感欣喜，蓦然，拔出的那株还魂草里飘出了七道白色小人影儿后，草身绿光立时消去，草叶转眼就枯萎了，像是完全失去了生机。林晚风看着手中枯萎的还魂草，心中明白，手中的这一株还魂草怕是失去效用了。 “嘻嘻！”“嘿嘿！”“哈哈！”“嘎嘎！”…… 七道从手中还魂草中钻出的白色小人影儿，一边发出声音，一边在他眼前飞舞，似乎在嘲笑和捉弄他。 他不由一呆，但后一刻，心中升起了丝丝愤怒，居然被这些莫名其妙的小东西戏弄了。左手握着枯萎的还魂草，腾出的右手快速的朝一道白色小人影儿抓去，而且一下子抓住了。还未待他高兴，紧握的拳中钻出了一缕白烟，白烟轻轻飘起，然后在他面前凝聚成原来白色小人影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