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顾清宁径自走入自已卧室，再次把必需带走的物品整理一遍。翻出一套厚实的深蓝色运动服换上，在藏刀的刀鞘上穿好绳索，牢牢绑挂在腰间，方便一伸手就能拔取。再把从前旅游用过的防水运动背包找出来，在里边象征性的放入一些衣衫、食物和饮水。 走出家门，肯定会在外边碰上各种各样的人类。顾清宁随身空间的秘密实在太重要，绝不能露出任何异样，更不能让任何人查觉！ 整理完毕，顾清宁经过男人身边停步，俯身把男人身上的绳索全部解开。 “走吧！”打开门，顾清宁让男人出去。 男人淋了一头冷水，在地板上躺了个把小时，已经冻得面青唇白、浑身发抖，又不敢反对，只能强撑着站起，拎起地上的背包向外走。 顾清宁出门转身，最后留恋的扫了屋内一眼，把防盗门锁上。 不管怎样，这是她和父母一同生活了十八年的家，能减少一些破坏，也是好的。 越过缩在一旁的男人，顾清宁沉默的走下楼梯，手中紧握藏刀，边走边凝神细听四周动静。 楼下的住户，有不少紧闭的房门里传出丧尸敲打走动的声音。楼梯上好几滩发乌的血迹，二楼拐角处，还伏着一具破烂不堪的人类尸体，身上衣物和血rou都被撒扯一地，有些地方还露出森森白骨。 屏息、踮着脚尖走到楼下，顾清宁脚步忽然一顿。 转头看向底楼右侧的房屋，只见木制的房门大开，看得到屋内客厅里趴着一具人类尸体，旁边掉落几块散碎面包。尸体下，大滩还未凝固的暗红血液慢慢渗出。 尸体头上的发色花白，看来是个体弱老人。 静立着，顾清宁明显听到，跟在自已身后的男人呼吸陡然加重了很多。 是在紧张？还是害怕？ 慢慢转身，顾清宁盯着男人：“里边的人，是你杀的？” 男人脸色惨白，不敢抬头，低声道：“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本来想在离开前找些食物带上，谁知道那老太婆……” 谁知道那该死的老太婆居然为了那么几块面包大喊大叫！他怕引来丧尸，惊慌失措下只得举刀砍死了老太婆，但是老太婆临死的惨叫和身上nongnong的血腥味，依然引来了楼道外徘徊的两具丧尸，害得他只能顺着楼梯一路往上逃命。 “是么。”顾清宁语气平静，目光慢慢转冷。 男人没看到她眼底的冷意，继续道：“顾小姐，象现在这样的乱世，不是你杀人，就是人杀你，可不能太心软了。” 顾清宁听了忽的笑开，轻声道：“所以，你可以去杀那些无辜老弱，当然，我也可以杀你了，是不是？” 男人闻言大惊，这才抬头看向顾清宁。 只见顾清宁手中刀光一闪，男人猛的抬手捂住自已脖子，喉咙里咯咯作响，大股鲜血从他手指缝里汩汩涌出。 看着男人无声软倒在地，顾清宁把刀锋在他衣服上擦拭干净，然后头也不回的快步向外走去。 刚才在楼上，她杀的只是两具变异后的尸体而已，现在，杀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这男人心肠恶毒诛杀老弱，该死！ 监视她那么久、对她那么熟悉、还清楚她的力量，更该死！ 逃生、复仇的道路上，她不能留下任何的意外和隐患！ 压抑下首次杀人的惧意与恶心，顾清宁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轻捷，呼吸也越来越平缓规律。尽量不去看小区里满地的人类血液和尸体，谨慎的绕开一具具散乱游荡的丧尸，小心不触碰到任何可以发出声音的物体。 走过小区角落的一个花坛边，顾清宁脚步忽然一停。这花坛旁边只有一具丧尸，距离四周其他丧尸较远。 看准角度，顾清宁放轻脚步，慢慢的向丧尸背后靠近。 十米……八米……六米…… 五米！ 刚刚走入丧尸背后五米之内，那丧尸顿时好象感觉到了什么，嘶哑低吼着慢慢转身，抬起腐烂污秽的双爪向顾清宁方向探去。 果断退后，再换一个方向试探，这样数次之后，顾清宁顺利得出结论。 试验一：在不发出声响，以及身上没有血迹气味的情况下，与丧尸保持的安全距离应当是五米！ 又绕到丧尸背后五米之外站定，顾清宁握紧藏刀，双脚发力猛的向前一跃，瞬间便接近了丧尸，然后再挥刀用力横劈。 刷的一声，锐利刀锋从丧尸后颈划过，切断了丧尸的颈椎。微一摇晃，丧尸扑倒在地。 实验二：要彻底杀死丧尸，除了破坏其脑部，还可砍断其颈椎。 实验完结，顾清宁对丧尸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收刀快步离开。 此时还是上午，西北方向仍在传来稀疏的枪声，但和第一天的激烈已经相差太多。 顾清宁站在小区门口回望身后，一片片安静的居民楼里，那些幸存者凭借着家中的存粮存水，或许还满怀希冀在望眼欲穿，等待政府和军队的救助。 可惜，军队救援永远不会到来，等不久后粮食饮水耗尽的一天，他们还是得走出房门，靠自已与丧尸拼杀来寻找食物求得生存。 顾清宁冷笑，末世之中，平民百姓除了依靠自已，再没有任何别的生路可以走！ 现在，她只不过是早走一步而已。 扬头，背着宽大旅行包的少女身躯纤细而又挺拔，手持锋利藏刀，迈着轻捷脚步，灵巧的绕开一具具丧尸，快速向北方坚定走去。 还好，顾清宁自小生长居住在城北，对于这一块的道路也比较熟悉。从小区向西北方前行一段，右转弯沿着深连路走十多公里，就是直通正北方向的新吴路。而延着新吴路一直往北二十多公里，就是申市最外围的高速公路和国道。 只要走出申市，丧尸就会减少很多，想必，还会碰上一些同样出城的幸存者？顾清宁相信，内部消息灵通、或者了解政府军队意图的幸存者肯定不少，只是不知，碰上他们是好是坏。 枪声稀落，天色越发阴暗。 孤独行走在街道上，顾清宁谨慎穿过一辆辆废弃的汽车、绕过一堆堆聚集的丧尸。街道两边的小商店大多橱窗破碎、狼藉满地，应该是在病毒爆发时，被混乱的人群和丧尸破坏。而个别便利店、食品店存有被搜索过的痕迹，食品大多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货架。 顾清宁暗想，看来，小区之外的幸存者要活跃很多，最起码，他们为了得到食物，敢于走上街道面对丧尸。 这样集中精神走了两个多小时，已经拐上了深连路，以顾清宁改良过的体质，也感觉到疲惫阵阵袭来。一路倒也没遇上太大的危险，都靠她集中精神，把可能存在的危险都预先看在眼里，躲避了过去。当然，遇上实在避不过的少数丧尸，她也只得快速挥刀，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轻捷的动作解决掉。 顾清宁无声苦笑，看来在这丧尸满布的末世，连走路都是件不容易的力气活！ 向前打量，顾清宁开始寻找略微安全些，可以供她暂时休息进食的地方。不一会儿，前方街道出现一个岔路口，往右边小巷进入五六米的一间小店吸引住了顾清宁目光。 那是一家小小的便利店，离十字路口聚着的大堆丧尸有十多米距离。或许是因为距离大堆丧尸体有些近，也或许因为店内徘徊摇晃的两具丧尸，一直没被幸存者光顾过，透过橱窗看去，一排排的食物和日用品把货架塞得满满当当。 顾清宁的空间内，可吃的食物还是以前家里储存的那些，并不充足。而逃生的路途不知道会有多久多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准备好充足的食物非常有必要。 末世之后，拥有足够的食物，就能拥有更多的生存自由！ 顾清宁屏息，打起全部精神从横七竖八的车辆里穿过，与街口大堆丧尸尽量保持足够远的距离，一步步向便利店靠近。 很好，顾清宁走到便利店门前，远处的丧尸群没有反应。现在，只剩下店里的两只了！ 两只丧尸，一只被卡在门口收银台后，看样子应该是原来店内的女收银员；另一只摇晃着在几排货架后打转，被拦在了狭小走道内，怎么也转不出来。 握紧藏刀，顾清宁准备先把收银台后的丧尸给解决掉。 这一路上边走边杀丧尸，挥起刀来也算有些经验了。顾清宁深吸口气，推开门，在收银台后丧尸感觉到她的一刹那，快速靠前伸臂、挥刀！ 非常顺利！丧尸的利爪才举到一半，就象失去了能量的破烂木偶，嘭的倒地不动。 只是这倒地的一声闷响，却引来了货架后丧尸的疯狂sao动，看着加剧摇晃、不断挥舞双爪的丧尸，顾清宁略一思索，顺一侧走道绕至丧尸侧后方，迅速的将藏刀从行动缓慢、来不及转身的丧尸后脑猛力扎入。 丧尸动作一顿，慢慢歪倒在墙角，和两具人类尸体堆叠在一起。 接下来顾不上休息，顾清宁先伸出手，指尖从货架一排排比较干净的食品、日用品上掠过。 高热量的奶糖、巧克力，可充饥的饼干、面包、方便面……只要是能吃的，全都照单全收！连牙膏牙刷洗发水香皂卫生纸，以及每个月女生都要用到的那个也收了不少！边上一个摆满了酱菜调味品、食用油的货架，顾清宁索性连架子一同收进了空间。当然，便利店角落里堆着的几十包大米，就更不可能放过了。 站在一边，看看空了大半的便利店，顾清宁满意的长吁一口气。 随身空间里，靠墙有三面都已经堆满东西，再多堆些，她走动起来也要不方便了。店里剩下的一些食物用品，就留着给别的幸存者光顾吧。 远远避开角落里的尸体，顾清宁在一排货架后就地休整。 随便在地上摊了张报纸，顾清宁放松坐下，取出空间里带着微温的饭团，就着店里刚拿到的果粒橙开始解决午饭。 一边吃，一边警惕的隔着货架扫视店外。 运气不错，直到顾清宁吃完，仍没什么动静。 慢慢喝完橙汁，顾清宁感受着口中余留的甜美味道，眼中染上一丝惆怅。这样的末世，这样的味道，不知道能够享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