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皇太一
死分很多种，天灾人难。 活也分很多种。三教九流。 这是两个极致。不可以并存。 人死一了百了。生前多少荣誉，都不过是身后的一句悼词。 可是活着却会多姿多彩。从生命的基础上，演化出无尽的生活方式。 所以活着。终究比死去要精彩的多。 公子玄四人将马匹牵进古刹。系在几株大树上。 古刹荒落。残缺。古木虽然参天。但却所剩寥寥无几。 磨盘大的树桩随处可见。一道道的年轮已经被岁月侵蚀的没有了原来的样子。树干或许都被附近的村 民伐去娶妻盖房用了。 残枝枯叶的落满了一地。公子玄弯腰捡起一些枯枝。向着大殿走去。 慕容长天也捡了几块砖头，在大殿内搭了一个烧火炉的形状。然后将公子玄捡来的枯枝码在砖头上。 花小剑从马背上解下来两只野鸡跟一只野兔，他一手拎着野鸡一手拎着野兔。转头对着唐听风道：“ 把水壶拎过来，一会清洗内脏” 唐听风摸着马头，正在给马挠痒。闻言。他斜看了花小剑一眼，然后将马背上的水壶解下了，也向着 大殿走去。 大殿之上蛛丝盘结，残旧不堪。入目的满是凄凉之色。 花小剑将两只野鸡丢在慕容长天跟公子玄的面前。 “你们谁负责拔毛” 慕容长天懒懒的摆弄着树枝：“我负责生火” 唐听风拎着水壶，站在花小剑的身后举了一下。接道：“我负责清洗” 公子玄看了他们三人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将长剑放在一旁，弯腰拎起野鸡，就听见头顶上传来 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喂。拎鸡的，你就是公子玄” 公子玄抬头、就见一位黄衣少年稳稳的坐在主梁上。双手抱剑，背靠着主梁上的撑梁柱上，往下斜视 着公子玄。 公子玄收缩瞳孔，因为从房顶上的瓦片上。有鲜血低落。显然这里曾经有一场厮杀。 黄衣少年伸剑，顺手用剑鞘将血珠接住。然后轻轻地磕落在身边的主梁上。 “一些杂鱼而已。不过现在都是死鱼了” 黄衣少年抿嘴，笑了。露出雪白且整齐的牙齿。 在大殿之上的屋顶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死尸，这些死尸活着的时候。原本是准备对付公子玄的， 可是现在死在了黄衣少年的手中。 在黄衣少年的身前。且有一名绿衫女子。恶毒的看着黄衣少年，以及下方的花小剑。 花小剑看清楚这女子的样貌后。兴奋的直抚摸手中的兔子道：“喂。姑娘。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杀手，玉玲珑” 黄衣少年懒懒的答道，然后剑鞘往少女的腰间一击，解开了玉玲珑的xue道。 玉玲珑片刻也未敢停留，直接破开瓦片，穿越屋顶就掠了出去。 “皇太一，你给我等着” 玉玲珑的声音在空中传来。 “玉玲珑，我还等着你呢” 花小剑急忙丢掉手里的兔子，一掠而起，想要追赶玉玲珑。可是在玉玲珑破开的屋顶上。一具死尸掉 了进来。恰好挡住花小剑的去路。花小剑折身而回，愤愤的看着皇太一。 “为什么放她走” 皇太一不肖的在鼻孔打了个冷哼。目光落在公子玄身上。 “辣手摧花，岂是男儿行径” “兄台可否下来说话”唐听风将水壶放在地上，斜眼看了一下皇太一。 皇太一轻笑。也未做作，一个翻身飘了下来。然后双眼静静的看着公子玄。 “听说慕西门曾经败在了你的剑下” “我没有把握战胜慕西门，他的剑，是我见过的最快的一把剑” “我想也不会，神剑公子慕西门，是我问鼎剑道巅峰上。最强大的一个对手。这样的对手有一个就够 了。我不想再有第二个” “那你来找我何事” “因为慕西门也同样说过，你的剑，是慕西门见过的最灵巧的一把剑” “如果真这样。你岂不是有了两个对手” “所以我来试试，你的剑锋够不够利。” “道听途说。且又付之行动，阁下的处事方式果然有趣” 慕容长天忍不住讽刺皇太一。 “天下用剑人，皆为对手，何须小道消息蛊惑” “这一局非战不可” “非战不可” 公子玄淡淡的问。皇太一淡淡的答。 “我拒绝” “为何” “理由很多，” “那我便杀了你” “也许死的人是你” 慕容长天懒洋洋的接道：“如若玄老大不想比剑。那么。我们会一起动手” 静了。 皇太一的眼神冰冷的可怕，死死的盯着慕容长天。 慕容长天依旧是那种无所谓的样子：“但愿你的眼神，可以杀人” “我-杀-人，只-用-剑” 皇太一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他的视角不在看公子玄，而是看慕容长天。 “杀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新春的暖风穿亭而过，吹皱一池春水。 小亭之中。唐守方与玉三老人又在对弈，一名小厮则在一旁的火炉之上。以小鼎在煎煮着一团不知名 的茶丝。热气在暖风偶尔的停住时，会以婀娜的之态，冉冉的升起，清淡的茶香味。便在此时四散开 来。沸人心腹。 唐守方微微捋起宽大的衣袖，轻落一子，道：“玉兄可有心事” 玉三老人举子未定：“听风本是掌门独子，唐兄何苦让他去趟这道浑水。若有差池.....” “玉兄多虑了。好男儿，志就该在江湖，现在恰逢江湖动荡之际，自应让他出去磨练一番。若不然他 何以服众。待我百年之后，他又蔫有资格接手唐门这片基业” “此话不错，可万一......” “万一也无妨。那不过是一个迟暮的老人痛失爱子而已。与我唐门无关。想我唐门人才济济，绝不会 因他一人的荣辱而断送这千秋霸业的气数。” “唐兄高风亮节，看来是我迂腐了。” 玉临风将棋子放在棋盘中，正准备答话，却发现不远处的水面上，忽然荡开一圈微微的涟漪，一些受 惊的鱼儿四散而去。 这一毫微不可察的波动来自水池中，在这绿意盈然的水面之下，正有几位潜伏的杀手，在缓慢的向着 凉亭逼去。 唐守方端起盖碗茶喝了一口，整齐且光滑的食指指甲。轻轻的沾了一下茶水。然后顺手将茶水倒在了 水面上。 唐守方:“近宽，沏一杯热茶” 唐近宽：“是。老爷” 唐近宽麻利的煮水洗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几位杀手继续往前逼近，离凉亭也就短短不出三丈的距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走在最后的大汉忽然看到一缕发丝从自己的眼前飘过。紧接着就看到前面的那人 正在往下掉血rou。 前面这人感觉自己脸上痒痒的。伸手轻轻挠了一下，手指所到之处，呼啦一下就将一大块脸皮给被扒 了下来。本应该痛疼难忍的他发现，自己竟然感觉不到痛觉了，全身上下已经麻木。而更可怖的是自 己的双手。自己的双手现在骨迹斑斑，血rou已经完全的脱离了手骨。融化在池水里面了。就连静脉都 清晰可见。 这人惊魂未定，下意识的惊叫，连着被池水呛了好几大口。想要咳嗽，噗的一下，两颗眼珠子被憋的 喷了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几人再也顾不上什么隐藏。连忙跃出水面。长剑直刺唐守方跟玉临风两人。 唐守方宛若未觉，玉临风手掐白子，正准备隔空打xue。然而他的白子尚未弹出，便被眼前的一切惊住 。 湖面上。四具血淋淋的人体，在水面上一边前进一边往下掉血rou。短短的三丈距离。仿佛是一道天堑 前。 两具尸体前进了丈余便扑通扑通的掉在了水里。另一具尸体伸手扒在凉亭的勾栏上，然后惯力耗尽， 缓缓地划入水中。 “叮”的一声。 最后一具血尸长剑直刺，只取唐守方的咽喉，唐守方拿起茶杯。套住剑尖，止住了最后一具血尸的攻 势。 而再看这具血尸时，他已经成变为了一具血淋淋的骨骸，然后骨骸散落在地。化作一堆骨粉。 “当啷”一声，长剑落地。 唐守方将茶杯递在唐近宽的面前。唐近宽将沏好的茶水，注入茶杯中。 杀人于无形。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玉临风摇头。一阵苦笑。 “冤冤相报何时了” ......... 关于那一战，慕容长天说‘那是一场传奇。剑道巅峰的传奇’最终。公子玄还是接受了皇太一的挑战 。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通过窗户上的格孔，影射在大殿上的青石砖上，皇太一跟公子玄分站两端。于 极静中寻找彼此的破绽。 他们两人没有出手。可是杀气却在纵横。弥漫。一道一道的剑气，在大殿上肆掠。 两人身边的青石板砖，忽然出现一道道被利刃刻出的缺口。 佛主的雕像上。也是横七竖八的布满了剑痕。 这一战。登峰造极。超凡入圣。 慕容长天站在古刹内。看着前面的大殿。只见大殿内忽然射出一道一道的金光。屋顶上的死尸悬空而 起。被纵横的剑气托了起来。两条剑气汇聚成两条金龙。在屋顶上盘旋，穿梭撕扯。 一声声龙吟响彻天地。 最终两条金龙相撞在一起。发出两声哀鸣。随后万千道金光。四散而去。诸多死尸被剑气搅成了一堆 堆的碎rou。然后徐徐坠落而下。 公子玄跟皇太一同时吐了一口鲜血。 “你果然很强” 皇太一依靠着身后的柱子喘息着。他整个人丝毫没有受伤的颓废。反而眼神中倒有一股猎鹰发现小鸡 的兴奋。 公子玄也依靠着柱子，看着皇太一。淡淡的笑了。 “所以你要比剑，不需要找慕西门了。” “慕西门是你的朋友” “剑友，且施舍我一份人情” “好。下次比剑，我不找他” “玄老大。” 慕容长天跟唐听风奔进大殿。搀扶着公子玄。公子玄轻轻推开两人。 “我没有那么娇贵” “杀了他吗？” 花小剑进来大殿，就站在皇太一的面前。链子刀已经握在了手上。 “趁人之危。事倍功半” “我要走，你留不下” 皇太一握剑的手稍微用力。一根根青筋在白皙的手背上分外的明显。 他的剑犹在鞘中，可是谁也不可小视他的剑术。 “我要留，你也走不了” “小花，让他走吧。” 公子玄的命令，花小剑偶尔还是会听从的。所以他看着皇太一慢慢的走出大殿，而没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