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不知
感谢书友带颜色的鬼投的粉红票。 ……………………………… 周芷清一直睁着眼睛,明明很累,仿佛周身血液都流光了,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可她就是睡不着。 一旦婴儿落地,仿佛从前所受的痛苦和煎熬一并被带走,她目光迷离,看着被稳婆抱送到眼前的婴儿,耳里什么都听不见,眼里也只有这么一个小团子。 这就是怀胎十月,孕育出来的孩子么?这么小,这么软,这么娇嫩,稳婆一只手就能把他托起。他则四肢挣扎,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她很想抱抱他,想亲亲他,想问问他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到底有多委屈?别怕好不好,因为有娘在。 周夫人摸着周芷清的头,缓声道:“是小世子呢,芷清,你总算熬过来了。”声音里满是叹息。虽说生儿生女都好,只要平安,可千辛万苦,生个小世子总强过生个小郡主。 有了小世子,只要周芷清不做多出格的事,一个侧妃是能稳稳的保住的,这一生也算有了依靠,就算做父母的再也护不住她,她也能一生无忧了。 天知道她有多怕?本来并不是多勇敢多泼辣的女人,见到血腥的那一刻,恨不得即刻就昏过去,只要能逃避过这∧⊥,..一关,不过是做娘亲的本能,支撑着她为了女儿保持清醒。 好在终于有惊无险,周夫人心想。回去一定要去寺里多上炷香,再给些香油钱。 周芷清点点头,哑声叫“娘”,说了声“谢谢”。 周夫人眼泪止不住的骨碌下来,却拿手背替周芷清抹着眼角:“傻孩子,你好好的就好,娘再辛苦也愿意,别哭了,做月子不能哭的,眼睛会坏掉。别哭了。现下母子平安,你也可以好好歇息了,睡会儿吧,娘在这陪着你。” 周芷清也想睡。明明疲惫到极点。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又睁开,道:“娘。我想抱抱他。” 周夫人也明白,女儿九死一生诞下的孩儿,自然是一万个一千个舍不得,虽说她身子弱,可明显放心不下,那就抱过来让她好好喜欢喜欢。 周芷清看着自己怀里软嫩的稚子,含着泪笑起来。 周夫人絮絮的道:“孩子个子大,有七斤六两呢,你怀他的时候瘦,肚子也不大,倒是个皮薄馅大的,可就是生的时候吃尽了苦头。” 周芷清伸手轻抚他头上的软发,道:“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到此刻我方懂得娘亲那句话,为了儿女,我做什么都不后悔。” 打量了一忽,道:“娘,为什么,他这么丑啊。”额头皱皱的,小脸也红通通的,屁股和手背竟然还有青色胎记,整个和个小猴子差不多, 周夫人好笑的道:“哪里丑了?我瞧他漂亮的很,刚出生的孩子皮肤越红将来越白净。再瞧这孩子的眼线多长,鼻子多挺,小嘴唇和花瓣似的……”又安慰的望向周芷清:“孩子身体好,就是你的福气,你也别急着起,有乳娘照顾呢。月子一定要好好的休养,不然可是一辈子的病根,再怎么弥补都弥补不回来的,你什么事都别管,记住了没有?” 周芷清点头,恋恋不舍的望着怀里的孩子问:“他怎么睡着了?可吃过东西了么?” 周夫人眼神温柔的道:“已经喂过了,你就放心吧。” 周芷清一句都没问周夫人严真瑞的事情,周夫人欲言又止,到底也没说什么。女儿和王爷之间有多尴尬,她不需要仔细了解,单从女儿生产,王爷连面都不露就可以窥得端霓了。 不问就不问吧,免得女儿知道了伤心。 周芷清渐渐阖上了眼睛,可还在低哝:“娘” 周夫人安慰她:“娘不走,娘陪着你,睡吧。” 虽是这么说,却也知道,自己只怕不能再陪女儿多久。虽是她的女儿,现在却是严家妇,又是这样高的门第,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待在王府? 果不其然,周夫人当时就被人礼貌的送出了王府,乔管事亲自送出来,满口感激之词,还附赠了诸多金银珠宝。 周夫人暗暗叹气。这根本不是对待丈母娘的态度啊?就好像是请的外人,因为她陪着周芷清生产,并且立下了功劳,所以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她想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可这“应该”也只能在自己心里想想。虽然不愿意拿了王爷的赏易,可为了老爷和女儿的未来想,也只能忍了。 等周芷清醒来,身边静悄悄的。暗夜和白日还是有区别的,屋里的灯盏点的又不亮。她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可浑身酸软,一点和力气也使不出来。 屋里静得诡异,按说她动静也不小了,若有人在外头服侍,怎么也该进来瞧瞧,可此刻却静得仿佛只有她自己的呼吸。 周芷清问:“谁在?” 没人应声。 周芷清四下打量,见自己不在产房,也不在昊日居,而是临风阁。她皱了皱眉,心中升起无限的无力感和不祥感。 她不敢以生下小世子居功,可也不能算是有过吧?不搬回昊日居也就罢了,又将她送回临风阁是几个意思? 还有,孩子呢?她是孩子的生母,孩子的身份高过她,可也不能这么早这么快就把孩子抱走吧? 这是……过河拆桥了?未免太快了吧? 周芷清喘息了好几息,才撑着坐起身,靠在床头,扬声道:“外面有人吗?” 喊了好几声,才有一个面生的小丫头跑进来:“奴,奴婢在,娘娘有什么吩咐?” 周芷清疑惑不解的问:“孩子呢?” 那小丫头立刻摇头:“奴婢不清楚。” 她不清楚? 周芷清气得肺都要炸了,这是哪儿来的蠢笨的丫头?只得又问:“仙芝呢?流风、流云呢?” 小丫头还只是摇头:“奴,奴婢不清楚。” 周芷清实在是没精力,否则根本不会和她废话,早自己出去找了,此刻浑身无力,才动了几下就浑身冒虚汗,想动又扯动底下的伤口,周芷清差点叫出声来。腹部一下子就轻松了,她是欣喜的,可孩子不见了,她这心里是说不出来的牵扯。 她抚了抚已然平坦的小腹,道:“我饿了,可有什么吃的没有?” “有,有……奴婢这就去端。”小丫头说着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