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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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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芷清很早就被折腾醒了,睁开眼,就对上严真瑞那张俊美却失控的脸。她厌烦的一扭脸,躲过了他的唇。

    她一反常态的柔顺,严真瑞却仍然折腾了一个多时辰。

    等到周芷清从浴桶里出来,腿软的站都站不住。

    严真瑞还说风凉话:“你要是身子不适,那就改天再见你爹娘好了。”

    周芷清不理他,只慵懒的坐在梳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湿漉漉的长发。她觉得累,虽说这长发又黑又亮,不失为最漂亮的一个部位,可她厌烦了这种拖累。她用手比划着黑发的长度,心里琢磨:剪到这里挺好的。

    她拿着剪子摆弄,看的严真瑞心惊rou跳,他有心跳起来夺过剪子,又怕失手伤了周芷清,只在一旁冷笑道:“周芷清,你以为一把剪刀能做什么?除了亲者痛仇者快,你以为你能翻云覆雨?”

    周芷清闻言就是一顿,很想给他一个大白眼,说一句您想多了。她可没想自戗,也没想着用把破剪刀就能捅了他。

    周芷清也不说话,把剪刀撂到一旁,往脸上涂涂抹抹。

    不得不说,她手艺实在是差,涂了半天,脸上白的白,红的红,薄厚不均,十分惨不忍睹。就是一双秀眉,被她鼓捣的也是一粗一细,一高一低。换件白衣,直接就可以去扮白无常了。

    偏周芷清毫无自觉,一点儿没有沮丧,反倒自得其乐,甚至还时不时挑挑眉,嘟嘟嘴,做个鬼脸。

    严真瑞上前,劈手夺了她炭笔,盯着镜子里和鬼画符一样的女人,道:“洗了去,难看死了。”

    周芷清垂眸不和他对视,仍然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脸上抹抹划划:难看就能看,又不是给你看的。

    严真瑞知道她是故意的,从铜盆里拿了毛巾,也不拧干水,直接捂到了周芷清的脸上。周芷清被捂得上不来气,伸手去拨他的手。严真瑞恶作剧心起,用力的在她脸上使劲摩擦,疼得周芷清唔的叫出来。

    他把毛巾从周芷清脸上拿下来,对着一张白净的小脸道:“人不人,鬼不鬼,你就想让你爹娘看到这模样的你?”

    周芷清啪一下把手里的东西摔到梳妆台上,转身就走:要你管。

    两个人吃早饭时倒是消停,可严真瑞无端端生事,非得要周芷清给她添饭,她不动,那她也就别想吃。

    周芷清生了一肚子气,连个早饭都没吃饱,坐到殿上等周品时,整个人都是有气无力的。

    严真瑞一伸手就掐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过来,按坐到自己膝上,俯在她耳边道:“周芷清,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本王说话了么?”

    周芷清挠着他横在自己腰间的手:干吗这么用力?快勒死她了。

    严真瑞自是不会叫她挠上,一只手轻轻松松的就将她两只不安分的小手都握在了一处。他冷笑:“既是你不打算开口,要舌头何用?直接割了得了。”

    周芷清一时也拿不准他只是在威胁还是真打算这么做,没想好怎么应对,只能沉默不语。严真瑞的手攀上来,捏住了她的下巴,周芷清一躲,脸颊被他扭得生疼。

    正闹着,乔管事上前回话:“周品求见。”

    他现在连个官职都没有,又是个已经死了被除了名的人,就算他是周芷清的亲爹,再大的恭敬也就只能这样了。

    严真瑞道:“宣。”

    周芷清愣了愣:就这么宣?她猛的用力搡了一把严真瑞,和火烧屁股似的从他腿上跳下去。严真瑞不防,身子后仰,松了手。周芷清用力过猛,整个人就半跪到地上,膝盖疼得她眼泪都要飞出来了。

    可此刻也顾不得,忙正襟危坐,就怕严真瑞再行不端。

    周品头发花白,身上的衣裳倒还干净,但总是透着点儿颓废。他进门时步履蹒跚,当真有点垂暮之年的感受。

    周芷清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

    父亲连五十都不到,从前意气风发,那是多举止儒雅的一个人,可现在?说是丧家之犬也不为过。就算他活着,他也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了,或许这后半生,都要躲在暗无天日的角落,任人鱼rou。

    她跳起来朝着周品扑过去:“爹——”

    周品步子微顿,却只是掠过周芷清,并不看她,而是恭敬的向严真瑞行叩拜大礼:“罪民周品,参见宴王爷。”

    严真瑞眼睛一直盯着周芷清,见她仿若无措的孩童,只是红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周品,这心里就有气。你说她也不蠢,她怎么就不明白,要想让她爹过得好,只能求自己么?她在那把地瞪出两个窟窿来有什么用?

    面对这么蠢的周芷清,严真瑞只能捂着腮帮子倒吸气。

    他一抬手,道:“周大人不必客气。”

    周品似乎毫无意外,只笑笑道:“多谢王爷。”

    有人搬了椅子,周品坐了,这才看着周芷清,道:“王爷面前,不得放肆。”

    周芷清眼睁睁的望着他,手都伸出去了,却又不得不缩回去,周品眼神清澈,带着宠溺,对严真瑞道:“小女顽劣,又任性,只怕给王爷惹了不少麻烦,还请王爷万务和她一般见识。”

    周芷清只能缩回自己座位上,看着这两个男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虚伪的客套话。从头到尾,父亲似乎只看了她那么两眼,替她说了一句话,再之后,便再也没瞅过她。

    她有心想问问娘怎么样了,在哪儿,他是怎么到这来的,可根本没机会。

    周品临告辞前,朝着严真瑞再行一礼,道:“罪民自知死有余辜,能得王爷搭救,感激涕零,此生再无余憾,只有这一个女儿,恳请王爷稍加照拂。若她自己不争气,说不得那是她自寻死路,罪民无话可说,但凡有一分生机,求王爷高抬贵手。”

    严真瑞道:“周大人多虑了,令爱冰雪聪明,于大事上最有主见,不必周大人忧虑。说到照拂,不过举手之劳,可日子过得好与不好,全在各人,您说呢?”

    周品暗叹,知道全在周芷清身上,他亦无话可说,只能自己有一分力就出一分力,剩下的,他也无可耐何。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