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飘香楼
看见那个抿着嘴的阿当，老板顿时想起了一些什么，把手摊开递到阿当面前道：“对了，今天在外面赚了多少？” 阿当战战兢兢地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铜板放在手上，递到老板的面前，可是没递到一半又犹犹豫豫地缩了回去。 老板望着阿当手上的那两个铜板，面色一刹那变得不太好看了：“什么！出去老大半天了，就得两个铜板？” 骂声还没有停止，老板已经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过去将阿当扇得跌了一个跄踉。 “这两个铜板是早上得来的，我能够把泊泊赎走了吗？”阿当抚摸着红红的脸庞，颤抖地拾起掉在地上的铜板，又再递到老板的面前。 老板指着阿当小手上面黄黄黑黑的铜板，向他大喝道：“就两个铜板？赎、赎、赎你妹，饲料费也不够好吧！” “那么，能给它一点饲料吗，我看它都饿了。” 阿当可怜巴巴地哀求着老板，但是谁也看得出老板根本没有对阿当的哀求动过一分的容。 “别啰嗦，先给我招呼客人去，铜板拿来！” 老板粗暴地一手抢过阿当手上的铜板，头也不回地往厨房去了，留下阿当一个可怜兮兮的站在达斯旁边。 老板刚才的那一巴掌打得着实不轻，阿当抚着红红肿肿的脸，哀求着达斯道：“达斯，你什么时候会给我钱啊？” 钱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敏感了··· 达斯立刻改变话题：“那个是你的谁啊？他对你也太凶了吧。” 为免阿当又再返回那个敏感的话题，达斯决定继续关心一下这个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小鬼。 “老板他好像对你不太友善啊，你欠了他很多债是吗？” 达斯听见阿当与老板之间的对话，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想不对了，那会有父亲对儿子那么的凶呢。之后再听说阿当好像是要赚钱赎回什么似的，他就更加肯定这小鬼是为了还债来这里打工的了。 “你肯定是很需要钱吧，不然一个小孩干嘛会在路上打起劫来呢？”达斯继续说着，突然想起了阿当那个‘草原上之自由使者’的身份，惊讶的叫道：“他不会知道你是妖···” 阿当立刻按住了达斯的口，慌慌张张地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听到达斯的话后才慢慢地把手放下来。 “没有人知道的。”阿当鬼鬼祟祟小声地道：“你看到外面的那头马儿吗？它叫泊泊，我希望老板放了它。” 达斯回想起进来飘香楼时，门外的栏栅上的确好像是拴着一匹又瘦又黄的马。酒馆通常都会备有几匹马给经过的商旅们作短期租用，记得罗兰叔叔的酒馆也曾经有过一匹这样的租用马，不过后来使用率实在是太低了，罗兰叔叔才把它卖到了附近的城镇。 “它不会是和你一样的吧？”达斯疑惑地问阿当。 “不是，可是泊泊是我的亲人啊，我就只剩下泊泊一个亲人了。”阿当一边说着眼眶也渐渐地泛红，眼泪也终于从眼角缓缓地流出来了，毕竟他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 达斯拍拍阿当的头，安慰着他，脑中却突发奇想。 亲人？难道那匹马是他的父亲？宠泥马也是马的一种吧··· 等等，不对不对，宠泥马不是马啊！难道和这个小白痴相处的时间长了，我也变成白痴了吗··· 然而阿当并不知道达斯心里面的疑惑，继续一哭一泣地说下去：“其实老板很好人的，他答应我会放了泊泊。但是他说，泊泊也是他用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所以我要帮他赚够钱才能够放了泊泊。” “啊？那还差多少呢？”达斯明显对‘老板很好人’这个评语很有保留。 阿当想了良久才挤出了一堆数字，看来他的脑袋对数字也不太灵光：“只要二十五万零二百五十个铜板就够了！” 噗！ 达斯差点给刚喝下去的茶呛死。 “你这个二百五！咳咳···呛死老子了！那么多钱够他开个马厩了！” 阿当一本正经地纠正着达斯道：“是二十五万零二百五十。” 然而达斯也不知道怎样向这个白痴解释二百五不是在说数字：“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笔数目太贵了。” “不会吧？老板不会骗我的！” 阿当擦干泪痕，把眼睛盯得老大地看着达斯，好像接受不了这世界上居然有人会骗他一样。 这时老板刚巧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看上去很好吃的牛rou拉面出来。 “阿当，我不是叫你去招呼客人吗，还像个白痴的站在这里干嘛。” 老板匆匆忙忙地把牛rou拉面放在达斯的面前，接着便又准备赶回厨房去了。这飘香楼除了老板一个之外，也看不见有其他的员工了，他一个人打理店里的所有事务大概也是真的很忙吧。 “老板···”阿当拉着老板的衣袖，不让他那么快便离开。 “又怎么了！” 老板显然有点不耐烦，声音也大了许多。刚才老板扇阿当耳光的那一幕，已经引起了其他食客们的窃窃私语，现在食客们的目光又再次落在达斯的这一桌上了。 “达斯告诉我二十五万可以买个马厩了，你不会是骗我的吧？”阿当问得倒是很直接。 “咳咳！” 达斯差点被给刚吃下去的rou呛死。宠泥马！你这个白痴要翻脸也等老子吃完再说嘛！ 果然，老板的脸色立时变得阴阴森森，十分难看。 “那匹马是老子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老子买它回来时花的可是真金白银啊。当然我喜欢卖什么价钱就什么价钱了！在我眼中它真的是值二十五万那又如何？”老板气直理壮地道，这个理由倒是无法反驳。 “哦，原来是这样。”阿当果然一下子就被说服了。 你这个白痴还可以再天真一点吗！ 达斯一边在心里面暗暗骂着，一边狼吞虎咽地把牛rou面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面。 “老板···我会很努力继续帮你赚钱的，求求你先放了泊泊好吗？” 阿当还是苦苦哀求着老板，看来这小鬼没有什么能耐，死缠烂打的伎俩倒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老板大力地甩开阿当，斩钉截铁地道：“不行！说好二十五万就二十五万，少一个铜板也不行！” 老板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往厨房去了，看来他不想在食客面前再讨论这事了，毕竟这间拉出天下美味的飘香楼客人本来就已经不多，再给客人一个坏印象恐怕就再没人来光顾，不得不关门大吉了。 其他食客纵使觉得这价钱基本上是和去抢没有什么分别，但是既然事不关己，自然谁都没有做声，只有一个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达斯嘴上还塞着满满的面条，拍着桌子道：“你特么是个土匪吗？我看二十五万太贵了！” 达斯瞬间已经把满满的一大碗牛rou拉面统统吃光，味道嘛，也真的是不怎么好吃，然而总算是不饿了。 刚刚走到一半的老板回过头来道：“你说谁是土匪了？” 老板缓缓地走回达斯的桌子，一脸阴阴森森地盯着达斯，完全不放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在眼内，更加不觉得达斯能够奈他什么何。 “你究竟说谁是土匪了？”老板语气中充满着挑衅的意味。 达斯把最后的一口面条咕一声吞下了喉咙，站起身来脸毫无惧色的继续跟老板理论道：“一匹马居然值二十五万，不是土匪是什么！” 阿当在一旁震惊地叫嚷：“不会吧？老板你原来是土匪，吓死我了！” “你少给我白痴！”达斯白了那个小鬼一眼，示意他先别做声。 然而老板也不再和达斯理论下去，一边收拾了桌上面空空如也的大碗，一边冷冷地下达逐客令：“这是我店里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客人来管吧。你吃饱了没事做就请麻烦先结账，我也没空招呼你了！” 靠！结账吗？ 我没钱结个毛线！ “我就是不结，你又能拿我怎样啊！土匪！” 说罢达斯便使出三十六计当中最后、也是最厉害的一计，拉着阿当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跑去。 他们跑了好一段路之后，看清楚没有人追来才敢停下来。 达斯弯着腰大口地喘着气，剧烈的跑动差点儿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要吐出来。阿当本来就是一匹宠泥马，逃跑当然是难不倒他，可是他的脸色却是十分难看。 阿当急得团团乱转道：“这下子惨了，你激怒了老板，这下子泊泊怎办啊！” 达斯强行把快要涌到喉咙的面条压回胃里面去，打了一个嗝道：“咳咳！我哪知道。” 阿当倒是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我们还是回去看看道个歉行不行···” 达斯也实在看不惯这个小鬼的软弱，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宠泥马！你准备回去道歉，然后再用十辈子赚二十五万给那个土匪我不阻止你！” 阿当给达斯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低头不语，然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哭出来了。 “那泊泊怎办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