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醒来的清晨
PS：虽然说了是很重要的两章……但是因为字数超过了20000字的原因，故把这两章分成了四章。 实际上字数太多的章节看起来也蛮累的，所以作者还是决定在适当的地方换章节，让大家的阅读体验稍微好一些，免得一章里场景跳跃过多让大家很出戏。 ——分割线—— 留下一抹残阳的黄昏……仍在脑海之中。 依然还是那个幼小的自己，再次跪在了那熟悉的教堂十字架前。 “……” 抬头看着平时和蔼，而现在的表情却捉摸不透的父亲面庞。 似乎带着上帝与对孩子的期盼，他的表情慈祥，却也严肃，虽然带着个人的私想，也怀揣着作为天主教之皇的公正，双手轻勾着护身项链的链带，把它拉开准备送到女儿的脖颈上。 四下无人，这是他个人的，亲自为了孩子的祈福。 只是他还吟吟地闭眼祈祷着。 之后，再很神圣地，把圣银的项链，传递给了身前双膝跪地的女儿。 再回手深深地感谢着主的仁慈，才算结束了传递信仰的仪式。 “维希……以后要好好保护好这条项链，这是上帝予给你的护身符……也是我个人对你的期望。”（意大利语） 面前穿着厚重而又端庄的教皇服的父亲，在正式的仪式结束后，伸出对5岁小女孩来说很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头，依然那样一成不变地笑着。 也依然一成不变地，像是被长刀一下划开，于面前成了断开的两截虚影，慢慢地在空中消散了。 “……” 依然剩下不语的女孩，低头双手捏着项链上的小十字架，恭恭敬敬地祈福着。 可是要祈来的福……上帝有听到吗？ 那个自己一直以来不曾理解，也怀疑着是否存在的上帝……真的能让父亲回来吗？ 耶稣……是真的会把福音，降于自己的头上吗？ 她不知道……只是在父亲存在过的场景里，那曾经还蔓延过明朗晴空的一方黄昏，逐渐黑了下来…… 不曾亮起来过……也不曾再有光明…… 5岁的女孩，祈祷到了6岁……10岁……12岁……身体不断地发育，每天都很虔诚地祈祷了整整的7年…… 虽然不是24小时地祈祷……但那也很真诚了吧？ 然而上帝还是听不到自己想要温暖的家的心声…… 所以她于这每晚都会出现的梦境中，放下了手中的十字架，缓缓起身，以自己那独特的寒目冷视着那面前已不再被月光照耀得发亮的大十字架。 转身打算离开时，又会看到那个虚无的……仿佛是白色的恐怖魅影吧…… 从头苍白到脚的……人形白影。 冷…… 透彻心扉的冷…… 似乎那个白影……就是杀害大家的罪人吧…… 12岁的女孩，全身瑟缩地发着抖……内心害怕着…… 只是眼神依然冷漠，似乎心也和这样的冷融为了冰块。 自己的害怕，不是害怕自己也死去……而是害怕身边无人。 但是，每次夜晚的梦境，都非面对他不可…… 所以果然……那个白影还是要自己去战胜啊。 她在这冷得让人不愿动弹的教堂中，如故地转过了头，12岁的自己，放弃了对上帝的幻想，坚持着要自己去做出实际的复仇。 “……” 然而……似乎一瞬间，自己的身体来到了16岁…… 那每晚祈祷的身后一定会出现的白影……却换成了一位少年。 一位面相阳光，身形与自己相差不大的同龄少年。 穿着灰黑色的兜帽卫衣，灰色的棉质运动裤，带着字母“A”的高领白内衫。 气质一直都很柔和，也似乎是以一种平淡的和气眼光看着自己。 “唔……” 女孩略微一怔，愣愣地看着这梦境中从未有过的景象，说不出话来。 然而面前不远处的男孩，一步步地轻步走来，似乎理解自己心扉的冰冷似的，一把拥住了自己。 他没有笑容，也没有别有用心的心意，只是这么，安慰着自己。 “……” 很温暖呢…… 似乎感觉男孩的怀抱，是她这一生中有了记忆后，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吧。 于是……自己也轻轻闭上了双眼，轻轻用那纤细的双臂……搂住了男孩的后背…… 一直这么……保持下去。 …… “嗯……” 缓缓睁开了美目，频频眨了眨双眼的苏冰，似乎还觉得有些不大清醒。 “呜！~~” 耳边一阵车子疾驰而过的破风声。 “……？” 用几根手指略微遮了遮眼眶的前方，适应着已经高亮起来的光芒，她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坐直了身子。 “……” 脑袋有点儿昏昏的，似乎忘掉了自己为何会睡在这里。 所以也很迷茫地看着四周的景象。 似乎是赶着去上班的人络绎不绝，低空飞行的飞车也再次划破空气，从头顶不远处疾驰而过。 身子侧后方的紫色花开得很鲜艳，四周的街道，各连接着几座百货大楼，似乎这里十分繁华。 “唔……” 似乎记忆还有一部分沉在梦里……依然还能感到男孩的温暖，让她的脸颊上也有些涩涩的红光。 不过……为什么醒来了，似乎还有那温度？ 只是感到大腿上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随即她眼神又冷漠下来地……盯着把她双腿枕在头下睡得正香的陈杭。 动了动的东西……就是指刚刚陈杭翻了个身时，头的动弹吧…… 隔着一层他垫在腿上的外衣……但苏冰的寒气却没有丝毫褪减。 …… “咕嘭！” “呜……呜哇！~” 被苏冰一推，咕噜一声滚到了工艺品制的板砖地板上的陈杭，有些疼得哀嚎起来。 但也很快半爬了起来……那是自然，摔倒的时候，只要没失去意识，第一反应谁不是先爬起来？ “痛……痛痛……” 嘴里嘟囔着痛的陈杭稍稍爬将了起来……然后就和似乎黑化了的苏冰对上眼了…… “呃。” 然后陈杭脸上表情一扭，随即又别过头去，满头几乎都在冒汗。 “说……为什么我在这里？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似乎凶狠起来时，眼神和一个要吃人的豹子差不多的苏冰，这么寒气满满地诘问着陈杭。 “呃……那个……不是你说的要看电影吗……结果你当时却睡着了，怎么叫也不醒，而且影院打烊了又必须得出来……嗯……所以就只有把你背出来喽。” 陈杭还特意注意了一下，是背，而不是公主抱…… “我也没办法嘛……我力气也小，也就够把你背出来了，这里又没有住处，就只好在这长椅上睡喽……看你好像很冷的样子，就把衣服垫你腿上了……” 也意识到自己梦里那睡得软绵绵的大枕头是什么东西了的陈杭，又赶忙解释道： “但……但是我是在你旁边坐着睡着了的……可能睡着了后……不小心睡上来了吧……抱……抱歉。” 这么跟个乖娃娃一样规规矩矩认错的陈杭，也就是摔了个一下，赶忙拍拍衣服爬了起来，很恭敬地低头道着歉。 “……” 将信将疑的苏冰这么稍微歪着头盯着他，寒气稍稍褪去了一些，然后又自己抬抬手臂什么的……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状况……确认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后，才似乎消气了。 “哼……算了吧。” 她也这么嘟囔着嘴，说着那熟悉的“算了吧”…… 实际上还是挺在意这种事情的吧。 “啊……不好意思啊……啊……阿嚏！” 稍稍挠挠头，还有些慌乱的陈杭，鼻子一痒，双眼一闭，侧头往别处轻打了个喷嚏。 随后转过头来……细细看他双眼的话，还有些黑眼圈。 应该是这一晚上，睡眠质量并不好吧。 “……” 苏冰稍稍低头，看了看腿上那温暖的棉外衣……把它拿起来，递到了陈杭手边。 “拿去吧……” 虽然没有说谢谢，却动作稍稍有些不自然，脸也别了过去，依然还是那样涩涩的红着。 “啊，谢谢了……” 陈杭也赶紧接了过来，也把外衣穿回了身上。 或许这事……就算结束了吧。 …… “……” 走在和自己个头差不多的陈杭身边，苏冰微微侧头看了看他的模样。 兜帽……白衫……一副老好人的男孩模样……这街道中普通的男孩，其实就是梦中那个男孩的样子吧。 不过此时的陈杭稍稍有些吸溜着鼻涕，精神也不太好的样子。 “感……感冒了？” 已经又温和下来的苏冰，这么问着陈杭。 “呃……有一点儿吧，体质不太好，容易生病……其实没啥，就是脑袋还是昏昏的。” “……” 陈杭略微苦笑着回答了一下，苏冰也只是这样无言地侧看着他。 “我……我摸摸。” 然后这么又停下了脚步。 “嗯？……” 陈杭自然也停了下来。 陈杭吧……只看见苏冰的手轻轻地触上了自己的额头……面颊有些红红的，而且似乎还很关切着自己，像是有些担心。 “……” 似是才想起这个女孩是自己暗中喜欢的对象吧……陈杭又连忙退开了。 “啊啊……没事没事，待会儿回学院拿点儿药就是了。” 连忙地想要稍微溜远点儿。 只是没迈出两步，却感到手被抓住了。 “……” 所以被拉住的陈杭……还是转过了身来。 面前似乎是有些埋怨他不把他自己摆在照顾对象中的苏冰。 “都发烧了，还没事呢？……别乱跑，我带你去拿药。” 她这么细细地又看了看陈杭的脸色，便又拉着他往不知道哪个方向走了起来。 “呃嗯……你知道哪里有诊所吗？” 陈杭这么疑惑地问着。 但这么一问……苏冰的步子就停了下来。 “……” 然后陈杭才发现……似乎她依然还是不知道吧…… “别……别问那么多啊！我当然知道啦！” 扭头的她，似乎还是那么面颊发着红，应该是被戳穿真相有些不甘心吧……她又加快了脚步，猛拉着陈杭往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去。 “我……我才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所以跟紧了哦？！” 边走着，那带着黑色长发的女孩头部又侧转过来，这么义正言辞地认真说道。 不过她应该真的没有经验吧……不然也不会这么有些慌乱。 真的是有些被苏冰的举动搞得有些懵了吧……陈杭就这么因为苏冰快速的步伐，一步一颠地，往着她所带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应该，会到一个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