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有喜了!
与此同时。し 王妃的屋子里,王妃一身白色的亵衣躺在床榻上,身边坐着容厉云,容恒瞧见容厉云来了,缩在一旁尽量减少存在感。 沈氏瞧见父子二人这样,微微叹口气。 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起先秦惜让她装病来改善容厉云和容恒的父子关系,她欣然同意,哪里知晓今天一大早起来就真的开始不舒服了。 容厉云倒了杯清水端到她跟前,“喝点水,你嘴唇干的紧。” 沈氏顺势接过茶杯,看了一旁角落里的容恒,对容恒招招手,“恒儿,过来。” 容恒小心翼翼的看了容厉云一眼,瞧见他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开口反驳,他脚步一点点的挪了过去,睁着一双清澈的凤眼,怯生生的看着沈氏,小声的唤了一声,“娘……” 沈氏见此,心中微痛,她牵着容恒的手,让他坐在身边,苍白着脸色,温柔的瞧着他,“见了你父王怎么不说话啊?快叫父王啊。” 容恒垂着眼,听到王妃的话,轻轻抬眼看了容厉云一眼,瞧见容厉云微沉的面色,他又飞快的垂下眸子,怯怯的唤了一声,“……父王。” “嗯!” 容厉云淡淡的点头,如果不是瞧着沈氏面色不好,不想再让她生气,容厉云肯定不会搭理容恒。他转头眼神温柔的瞧着沈氏,“大夫马上就来了,你先喝点水,我再让人去催一催。” “不用催,又没有什么大事儿。”沈氏喝口水压下胃里的不适,瞧着父子二人,叹气道,“应该是昨儿个吃坏了肚子,今日才难受,没事儿的。” 容厉云接过她喝完的茶杯,瞧着她不甚在意的模样皱紧了眉头,轻声斥责道,“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知道爱护吗?这么冷的天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心里还没有点数吗,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照顾自己……”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 沈氏知道容厉云是为了她好,可她并不喜欢这样被当成小孩子一样训斥,她眼中闪过不耐,沉声道,“你若是忙就只管去忙,不用管我,这这里有恒儿,还有章嬷嬷照顾着,一点事儿都没有!” 容厉云当即闭上了嘴。 他叹口气,他也不是故意要说她的,这些天事情实在是太忙了,太子因为大学士府孙芷的事情被三皇子容誉狠狠的参了一本,因为这事儿,太子这些日子被太后罚了一个月的禁闭,皇上查证了事情之后也是龙颜大怒,把太子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又罚了他半年的俸禄,这才算是完事儿。 可这事儿才不过短短的几日功夫,只要太子最近这些日子能安分守己一些,老老实实低调做人,等这段时间风口过去了也就没有大碍了。可就在前天,朝堂上突然又爆出了一件大事! 兵部尚书周云志被查出私藏兵器,这可是惊天的大事儿!被查出私藏了上千支长枪,还有上千把长剑,还有数以千计,甚至是上万套的盔甲。 私造兵器就已经是杀头大罪。 兵部尚书周云志竟然利用职务之便,私藏了大远朝的这么多兵器和盔甲,甚至根本就没有被人发现!兵器都存在一个山洞里,并且死死的封住了洞口,如果不是有上山采石的村民不小心发现了,并且立马就禀报了上去,恐怕到现在都被藏的好好的。 大远造兵器都有定数,周云志能藏了这么多兵器而不被发现,只能说明他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私藏了!几乎是所有人都把这件事联想到了容戌的头上。众所周知,周云志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岳父大人,而且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党,对太子忠心耿耿,他一个兵部尚书私藏这么多兵器又完全没有用处。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太子府以前还门可罗雀,现在所有人都恨不得太子府远远的,生怕沾染上太子府就会受波及。 太子他是储君,如果周云志的那些兵器是他让私藏的,那他为何要私藏这么毒的兵器? 造反! 这两个字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大多数的人都选择了缄默,暗暗的重新思考打量,并且开始观察皇上的态度。作为一个皇上,哪怕他已经身体不佳,他都绝对不能容忍有人篡夺皇位,更何况当今皇上还身体康健? 就算延昌帝原本是想把皇位传给容戌的,那也绝对不容许他有篡位的念头的。 因此,龙颜大怒! 兵部尚书周云志已经被革职查办,扔进了天牢,严刑拷打。太子妃也受了波及,这两日的时间一直都兢兢战战,十分老实。 整整三日过去了,天牢里没有传出任何的消息,皇上已经下旨封锁了天牢,不许任何人进出,因此就算是他容厉云也根本打听不到周云志有没有把容戌给招出来。 延昌帝异常的沉默起来,太子依旧被关着禁闭,这些日子,可以说朝堂上风起云涌,每个人都十分小心,言辞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皇上,受了鱼池之灾。 就连三皇子容誉一党都不敢太过穷追猛打,因为这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必然和太子有关联。容誉也是担心追的太厉害,导致了反效果。而且延昌帝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做的。 想到这里,容厉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眸子复杂的看着沈氏,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寰儿,你可知道咱们的儿子如今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你若是知道容戌是咱们的儿子,你现如今还能气定神闲的跟我说这些吗! 容厉云苦笑一声,摇摇头,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对沈氏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来,“方才是我太着急了,我这也是关心你,生怕你染了病。”瞧见沈氏面容稍稍和缓了一些,容厉云轻轻握住她的手,“寰儿,你要知道,不管怎么样,我心里最重要的都是你!” 是的,在他容厉云的心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和沈寰相比,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就连寰儿兴许都不信。 他容厉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只有沈寰,他能为她生,为她死! 谁都不知道,当初寰儿当初怀胎的时候,那时候他心里有多感动,他觉得这辈子都完整了,也圆满了。可是渐渐的,他听到一些不利于她的流言蜚语,说她如何如何的爱慕孙清正了,更甚至,他后来才知道寰儿在参加一些女子的宴会的时候受人排挤,哪怕她是简亲王妃依旧对她不理不睬。 容厉云恨呐,恨的牙痒痒,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怎么能容那些人轻贱?! 所以他发誓,他一定要让她的寰儿做这大远最尊贵的女人,到时候要让所有人都看她的脸色行事,再也不敢对她有丝毫的不敬。所以他行动了,他偶然听到皇后娘娘和寰儿的产期差不多,所以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整整半年的部署,在寰儿生产的那一刻,他终于完成,顺利的换了两个孩子! “寰儿……” “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呢。” 沈氏瞪了容厉云一眼,飞快的从他手里抽出手来,他们两个人加起来都八十多岁的人了,孩子都二十三岁了,还说这个做什么! 这些年她失望太多,什么情啊爱啊的,早已不放在心上,她这辈子唯一的心结就是能让他们父子两个和和睦睦的。 沈寰瞧着一旁待着的容恒,苦笑着瞧着容厉云,“王爷,你说妾身这辈子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你和恒儿变成平常父子那样?” 提起容恒,容厉云心中微堵,抿了唇没说话。 沈氏瞧着他的样子,疲惫的闭上眼睛,二十多年了,她一直都想改善他们父子的关系,可到现在为止,依旧是毫无进展。她叹口气,对容厉云摆摆手,“王爷,您去忙吧,这里有恒儿就行了。” 她放弃了! 以后也不会再动这样荒谬的念头了,她觉得容厉云和她的恒儿一定是上辈子的仇人,所以这辈子就来注定不和。 “寰儿……” “你走吧,我这会儿不想看到你。” “不行,我要等大夫来了看了你的情况再说!”容厉云坚持。 沈氏闭上眼睛,紧紧的握住容恒的手,不再言语。 容恒趴在床榻上,乖巧的把头伏在沈氏的床沿。 不多时,没等来大夫,反而等来了章嬷嬷。 容厉云听到脚步声瞧见章嬷嬷后面没有跟着大夫,皱紧了眉头,“大夫呢?” “大夫还没来。”章嬷嬷福了一礼,轻声禀报,“王爷,冯姨娘屋子里的芯儿来禀报,说冯姨娘屋子里突然闹蛇,还被蛇给咬了,受了惊吓,想请您过去看看……”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蛇!”容厉云不耐烦,“让她编个借口也编个像样点的!” 章嬷嬷瞧了容厉云一眼,轻声道,“……王爷,这事儿好像是真的,世子爷都过去看了,而且抓了条蛇扔河里了,还有大夫也过去看了……” “大夫?”容厉云眸子里寒光一闪,他“唰”的一下起身,怒视章嬷嬷,“不是让你给王妃请大夫吗,怎么这边的大夫还没来,她那里的大夫就过去了?!” 章嬷嬷苦笑,“王爷,那大夫原本是给王妃请的,可到了府上却被冯姨娘院子里的人给截去了。还说……还说……” “说什么!” “……说冯姨娘的情况比较紧急,王妃不过是染个风寒,当知道轻重缓急。” 容厉云眸子一变,大怒道,“谁给她的胆子,竟然连王妃的大夫都敢截!什么是轻重缓急?!王妃的事情再小也是重,她冯氏的事情再大亦是轻!立马告诉前院的总管,给冯氏看病的大夫从今以后我王府再也不用了,我王府不需要这样不分轻重的人!拿了我的帖子,直接去皇宫里把太医院的院首给请来,今后王妃身子若是不适,直接请太医来医治!” 章嬷嬷眸子微微一喜,“……是,老奴这就让人去通知大总管。” “不用,又不是什么看不好的绝症。” “胡说什么!什么绝症不绝症的!”容厉云脸色微变,“这么大的人了,说话怎么没个忌讳,这样的话以后不许说了!” 沈氏轻叹一声,握紧了容恒的手,容恒也反握住沈氏的手。 章嬷嬷吩咐了小丫头去前院里通传容厉云的话,再看看床榻边的三人,略微犹豫的道,“王爷……那您要不要去看看冯姨娘,冯姨娘身边的丫鬟瞧着挺着急的。” “本王又不是大夫,大夫不是给她看过病了!”容厉云大手一挥,不耐道,“让她的人滚回去,别来烦本王!” 章嬷嬷躬身退下,“老奴这就打发了芯儿。” 沈氏瞧着容厉云的样子,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 既然不在意为何要纳了做妾?孩子都比恒儿大,在她面前又摆出这样的姿态作甚?! 大总管的办事效率确实很高,没过多久,就请来了宫里的太医。 太医背着负手而立,身后的药童背着药箱,瞧见容厉云先打了招呼,容厉云哪里有功夫跟他瞎扯,随意应了两句就道,“王妃身子有些不适,你来给她看看,瞧瞧有没有大碍。” “是,老朽这就给王妃把脉。” 太医先看了看王妃的脸色,瞧着她面色微微苍白,边打开药箱边问症状,“王妃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昨日就开始了……不过昨日就是觉得不太舒服,也不知道哪里不舒服,原本想着没有大碍就没有请大夫。谁知道今天就难受了起来。”沈氏对大夫没有隐瞒,有问必答。 容厉云听到她的话,眉头一竖,昨天就生病了竟然拖到今天才请大夫?!他刚要说话,却瞧见沈氏苍白的脸色带着明显的疲态,到底是心疼她,强行忍了下来。 太医继续问,“王妃觉得哪里不舒服?” “就是胃里难受,老是想吐。”说着,沈氏脸色一白,捂着唇就干呕了起来。 “王妃……” “娘!” “寰儿!”容厉云一个健步跑过去,一把推开容恒,容恒一时不防被推的撞到一旁的床架上,眼前一黑,他捂住额头,感觉到有一股子温热流了出来。 容厉云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容恒的情况,他单手揽住沈氏的肩,瞧着愣在一旁的章嬷嬷,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盆子来!”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拿!” 可已经来不及了,沈氏这一次已经不是干呕,她早上刚刚喝的一点粥全都奉献在了容厉云的长袍上,容厉云瞧着身上的污秽,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心疼的给她拍着背脊,“寰儿,你哪里还难受,快和太医说……” 沈寰呕了许久,直到腹中再没有东西可以吐,她才白着脸停了下来,她因为呕吐,脸色越发的苍白,眼眶却是通红的。 “寰儿……” “你走开!” 沈氏已经看到容恒满头的血,她鼻子一酸,容恒很乖,乖的让她心疼。就是方才容厉云把他推到,他重重的撞在床架上,连床上的她感觉到床身重重的颤了一下,她的恒儿平日中最怕疼,可今天因为她不舒服,连哼都没有哼一下。 甚至受了伤也默默的缩在角落里,想偷偷的擦掉头上的血。她知道她的恒儿是不想让她担心,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加的难受。 沈氏不顾有外人在场,含泪怒视容厉云,“你非要剜了我的心,看到我死了你才满意是不是!” “寰儿……” 容厉云苦笑,他方才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看着她难受,比自己难受还痛苦,当时只想飞身到她身边,所以下手也没有注意力气,瞧见容恒捂着头,指缝里渗出鲜血,容厉云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站在原地,身上还有来不及擦拭的污秽,苦笑道,“我方才真不是故意的……” 沈氏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指着房门,“你出去!” 这个时候容厉云怎么可能出去,他是心疼沈氏,也不想让她生气,但是眼下的情况,若是不知道她的病情究竟如何,他会担心死,“寰儿,等太医给你诊了脉,你没事儿了之后我再出去,你别动怒,脸都白了。”容厉云脱掉身上沾了污秽的外衣,随手扔掉,吩咐已经愣住的太医,“还愣着干什么,给王妃诊脉!” “是是是,老朽这就给王妃看病。” “等等!”王妃喝止住他,怒视太医,“先给二公子包扎!”看不到恒儿头上血流不止吗。 太医为难的看着简亲王。 “这种事情需要考虑吗?给恒儿包扎!否则我死了也不让你们诊脉!” 容厉云叹口气,“先给容恒包扎吧。” “是!” 太医手脚很麻利,动作飞快的给容恒清理了伤口,又给他头上抹了绿色的药膏,然后掏出药箱中的绷带,一点点的在他的头上缠绕起来,“二公子,这两天洗脸的时候要注意一下,脑袋上千万别沾了水。” 瞧见容恒乖巧的点头,太医眸子复杂的从药箱中拿出药膏来塞到容恒的手中,“每天晚上都要换药,这是药膏,别弄丢了。” “好!” 沈氏看了容恒流了那么多血,咬着唇,“恒儿,疼不疼?” “不疼!”容恒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他伸手摸着头上的绷带,跑到王妃屋子里的梳妆台前,看到铜镜中的自己,他弯起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沈氏,“娘,真的不疼哦,嘿嘿,等会儿恒儿回自己屋了,我媳妇看到我这样肯定要心疼的,嘿嘿,恒儿可喜欢媳妇心疼我了。” 沈氏勾起嘴角,想附和的笑笑,可那笑容还没有扬起,就已经颓然的垂了下去。 “我没事了,你快给我娘看病啊。”容恒催促太医。 太医走到床沿,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搭上王妃的脉搏,容恒和容厉云顾不上关心别的,都紧紧的盯着太医的表情。那太医搭上沈氏的脉,不多大会儿,瞪大了眼睛。他移开手,愣了一会儿,又重新搭了上去。好半晌他才移开了手,面色有些诡异的复杂。 “太医,王妃怎么样了?她身体有没有……” “王爷王爷!”太医不得不打断容厉云的喋喋不休,他摇摇头,拱起手对容厉云道喜,“恭喜王爷了!” 容厉云还没反应过来,寰儿都这样了,他何喜之有?! “喜什么……”最后一个喜字还没有问出来,容厉云陡然明白过来,他难得的瞪大了眼睛,傻在了原地,愣成了木头人! “呵呵。”太医捋着胡子,笑眯眯的瞧着容厉云,“王爷,王妃这是有喜了。” 沈氏也是一愣,有喜? 她都四十多岁了,儿子都二十三岁了,竟然有喜了!沈氏瞪大眼睛看着太医,“太医,您没……诊错吧?!” 她这个年纪了,怎么可能还有身孕! “错不了错不了。”太医哈哈一笑,“王妃这喜脉还不明显,今天换了个旁的大夫恐怕真的把王妃的情况按照肠胃不适来医治了,王妃,您这是害喜呢!因为年龄大了,所以反应才比较强烈。王妃想一想,这两日是不是瞧见吃食的时候胃里翻腾的尤其厉害些?” 沈氏愣愣然,好像……好像是的。 她忽然想起怀容恒的时候,当时怀他两个月好像才有害喜的症状,而这一次……沈氏覆上自己的小腹,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就算是呕吐也完全没有敢往怀孕那方面去想。 现在已经是正月三十了,明日就是二月初一。她想起上一次……上一次她和容厉云是什么时候?上次容厉云强留在她的房里,整整一夜。算算日子,刚刚好就是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容厉云也反应了过来,他面色陡然一喜,忍不住愉悦的哈哈大笑起来。他转身蹲在沈氏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忍不住的激动,“寰儿,你听到了没有,我们又有孩子了,我们又有孩子了!” 这是他这二十三年来听到的最振奋的消息。他一只都想和寰儿多生几个孩子,可她生产容戌的时候伤了身体,当时大夫都说,今后很难再有孩子。起先那两年他还不信,可后来慢慢的就真的绝望了,他还劝自己,不管怎么样,能有一个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可没想到,如今他都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寰儿也已经四十多岁了,他们竟然还能有孩子! 容厉云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 沈氏抚着自己的小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以为这辈子她唯一的孩子就是恒儿了,她这辈子能看到恒儿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也就满足了,哪里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一个小生命闯进了她的世界里? 她瞧着容厉云难掩的激动和振奋,再看看容恒目光也是一亮,心里对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亦感到由衷的高兴。 兴许……这孩子是一个契机。 能改善恒儿和容厉云的关系呢?! 然而,还不等他几人高兴呢,太医就开始泼冷水。 “王爷,王妃这一胎恐怕……” 恐怕?! 容厉云陡然抬起了目光,眼神如实质的射到太医身上,太医缩缩脖子,他觉得如果他口中说了什么不好的,简亲王能直接掐死他。 因此他也不敢卖关子,赶紧说道,“王妃年龄不小了,所以必须要格外注意才行,冬天天太冷,要注意不能染风寒,怀胎期间是不能吃乱七八糟的药的,所以万一风寒了就只能忍着,还有吃食方面也不能大意,但凡是孕妇不能沾染的东西那是半点都碰不得。还有就是王妃的年龄毕竟摆在这里,生孩子的话肯定是有些风险的,王爷,您……” “会有风险?!” 容厉云就听到了风险两个字! 太医老实的点点头,“风险肯定是有的。就是平常年轻女子生孩子都有风险,更何况王妃年龄不小了。”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不好说,老朽也不敢保证。”太医实事求是,瞧着容厉云陡然阴沉的面容,他也不打太极,轻声道,“王爷,老朽真不能跟您保证!” “那……如果不生了呢?” “不生?”太医瞪大眼,“王爷的意思是让王妃落胎?” “不!不可能,容厉云你敢!”沈氏捂着肚子,瞪着容厉云,“这是我的孩子,你若是不喜欢你可以不养,我一个人能把他给养大!”
“寰儿,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可如果这孩子会威胁到你的生命,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生下来!” “寰儿……”容厉云无奈。 “王爷!”太医不得不打断容厉云的话,他合拢药箱,“王妃这个时候若是落胎对身体更加不好,也会更加危险!” 容厉云眸子一凛,那岂不是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他咬牙,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当时……当时他怎么就能对寰儿那样,事后为什么不给她弄些汤药来,如今弄得这般两难的局面……若是寰儿真的因为这腹中的孩子出了事情,他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王爷不必过于担忧,只要王妃腹中的孩子胎位正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王爷可以去宫里找生养多的嬷嬷们来伺候王妃,等王妃肚子慢慢大起来之后再找一些经验老道的产婆来摸摸王妃的胎位,然后老朽再每隔几天来给王妃诊脉,这样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容厉云舒口气,怒视太医,这人一句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非要这样吓他?! 太医缩缩脖子,合上了药箱,嘱咐沈氏,“王妃,您这害喜害的有些早,就算吃不下东西为了孩子也一定要吃,吐了就再吃!若是实在吃不下就弄些水果来,不过这种天水果可不好找了。” 容厉云小跑到一旁的书架上,取了笔墨纸砚,问太医,“需要禁忌什么注意什么你都说一遍本王记下来,还有什么水果吃了好你尽管说,本王想法子弄来!” 太医点点头,走到容厉云的身边和他低声讲述了起来。 沈氏抚着小腹,眸子慈爱。 容恒眼睛亮亮的盯着沈氏的小腹,趴在床头看着她,“娘……恒儿是不是要有小弟弟或者小meimei了?” 沈氏眸子温柔,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瞧着他额头的伤口,眸子闪过一丝心疼,“恒儿,你是喜欢弟弟还是meimei?” “只要是娘生的,弟弟meimei都喜欢!” 沈氏有些不太好意思,换了旁人,她这个年龄孙子都好几岁满地跑了,她竟然又怀了孩子,本来还担心恒儿心里会不舒服,听到他这样说,她眸子越发的温柔了起来。 容恒歪着脑袋瞧着沈氏,“娘,你生了弟弟meimei会不会就不喜欢恒儿了?” “怎么会。”沈氏拍拍他的脑袋,“娘最爱的孩子就是你,就算你弟弟meimei出生了也不会改变!” 恒儿是她的命根子,比起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她自然还不犹豫的选择恒儿。容恒闻言,笑的愈发的憨傻起来。 …… 冯氏的屋子里,冯氏已经再次躺在了床上,她也不敢睡,方才的事情在她心里留下了太多的阴影,她生怕自己一睡醒之后,腿上再缠一条蛇。 芯儿进了屋,她没瞧见芯儿身后跟着人,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她知道王爷有可能不会来,可真的不来,她心里还是难受。 “王爷怎么说?” “姨娘,奴婢被章嬷嬷拦在了外面,根本就没有瞧见王爷。”芯儿叹口气,走到床边,“奴婢是被章嬷嬷给骂回来的,说王爷发了好大的火……说,说……” 冯氏面色一变,厉声道,“说什么?!” “说方才给您看病的大夫其实是章嬷嬷请来给王妃看病的,结果被咱们的人给揽到了这里。王爷为此大发雷霆,说王妃的事情再小都是重要的,姨娘您的事情再大……再大、都是轻的,还说今后都不让那大夫来王府看病了……” 冯氏心头拔凉拔凉的,她捏紧了拳头。方才那种情况,只当自己是要死了,她身边的人恐怕碰到大夫都会拉过来,哪里会想到别的,而且……王妃她不就是染了风寒吗,就是等一等,又能怎么样? 难道她快死了,都比不上王妃的一个风寒来的要紧吗! 冯氏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她还以为王爷对她能有些不同,可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她才知道……原来在王爷的心里,她连沈氏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姨娘,您别哭,别哭啊!” 芯儿手忙脚乱的给冯氏擦眼泪,“姨娘,您要忍耐啊,王妃有王爷的宠爱,咱们院子里什么都没有,世子爷又不停您的话,您若是自己都不再爱惜自己,还有谁会心疼您啊!” 芯儿一句话戳痛了冯氏的心。 是啊,她真的太失败了,她的相公不心疼她,她的儿子也不听她的话,她的儿媳妇更是忤逆她,恨不得她死了才好。 还有谁比她活的更加窝囊! “芯儿,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她沈氏凭什么都处处压我一头?!我虽然不如她长的漂亮,可是我对王爷温柔体贴,她呢,对王爷从来都是不冷不淡,有时候直接给王爷甩脸子,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王爷就那么爱她,就那么在乎她看重她,把她捧在心尖尖上,不许任何人伤害她!我不明白,我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芯儿叹口气,“姨娘,您认命吧,连桂嬷嬷都能被她们的人收买了,咱们身边说不准全都是王妃和少夫人的人,一不小心咱们兴许就被她们给算计了。您……还是忍着吧。” “所以桂嬷嬷她该死!”冯氏面色扭曲狰狞起来,“那贱婆子,这些年我待她那样好,她竟然还背叛我,我都抓到她的证据了她竟然还不承认!她该死,背叛我的下场就是这样!让我忍?凭什么我要忍这口气,我都忍了二十多年了,谁想过我的感受?他们一个个的欺人太甚,你让我怎么忍!我不能再忍了,我要跟他们拼了!” 芯儿大惊,慌忙捂住冯氏的嘴。 “姨娘,您小声一点,被人听到了咱们就惨了,奴婢听说……” “别吞吞吐吐的,给我说!” “是。奴婢方才从王妃院子里回来的时候就瞧见宫里的太医从院子里出来,奴婢偷偷的躲在暗处,好像听到……听到太医恭喜王爷要做爹,还说让王爷细心照料王妃的身子……姨娘,王妃恐怕是又有身孕了,奴婢看王爷高兴的那个样子,您说这样的话传到王爷的耳中,让王爷以为您要对王妃不利,恐怕……恐怕王爷能直接斩杀了咱们主仆啊!” 冯氏面色一变,整个人脸色蓦然苍白下来,她眸子如电,瞪着芯儿,“你说什么?!” “奴……奴婢……” “你说王妃怀孕了?” “十有*是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冯氏陡然掐住芯儿的胳膊,扭曲着脸厉声道,“你说王爷很高兴?” “是……是的,王爷看着特别高兴,姨娘您是没看到,奴婢从来都没有瞧见王爷那样开怀的笑容,真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的。” “她怎么能有身孕,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有身孕!”冯氏低头喃喃,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阴骘,她死死的掐住锦被,绸缎的面料被她纤长的指甲几乎抓碎,她摇着头,“不行!不能让这孩子生下来,容厉云那么喜欢这孩子,万一是个男孩……再加上他对沈氏的宠爱,那念初的地位就不保了,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谁也不能挡了念初的路!谁都不能!” “姨娘,您千万别冲动啊,王妃也不一定能生儿子的,而且……而且世子爷都做了五年世子了,总不可能什么错都不犯,王爷就撤了他吧?更何况这事儿王爷说了也不算啊,要皇上点头同意了才行的。” “你懂什么!容恒做了十八年的世子到最后不也是说撤就撤了?王爷是不喜欢容恒,但是他多看重王妃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王妃若是能生下孩子,他哪有不喜欢的道理。他若是想撤了念初需要念初犯错吗?随便找出几条理由也就行了。皇上和王爷是亲兄弟,皇上能不帮着王爷吗?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芯儿目瞪口呆,“兴许王妃生了女儿呢?” “她生了女儿当然是最好,但是以王爷对王妃的宠爱,恐怕就算王妃生了女儿也会倍加宠爱,芯儿,你入府不久,你根本就不知道二十年前王爷对王妃宠到什么地步!我不能让以前的事情重演,不论如何这个孩子都是王爷和王妃甚至是容恒之间的一个契机,我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绝对不能!” 如果孩子生下来了,她几乎不敢想象念初的地位。 以前她可以不争不抢,也可以忍! 因为这王府就这么大,容恒也已经傻了,除了王妃偶尔给她难看,她忍忍能过去,毕竟这王府将来的一切肯定都是念初的!但是现在不一样,这已经不是争宠的事情了。这个孩子关乎到她和念初今后的一切。 她不可能再忍着不行动! “姨娘,您……您想怎么做啊。王妃哪里咱们根本就插不上手啊。”芯儿咬着嘴唇,轻声道,“而且王妃怀了身孕王爷肯定对王妃的饮食方面更加的注意,咱们怎么可能下的了手。” 冯氏冷哼,“谁说一定要从饮食方面才能下手!” “姨娘,您有什么好法子?” 冯氏招招手,芯儿立马附耳过来,冯氏咬着牙阴冷的在芯儿的耳畔低语,好半晌她才抬起头来,厉声嘱咐芯儿,“芯儿,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办了,你务必要办好了,只要办的好,将来什么好处都少不了你的!” 芯儿眸子转变几次,咬咬牙,拼了! “好!姨娘,这事儿包在芯儿的身上,芯儿一定竭尽全力为姨娘办到,姨娘,您只管放心安心的养着身体,奴婢不会辜负您对奴婢的期望的!” “好!你去吧!” 芯儿转身离去,冯氏的目光阴冷下来。 沈氏! 沈氏! 你害我这么多年只能做一个隐忍不发的缩头乌龟,这一次我不但要除掉你肚子里的孩子,连带着你……我也要一并铲除! ------题外话------ 别误会啊,别以为是咱们惜儿有喜了,哈哈,秦惜正月十六圆房的,这才正月三十,时间对不上的哈,哈哈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