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入云深处亦沾衣在线阅读 - 【玄青五】第17章 翠穿珠落索

【玄青五】第17章 翠穿珠落索

    尺蝉翼以淡胶矾水托过,不怕露矾,我提起玉管紫毫翠斑莲花端砚上舔了墨,凝神静气,以淡墨勾勒花头,中墨勾花萼、反叶,浓墨勾正叶、花枝,一盏茶的工夫,犹如雾渐开,一丛白描牡丹一点点从熟宣纸面上现了出来。

    昨夜我没能进入深度睡眠,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一夜噩梦不断,再醒来时,太阳已高悬在半空了。

    无精打采地吃了早餐,想出去走走又没什么精神,我从书架上拿了本唐人笔记小说,翻了三页便放下,恹恹的总是神思恍惚,卧室茶几上那片暗赤提醒着我昨夜的一切,尽管我已叫人擦了许多遍,可仍觉得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屋里。

    一闭上眼,那两人就出现在我脑海中,他们说过的话,打散了,重复着,一句一句,在我耳边挥之难去……

    阳光刺透松绿窗纱,明晃晃地铺在画案上,我从旁边的花梨木架上取张洒金蝉翼,拿明矾、明胶调了胶矾水,细细把宣纸刷了一遍。这是我的习惯,这么处理过,外面买的薄型熟宣才无露矾之虞。

    画工笔可以让人灵台清明,我想试着让心静下来。

    书房外窗子下栽了两株牡丹,一株是乌龙捧盛,一株是玉版白。那玉版白,荷花型的花冠,洁白大片的花瓣,基部微微晕出些极浅淡的嫩绿色,加之株型娇小,衬在植株高大的重台型的乌龙捧盛边上,愈发显得娇怯怯惹人怜惜,如果以花喻人,玟紫色的乌龙捧盛明艳爽朗好似现代都市美女,玉版白则堪比含蓄内敛的古典淡雅佳人。

    古典淡雅佳人……对了,古代佳人也未见得都是淡雅的……

    ……

    在写生基础上归纳组合画出线稿,藤黄加花青再加一点点朱膘调出淡芽绿色,我舔饱了色笔,夹了水笔,临要分染花瓣了,猛然发觉,外面那株玉版白,原本白中透绿的花瓣,细看之下居然变成了白中带粉?莫非是隔着窗纱有色差?我搁下笔跑到院中,哈,果然不是我色盲,在每一片花瓣的根部,都有一抹极淡地嫩粉柔柔地晕开,如美人脸上的娇羞浅笑,虽然也别有一番风韵,可是和我记忆中的却不同,我分明记得在几年前,那时我刚住进来,曾为它雪白瓣子上那一点淡绿兴奋了许久呢……一瞥瞧见旁边的乌龙捧盛,会不会是蜜蜂蝴蝶在这两株花之间传粉,于是就……

    正在思维发散。忽听背后有人低咳一声。“立在太阳地里做什么呢?”声音渐渐近到身后。

    “思考人生啊。我发现。有时候。坚持自己地本色是很难地。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改变了颜色……”我转过身。看着身后地人。

    荣哥微微一笑。“若是旁人。比如你周遭之人。出此叹喟倒也罢了。你发这不相干地感慨作甚?”

    这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在夸我?心里得意。可还是习惯性地狡辩道:“好吧。就算我毒性大。毒害了很多人。可自己没准也被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呢。所谓‘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他莞尔。并不理会我地胡搅蛮缠。伸过手来。轻轻把我地手握住。

    午后地太阳偏心地把所有光辉都洒在他一个人身上。他浑身上下流溢出明炫地光芒。我仰头细细看他地脸。竟觉得。似乎。很久没见了……

    莫名的,眼中化开湿润……

    我手搭凉棚,勾起嘴角,“你真晃眼。”

    他笑笑,拉着我往屋里走,“做什么呢?……可有想我?”

    “才没有呢……”我低头轻笑,“给你看我画的白描,一定要说画地好哦。”

    进了书房,我敏锐地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屋中一隅停了一下,待我看他,他已转回视线,走到画案前,赞道:“当真是好的。”

    这家伙在杂学上从不留意,我也不难为他,尽管我觉得要是逼着他做艺术评论应该是件很有趣的事……

    我收起坏心眼,想起刚才他目光瞬息的滞留,套他的话,“我这屋里难道有什么东西能入你的眼吗?喜欢就拿去好了。”

    忽然腰上一紧,他抱起我,作势往门外走,口里说着:“恭敬不如从命。”

    “哈哈哈~~讨厌!放我下来!”我大笑捶他肩头,这厮居然被我调教得有幽默感了!我挣扎跳下地,整整衣襟,今天穿地是件银丝纱白底翠绣纹春衫,揉皱了未免太“三宅一生”了,还是不要让人误以为我在屋里“摸爬滚打”过吧……我瞧他,一袭鸦翅青团领袍,腰上扎了条青玉梁大带,我伸手在他大襟上攥了一下,果然,就是皱了也不显眼,太不公平啦。

    他走到后窗边的灯挂椅旁,摘下一物,转身对我道:“既是得你亲许,这个我就取走了。”

    他手里拿的是一条宝蓝色的梅花络,看着有几分眼熟,对了,这好象是那天我在相国寺万姓交易市场买地络子,随手挂在这椅背的搭脑上做个装饰,没想到他居然喜欢这个?

    “你确定想要这条梅花络?”我疑惑,“就这条?开玩笑吧?”我伸过手去,打算拿过来再确认一下。

    不想他居然让开我地手,面无表情道:“不与我,莫不是要留给旁人?”

    啊?不会吧,就这么个东西,难道还有很多人惦记?

    “是这样,这种玩意只要有耐心,当然手也不能太笨,都能结得均匀整齐,但是外面卖的基本上只有那几种样式,设计组合上没什么新意,象这条络子地构思和工艺就都很一般,上面穿的还是假玉珠子,雕工更是……不提也罢。”我苦口婆心给他讲道理。

    “彼时为何买下?”他淡淡道:“那日我在你身后,见你原本未见要买,听了那妇人之言便忙不迭买下了。”

    “什么啊?我听了什么就买下了?我都忘了!”

    “当真忘了不成?那妇人道,此物‘送与送给情哥儿正好’……”

    “啊啊!!才不是因为这个!!”腾地红了脸,“我当时只是一时心软,觉得那卖编结地女人谋生不易,才不是因为她讲了什么!还‘忙不迭买下’,瞧你把我说的!而且就这么个东西,说实话这还不如我做的呢,我要是想送……送人,自己做个不好嘛!”

    他霁颜道:“如此

    过些时日就是端午,你结一个与我便是。”

    离五月初五还有将近一个月吧,不过在端午日送人这个倒是应时应景。

    大约自南北朝时起,女子就有在端午节结“百索”的习俗,这时代当然也例外,所谓“百索”就是以五彩丝线编出的花结,也叫朱索、长命偻、五色丝,女子打出来,在节日那一天分赠家人亲眷,让大家系在手臂上,据说是能辟邪、去病什么地,女子们为了显示自己心灵手巧,打出的绳结往往花样百出,到最后已经演变成女子暗中较劲斗巧的集体“行为艺术”了。

    本来我给他打一个也是无妨的,不过为什么隐隐觉得有点别扭呢……

    我望天想了想,啊!原因就在“家人亲眷”四个字上!

    这不是明摆着占我便宜嘛……

    还未等我开口,他已促狭笑道:“莫非你方才只是说嘴?唔,连烹鱼都不会,何况这细巧的玩意,实在做不得也就罢了……”

    “少来!我三岁就不吃激将法了!”好端端地,提做鱼干什么……我撅嘴,“好啦,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勉强给你做一个吧,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会不会了!”

    编结、编织、刺绣都是服装系的必修课,有同学戏称服装系为“花嫁学校”,咳,同情服装系的男生……即便不用学成熟练工那样,多少也要掌握些,了解传统工艺有利于在做设计时兼收并蓄,博采众长,我个人觉得这几样里编结最简单,所以玩得最熟练。

    我摊开手心,“做个好的给你,你手里拿的那个是不是可以还我了?”挑挑手指。

    他摇头道:“还你?若你送了旁人终是不妥,不如我替你收着罢。”说着把手里的梅花络团了团塞进袖筒里。

    这傻瓜,对我不放心呢……

    “哈,我知道你就欢别地女人打的络子!”

    他一抖衣摆在椅子上坐下,气定神闲,似笑非笑道:“激将法对我也是无用的。”

    我忍俊不禁,你是谁呀,哪有那么好骗!既然对谋略免疫,不如,我正面进攻?我施施然走过去,笑眯眯探手进他的衣袖,他小臂肌rou结实,皮肤很热,越发衬得我的手指凉凉地。

    “做什么,”他躲,“搔痒么!”

    难道这家伙怕痒?哈哈,莫非我无意中窥得了克敌制胜的门径?尽管我已经摸出来那条络子在他中衣和外衣袖子之间,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络子了,宜将剩勇追穷寇才是王道!我jian笑,把他的袖口更扯开些,目光滑进去,却是一怔。

    他忙抽回手,掩好袖口,笑道:“非礼勿视。”

    在他的手腕略下的位置,两弧月牙形的痕迹红得刺目,起伏着离奇的肌理,它们对在一起,象是在他地腕子上盖了个血红的印章,又象是一个暗含玄机的诡异刺。

    这个似乎是……上次我胃疼,碧溪流云说他舍不得我咬自己,就送了他的手臂给我咬着……后来又找小弥要药……难道他真要了药来加深这齿痕?

    ……

    “傻瓜!留这东西干什么!难看死了!!”我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他伸手揽住我地腰,抱我坐在他的腿上。

    他身上地木香氲氲包裹着我,我的呼吸脉脉拂上他靛青色地领缘。

    云窗静掩,沙沙的竹声,啾啾地鸟声,并着细柔的风声,缓缓沁入屋里,陶然微醺。

    他的怀抱,为我隔出一个悠恬的世界。

    ……

    静了许久,他温热的唇触在我地颊上,低声道:“丫头,你今年多大了?”

    “嗯?什么?你怎么可以问女士这种问题嘛,”真破坏气氛呀,我在他怀里蹭蹭,换个位置继续闭目假寐,“不许问人家这个!”作为现代女性,本能地对年龄问题敏感。

    “可有二十了?”他锲而不舍地追问。

    讨厌,真想对他说不知道,呃,还是算一算吧。

    自我穿过来,好象没人说起过我多大,反正大概是及之年吧,所以我也没专门去找人问,不过参照某人的年龄是可以推算出来的,他说过比我大两岁,我广顺二年秋穿来,过了两年,到显德元年时他二十岁——他师父下山来告诉他身世,因为他那年弱冠——也就是说那时我十八,逆推可知我穿来时是十六。古人好象都是虚岁记年龄,实际是不是要再小一点?姑且就这么算吧,显德元年我十八,经过显德二年、三年、四年,到今年是显德五年……

    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咳一声,字正腔圆道:“我十八。”

    他失笑,“怎不说十六?”

    “嘻嘻,我不贪心,十六太小了,永远十八我就满足啦!”这家伙,只要问问王朴就知道了,何必来问我呢,嘿嘿,绝对有阴谋!

    “傻丫头,”他捏捏我的脸,笑道:“‘十八’也不小了,民间女子‘十八’早已嫁做人妇……唔,怕是儿女都有了……”

    “别人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啊?”眨眼,作单纯无邪状。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不要,我才不要作已婚妇女!”

    “已婚妇女?”

    “对呀,女人嫁了人就变成鱼眼珠子啦,这是贾宝玉GGG的名言。”我竖起手指,做个“V”地手势。

    他目光沉了沉,“你几时又结识了姓贾的公子?还唤他做哥哥……”

    “啊??哈哈哈哈~~~荣哥哥你太可爱啦!”我笑得前仰后合……呃,看他的脸色越来越有变蟹壳青的趋向,我赶紧止了笑,安抚他道:“反正我近阶段是不想变鱼眼珠子的,不如这样,我们先……嗯……交往试试好了……”我的声音和我地头一起低了下去,最后几乎细若蚊嘤,这种事,居然要我先提出来……

    “你我原本便有交往。”

    诶?古人理解的交往是指一般的来往吧?“不是那种,是……比如说这个梅花烙,”我指指他的袖管,“我就只会送给你,不会送别人……”

    “怎是你送我的,若非我执意取走,你还未见得给我呢。”

    “……哎呀,没主动给你是因为我们对它象征意义地理解不同嘛!好吧,我再举个例子,比如端午节的“百索”,我亲手做的就只会送你一个人!”

    午节的丝绦花结吗,简直成了情人节的巧克力!:种程度的关系,咳,你明白了吧!”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看起来龙心大悦的样子,“当真只与我一人?唔,理应如此。”

    我忙点头表示诚意,终于可以结束这尴尬地话题了。

    哪知他又开口道:“如此……毕竟是舍近求远……”他深深看着我,若有若无地一叹,“你一日不入宫,我便一日放心不下……”

    他凤目中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温柔深情,同以往无数次一样,沉静内敛却又暗潮澎湃,在这样注视下,原本已到了口边的玩笑话忽然就散得一干二净,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合身软软贴过去,如被蛊惑般,抑或是我在蛊惑他,我的嘴唇几乎感触到了他耳垂上细细地寒毛,“荣哥哥……”心头翻涌的千言万语,到了舌尖,却只变成了细白绸子般轻软地三个字——

    你放心。

    ……

    ……

    百索、艾花、银样鼓儿花、花巧画扇、香糖果子、粽子、白团都是端午节的应景之物,百索虽是自制地比较有诚意,但其实市面上就可以买到。银样鼓儿花、花巧画扇也是,在潘楼下,相国寺西,朱明门外等处,都有鼓扇市场,鼓是精巧的小鼓,或悬在架子上,或置在基座上,形制不一;扇是彩色小扇子,在青黄赤白地底色上,或绣或画,或偻金或合色,花样各异。虽说端午只是放假一天的节日,但我看人们还是很重视的,早早就开始打点应节之物,富贵人家多是乘着马车去批量购买,导致这些市场前车水马龙,“名车”塞道呢。

    中国人过节自然少不了吃,“彩缕碧筠粽,香粳白玉团”,除了粽子,还有应节的香糖果子,比如百草头和酿梅,前者是把蒲、生姜、杏、梅、李和紫苏一起切了丝,加盐曝干,后者是把同样地内容用糖腌渍了,纳进梅皮中,这些大约就是后世话梅类零食的鼻祖,且不含食品添加剂,呵,都是受欢迎的端午果子。

    至于过节时门首插什么,供什么,钉什么就不需我cao心了,自有府里熟知习俗的精细人cao办,我只等着到时吃粽子就是。

    在现代都市,传统民俗流失严重,我刚穿来时很多民俗都是不知道的,住地久了才慢慢了解,适应,最终一点点融进这时代,并且……

    爱上了这里。

    ……

    ……

    青莲和紫双色丝绦打出精致繁复的组合结,配上春色翡翠玉饰,小巧的碧玺珠子,垂了长长的双股流苏,挂在腰带上正好,无论是配他常穿的玄色或是青色系的袍子都很合适,即便是搭配黄袍……呃,黄袍是有服制要求地,但如果纯粹从色彩角度讲,局部小面积的补色调和也是很出彩的呢!做手链不足以体现我的水准,所以我最终还是决定做了腰饰。

    我把这长绦挂结举在窗前,略一抖,阳光就从丝绦上水样地流泻而下,想象着他带在身上的样子,微笑。

    还有几天才到端午节,我不小心提前把这络子打出来了,手太快也不好呀,还有些丝线,要不要再给他做一个配套地藻井结手链呢?我正想着,随意往窗外一望,就瞧见他顺着廊子走过来。

    我忍着笑躲到门后,等他若无其事地走屋,猛地从他背后跳出来,我举着手里的络子晃晃,得意笑道:“怎么样?比外面买的好看吧?”

    他慢慢转过身,默默看着我,那眼神……

    象在看陌生人……

    心里骤然一缩,“荣哥哥,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微微蹙了眉,细细打量我,看得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最近做什么坏事了吗?……实在是太多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收回僵硬的手臂,死死攥住丝绦挂绳,提心吊胆地等他发问。

    漫长的静默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沉凝,“那日,在你舅父府上,可是你对元朗下了药?”

    脑中轰的一声!我霎时没了呼吸!停了心跳!心头大乱!

    完了!完了!!他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地?!谁告诉他的?!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要承认吗?还是抵死否认?!

    他眉头陷得更深些,凤目中暗涌着幽邃颜色,那是一个男人心底最深刻的失望与难过……他最后深望我一眼,低声说了句“你骗得我好苦……”便移开视线,向门外走去。

    他衣袂带起的细细微风轻捻我的发丝,他身上特有地淡淡木香拂过我的面颊,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又缓缓离开……

    心尖上最柔嫩地地方象是被生生砍了一刀,在他与我擦肩的刹那,我绝望地顿悟到一件事:如果,今天,他走出这个房门,曾经那么宠着我、溺爱我地荣哥哥,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转身,抓住他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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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公元9511年,后周太祖郭威称帝,年号广顺,当年为广顺元年,公元954年改年号为显德,是为显德元年,而后太祖崩,世宗即位,沿用显德年号,至恭帝仍未改元,所以后周三帝只有两个年号,且都为太祖所立。

    :五代时后周世宗曾命名城门,以方位取名:在寅者叫“寅宾门”,在辰者叫“延春门”,在巳者叫“朱明门”,在午者为“景风门”,在未叫“畏景门”,在申者名“迎秋门”,在戌者名“肃政门”,在亥者叫“玄德门”,在子者叫“长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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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发了通知,所以这几天没上来,今天一看吓一跳啊,谢谢亲爱地同学们,无论是发言还是默默支持的各位,谢谢大家!:)虽然这几天我没冒头,但我有在下面安静地码字,顺便画了插图什么的,当TJ的伟大理想离我还是很远的,:P腼腆如我就不扑上去亲抱每个人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