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锄jian
辛佳尔被梁珂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同时,也为自己的一时意气之争的失言而后悔,扭头避过梁珂跟狼一样的目光,弱弱地说道:“没……我没说过,你离我远一些,你这个流氓。” 梁珂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站直了道歉:“对不起!辛佳尔小姐,我太鲁莽了。我并不是有意冒犯你,只是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了。恐怕,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梁珂话虽说的客气,但眼神却不离辛佳尔的面庞。 “其实……好像……”少女法师话说出口,被梁珂抓住了尾巴,期期艾艾,不知道该怎么圆自己的话,望着梁珂咄咄逼人的眼神,索性把心一横,和盘托出。 “哎呀!告诉你也没有什么了,反正这在亡灵法师中也不是太大的秘密。先祖曾经自创了一种魔法,叫做’灵魂寄居’,就是将自己的灵魂剥离出一部分,以一种封印魔法,将其暂时封印在能够温养灵魂的一种材料中,如果先祖灵魂消散,那么这部分灵魂火种也将熄灭。但,经过这么多年,先祖的灵魂火种仍然完好保存着,这就说明,先祖还没有死去。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躲在某个地方等待我们去找到他,拯救他……”辛佳尔越说越动情,毛茸茸的大眼睛中又盈满了泪水,唬得梁珂赶紧岔开话题。 “那个……你们找了这么多年,有什么线索吗?” 辛佳尔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哀叹道:“唉!我们甘多撒家族经历了一代又一代的苦苦寻找,可至今除了知道先祖还活着以外,就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线索了。其实,我们现在寻找的方向,跟你的思路差不多。教会作为先祖一直的敌人,一直也没有放松过对先祖的追杀,那么,最有可能掌握先祖行踪的,应该是教会。所以,我们一直尝试通过各种方法向教会渗透,以便打探消息。”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应该保持低调,为什么要去进攻神庙,挑衅那些神官老爷的底线?” “那是因为……”辛佳尔差点就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却硬是让她咽了回去。“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嘿嘿嘿嘿!”梁珂翘着嘴角,眯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笑的看上去更可爱。 “其实,美丽的辛佳尔小姐,你不觉的,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辛佳尔显然没有理解梁珂的意思,望着这个善变的男人一脸茫然。 “你看,你们一直试图渗透进教会的高层,获取你们需要的线索,而我现在是木托的座上宾,是他亲口授予圣徒称号的神信徒,如果需要,帝都的大主教我也是能搭上关系的。最重要的是,我也是亡灵法师。所以,也许你们可以信任我。” “信任你?就凭你的几句话吗?如果是个亡灵法师就可以信任,那我们的计划又怎么可能被你知道?”辛佳尔对自己的计划败露仍然耿耿于怀。 “当然没那么简单,只是恰好我也很想找到你的先祖甘多撒,尤其是在见到你之后,我的这种欲望更加强烈了。” “你……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辛佳尔小姐,你别误会,即便要提亲,恐怕也不需要找您的祖先。况且,您这朵带刺的玫瑰,我一定会敬而远之的。”梁珂说完,转身坐在了沙发的远角。 “你……流氓。哼!”辛佳尔气得俏脸绯红,提着裙摆向外挪动了一下丰臀,扭过头,再也不看那张讨厌的脸。 梁珂看着被法师长袍紧紧包裹的女孩侧身,肩圆、胸满、腰纤、腿润,就连那双包裹在软皮靴子中的小脚都那么秀气可爱,他微微有些出神,那不是亵渎,只是欣赏,一种对美好事物的欣赏。直到很久之后,梁珂也依然这么想。 片刻后,梁珂收回目光,伸手把白骨法杖递还给辛佳尔,然后正色道:“现在我们的时间不多,外面我的手下和治安官随时会带着人冲进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解决一些问题,我才能安然的放你们离开,至于合作与否,完全凭你自己。首先,最紧要的就是把那个jian细找出来。” “这个没有问题,我手下有个叫加索尔的,他是前不久才加入亡灵法师联盟的,最近他的行踪就有些诡异,但之前我们并没有注意到。现在细细想,他一定就是那个内jian。” “这都是你的猜测,万一搞错,错杀好人不说,真正的jian细如果漏网,我们下一步所有的计划就都不能实施。” “我是亡灵大法师,最擅长的就是精法,分辨一个人的真假难不倒我。你现在让你的手下把他们带出来,我自然有办法叫那个jian细原形毕露。” 辛佳尔信心满满,梁珂自然也愿意配合,梁珂对着走廊大喊两声,时间不大,皮德罗就押着那些垂头丧气的亡灵法师回到了大厅。看着楼梯上一对男女和谐相处,偶尔还附耳轻声交谈,哪里还有一点你死我活的样子,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怎么也搞不懂发生了什么。法师们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但望着那些依然擎在巨魔手里的森然长刀,让他们又瞬间认清了自己阶下囚的身份。楼梯上,梁珂微不可查地给皮德罗等人使了个眼色,众侍卫心领神会,轻轻挪动脚步,把亡灵法师严密地控制在长刀所及的范围内。 辛佳尔整理了一下长袍,玉足轻移,步下楼梯,眼波流动间,环视那些又惊又喜的亡灵法师,她的目光与那个叫加索尔的矮个子法师接触的瞬间精光爆闪,加索尔快速低下头,细密的冷汗一下布满额头,双手敛在袍袖里不住发抖。直觉告诉他,辛佳尔一定是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不得不盘算退路。 “诸位同袍,大家不要惊慌,这位是我们的兄弟,亡灵大法师阿拉贡先生。”辛佳尔优雅地转身抬手,向大家引荐一脸黑线的梁珂。梁珂望着这个声如黄莺、心如蛇蝎的美人恨得牙根痒痒,一句话被辛佳尔送上了贼船,这要是遇到嘴不严的,把今天的一切转述给别人,自己早晚也得变成地沟里的小强,再想行走在阳光下就难了。 辛佳尔看着梁珂能杀人的目光狡黠的一笑,回头继续说道:“阿拉贡大师是我们联盟的名誉长老,多年来潜伏在民间争取接近教会的机会,最近已经成功取得了木托的信任,此次我们能全身而退,就是阿拉贡大师争取来的结果。刚才,那一幕都是我事先与阿拉贡大师商量好的计划,目的是掩人耳目,帮助阿拉贡大师博取教会的信任。” 既然是同一个联盟的兄弟,自然是不会杀自己人的。台阶下的亡灵法师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松了一口气,激动地感慨命运多舛,不住赞美着辛佳尔小姐的睿智老辣,更有人赞叹那场戏演的可真像。 “可是!” 辛佳尔稍作停顿,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说道:“如果,今天不是阿拉贡大师主动请缨,名义进剿,实际保全,我们这些人恐怕没人能够逃过杀身成仁的命运,当然,除了我们其中的一位,那个人就是我们中间可耻的叛徒,教会的鹰犬,是他向教会出卖了法师高贵的灵魂,出卖了我们大家。” “哦?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是谁这么卑鄙无耻?” “可耻的叛徒,一定要把他肮脏的灵魂放逐到炼狱中进行煎熬……” 众法师听到这个消息一片哗然,各个义愤填膺,痛斥叛徒的无耻,同时,也开始环顾左右,互相猜疑,都怕刚刚的同伴瞬间就拔出刀子刺向自己,彼此隐隐间拉开了距离。 辛佳尔抬起双手向下虚压,继续说道:“叛徒就像一块又黑又臭的科朗石,无论怎么伪装,也难掩自身的肮脏。现在,我就用先祖独创的’观心术’让那个叛徒现出原形,请大家放松自己的精神,不要反抗。” 说完,辛佳尔双目微闭,手中白骨法杖轻摇,口中喃喃低吟出一段咒语,咒语声音越来越高,法杖上的白骨骷髅双眼泛出两团红芒,那红芒慢慢溢出眼眶挥散成血雾,缓缓飘向台阶下的亡灵法师。 眼看那些血雾就要附着在法师们的身上,先前还默不作声的矮个子加索尔突然“嗷嗷”怪叫着冲向闭着眼睛默念咒语的辛佳尔。 辛佳尔所在的位置本来就距离加索尔不远,刚才在感觉形势不对之后,加索尔就已经决定要学习那个狡猾的家伙,想办法擒住辛佳尔为人质,保全自己脱身。所以,他一直在不断地偷偷向前移动脚步。以他现在的位置,只要踏出两步,再羸弱的人也能把刀架在辛佳尔的脖子上。但,这两步注定了是他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距离。 皮德罗虽然没有接到梁珂明确的指示,但他这个超级武者在提前警觉的前提下,要是还能让法师在自己面前用匕首偷袭得手,也就没脸跟着梁珂当侍卫长了。之前加索尔异常的举动早就一一被皮德罗的小绿豆眼看在眼里,当他把手伸向腰间,拔出匕首的那一瞬间,皮德罗已经跨出一步;匕首离鞘,长刀已经挥了出去;加索尔左腿刚刚抬起,长刀已经削断了他的右臂。那两声怪叫,其实是因为剧痛下发出的惊恐吼叫。 辛佳尔下意识停下咒语,却冷不防被身后迅速跳下楼梯的梁珂拉着急退两步,她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透过梁珂臂膀间的空隙看到加索尔抱着鲜血狂喷的残臂惊声尖叫,也吓得她心头砰砰直跳,赶紧将头埋在梁珂胸口,不敢再看。 过了一会儿,那加索尔杀猪般的嚎叫才被塔克一拳砸在后脑上给终止掉,辛佳尔也从惊吓中恢复过来,轻轻脱出梁珂的怀抱,整理了一下法师袍,走到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加索尔跟前。 “大家都看到了,加索尔就是那个可耻的叛徒,他是怕被观心术窥破自己的伪装,所以才抢先下手,准备挟持我为人质。幸亏阿拉贡大师的侍卫们警觉,不然还真让他的jian计得逞了。” 说完,辛佳尔转身向梁珂微微抚胸一礼。 “谢谢!阿拉贡大师再一次救了我,叛徒已经找到,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辛佳尔虽然对梁珂好感不足,但人家毕竟救了自己两次,刚才又躲在那宽阔安全的臂弯中,不禁让这个年轻的少女对这个睿智、勇武的男人信任又多了几分。 “你需要交给我几个人,几个死人,换上你们的衣服,我拿回去交差,之后你们撤掉那个讨厌的结界,就赶紧撤退。我相信你们除了那扇门,是有办法离开的。记住,所有加索尔认识的人以后都不能再出现,” “这些都没有问题,加索尔不认识我,以后我们可以直接联系。我去安排一下。” 亡灵法师找替罪羊是再方便不过的,套上法师袍的新鲜尸体看上去就像刚刚经历了惨烈的战斗,刚被割掉脑袋的加索尔也被扔在那些尸体间。结界的魔法力量已经被减弱很多,估计布拉格特的大斧子再砸几下就能破门而入。时间紧迫,梁珂跟美女法师辛佳尔互道珍重,她带着亡灵法师从城堡地下室中的密道急急离开。没过半分钟,布拉格特就率先撞破大门,轮着巨斧冲了进来,那些被留下来配合梁珂表演的亡灵跟秋后的麦子一样,被牛头战士的大斧子成片扫倒,剩下零零星星的僵尸、骷髅成了那些治安队痞子兵捞军功的工具,往往是十几个人围着一个骷髅跟拆零件一样把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然后踹到怀里回去算军功。这样一场凶险万分的突袭战最后却变得跟过家家一样轻松,人没伤一个,甲没丢一副,甚至箭矢都没有损失一只,就这么得了个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