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败露
若曦心里一癝，脚步却没有停下，进了大厅就看见祖母一脸严肃坐在上座。 下首一边坐着大伯父大伯母，她们的后面坐着几个堂兄堂姐，连六岁的堂妹也有份再坐。而另一边则坐着自己的父亲，季氏则包着头巾，唔得严严实实的也再坐。她们的后面坐着若凤和若云，若晨，就差自己。 大厅的中央则跪着曼丽和蔓容两个人。 若曦向祖母，大伯，伯母，父亲母亲一个个请过安，蓝老太太一挥手，示意她坐过去。 若曦会意，也不言语，坐在了若云的身边。若云看见她不满的狠狠的瞪了一眼，嘴里嘟囔着。季氏扫了一眼她们，若云赶紧闭上嘴。 若曦虽然没有直视季氏，可是季氏扫向她的目光，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抬头扫向若云那略带笑意的幸灾乐祸的眼神，若曦心里一沉。 “你们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兰家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样的风评？你们倒是给我说说？”蓝老太太拄着拐杖“咚咚咚”的指着地上指责道。 “娘，您消消气，这都是儿子的不是！让您跟着受累了！”兰忠齐一脸懊恼的宽慰道。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季氏。 “你还知道是你的错，你说说，你们回京才多长时间，给我闹了多少事！你让娘怎么说你好呢？”兰老夫人见儿子到现在还有袒护季氏的意思，心里更加的气愤。 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媳妇，可不是造孽吗？狗rou上了台面，这句话可真是没错！ 兰忠齐一愣，并没有直接回答母亲的话，而是对着下面跪着的曼丽和蔓容两个呵斥道：“你们两个贱奴，你们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真的怀了身孕，还是作假？你们夫人又是什么时候欺凌你们了？ 在兰忠齐的眼里，妻子纵然不是，可是也做不出那么恶毒的事，她们十年的夫妻，这点还是信的过的。 这肯定是这两个痴心妄想的贱婢恶意陷害而已。 “没有，没有，奴婢们没有！奴婢们也不清楚这话怎么来的，再说奴婢们也没有怀孕啊！”蔓容猛烈的摇着头，辩解道。旁边的曼丽听到她的话也配合的点头，摇头，一副死也不承认的样子。 “你们两个恶奴，竟然到这个时候了，也还不承认？我看你们真是胆大包天了！来人，我到要看看，你们两个是招还是不招！”兰忠齐见往日柔弱不堪，趋于奉承的两个丫鬟，在自己的逼问下竟然不肯说实话，怒火中烧起来。 “住口，怎么？你还想在娘面前逼供不成？且不说她们是从我屋里送给你的，她们的品性我信的过，光是说如果她们是真的怀有了你的子嗣，你准备怎么办？还是说你是真的想在我面前让她们二尸四命？”兰老夫人眼见着到了这个时候，儿子还执迷不悟，心里气愤异常。 这事别说不会是那来两个丫头做的，就算是她们做的，为了她们肚子里兰家的骨血，现在也不是处置她们的时候。 儿子现在为了季氏，竟然连草菅人命都学会了！她实在是太失望了！ 季氏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真当自己不知道，也就是哄了他而已，妄儿子整日里自命风流，且不知，被一个无知妇人所愚弄！ “忠齐，你且下坐下，有些事，还我来问比较好！”兰老夫人失望的望了儿子一眼，叹了口气道。 “管家，你来把你知道的说说！”兰老夫人也不找别人，率先把管家叫了出来。 这兰府的管家姓文，乃兰家的世仆，当年也是跟着蓝老太爷的，为此在府里也特别受人尊重，他说出的话，还是说一是一的。 “回老夫人，回大老爷，二老爷，两位夫人，各位少爷小姐！”老管家这一上来，先是给众人行礼，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打招呼。 “老奴已经把近月把兰府所有外界出入的记录拿了过来。我们府里向来比较低调，与人接触不是相熟的人家也不太经常往来，所以一查也很是容易！”文管家拿出一本册子，环视了周围人一眼。 “这个把月来，来府里最平常的，要数大夫人，和二夫人的娘家人及两位夫人相交好的几位夫人和她们的家人，另外就是给府里各位小姐，少爷，夫人们提供织物饰品的婆子，当然还有一些人，但是他们都不能进二门，是以老奴自动忽略了他们！”文管家说话的时候，不经意的望了马氏一眼，又扫了一眼季氏。 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次二夫人可能是误交损友，大夫人可能是推波助澜。当然这个猜测他不方便宣于口。 大管家说话的当口，马氏听到提起她，心里一颤，抬头睁大了眼睛瞪着管家，而季氏也似有所想法的瞪着马氏。眼里都有些不敢置信的意味。 而曼丽和蔓容，不等文管家把话说完，便开了口，“奴婢想起来了，那日，夫人说心情不好，便喧了夺宝斋的婆子进了府，那日正好……奴婢不小心把茶杯打翻了，热水渐在了自己身上不想被她看了去……还有，后来出了院子，又不小心碰到了大夫人和几位夫人游院子，是不是奴婢当时不堪的样子被她们瞅了去，……都是奴婢的不是，都是奴婢的不是，都怪奴婢笨手笨脚的……”曼丽越说越小，瞅着季氏的眼睛有些闪烁。 “奴婢想起来，这事应该不怪曼丽，是奴婢的错，奴婢最近身子总是不舒服，胃口也不太好！又经常犯错，那日也是很狼狈的被进府的婆子看到，还有后来也碰到了冯夫人，是不是她们恰好看见奴婢的样子，是不是就这样误会了？”蔓容也像是反应过来一般，颤着声音道，说完便一个劲的磕起头来。 听着她们的话，兰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季氏的心却猛的跳了一下，心里浮现一丝不好的感觉。而马氏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好像不管她的事似地。 “别磕了！你先停一下，管家，派个人去请郎中来，是出必有因，我想着两个丫头竟然能被别人说的有模有样的，那也得她们是那回事才行！” 老夫人阻止曼丽和蔓容继续磕头，在她看来，这两个丫头是自己派过去伺候儿子的，那就是自己的人，季氏前面那么糟践她们，自己无法说一句话，那么现在总算是光明正大了吧！至于有身孕，那么对她来说无疑是好事！瞥了一眼季氏，缓缓的道。 这厢，老夫人说完，又瞥了一眼大儿媳妇，“老大家的，你怎么说？” “我，娘，您不会怀疑我吧！怎么可能！儿媳就算在不识趣，也定不会拿自己儿女的前程儿戏！”马氏抬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斩钉截铁的道。 “不过，我说弟妹啊！我们做主母的虽然说教训个把下人无伤什么大雅！可是这两丫头可是婆婆给二弟的，你不僧面看佛面，那么对她们，啧啧，那日要不是我千拜托万拜托的，还不知道这话传成什么样呢！”马氏横了一眼季氏，忽的笑着道。 话题一转，马氏看着下首的曼丽和蔓容一副慈悲心肠的道：“娘，你是没看那两丫头那伤的！啧啧……哎！我们可是书香世家，礼仪传家的人家呢！” 曼丽和蔓容被马氏说的心里一动，手下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袖子，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一看那架势，便也知道，马氏说的不假了！ 此刻兰忠齐望了望自己的母亲，又望了望大哥大嫂，早回头望了一眼妻子，和下面跪着的两个女人，脸噌一下变红了起来。 咬牙切齿的回望着妻子道：“这些可是真的？” “我，我。”季氏吱吱呜呜不敢说真话。 “好，好，真是好！我兰忠齐的妻子，竟是个如此没有肚量的女人！你真是太好了！……”兰忠齐望着妻子，指着季氏，说不出话来！ “爹……”若凤几个人见父亲如此说母亲，知道他肯定是特别生气，都不由自主的开口想要为母亲求情。 “来人，带几位少爷小姐回房。”兰忠齐大手一挥，转过身，“大哥大嫂，还请让侄子侄女回房，有些事，还是我们坐下来慢慢说道说道的好！” 兰忠豫听到弟弟的话，点点头，也想文管家示意了一下。 文官家领会，几个孩子们虽然听的是懵懵懂懂，但大人不让她们留下，她们也只得跟着鱼贯而出。不一会，大厅里便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来人，扶曼丽和蔓容坐下。”兰老夫人，此刻除了关心怎么样能挽回兰家的声誉外，更加关切的是她们的是否怀有兰家的子嗣。 “娘……“兰忠齐开口道。 “怎么？她们的肚子里所不定已有你的骨rou，难道你想她们有个什么闪失？可怜受了那么些罪，你还想她们在继续？”兰老夫人眼一横，不悦的道。 “我，哎！”兰忠齐叹了一口，心里理亏的说不出话来。罢了先衬了母亲的意好了！ 只是对妻子，他真的感到太失望了！以前的妻子，绝对不是这样的狠毒的，难道嫉妒真的会让人变成这样？ 可是当年……兰忠齐低着头，内心深处拂过一个人的影子！当年的她也不曾如此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