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见 面
若曦回府的第一日，就那么平淡无奇的过去了。 翌日清晨，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个安稳觉的缘故，若曦起来就觉得身体好多了，稍作梳洗，少食了两块糕点垫垫肚子就由顾嬷嬷带着匆匆往老夫人院子行去。 昨个因为实在起不了身，所以不能去向大家见礼，已经是很失礼的事了，今个可不能再让人拿住话柄。 “呦！这就是我们家四小姐吧！……天可怜见的……老夫人刚还在念叨着，说是要去看四小姐怎么样了呢！……这人啊！……可不是不经念嘛！……”一位半白的银发，收拾的很利索，微微发胖的嬷嬷不等若曦进屋就迎了出来。 若曦看了顾嬷嬷一眼，见她向自己点头，知道这位就是顾嬷嬷向自己介绍的祖母跟前最得力的郑嬷嬷，据说她跟着祖母大人一辈子未成亲，对祖母大人最是中心不过的。 在江南的时候，若曦在家里排行二，上头只有大姐若凤，可是回到京城就不一样了，若曦大伯家在若凤上面还有两个女子，都已经十四、五岁了，听说都正在议亲。 那看了顾嬷嬷一眼算是打了招呼，瞅着若曦，脸上堆砌笑容，若曦不敢托大，冲着郑嬷嬷行了一个晚辈的礼，小声的叫了声：“郑嬷嬷好！……” 郑嬷嬷看着若曦是越看越欢喜，只是看着她的脸色还微微发白，心知是病还没好利索。拉着若曦的小手，亲切的说起话来，脚下却没停，牵着若曦就往屋里走去。 “老夫人，四小姐来给您请安了！……”郑嬷嬷一进屋，欢畅的大声就道。 屋子里的兰老夫人听到郑嬷嬷的话一怔，没等反应过来。就看着郑嬷嬷牵着一个身穿粉色棉袄，脸色苍白的小姑娘走到了自己跟前。 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面容，兰老夫人眼圈一红，“这……这就是曦儿！……来，来，来祖母这里！……让祖母好生看看！” 屋里众人，见老太太动情，心里泛起低估。季氏的脸上更是尴尬万分，就是昨个老太太见他们的时候也没现在看着那么激动啊！ 这是什么意思？老太太这是打自己的脸啊！ 季氏越想越气，不经然抬起头，瞅见旁边大嫂子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一顿。 “孙女给祖母请安，……”若曦红着眼眶，松开老太太的手，扑通跪在地上，恭顺的连着磕了三个头。 “都愣着干啥，还不把小姐扶起来！……地上寒，再受凉可怎么得了！……”老太太见自己阻止不了孙女给自己磕头，身边的丫头们也没有眼色的不知道阻止，不悦的训道。 旁边的几个丫头一听，赶忙上前搀扶起若曦。“好小姐，快起来！……您呀！可要保重身子要紧，……自得了信知道你病了，咱们老夫太便吃不好，睡不好的惦记着！……就是不为自己，您也得为着老夫人多保重不是！”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叫蔓容的一等的丫头，瞅了季氏一眼，笑着上前笑眯眯的道。 若曦心中一癝，“都是曦儿不好，害的祖母忧心，曦儿这就起来！……”愧疚的赶紧起身，低着头垂站在一边。 “好了，身体最要紧，我们祖孙谁跟谁，需要那么见外？”说着便有丫鬟端着一个梨花木的托盘上来，只见里面明晃晃的放着一套赤金金镶玉的首饰！若曦本来不想要，因为昨个虽然自己没来给大家见礼，可是给自己的礼物也还是送了过去。 这会子自己再手，怎么也不太合适。可是兰家老太太说这是她给自己孙女的，没什么合适不合适，最后若曦只能无奈的让顾嬷嬷收了。 “……去……给你伯母和几个姐妹见见，……你还有两个大哥哥，他们今个去学堂了，等晚上回来，你在见见，自家人在一起，得多亲近亲近才好！……”老太太心疼的看着孙女，不忍心她一直站着，见她收了自己的礼，想到屋子里还有两个儿媳妇和孙女子，以后若曦在府里的日子还长，先和大家打好关系再说后话，忙给若曦介绍道。 若曦早就知道家里大伯父，大伯母家人口多，除了他们夫妻外还有三个姨娘，另两个jiejie，两个哥哥和一个meimei，听说目前大伯的一个姨娘还身怀有孕。 抬头环顾了一圈，见祖母的左右手边上坐了季氏和另一个宝蓝色衣裙女子，右边的女子只见她长着一个鹅蛋脸，弯弯的柳叶眉，丹凤眼，眼角上钩，笑起来感觉很是亲切。她身边还一次坐了三个女孩子。两个稍大些，还有一个看着比较小一些大概就五六岁的样子，可是也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而左侧则就是季氏母女了！ 若曦知道这就是大伯母和家里的三姐妹了！缓缓上前，此时屋里的丫鬟已经有眼色的拿了准备的蒲团放在了兰家大夫人马氏的面前。 若曦照样跪了下去，诚心的磕了一个头。不等在磕一个，她整个人已经被丫鬟扶了起来，兰家大夫人马氏也早拉着若曦的手，不给她再磕。若曦又见过两位jiejie，别说马氏的两个女儿长的都向她，典型的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肌肤如雪，媚眼如丝，端庄的往哪儿一坐便吸引了人的眼光。竟是硬生生的把最漂亮的若凤都给比了下去。 若曦只是感叹两个堂姐漂亮，到没有想其她的，转过身又和季氏和若凤若云，若晨打过招呼，这才又站回老太太身边。 “你祖母给你的都是好东西，伯母比不上你祖母有那么压箱底子的东西，这个……希望你不要介意！就当拿着耍吧！……”马氏见婆婆又送了礼物给若曦，她不送也不好，可是又没有准备，随手在自己头上拔了一支步摇递到若曦的手里笑眯眯的道。 “这……伯母，这个太贵重了，曦儿不能要！……”若曦摇了摇头，收了祖母的礼物，她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在收大伯母的，自己岂不是都收了双份的礼！ “你莫不是嫌弃，伯母的东西不如你们祖母？……”马氏哪里能容若曦推辞，故作生气的道。 “没有，若曦不敢！……只是……”若曦眼睛一红，看着马氏慈祥的样子，不由得想起自己亲生的母亲，要是她还活着，是不是也是这样？ 若曦早就听顾嬷嬷说过，伯母马氏是个和善的，当年和mama关系也很是不错，简直像亲姐妹似地。 这些年，但凡给府里送东西，总会单独的给自己一份。因着到底隔了一层又不敢太明目张胆了，也多亏了她有心，这么多年从没有断过！ “曦儿，既是你伯母给的你就收下，……你伯母不差这点东西！……”兰家老太太看着大儿媳妇和若曦一来一去那样子，心下动容。 这孩子真的像及了她的亲娘，若是她那可怜的儿媳妇还活着，……想到这，老太太望向季氏的眼光多了几分冷意。 “收下吧！……你要是怕伯母没东西带，改明个帮着伯母多在你祖母哪里多说几句好话，让你祖母把那压箱底的也给上伯母几份，那伯母可是偷着笑了！……”马氏媚眼一扫，嗔笑着道。 若曦感激的望了望伯母马氏，她那么明显回护自己的意思，若曦那里不清楚呢！她是兰家当家的夫人，那里会缺几件首饰。是怕自己不好意思收吧！ “你个猴儿，……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竟脸皮如此厚。生生惦记我哪压箱底子的，……哼！我还偏生的就不如你的意了！……那可都是我留给我几个孙儿的！……那便宜了你！……罢了，罢了！……你让我家哥儿赶紧给我娶个贤惠孙媳儿回来，我便入了你的意儿！”兰家老太太知道儿媳妇这话时故意说给大家听得，就是让若曦放心的收下礼物，心里不要多想，她兰家还不差那几样子首饰。 季氏眼睁睁的看着兰家老夫人和马氏对着若曦一来一回，你推我拒的，硬是插不上一句嘴。想昨日她们一家从见到老太太到现在，老太太对他们的笑容还没有这一会儿给若曦的多。 季氏虽然早就知道，可这心里却怎么也眼不下这口气。不说自己已经养育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就是看在自己肚子里的也不该受如此冷遇啊！ 若曦是老太太的孙女，自己的儿子女儿难道就不是孙子孙女，老太太这是打她的脸！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也死了那么多年了。老太太竟然还是如此冥顽不灵，季氏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愤恨难平！ 若凤早知道祖母不喜自己的母亲，可是真的当面看到，亲自体验到了母亲所受的冷遇，才明白为什么母亲一直不愿意提起京城！ “若曦，你身子不好，还是来这边坐着吧！……听说最近祖母身子也不太好！……可千万别过了你的病气去啊！……”若凤瞅了一眼母亲，和满眼羡慕的meimei，终是没有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