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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与三大夫人过招(大修)

    山庄女眷除了东院主母地位最瞩目外,亦有三房夫人——陈氏,陆氏,尹氏。

    东西合璧,恰能震摄庄内的邪风歪气。

    三房夫人中首推西院陈景落,此女不可小窥,亦乃天下第一镖的继承人,名震四方,却能委身嫁入司徒一门,于当时传为惊闻佳话。而这座明佑山庄,却也正是此女的嫁妆,更是司徒远发家起业的根基。而这个女人,对司徒远的重要性则是不言而喻的。

    楼明傲初与其交锋,是于一日风和日丽。主母临庄的第二日,各方女眷前来迎摆,素闻如今这位主母爱奢性侈,尤以珠宝玉翠,名贵珍藏最嗜。

    东院主间,八宝红木椅端,主母正襟危坐。一袭九鸾玉翠雁羽曲衫、丹碧纱纹双裙倒是把其他女人的气势生生压制。就连向以名贵奢华名动各院落的陆夫人,亦显低调了几分。

    西院之首陈景落携各院老少行拜家礼,三礼大拜之后,皆安稳入座。闻言司徒远有二子一女,子息实在单薄。恰今日行拜之时,长子因出言顶撞被罚紧闭半月未能现身,只一子一女由嬷嬷牵领而出。

    商贾之家的尹夫人送来一对金丝玉雀,此刻正夺了楼明傲的视线,连连垂看迷离中,全然不顾子女迎上。“主母。”近侍丫头璃儿进言一步,方转了楼明傲的视线。

    堂间幼童稚女携同而至,男孩约摸四岁的光景,却是天生一尤物,生得明艳动人,身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似比他年幼,个子亦小些,头梳双鬓娇颜若玉,只与身旁的小哥哥比起来,却少了那么分光艳夺人。

    “儿司徒墨给母亲请大安。”口中童音稚嫩,却甚为清晰,礼数周到全然不若四岁的孩童。楼明傲自也从下人们探听过,司徒远的次子,亦为庶出,其母生子后便私奔出庄,而后音讯全无。这孩子一直由教养嬷嬷养育,如今一见倒也是个被调教乖顺的小公子。

    那小男孩一屈身要在她身前跪下,楼明傲忙伸手拉起,这等尤物岂能由他跪损了骨头,眼中玄色明闪,啧啧叹起,抚上司徒墨的小手,张口就言,“儿子,你长得也太俊了。”

    言罢,璃儿咳嗽声渐起,一干女眷中亦有窃窃私语声隐隐浮动。

    司徒墨虽只有四岁,可常年独居使他比同龄的孩子都成熟,不过长这么大也从未见过这重女人,小心翼翼间抬眼一望,立马阖上眼睛,只因楼明傲一身的亮丽,晃的他眼晕。

    楼明傲欢喜在心,不由得揣了他两个红包,连着被锁禁闭大儿子那一份一同给了,难得她大方了一次,果真是抵挡不住美色。

    取了红包,司徒墨再行大礼,见那小身板俯身起起拜拜,楼明傲只觉得今日阳光太烈,直映得自己满目生辉。眼前不由得幻化出他日后翩翩佳人,灿若星辰的影子,只怕是几辈子也遇不上这般资质出挑的好苗子了,一心只想把这娃收了。

    身后女侍端上浮金嵌玉的托盘,青花荷莲纹瓷盏中漾着浓郁的茶色,清泽明润。璃儿声音遂浮了上来:“主母请二少爷饮一杯状元及第茶,祝二少爷福亨贯天,文曲星落尘。”

    楼明傲自作大方典雅的端了茶盏,亲手递上,笑容明媚。司徒墨倒有些受宠若惊,不明白这大母亲怎么总盯着自己的脸笑得如此诡异,但接茶言谢,不敢做丝毫马虎。

    长女司徒双,是西院夫人陈景落的独女,日里“子凭母贵”在庄中颇为受宠,眼见得被往昔不受瞩目的二哥抢去了锋芒,连进几步,巧笑嫣然:“双儿给大母亲请大安。”

    楼明傲捏着红包递上去,却两言不离司徒墨,口中亦随之应付:“唉,你也乖,赏你的红包。”

    女侍再端茶,而上,与先前一盏青翠色泽不同,此杯中茶色明快红润,炎色郁郁,十分夺人醒目。楼明傲好不容易收了视线,径自扬笑道:“这又是个什么茶名,取了什么好兆头。”

    璃儿轻眸一闪,唇间勾笑,忙接到:“这名字可气派了——母仪天下茶。以盼我们大小姐日后是万人之上,一国之母啊。”

    笑意忽僵,明眸似映入莫名的气蕴,须臾间,楼明傲只顾着盯那股子升腾的水汽,脸上竟也覆了浅浅湿雾,喉间一涩,复笑了道:“好,好,这名字真吉祥。”

    众人因这瞬间的冷凝一个个顾盼左右,更多的是悄然间抬了眸眼打量八宝红木椅上的女人。只是不等思及更深,忽听“砰”一声,瓷盏落地,楼明傲亦随着惊望上去,杯盏跌落在司徒墨脚下,连着他的小身子亦软绵绵倒地而卧,青花荷莲纹上的亮泽亦由猩红血色凝上,星星点点之间连成一片明艳。

    满座皆惊,那些堆砌的笑容亦生生僵住,无人再敢言一声。座间忽一人惊呼而起,便是那商贾出身的尹夫

    人——尹素。她惊颤未定,一手迎向楼明傲:“你——主母竟然要毒死二公子。”

    楼明傲身后已是一片慌乱,伸手利落如焕儿璃儿早已奔上去扶昏厥过去的司徒墨。一时纷乱开来,有喊去请温大夫的,又有喊扶入寝间的。楼明傲声色不动,视线落于那一对金丝玉雀,暗道尹素可真是舍得出大手笔,复抬眸扫了坐了满堂的女眷。其实…这堂里的女人在她眼里并不算多,从前她所亲历过的阵势怕是于此五倍有余。只这些女人都有相似的地方,珠环玉绕,明眉秀目,各有各的天香,只她们的笑意却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虚假。

    待到司徒墨由人领下,楼明傲迎上一片死寂。这满屋的女人似乎都在等着看她的玩笑,说玩笑,似乎轻了些,这些女人根本就是想一击致命,连着司徒墨和自己两个眼中钉一同去得干净。

    楼明傲竟弯了腰,不是予谁下跪,而是自地上捡起那杯茶盏,转弄于手中,似要看穿什么花样,青纹间还染着司徒墨新鲜的血迹。回身走至端茶的女侍前,方那一盏茶尽是由盅中倒出,这时候自己再举盅倒了满满一盏,青翠光泽的色渍晃动于眸中,笑意丝丝蔓延,看得众多女人心下无以揣度。

    “同一盅里的茶,同一把茶盏,若是下毒,也尽在于此了。”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分情绪。仰头间即要灌入口中,顿时一片惊骇。

    西端坐着的小女子忽起了半个身子劝阻道:“主母,杯上沾染了血色,怕是杯水皆无毒,您亦会因毒血致命。万不得…轻视。”

    楼明傲竟似不闻,面色不动,由着杯中温茶丝丝入喉,甘甜盈于齿间,不由得赞叹道:“好茶。”

    言毕,坐回椅中,再把她们一个个瞧了个遍,眼神落在方才起身的女子身上,只问:“你是哪一房的?!”

    “妾是十八房侍妻中的岑归绾,请主母大安。”那女子倒是一身素雅,看上去知书达理,容颜如兰花般清雅不俗,气韵犹存。这女人方才那一番却也是提醒自己,这一等善心,她楼明傲不会忘。

    “你倒是个心细的,只是多虑了。猩血出于内脏,殷血才染五毒。”言罢,轻眸一转,淡定自若道,“这茶我也喝了,怎不见我吐血昏厥。”

    一声落,众人再无私语窃窃,反倒垂首不语。

    “好歹是在我眼前出的事。”楼明傲只一起身,“焕儿,要是那孩子去了,从我这掏银子好好葬了吧。”

    焕儿正欲答应,只听门外哭闹声迎上,忙把应的话吞了下去,众人一致望向门外回廊的争闹间。

    “主母,主母。”这呼声越来越近,直到一个身影破门而入,不等周围的丫头去拦,她已跪扑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求您救救那孩子,求求您。”这女子是司徒墨的奶娘,此趟求楼明傲救命,即视抛开了自己的小命,她自是知道这庄子里的女人不对她小主子手下留情,一个个都是辣手摧花。此次中毒,亦是一出嫁祸于人,尽除眼中钉的旧套路。

    楼明傲对这种哭哭闹闹实在提不起兴趣,打量着这个貌似还很年轻的女子,随口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秋洛。”女子仰起梨花带雨的脸,“我是二公子的奶娘。”

    “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楼明傲摇了摇头,但见这女人虽是满目慌乱,却直奔自己而来,显然是明白司徒墨因何昏厥吐血,不由得驻足于其身前,等着她开口。

    奶娘止了泣声,只盯着她的眼还有泪落下,颤颤开了口,方凝成一个字:“今——”

    “秋洛!”西端又一个身影迎上,是铮铮怒喝充斥于厅堂之中,倒是把楼明傲也骇了一跳,伸手去揉猛跳的太阳xue。

    陈景落这女人真是有气势,只一瞪目紧眉,四下顿时屏息无声。几步迈上,反立于楼明傲身前目视那奶娘,忍不住喝道,“你还真是大胆!”

    奶娘看着来人越发靠近,身子竟是一软,想退却又不敢动。

    楼明傲索性回身,端了自己的茶杯看着眼前这出好戏。她的脑海中已然蹦出了几种情节,可偏偏漏掉了最后一种——出人命。实际上,就在陈景落迎面而至时,那个叫秋洛的奶娘已然爬到楼明傲裙边。那一口血,脏了楼明傲的锦缎,明艳了沉寂的颜色。

    就连陈景落也愣住了,她看着渐渐没了气息的秋洛,又看看端着杯仍旧满脸淡定的楼明傲,似乎觉得该解释什么,毕竟那女人是在自己突然出现后,吐血而亡。

    “她被你吓死了!”楼明傲一手端茶,先她说出声。

    陈景落不再做解释,只命人抬了尸首下去。直到有人清理了血污,楼明傲才起身,挪步间若有所思地盯着裙裾上的血色,复抬眼看着陈景落,话却是说给几个丫头听:“把东院库存里的什么雪莲灵芝,但凡能救命的都给那孩子塞,我就不信他能闭了气去。”

    “主母?!”璃儿忙出声提醒,想她言中那贵重药材都是何等珍稀,怎由她这般挥霍,不过又一想关及人命,复把之后的话压了下去。

    “不过从今起,咱要过紧日子了,大手大脚惯了,还真是不适应啊。”楼明傲无所谓的笑笑。

    陈景落眼神依然沉寂,只对上她的目光,“妇人之仁。”

    “谢谢,我当这是夸奖。”说罢,伸手一挥,“送客,关门!”

    都说是东院疯了,竟送出了七根天山雪莲,要知道整个明佑山庄才只有十根。就连杨归也大大的感叹,这个主母不是庸俗,不是爱金,是完全不把金子当金子,她是大方的犯傻。

    于是,“傻”“假大方”又称为后院言及东院的新词。

    又一日,楼明傲难得起了一个大早,推窗望远,自言自语道,“没听见鬼哭狼嚎,这么说,那小东西还没咽气,璃儿,焕儿,准备准备收拾出一间内寝出来,照着我屋的规格。把咱儿子搬来,由我亲自调教。”

    楼明傲自己也纳闷,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个麻烦,为什么要救他。只是因为自己的从前像这个孩子,楼明傲当年也是居住在楼家的废院里,也曾经病重到让奶娘一家家去求别院的夫人。只是楼明傲没有那么好命,遇上一个善良的主母,但她还是活过来了,因为她的奶娘为了她去偷了山庄的仓库。她活下来的代价是养育了她八年的奶娘被乱棍打死。

    楼明傲望着窗外的明媚笑了笑,虽然她骨子里是夏明初,不过楼明傲的记忆,楼明傲的恨与爱却贯穿着她的血液,一个身躯背负着两个人的记忆。

    然,抛却夏明初的记忆,本本分分做这个主母楼明傲似乎能够轻松许多。

    不过,秋洛最后的眼神总在眼前挥之不去,她无畏的闯入自己的东院,应该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吧,是试图告诉自己一些真相吗?只可惜……那个女人还是迎上来的适时。

    都说陈家镖局的梨花雨针伤人于无形,就在陈景落挥袖而至的瞬间,她楼明傲算是见识到了。她不爱趟浑水,更不喜多管闲事,那女人没用那东西对着自己时,她自然也可以装做不知。

    窗外璃儿绕过花间云池,轻步走上,声音不轻不重,略显凝重:“主母,尚书大人来了…”

    尚书大人前来探女,在山庄算是个大事,其爱女便是那个自诩清高,目下无尘的陆玄惜,明佑山庄位列第三的陆夫人。消息传来间,东院楼明傲却是不以为然,别人的爹探看自家闺女,关她什么事。转念思及到初作为东院主母,礼数自是少不了的,勉强出席以求门面周全。

    尚书大人陆之敬,从前在宫中倒是常见。皇上与他关系颇近,自是也没少同他借银子。

    “我父亲听说主母大婚,特送来一尊南唐后主的送子观音像,是当今皇上赏给我父亲的。”陆玄惜虽然是恭恭敬敬说的,可也难掩话语中的清高傲意。

    一身盛装的楼明傲自然听着不舒服,竟然有人在金钱玉器方面比自己还傲气。

    “是吗?”楼明傲依然扬着笑意,心里自然明白尚书大人此次前来必然有事相求,送子观音是小,金子是大。想必楼明傲这个主母的奢华必是享誉京城了,前不久就听到说了皇上向明佑山庄借钱一事,而她楼明傲自然猜得到司徒远是如何回绝的。司徒远一定说了句“家财之事均由内人掌管,概不过问,就把皇帝的央求回绝了回去。

    如今尚书大人借探女一事主动拜访自然是有求而来。

    楼明傲轻轻抱起这世间珍宝,依然笑意盎然,“这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啊。”

    尚书大人随即跟着一笑,“其实,这是皇上托微臣特地送给主母的,皇上说…..”

    “啪”的一声,送子观音从楼明傲手中落了下去,顿时间粉身碎骨。

    楼明傲倒也不痛心,只是拍了拍手,“我是一妇道人家,朝廷里的话我听不懂,也不想听。大人还是找能听得明白的人去吧。”

    楼明傲起身要走,陆玄惜终于坐不住,站了起来,怒道,“楼明傲,你何来的张狂?!”

    “张狂?!”楼明傲停在门口,微微回身,倒也不怒,“我可不敢……只是我楼明傲再庸俗,也没有把赝品带回院子的习惯。”

    “赝品?!这怎么可能?!当今圣上……”

    “尚书大人无需在这里惊诧,只需回去问问圣上他老人家不就一清二楚了。”言毕而笑,抬腿迈出正阁,留下的众人皆不敢出声。

    只见尚书大人涨红着脸全然不做回应,陆玄惜于恍惚间呼了口气——这个女人,是不要命了吗?敢说当今圣上的御赐是赝品,就算是,也不能说啊。

    陈景落坐落于一侧,只垂眼玩弄着拇指上的扳指,如今见了这场面,心中暗道,这个楼明傲,倒真不是庸俗这么简单。

    一路上凉凉的清风袭来,焕儿跟在楼明傲身后大气也不敢喘,穿花拂柳,楼明熬的步子越走越快,惨淡一笑,什么南唐后主的送子观音,不就早在当年他们夫妻恶斗时,被她夏明初摔了吗?!上官逸啊上官逸,看来你也是把国库败光了差不多了。

    凭什么你给你小老婆建瑶池还要从我男人这淘银子。做你的春秋美梦!

    正院,书阁。

    沙漏前,杨归杨回二兄弟驻守不动,只杨归言语中透不出的兴奋:“就这样,当着尚书大人的面,就那么砸了……我算是看出来了,她是对自己挥金如土,对外是挥土如金,不就是找她借个钱嘛,瞧她吝啬的,建个瑶池还能比她折腾上下这银子用的多?”

    司徒远依然在伏案阅折,淡淡的烛光映上他半边脸,更显冲淡清寡,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此时更是专心处理公事,杨归的话似听又似不闻。

    终于阖上最后一份印函,推案而起,寂然起身由堂外走去,淡淡的道了句,“砸的好。”

    京都,皇城。

    云黛色的琉璃瓦连成一幅盛事华锦,金碧玉瓦跌宕起伏间恰若丹鹤起舞,九重宫阙总有它的一番巍峨壮观。

    玄武大殿已然一连扔出三两个瓷器,皆是稀世珍宝的名贵,由大殿间踱步而出皇帝正怒不可制,是声声的天子之怒:“司徒远这个混蛋,不与我亲自交锋,用一个女人羞辱我,好你个司徒远。”

    尚书大人只觉自己如何丧气,白天去了那地方受辱,晚间又要承骂。无奈间只得连连摇头,跪在地上一口一个皇上息怒….心中却暗骂道谁叫你小气,送还送个赝品,简直是不把他司徒远放眼里。

    司徒远当然知道那是赝品,更是帝王的骄傲,皇上故意用此来羞辱他司徒远,看他是收还是不收。不过这个司徒远还挺厉害,只远远看了那个送子观音几眼,什么也没说,就让尚书大人转送给主母。他不甘咽下这苦黄连,就扔给女人。没想,他的女人也太厉害了,不但一眼就看出来,还来了个粉身碎骨。

    司徒远不会在乎借出去多少银子,他在乎的只有这份傲骨。

    他忍了那荒诞的皇帝这么久,亦不像再忍了。

    皇帝自然也想不通,这么些年,他没少借司徒远的银子,他为后宫修的那些亭台楼阁都是出自明佑山庄,皇帝知道,明佑山庄是他父皇为他留下的另一座国库。而他亦从小在那个小子面前有优越感,不是他吝啬到要给赝品,是他不屑于给正品,他就是要羞辱他司徒远,他就是要让司徒远知道他能抢走他的一切,亦能给他虚假的一切。就如同这个虚假的明佑山庄。

    只是每一次,司徒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转送给其他女眷。

    这一次,亦同样,司徒远照例把这羞辱推给妇人。

    不过楼明傲却不是普通的妇人。

    皇上止了怒意,眼中浮现出一丝丝的杀气,“楼—明—傲。”

    是的,他手里弄死的司徒的女人还算少吗?

    他之前才刚刚弄死了司徒远的女人,那是他的皇后夏明初。

    夏明初不是司徒远的女人,他们彼此也并不认识对方,却是五年前那份诏书上司徒远的女人。不…确切的是,诏书上上官裴的女人。

    想到那个女人,皇帝缓缓闭目。对那个女人……那个笑颜如花,那个绝世美貌,那个有着倾世才华的女人,是多么适合做皇后,如果不是那份诏书,一切依然完美……

    上官裴,只是皇宫深处很久远的记忆了。

    现在只有一个司徒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