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作 梗
皇上下旨让方坤徐峥速查四十三条命案，两位大人不敢怠慢，把两个证人提到刑部，下朝后就在刑部问案。 可衡王殿下是监察，坐王舆早就来到刑部，方大人和徐大人只好让他坐在正位，二人坐在两侧。 这案子现在直指相府，对衡王做监察方大人很是高兴，他可以推卸责任，既不违旨又不得罪相府；可徐峥大人就不这么想，他不明白皇上是何用意？既然让他和方大人查此案，还让衡王监察，整个京城丞相府和衡王的关系路人皆知，这是查案吗？ 四个官差把两个证人带进大堂，方大人道：两个证人听着，今日衡王殿下在这里监案，两人要如实作证，如有半句谎言刑律伺候！ 徐大人听了很是来气，但官场上又不能显露出来，方大人把衡王举在前面，两个证人谁还敢说命案涉及相府？于是他急忙道：两个证人不要害怕，衡王殿下公正廉明，奉旨监察案情，你二人要据实作证！ 这几句话既给衡王戴了高帽，又道明衡王只是监察没有提案办案的权力，衡王和方大人岂能听不出来。衡王看了徐大人一眼，心想这个徐峥被削弱兵权心怀不满，等日后他成了储君要先斩了这人！这时就听方大人喝道：在下史录，你在朝堂之上出尔反尔，这是刑部，你要从实道来！ 史录在相府当总管多年，城府颇深，只是朝堂上皇上要问斩把他吓坏了。现在虽说是在刑部，可衡王在，衡王与相府的关系他知道。他根本没把两位尚书大人放在眼里，于是他跪在堂下喊道：大人，俺不是证人，俺是被太师府的人劫持到太师府的，俺要告太师府山匪行径劫持人质罪，大人可要为俺做主啊！ 证人变成了上诉人，衡王听了窃喜，这相府总管告的对！方大人一时不知如何问案？徐大人怒道：大胆刁民史录！这有你亲自写的证言，还想抵赖诬告他人，刑律伺候！ 两个伺刑官急忙上前拖起史录就要去行刑，这时衡王咳嗽一声道：且慢，史录讲的也在理，上次丞相奏本说相府的总管被山匪劫走，原来山匪是太师府的人！这劫持人质案应该问下去。 徐大人听了看向方大人，方大人道：是，衡王殿下！——史录，你说太师府的人劫持你，从实道来！ 史录一听高兴，还是衡王说了算。于是他把那天傍晚一挂马车如何把他劫持到太师府，太师府的人如何对他用刑，逼迫他写出那份证言。他还说这是苟太师要陷害丞相，丞相府根本就没有侯三和于管事这两人。最后他告苟太师劫持人罪和陷害丞相罪！ 徐大人一听好嘛，太师府出来的证人告太师，而且人命案变成了劫持人和陷害案！他气得浑身发抖，只是这案子刑部尚书才是主官，还有衡王在，要不然他非对史录用重刑不可。于是他把史录写的证言拍到案上，喝道：刁民史录，你可知道东君国律条，自证反悔者可斩！这证言是你亲写还有画押，该当何罪？徐大人说完看了衡王殿下一眼。 有衡王在上面坐着，史录根本就没把徐大人放在眼里，可他知道徐大人说的律条不假，于是他道：衡王殿下，俺刚才说了那证言是太师府的人用刑逼俺写的，殿下明察！ 方大人一听这史录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就问道：史录，太师府的人用刑把你打昏了吗？ 史录一时没明白方大人是何意？就道：大人，没打昏，他们只是把俺捆绑在柱子上不断地用荆条抽打。俺受刑不过才…… 好啊，既然没打昏你在证言里为何写昏话？相府从来没有侯三和于管事这两人你为何写有？还有隶州周太守如何来相府，相府怕泄露暗害于管事，这些事不知情人能写出来吗？ 哎呀，方大人，那……那些都是俺受刑不过写的胡话！史录这才知道方大人的厉害，又慌忙道，方大人，那些话可不要当真啊！ 胡说！证言就是问案的证据，岂有不当真之理？你当时没被打昏，那这证言就不是太师府的人把你手写的，也不是拉你手画的押，你还有何话可讲？ 史录一听傻了，他掉进了方大人的圈套，再无话可说。 衡王听了也来气，真是个软骨头，把事情都写出来了。他是监察不能问案，就只好道：方大人提问的很好，可史录是相府的下人，受刑不过胡说也在情理之中。他说着看看左右的两位大人，又喝道：史录，你一个相府的下人能知道什么？一派胡说！还受刑不过，常言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荆条打几下就受不了吗？ 史录一听心说那哪是几下？当时不说就可能被打死，放你衡王身上也受不了。可衡王是在帮自己说话，于是他道：衡王殿下，下人知错了，下人是个软蛋！可下人身上还有伤痕。他说完赤下上身，果然一条条伤痕清晰可见。 证人白氏见了把头扭向一边。 徐大人这时很高兴，他佩服方大人的问案水平，他看也是时候了就道：衡王殿下，方大人已问明白，证言事实成立，侯三和于管事确是相府的人。 衡王道：这两人是不是相府的人还要待查，据本王所知相府没有这两个人。再说就是有这两人，那侯三为何死在山洞里？还有胡家庄二十六人又是被何人所杀？刚才史录说他是被劫持到太师府，或许是太师府雇凶杀人后想嫁祸相府也未可知？ 这是什么话？衡王要把人命案转移到太师府，这案子衡王作梗还怎么查办？徐大人看看方大人，方大人也没办法。 衡王又道：父皇让查人命案，二位大人是办案人，本王只是监察。不过二位大人要把史录讲的太师府劫持人和陷害相府也立案！ 嗨，衡王这是把矛头指向太师府！两位大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方大人只好道：好，来人，笔墨伺候！——史录，你要把太师府怎样劫持你，又怎样用刑也写个证言笔录，最后画押！ 两个官差听了急忙拿过来笔墨纸张，史录高兴，心想衡王只是监察两个大人不还得听他的。他写完证言笔录，画完押两个官差呈上去，方大人看完道：把史录带下去！ 两个官差带史录走出大堂。 方大人喝问道：在下民女家住何处？为何来到京城？你要一一道来！ 白氏看刚才提问史录，不像在朝堂上那么吓人，她也不害怕。这些天她在太师府太师和那水侍郎没少跟他讲，让她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说实话，那样才能找出杀害她相公的凶手。特别是那水侍郎长得英俊又年轻，他还出银子为她相公买了口棺椁，把她相公暂时寄埋在城外。她一想起那白脸侍郎就心动不已，原来京城为官的也有好人。 于是她慌忙跪下道：回大人，民女家住城外侯家庄，民女是被京兆尹赵大人接到京城来认尸的。民女的相公侯三他被人杀害，死得冤枉，大人要为民女做主！ 方大人一听这女人原来是赵大人接到京城来的，赵大人为了那具烂尸也费了不少力，就又问道：你相公侯三来京几年，在哪里做事？ 大人，民女相公来京三年多，在丞相府做事。这二年他在相府当了管事就很少回家了。 你相公他多大年龄，人长得如何？——那人已经没有了模样你又是如何认出是你相公？ 大人，民女的相公二十七岁，刀条脸说话公鸭嗓；要说如何能认出，俺相公他身上有胎记，胸前有背上也有，俺一辈子都认得，多亏背上的胎记还在，民女才认出来。 侯三他哥几人？父母是否健在？家人都住在侯家庄吗？ 大人，相公他哥兄弟四个，他身下一个弟弟两个妹子；俺公公已离世婆母在大伯家里，侯家人都住在侯家庄，那是侯家立的村庄。 方大人看这民女对答如流不是假的，他问完看看衡王，意思这是侯三的婆娘无疑。 衡王突然问道：在下民女，相府根本就没有侯三这人，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侯三在相府做事？你受谁指使陷害相府？ 白氏一听这人问话毫无道理，就道：大人，俺相公他就在相府做事，侯家庄人都晓得。相公他被人杀害，俺来认尸不是受人指使，更没陷害相府，大人为何这样说？ 大胆！衡王喝道。可他一想自己不该问案，就没再说什么。 方大人急忙道：大胆民女，衡王殿下监案，岂可反问？——民女白氏听着，你要为今日所说立据，上前画押！ 白氏一听自己又没说谎，画押就画押！她爬起来上前画完押又瞟衡王一眼，她觉得衡王身穿团龙王袍很是威仪。可他为什么说自己的相公不在相府做事？听他说话总是向着相府，这又是为何？ 两个证人都提问完，衡王道：方大人和徐大人还要去侯家庄查证，要查明侯三其人，他是案子的关键。 方大人急忙答应，徐大人心想也许相府已经派人去了侯家庄，花银子封口和杀人灭口相府都能做出来，又有衡王作梗，这案子那天才有出头之日？ 出了刑部徐大人急忙来到侍郎府，要说最关心这案子的就是水侍郎。这回皇上没用他办案是差他年轻毛躁，他一见到徐大人就急忙问道：徐大人，案子办得如何？ 徐大人就把衡王做案子监察，证人史录有了仗腰的，还告太师府劫持人和陷害相府罪。这案子侯三就是突破口，只有敲定侯三是相府的管事案子才能进展。 水侍郎听了叹道：咳，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下旨让速查此案，又让衡王掺合其中，这案子还能查了吗？ 徐大人也叹道：咳，当时咱俩设计劫持相府总管史录，现在倒成了太师府的罪状了。 水侍郎道：这案子就是衡王和相府所为，可现在他们又指向太师府，这可如何是好？这四十四人死的冤啊！世文哥，都是兄弟害了你！ 徐大人道：水侍郎真是气糊涂了，不是死了四十三人吗？怎么说成四十四人？ 徐大人有所不知，俺世文哥为了探地xue成功，他还找来一个武功超然的美丽少年做帮手。探地xue那天吾等都没看清那美丽少年是怎么来的，那轻功了得！可惜可叹那美丽少年也深埋在地xue下啦！ 原来如此，这又多了一条性命！更可叹的是本官巡防营四人还不知死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