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十 一 章 又 生 事 端
说来也怪，阮氏腹痛是在淑雅刚上花轿，当时鼓乐齐鸣人声鼎沸，她突然感到下腹一阵疼痛，就像针剜的一样。她急忙往回走，就听有人喊道：起轿！ 阮氏脸色苍白踉跄地往回走，这时没人能注意到她，可花仙子来到她身旁：jiejie，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不是要生啦？花仙子急忙扶住她向屋内走去。 花仙子把阮氏扶上床就急忙去找亓韩氏，亓韩氏正在招待客人，听说阮氏要生慌忙跑来。她看到阮氏疼得满头是汗，脸色发黄，她就一边打发人去接产婆，一边抓住阮氏的手道：媳妇别怕，娘在这呢…… 等产婆来时洋水已破，孩子都露出头了…… 亓世文回到家看到孩子生产顺利，母子平安才放心。亓韩氏抱着刚出生的孙子给儿子看，婴儿小脸红扑扑褶乎乎闭着双眼，亓韩氏笑道：哎哟，吾儿，你看俺大孙子多可爱，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样！——你不是文武全才嘛，快给俺大孙子起个名字！ 不知怎么，亓世文忽然想起那边的女儿素素，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他心里徒生一股悲凉。他慌忙掩饰道：娘，这孩子就叫平平吧。 平平？亓韩氏听后想了想笑道，好，这名字好，俺大孙子日后能平平安安！ 且不说亓家儿孙满堂子贵名扬，再说周家自从告亓世文教书用戒尺打死周洪生，直到知府大人断亓世文死刑。周家人认为这回亓世文是死定了，可半路上来了巡按水大人，不但救了亓世文，知府柴大人还丢了官。要说这个案子最憋气窝火的就是周家人。 周家人看着亓世文当了武官，连家也搬进郡府官邸，他们之所以没有动静是隶州太守周仲昆有话，要等，要看。他们要等那水东升回到都城皇上能封他什么官？要看这官是实权还是闲职。 果然巡按水东升大人一回到都城就面见皇上，交回尚方宝剑，呈上这几个月的奏章。皇上封他中书院侍郎，虽说是正四品但是个闲职。 隶州太守周仲昆得报很是高兴，这个巡按水东升回都城没有得到皇上的重用，这回他可以出口气了。他派马快去给大哥周仲伲和三弟周仲丘送信，让他们搜集亓世文的罪状，并形成材料，他要写奏章给史丞相，弹劾水东升不能任人唯贤公饱私惠！ 里正周仲伲接到信后，他就像一个被击倒多时的武士又蠢蠢欲动了。他心想就那亓家小子有啥才能？可他居然还成了朝廷命官，举家升迁住进了官邸！这不都是那巡按水大人弄的？这回那姓水的回了都城只是个闲职，俺看你亓家小子还靠谁？就这回牤牛山剿匪不清不白，你亓家小子就难逃其咎！他想到这儿忙让伙计备车，他要与大儿子周文去府城。 在鸿鑫酒肆一间密室里，周家人给亓世文归纳了三大罪状：一、不是剿匪是纵匪。亓世文是招募的武官，武功盖世，可为什么连一个山匪头目都没抓到或打死？他是有意放之；二、假公济私。亓世文为了逃避在周家庄教授蒙童使蒙童致死的责任，其才请了一个替身私塾先生刘学礼。当时刘学礼的闺女被山匪抢上山，他为了救刘的闺女，而非真心剿匪。三、官匪勾结。亓世文身为朝廷招募的命官，竟然与山匪头子武仙子的师妹鬼混在一起，才使罪大恶极的武仙子逃脱。这种官匪勾结是社稷安定的隐患！ 听听这三大罪状可真够亓世文喝一壶的，周家人不但把罪状写成状子还在上面按上密密麻麻的手印，之后才派人秘密送到隶州太守府。 周太守接到状子一看很高兴，第二天他就派马快连同他的奏章一起送到京城史丞相府上去了。 这日弘光皇帝上朝，文武百官站立两旁，弘光帝道：诸位爱卿，可有本上奏？ 站在前面的史丞相急忙出列跪下道：恭喜皇上，衡王殿下的大军终于打败南蛮****，今日班师回朝！ 同喜，朕昨天就接到了喜报，史老爱卿快平身！弘光帝看史丞相没有起来的意思，就又道，史老爱卿可还有本奏？ 皇上，隶州太守有本上奏，请皇上御览！史丞相已经把奏章高举在手。 一个太监接过奏章放到御案上，弘光帝一看有状子还有奏章，状子是告一个武官营千总亓世文剿匪不利，放走了匪首，奏章是弹劾中书侍郎水东升任人唯亲。 弘光帝对水东升还算知道，一甲榜眼，外放巡按刚回来不久怎么就有人弹劾他？至于那营千总亓世文皇上根本不认识，他只是在水东升的奏章里看到过这个人的名字，说招募这个人当武官是为了剿匪，保一方平安。 可这个人刚当了武官就放走了匪首，状子里还说他与山匪有勾结，真是可恶！弘光帝道：史老爱卿，这石郡府营千总亓世文朕不认得，可这人刚当上武官就与匪有染，你要查实严办！ 谢皇上！史丞相平身等着皇上对水东升用人不当的追责，可是皇上半天没有下文。 这时苟太师出列上前跪下奏道：皇上，治理洪河水患历时六年，今年能全部竣工，三州六府不再受水害之苦，这真是东君国万民之福！这是皇上治国有方，可这也有太子殿下的功劳！ 弘光帝闻报挺高兴，可听到太子脸色就沉下来，洪河水患一直是东君国的大事，每到汛期河水泛滥，良田被淹房屋倒塌，三州六府哀鸿遍野，苦不堪言。五年前太子领旨，说一定要治理好洪河，还百姓于安宁。 可工程没结束工银就短缺，一查是太子和工部人等贪腐，太子还花天酒地，写承诺书早日当皇上迎娶南蛮妃子。弘光帝看了大怒，把太子软禁在东宫，没有皇帝旨意不能出东宫半步。可这苟太师又提太子，弘光帝能高兴吗？弘光帝看苟太师还跪在那里，看他是老臣的面上就道：苟爱卿平身去吧。 就在这时兵部尚书徐峥匆匆走来跪下道：报皇上，今日一早巡防营的人正在巡防，突然京城东门外刮起一柱旋风，这柱旋风越刮越大越高，就像一个黄衣巨人在狂舞。旋风过后就听一声巨响，大地都震颤，巡防营的人马上出城去察看，发现在离城门东三里处塌陷一个地xue，地xue口再往东就是关山，地xue口阴冷还冒着寒气。 啊！地xue？！在场的文武百官听了都感到惊骇，弘光帝也感到惊异，身子在龙椅上已经抬了起来，问道：那地xue里面可有东西？ 徐峥忙道：回皇上，巡防营的人出于好奇，几个人增添衣物还真下到地xue里去了。地xue深有四五十米，之后是一道大石门。可这石门非常坚固，巡防营的人怎么也打不开，最后他们在石门下发现了一块碣石，这碣石上还有字，他们就把碣石吊上地xue运回来了 啊？那碣石在哪里？弘光帝问道。 徐峥一招手，只见两个巡防营的武官把一块石抬过来放下，弘光帝有太监搀着来到那块石前，几个大臣也来到石前。 这是一块很少有的石头，整块石呈红黄色，石质柔软细腻。只见上面刻着繁体“亓石门”三个字，下面还有一个繁体的像“开”字。 弘光帝和几个大臣看了半天也没明白石上这几个字是何意？就听苟太师道：皇上，这亓石门下面还有个开字，莫不是姓亓的人才能打开石门？ 苟爱卿言之有理，朕也这么想，可这亓姓之人到哪里去寻？再说开石门探地xue历来都是罪人之身才做的事。 史丞相一听高兴，莫不如让那亓世文来京城探地xue，如果他死在地xue里周家人也去了块心病。于是他奏道：皇上刚才让老臣要严查那亓世文，依老臣之见不如让那亓世文来京城开石门探地xue，以功抵过。 弘光帝听了高兴，这不是现成的亓姓人吗？史老爱卿，准奏！ 文武百官中也有中书侍郎水东升，当他听到让恩人亓世文来开石门探地xue他心里一愣，探地xue九死一生是有罪之人的事，恩人亓世文刚当上武官就剿灭了牤牛山山匪，何罪之有？他刚想分辨就听皇上已经恩准史丞相所奏，他自知无力挽回，只有等恩人亓世文到京后再说了。 自从阮氏生下平平后，亓世文回家的时候多了。平平越长越可爱，一双眼睛滴溜乱转打量这陌生的世界；小嘴努起不是哭就是笑，亓世文越来越喜欢儿子平平了。 况且家里有阮氏，她是他在这时空最亲近的人；另外家里还有花仙子的身影，自从那次在牤牛山下搂抱她后，他感到越发离不开这女子了。他暗骂自己没出息，可是没用，他一天见不到花仙子就好像心里缺少什么？他就想自己的前身一定也是个花心之人。 这些天他都是骑着白雪去郡府，也骑着白雪去武馆回家，石郡府人都知道千总大人有一匹雪白的宝马。这天是正午他刚到家，一个官差就跑来，道：营千总大人，皇……皇上有旨，让大人前去郡府接旨！ 亓世文一听皇上突然有旨，就像心里有感应一样觉得不是好事，但他不能不接旨。他急忙骑上白雪随那官差向郡府奔去。 来传旨是一位老太监叫何公公，还有两个侍卫，那何公公看亓世文已经跪下，双手捧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石郡府武官营千总亓世文因剿匪不利，本当问罪！又因都城外突陷地xue，地xue下有碣石，“亓石门”难开，责其速来京都开石门探地xue，以功抵过，钦此！ 何公公宣完圣旨半天没有听到谢恩，这时知府王大人急忙给亓世文使眼色，亓世文才道：谢皇恩！ 何公公很是不满，尖声道：今日咱家等住驿站，明日一早启程！他说完和两个侍卫坐上马车直奔驿馆去了。 明日一早启程，这时间也太紧了。知府王大人把亓世文让进府室，气道：这又是隶州周太守写了奏章，他仗着史丞相是他恩师。哼，剿匪不利，可是匪患没了！不就是没抓到山匪头子吗？这回水大人也许受到牵连。 王大人，你怎么知道是周太守写了奏章？亓世文看着王大人问道。 世文老弟，本官看你是好人，就对你实说吧。上次祖知府被贬谪就是周太守上了奏章，史丞相运作的结果。来接任的柴知府是他们的人，被水大人贬谪他们能甘心吗？世文老弟这次去京城是探地xue，一定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