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十 三 章 告 状
刘夫人哭昏过去，人们又是喊叫又是掐人中，刘夫人半天才醒过来。她哭喊着：俺闺女哪？俺的老闺女呀！ 刘学礼在屋内来回走着，不停地道：这是什么世道？这是什么世道？这哪是娶亲？分明是抢亲！俺……俺要去府衙告他们！ 屋里的人听了想笑又不能笑，心想你去告谁呀？他们是一群山匪！一个族老想了想劝道：学礼呀，这事一就出了你也不必着急，山匪是一群畜生，人与畜生怎么能说理？要说告让官府知道也有道理，可官府无能，铲除不了这伙山匪！老朽倒是听说一人，文武双全，特别是打官司告状无人能敌！老朽还听说这人和八府巡按大人有关系，学礼呀，你不妨先找找这人，也许能有法子？ 刘学礼一听停下来，问道：您老是说周家庄的亓先生亓世文？您看俺这几天急的，竟把这人给忘了，要是头两天把这人请来也许就不能出今天这事？俺这就去周家庄，找亓先生问问怎么能给俺闺女讨个公道！ 原来刘学礼也是读书之人，可秀才遇着山匪又能怎么办？伙计赶着马车在土路上疾奔，刘学礼坐在车里左思右想这事也没有挽回的良策……这时周家庄已经在眼前了。 亓世文在家正在想过了正月十五学堂开课的事，就听一挂马车停在家门前，他急忙迎出来。从车里下来的人他不认识，只见那人很有礼貌地问道：这可是亓先生亓世文家吗？ 正是，俺就是亓世文。亓世文说着看这人不但有礼貌还像读过书的人。 哎呀，亓先生，久闻大名，今日特来打扰，勿怪！鄙人是刘家庄人，贱名刘学礼。刘学礼说着打量亓世文，心想这人这样年轻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学问？ 看刘先生也是读书之人，何谈打扰，快屋里请！两人亲热地走进屋去。 阮氏把茶上来对客人道了万福就退了出去。刘学礼就道：亓先生，按说这事是家丑，俺不该来求先生，可俺和家人就是气不过，难道这世上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于是他对亓世文说了事情的经过，最后气道，这哪是娶亲？是抢人！ 亓世文听了也气道：牤牛山山匪不除，周边百姓永无宁日！不过刘先生，你小女现在已被山匪头子抢走，要想救出为时已晚，不知刘先生来是为何意？ 亓先生，俺知道小女一时是救不出来，俺就是想让官府知道山匪是怎样祸害黎民百姓的，让官府想办法尽快铲除这伙山匪！另外俺还听说先生与八府巡按大人有交往，如果巡按大人知道山匪如此猖獗一定会管的！ 刘先生，俺知道你来的目的了，你是想让俺帮你写呈文去告官对吧？ 对，对，亓先生打官司呈文写得好，这些俺都听说过！俺拿着先生写的呈文明天就去郡府告状，要不俺和家人就没法活了！ 好吧，俺这就给刘先生写。亓世文想了想，研好墨，提起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在下面还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他把呈文叠好交给刘学礼道，刘先生，这呈文不能看，因为上面有俺的名字，你到郡府呈给知府大人即可。如果巡按大人还在郡府你就能见到。 刘学礼一听高兴，那巡按大人可不是好见的，看来还是亓先生的呈文面子大。于是他鞠躬道：多谢亓先生，俺一定按先生说的做！打扰了，俺这就告辞！ 亓世文送到院外，他看刘学礼彬彬有礼说话也有学问，就道：刘先生，俺也想求你一件事，不知刘先生能否答应？ 刘学礼一听急忙停下道：亓先生还客气啥？有事请讲，只要俺能办到的一定应承！ 是这样，俺在庄上有个学堂，年前为周家学童的事摊了官司，俺不好再在学堂授学就想再请位先生，俺看刘先生很有学问就想请刘先生。 这……行是行，俺就怕学问不赶亓先生误了学童，那样对先生也不好。 嗳——刘先生不要过谦，学童现在学的就是《论语》，刘先生一定能教好！ 那好，既然亓先生信任俺打完这场官司就来，可不知学童家人也能信得俺？ 信得，信得！可就是这的学童一年才二两银子，刘先生不怕束脩少吗？ 亓先生，授学是圣人留下的，哪能嫌束脩多少？亓先生放心俺一定来！刘学礼说完坐进马车辞去。 翌晨，伙计赶着马车拉着刘学礼到府城去了。 郡府早就开了大门，有两个门卒把守，刘学礼急忙下了马车向两个门卒施礼道：两位官差，知府大人可在堂？俺是来告状的！ 两个门卒看这人很有礼节，一个道：知府大人在，可是没升堂，你告状需击鼓喊冤才成！说完两个门卒让刘学礼走了进去。 到了府堂刘学礼果然看到一面大鼓悬挂门旁，一个大鼓槌挂在那里，他拿起鼓槌就击打起来，并高喊：俺冤枉，俺有冤！请知府大人给俺做主！…… 原来柴万金被贬谪回隶州后，巡按水大人就写了奏摺上报朝廷，水大人在奏摺里列举了柴万金的罪状，并举荐训导王成义做郡府知府。同时还给皇上写了一封信，信上说自己要回家省亲，年后还朝，皇上看后准奏。 知府王大人正在埋头办理公案一个官差急忙跑进来禀报：报知府大人，一人击鼓喊冤！ 王大人抬起头道：快，把喊冤之人带上来！ 那官差急忙走去，不一会儿带着刘学礼上来，刘学礼跪下喊道：知府大人，草……草民有大冤，大人可要为俺做主啊！ 王大人看了看下面跪地喊冤之人穿戴挺好，不像是平民，就问道：下跪之人何冤之有从事道来！ 刘学礼就把自己是哪里人，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一道明。最后他哭道：知府大人，您……您可要为草民做主，为草民小女做……做主啊！ 王大人也恨牤牛山的山匪，那批贡品很可能就是那伙贼人所为，把祖知府闹个贬谪。可他无能为力，现在官府还没能人剿灭那伙山贼！于是他道：刘财主请起，你这冤情本官知道了，可现在郡府也无力为你雪冤，请先回去吧。 不！知府大人不能给草民雪冤草民就告到都城去！大人，草民还有呈文呈给大人！ 王大人一听要告到都城去也害怕，又一听还有呈文就道：好，呈上来！ 一个官差接过呈文送到大人案前，王大人打开呈文只见上面一行小字写到：匪患必除，大人明鉴。中间是几行大字，字写得遒劲—— 匪患牤牛山， 黎民遭涂炭。 官府置罔闻， 苦海岸无边！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亓世文愤提。 知府王大人看完手都直抖，这几句话虽然短可就像一把刀刺在他心上。官府置罔闻这不是告官府吗？当他看到这呈文是亓世文所写更是焦虑起来，亓世文与巡按大人有私交，巡按大人回家省亲昨天又回到郡府，听大人讲还要去看望亓世文。这可怎么办？不如把这告状人带去驿馆，把这呈文呈给大人，让大人定夺。想到这里他喊道：来人，本官要带告状人去驿馆拜见巡按大人！ 几个官差急忙过来，簇拥着知府大人带着刘学礼向驿馆去了。 巡按水大人正在看书一个侍卫官进来禀报：巡按大人，知府王大人带人求见！ 请他们进来！水大人说完合上书本就听屋外人声响起。 知府王大人进来跪下道：恩师，下官今日接到一起案子，下官无法定夺，请恩师示下！ 噢，什么案子让王大人如此犯难？把告状人带上来本官要亲自问问！ 刘学礼慌忙给巡按大人跪下，喊冤道：八府巡按大人，草民有大冤，还望巡按大人能给草民做主，早日剿灭山匪替草民和小女洗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