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十 三 章 偷 马 还 是 丢 马
亓世文道：何家的呈文是俺写的，不过俺是看何家人不是有意犁周家的坟地才写的呈文。如果何家人有意犁坟地那是缺德事俺是不会写的，常言道助善者善之，助恶者恶之，这是做人之根本。 讲得好！看来阮家姑爷不是凡人，昏睡几日习得文武，是天降之贤才，日后堪当大任！孟里正笑道。 晚辈承蒙夸奖，愧不敢当！ 几人从国家社稷风土人情谈到天文地理，谈得正浓，那妇人进来道：里正大哥，饭菜已经做好，几位陪俺姑爷吃酒，边吃边聊。妇人说完，那女人已经端着陶盘走了进来，陶盘内rou香弥漫，很是诱人。 好，弟妹，你姑爷可是个有才人，老朽今日一醉方休！！里正说着站起来捧起酒坛就要给亓世文斟酒，亓世文忙接过酒坛道，里正大伯各位族老坐，这酒俺斟敬各位！他说着把各位面前的陶碗斟满。 酒桌上觥筹交错谈兴更浓，这时那汉子也上前斟酒，斟完酒他小心道：里正大伯，刚才俺去割rou，听rou铺子伙计说大南庄南大财主昨天夜里被忙牛山山匪抢劫了，劫去十多匹马和麦子谷物，还打伤了两人…… 真的？这世道太乱了！官府管不了，这黎民百姓总是过着担心的日子，这……这可如何是好？里正叹道。 几个人听到南大财主被山匪抢劫都心惊，就像刮来一股冷风酒也懒得喝了，饭也懒得吃了。亓世文道：里正族老都不要恐慌，山匪是长不了的，官府总能剿灭他们。 咳，不是那么容易，官府也剿过几次可都败给了山匪，听说那山匪头子独色大侠武仙子有万夫不当之勇，强抢民女做压寨夫人，官府无能山匪才这样猖獗！如果有能人剿灭了这伙山匪，黎民百姓就烧高香了！孟里正道。 酒宴不欢而散，亓世文考虑到丈人有病就让阮氏在家里住上几日，自己教授学童不敢旷课，就告辞了岳父岳母回家去。 亓世文每天教授蒙童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懈怠，学童们都学到了知识，欢乐而充实。这天亓世文刚吃完早饭要去学堂，孟家庄的财主余万富偷偷摸摸地闯了进来，他进屋就要跪下道：世文贤侄救救俺，快救救俺吧！ 余财主这……这是为何？亓世文急忙扶住余万富，别这样，有话好说。 贤侄，待会儿官府的人一来俺就成了偷马贼了！贤侄是打官司的刀笔邪神，快帮俺想想法子，只要俺不是偷马贼就行，这包里全是银子，孝敬贤侄的！ 原来两个多月前，棒子收完就是大撒手，大撒手就是田地里没有了庄稼，猪马牛羊都可以到田地里去放了。 这天余万富家的几匹马也放到田地里，有伙计看着，可是晚上圈马多了两匹马，伙计说是跑来的，就拴在马厩里。翌日，周家庄周虎去找马，俺当时看那两匹马挺好就想赖下，就告诉周虎没看到，周虎就去了。 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是俺庄上哪个小人向周家人告的密，今天一早周文和里胥骑马就来到俺家，他们直接去了马厩看了马，周文没把那两匹马牵回去，说是俺家人偷的就去告官，他说完就拉着里胥骑上马去司府告去了！余万富说到这儿急忙道：贤侄快帮俺想想法子，一会儿官府的人就来了！ 亓世文想这事有啥好法子？余万富是财迷心窍想赖人家两匹马，罪有应得！可是看他求得可怜，又是牵扯到周家的事，他就没有急着拒绝。说来也怪，一听说牵扯到周家的官司他就有一种冲动，这可能是一种较量的本能。他在屋地上走了两圈，一个奇怪的想法形成，就道：余叔别急，周文去告官，大约司府巡检大人什么时候能到你家？ 这，也就是午时，最晚也到不了未时。贤侄，你想到法子了？快跟俺说说！余万富急道。 这也不是什么好法子，不过余叔能摆脱偷马贼的嫌疑，弄好了一点罪过没有。 真的？要是能这样就是最好的法子！快说说看，俺这就给贤侄跪下了！ 亓世文又急忙扶住他，快别这样，俺是想以你的名义写个告示，就说在两个月前跑来马两匹，到现在无人认领等，你回去马上贴到大门旁，余叔，你看如何？ 好，好，这法子好！贤侄真是难为你啦！可是司府的巡检要是看出来这告示是新写的刚贴上去的该怎么办？ 余叔放心，这些俺都想过，俺会让他们都看不出来。亓世文说着已经研好墨，把一张黄纸铺在桌上，提起毛笔写了起来。 余万富眼睛都看直了，纸上的字他没认下几个。亓世文刷刷点点写完毕，晾干，他急忙叠好递给余万富道：余叔，你马上回去，把这告示贴到大门旁最显眼的处，之后从上到下掸上少许的水，像雨淋过一样，但千万不要把上面的字冲掉；另外还要把这告示纸的边处都撕成条状，像风吹过一样，就是要让人看到这告示已经贴出去挺长时间了。 哎呀呀，贤侄，这法子真妙！俺马上回去，按贤侄说的做好！余万富说完慌忙离去。 亓世文看看时候不早也急忙走出家门朝学堂走去。 再说周文和里胥骑马直奔司府，司府土巡检官居九品，专管偷盗丈地等杂事。里胥和周文进来，官椅上坐着一位四十来岁头戴官帽的人。里胥对周文道：这就是吴巡检吴大人。 吴巡检慢声慢语：来是何人？有何事呀 周文急忙道：回吴大人话，俺是周家庄周文，子不言父里正周仲伲是俺爹。俺家两个多月前一天夜里丢了两匹马，俺家派人四处寻找，今日才找到。原来俺家的两匹马是被孟家庄财主余万富偷去了，现在两匹马还在他家马厩里，吴大人可要给俺周家做主！ 吴巡检一听找到了偷马贼来了精神：此话当真？那两匹马还在偷马贼家里？ 当真，俺不敢欺蒙吴大人！周文又道，吴大人，这事还有里胥大人作证。 好！那本官就跟你们走一趟，如若欺蒙本官绝不轻饶！——来人！ 一个官差急忙走进来，巡检大人，何事吩咐？ 备马，你跟本官去孟家庄走一趟！吴巡检说着已经站起身。那官差急忙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四匹马在官道上疾奔，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孟家庄距离司府本来就不远，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进了庄几个人急忙勒住马慢行，他们来到一个大院门前，周文忙下马道：吴大人，就是这家，是个财主叫余万富。 吴巡检一看院落挺大大门紧锁，右大门门柱上还贴着一张黄纸，很是醒目。他驱马上前一看，原来那黄纸是一张告示，黄纸已经被风刮得毛边不全，上面的字迹已经被雨淋得有些模糊，但还能勉强看清。吴巡检细看起来，只见黄纸上头写着“告示”两个大字，下方小字写着—— 现有孟家庄财主余万富告知： 于乙酉年九月八日午后跑来烈马两匹，当日无人追认，故圈入自家马厩中。愿看到告示者能通晓四乡八邻，有跑失马匹者速来认领。 马不可一日无草料，每马每天三十斤草十斤料，人工十天半两碎银算之。 张贴于乙酉年九月九日 吴巡检看完告示，回头瞪着周文喝道：大胆刁民，你家马匹明明是跑到余家来的，你却告余财主偷你家马匹！一个财主怎么能干偷盗之事？且有告示在此，该当何论？ 周文一看傻眼了，他忙分辩道：吴大人明察，俺和里胥大人刚才来还没有这告示，这告示分明是应付吴大人新贴上去的！ 一派胡言！这告示已被风雨侵蚀得这般破旧，明明是贴出两月有余，那上还有日期，你还想抵赖！ 周文一看吴大人火了，他再不敢说什么，他想这事真******邪了门儿了！他急忙也去看那告示。 这告示上写的明明白白，你周家是丢马而余家不是偷马，两匹马如何算是你们两家的事，本官就不管了。吴巡检说完又冲那官差道，去，把告示揭下来带回司府！ 那官差上前慢慢地把告示揭下来，随后和吴巡检打马而去。 里胥也感到奇怪，上次来怎么没有这告示，难道是自己没注意？可他看到上司生气而去，自己也只好策马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