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计划
在座五人相互打量一遍，沈如画觉得还是由她先开口比较合适。决定好的计划势在必行，女先生早已与她达成一致，只需在必要时解说一二便好。 女先生开口道：“就由如画来讲，有不清楚之处我再补充。” 见众人没有反对，沈如画清了清嗓子道：“前些日子祥庆金银楼的胡掌柜已经来过我们鹊桥胡同了，关于放大镜的事基本已经谈妥。虽然咱们不清楚祥庆金银楼的东家是谁，但既然敢与京城最大的吉凤金银楼抢生意，那么他的东家来头定然不小。为了能与咱们家保持合作，自然要适当的保护咱们的安全，所以安全方面不需要过多担心。”她眼睛扫了扫沈如真与陆乃均，这番话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打消他们两人的顾虑。 只不过沈如画没说的是，祥庆金银楼对他们的保护仅限于生意上的层面。她并未将沈家与大皇子的恩怨告知胡掌柜，毕竟为了放大镜就与皇子对上，就她们现目前的价值来说还达不到。如果被胡掌柜知道了她们与大皇子的恩怨，估计这放大镜的生意就得泡汤。所以对保护她们沈家人在大皇子手中活下来这一茬，沈如画提都没提过。她聪明，人家也不傻呀。 但沈如真与陆乃均并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沈如画觉得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该来的总得来，她们还得照样活下去。现下只需要先安抚好两人，把该做的事按部就班的做下去。至于防患于未然什么的，反正防也防不住，只能说提高警惕。再把沈家跟祥庆金银楼绑得更牢一些，能把祥庆金银楼的东家拖下水最好，就算不行至少在出问题时为免自己的损失能扶她们沈家一把。 当然这是沈如画自己的想法，实际发生时会如何谁都说不清楚。 “能打听到祥庆金银楼的东家是谁吗？”沈如真听完认真思考了一番，觉得祥庆金银楼说不准真能护住沈家。毕竟吉凤金银楼作为京城最大的的首饰店肯定背后靠着皇亲国戚，既然祥庆楼敢与他们争锋那背后的靠山肯定不比吉凤金银楼小。如果那样，她就不必再委屈自己了。只不过如果能了解得更多些就好了，兵法上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沈如画一时哑了口，正想着如何敷衍过去，不想陆乃均却开口道：“来头确实不小，只不过他们的东家一直很神秘。曾经有个世家子弟不信邪，想在祥庆金银楼闹事，结果被京兆尹带人抓走了，连他家人去找京兆尹求情都不管用。人们都说祥庆金银楼的东家是皇族，只不过到底是谁没人见过。连店里的伙计都不知道，恐怕只有胡掌柜清楚了。” 沈如真惊道：“这么厉害。” 就连沈如画都没想到，只不过她没表现出来，而是附和的点了点头。“就是，听说确实很厉害。所以就凭咱们初来乍到的，想要查出京里这么多年都查不出的事……” “确实难为你了。”沈如真截断沈如画的话急急的说，脸上带了些歉疚。 沈如画暗暗的吐了吐舌，劝慰：“二jiejie不必自责，祥庆楼的东家越是神秘说明其来头越大，咱们就越安全。这样一来jiejie就不用担心了，没了后顾之忧我相信只要努力，咱们肯定能把日子过好的。” 沈如真点了点头，眼里终于带上了一抹坚韧。一转头，余光扫到陆乃均。她是知道陆乃均当时的情况的，被吉凤金银楼打压得不行，“当初陆公子为何不却帮祥庆楼做工呢？”偏去吉凤楼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陆乃均有些黯然的垂下眼道：“不是不想去，是根本去不了。祥庆金银楼有自己专门的师傅，他们的手艺都是精品。祥庆金银楼摆出的首饰其实并不多，但样样都是精品。因为外面的师傅手艺参差不齐，所以他们从不找外面的师傅来做。” 沈如画心中一紧，忙问：“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的师傅手艺都很好？” 陆乃均点了点头，“确实很好，据说有些师傅就是东家自己家里专门培养的，手艺独特，应该是有传承的。” 沈如画开始有些担心了，放大镜说白点就是透明水晶磨制而成的。要说工艺复杂也复杂，但要说简单其实也简单。她对肖老的手艺是有信心的，可就算超越不了，模仿总是会的吧。不过转念一想，卖放大镜只是短期的，她的长远目标的想法子采用高温的方式将那些宝石的边角料进行融合，既节省了成本又能制出独一无人的东西来，那才是她用来赚钱的法子。 只不过木秀于林，没有靠山是不行的，还得把祥庆楼抓得更紧些才行。 沈如画暗下决心，“咱们现在只需要安心将答应祥庆楼的剩余放大镜制出来，交付给祥庆楼。至于其他，我已经有了些想法，咱们先一步步做完吧。”这样她才有时间与陆乃均一起去窑里研究如何将各种水晶、矿石、琥珀、宝石等的边角料熔合制成新的独一无二的新材料。新材料的造价虽不一定低，但也不会特别的高。万事万物都有熔点，既然有熔点就能想办法将那些边角余料熔合，就算熔点不同，但只要掌握得好了，沈如画相信她的设想一定能成功。 沈如画有制作用在首饰上的景泰蓝的想法，比如说步摇支架，因为黄金太软，若在黄金表面覆上一层陶瓷再制作出一些雕花来，会比现在世家小姐们所戴的鲜艳漂亮许多。之前那些世家的小姐们看不上，主要是点缀部分没有宝石镶嵌。关键是沈如画没银子，首饰上自然只有景泰蓝点缀没什么宝石了。但针对世家小姐们的首饰上就可以将景泰蓝的彩画部分换成宝石镶嵌，既新颖别致，又贵重大气。 她将自己这些想法也说了出来，沈如真与陆乃均也积极的参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气氛渐渐热烈起来，沈如画与女先生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愿意发表看法就好啊，就怕不愿参与，不参与就达不成共识，达不成共识沈家就无法凝聚。 一个没有凝聚力的沈家，到最后只能是一盘散沙，任何事情都做不好。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大半晌，沈如旭先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后来也激动起来。只是一直插不上嘴，小脸憋得通红。 终于大家都不再说了，沈如旭逮着机会，立刻大声问：“二jiejie、三jiejie，我也要帮忙。” 沈如真轻笑一声道：“你就只管好好读书，这些事jiejie们都会安排好的，不用你担心。” “喔——”沈如旭有些失落，所有人都能帮上忙，只有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沈如画摸了摸他的脑袋，“别泄气，做你力所能及之事便好。你是沈家唯一的男子，jiejie们以后都要靠你的。所以你现在就要好好的念书，挣出个功名，为沈家光耀门楣。以后jiejie们若是遇到为难的事需要你帮忙时，你才有能力帮得上忙。明白了吗？” 沈如旭刚开始还有些不高兴，听到后面说jiejie们以后都要依靠他，顿时来了劲头。听沈如画说完，立刻豪情万丈拍着胸脯保证，“jiejie们放心吧，我会更加努力，以后我就是jiejie们的依靠。” 这时带回来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碧汀跟紫纱都候在花厅门外，女先生见已经说得差不多便让人进来。因为已近晌午，女先生让他们去把安排好的吃食都端上来，五人围坐一起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餐。 原本陆乃均还有些拘谨，沈如画见状便提出些制首饰的新点子，包括新的材料，新的图样等等。一说到制作首饰，陆乃均才放开了些，渐渐到后来便畅所欲言了。 沈如真与女先生也参与其中，谈了些戴首饰时的便与不便，让陆乃均想办法予以改善。陆乃均听罢便陷入了思考，差点连饭也不想吃了就回房间里研究。 还是女先生劝说道：“先吃饭，我们一会儿把自己的想法用纸写下来，你拿回去慢慢想。”才阻住了陆乃均的走火入魔。 刚吃过饭陆乃均便告辞离开了小花厅，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女先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笑叹一声，随后道：“做学问固然重要，但只知学问不识外物也不行。以后如旭每隔十日便跟你们一起呆一日，看看你们做的事，多了解些外物对他做学问也是有好处的。” 女先生的想法在这个时代算是比较先进的了，她清楚的明白读死书是无法做好学问的。任何学问都是来源于生活，只有真正的融入到生活中去，了解世间百态才能真正的做好学问。 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经过一番历练与打磨是没法成材的。何况沈家这样的情形，若没有一个清晰明事理的头脑根本无法撑起沈家来。所以沈如旭不想躲在jiejie们的身后当一朵温室的小花，得跟着沈如画他们多学多看。了解jiejie们撑起这个家的艰辛，才能知道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支撑一个家族不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明枪暗箭，尔虞我诈，当然也有人性的温暖，这些都是人生所要经历与面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