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订亲
沈如画也不再争辩只安静的坐着，心里却在策划着如何改装马车的事。要想坐得舒服，无非就是加装一些减振的装置。 那还不简单？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碧汀将沈如画抱下马车，替她理了理身上的褶皱。老刘头则上前敲门，告诉骆府的门房沈家来人探望骆公子的病。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了，骆府的管家迎了出来请沈如画进去。 沈如画也不客气，带着碧汀便进了骆府。碧汀手里提着在路边买的糕点，算是送给骆品彦的慰问品。 骆品彦这房子是租的，不大，只有两进。他们一行人很快便到了骆品彦住的院子，“这间院子住的谁？”沈如画指着旁边与骆品彦住处并排的一间院子问。 “喔，那是许大夫的住处。”便是许莱了。怎么骆府的下人都管他叫许大夫？ “那感情好，骆公子的伤不用另外请大夫了。”沈如画小声偷笑。 管家的嘴角扯了扯，这位小姐到底是来看病人的还是来看笑话的？“这边请。” 进屋的时候，骆品彦正斜靠在床头看书。 碧汀没有跟着进屋，只把糕点放下好便到屋外守着了。管家将沈如画带进去以后，也退了出去。 “怎么是你来？”骆品彦放下书，做了个手势请沈如画坐下。 沈如画也没推辞，找了个矮凳坐下。“那你希望谁来？”我爹，我大姐，我二姐，还是我四弟？ 骆品彦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好些了吗？”既然他不说话，那沈如画就决定问一些探望病人时的格式性慰问语。 “伤倒不要紧……”就是贻误了战机，心里难受。 看来确实是打少了，该多打几下让他长长记性。 “听说沈代指挥使也有一只望远镜？”跟个小女娃说不上这些，倒是这新奇玩意儿能聊聊。 “嗯。”沈如画点了点头。那又如何，“你想要？” “我有一只，是舅舅给我的。”说着，从枕头下拿出一只望远镜。“是你父亲送给我舅舅的。” 会做望远镜的只有沈如画，她不信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做出来。仔细一看，就是自己给沈铁的第一只。 沈如画点了点头，接过来看了一眼又还给了他。 “你知道你父亲是从哪里得来的吗？”这才是他想问的重点吧。 “若我说是我做的，你信吗？”沈如画歪着头问，脸上漾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骆品彦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本来沈如画来看他，他是想心平气和的与其对话，但就这一会儿时间就被沈如画撩得心浮气躁。 沈如画知道他已经被激起了火气，站起身笑道：“来了这么一会儿，既然你没什么大碍，那我便告辞了。” 两人要碰到一起不会擦出火花，只会擦出火气，最好还是分开为好。 骆品彦点了点头，唤了管家进来送沈如画出去。 沈如画刚走许莱便过来了。 “许叔。”骆品彦微微直起上半身，请许莱坐。 许莱直接走到骆品彦榻旁坐下，将他身上的毯子撩开看了看。“已经消肿了，过几天瘀血一散就没事了。” 骆品彦笑道：“还不是多亏了许叔的药。” 许莱摆了摆手，“这么多年了你还跟我客气，我答应过你娘要好好照顾你的。” 骆品彦低头一笑，“这些年辛苦许叔了。”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许莱看了他半晌，“怎么越发客气了，受伤了倒多愁善感起来。”想了想，安慰道：“这次的事你确实有错，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便知道该如何了。” 骆品彦点了点头，顺从的躺下休息。 沈如画回家时，街边的屋顶上都升起了袅袅的炊烟。她揉了揉肚子，暗道骆品彦还真是吝啬，到他家去就上了杯茶水，连盘点心都没有。 看她的动作碧汀便知道她饿了，忙打开车厢的角柜取出一包点心。“小姐，先吃点点心垫垫吧，快到家了。” 这贴心的，沈如画现在对碧汀越来越满意了，就是现在偶尔会反驳她让她有些不太愉快。 沈如画靠在碧汀软软的身子上，“碧汀，若是让你选，你宁肯生活在平常人的家里还是在富贵人家做丫环。” 这其实是一个很老套的问题，但其实也很重要，这关系到以后碧汀的去留。 沈如画考虑过了，碧汀年纪慢慢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若她觉得在富贵人家做丫环并不屈辱，那沈如画就替她在府里找个年轻些没有家室的小管事；若是觉得宁肯做个贫苦的平民也不愿意做低人一等的奴才，那她就想办法替她在外面物色一个。这种事得早些寻摸着，免得好的都被别人挑走了只剩下些歪瓜裂枣。 这个问题碧汀没有想过，所以她先很认真的想了想才道：“奴婢觉得不管是在平常人家里还是在富贵人家里，只要对奴婢好，便是吃多少苦都不怕的。” 什么叫豁达，这就叫豁达，多少人都比不上的。沈如画惭愧的低下头，就她还曾经想过为什么不穿到更有钱些的人家。 “好吧，我知道了。”沈如画声音低低的。 对沈如画突然间的情绪低落，碧汀表示无法理解，奇怪的看着她不语。 马车摇摇晃晃的，终于平安抵达沈府。 “如何去了这般久？”刚进二门就听到沈如真这样报怨。 “二jiejie一直在这儿等meimei？”天气还凉着，站在二门四处漏风处还不得冻坏了。 “也没等多久，才来一会子。”沈如画上前拉了拉她的手，暖和的。“回吧，该用晚膳了。” 沈如画点了点头，牵着沈如真的手高兴的往里走。 “今日父亲也在，都等着你呢。”沈如真边走边搓沈如画有些微凉的小手。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吗，怎么父亲也在？”不会就是为了等她回来吧？她不过就是去看了骆品彦一眼，话不投机并句多的东拉西扯一番，算是完成了沈铁布置的任务便功成身退了。 “父亲说你辛苦了，陪你吃个饭，旭哥儿也被抱出来了。”沈如真明显比平日里的兴致更高，满面潮红的，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好事儿。 “回来了。”刚进屋，沈铁从椅上站起身，走到旁边花厅。 花厅里这时已经上了满桌的菜，热气腾腾的。引得沈如画口水直流，她是真饿了。 “坐吧。”沈铁说。 “这么晚。”沈如清不满的嘟哝。 沈如画懒得理她，定是今日又被女先生cao得没脾气，找她撒气呢。 “父亲，今日有何事，这么高兴。”自从蒋氏死后，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屈指可数。连清明都因为卫所有事沈铁不在，就几个孩子在家里祭拜。 “是有件事喜事。”沈铁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沈如真，“这是赵家给的信物，说是传家玉佩，给长媳的。”赵家就是赵百户，自从沈铁暂代卫指挥使以后，赵百户就被提拔做了千户。 赵千户也是挣军功出身，跟沈铁是生死之交。肖羽的事也是他在中间诸多相助，也是知晓内情的。 赵千户名叫赵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赵丰年，二儿子赵裕年，沈如真便是与赵丰年订的亲。 与沈如真订亲是赵夫人提出来的，她曾经在蒋氏的丧仪上见过。觉得沈如真虽长得柔弱，但行事利落，小小年纪便将蒋氏的丧仪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人就适合做长媳。 “父亲，那你用什么做的信物啊？”沈家有什么传家之宝的吗？军户出身，又是孤儿，人家送的是传家宝，一般的东西应该拿不出手吧。 沈如真红着脸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有些好奇的看着沈铁。她也想知道，沈铁给人家的回礼是什么。 沈铁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那什么，咱们家也不是没有好东西的。” 可到底是什么呀？ 看他那样子，沈如画觉得肯定不太妥当。 除了沈如旭不明所以的在乳母怀里四处张望，一桌子人都看着沈铁。沈铁被逼无奈，只好道：“呃……就是那个，那个望远镜。” “什么镜？”沈如清是不知道的，沈铁也没给她看过。 “父亲，你送人家这个怕不妥吧。”那可是沈如画做的，给沈如真用来订亲合适吗。 “赵孟就想要这个，眼馋好久了……”沈铁也觉得不太妥当，但男人办事就是这样，义气一上来什么都顾不得了。 人家眼馋你就给，你还是给人当爹的吗？ “父亲，女儿觉着你还是另外送一件回礼吧，最好让二jiejie亲自选。望远镜就当是送人家的，反正以后都是亲家了。”沈铁做事不靠谱，但沈如画不见眼睁睁见着他继续不靠谱下去。 沈铁看了看沈如真，又想了想，最终点头道：“成吧。如真选出个好东西来，到时我再给人家送去。” 沈如真点了点头，将玉佩收进了袖兜里。 可能沈铁早就跟沈如真提过了，否则刚回来的时候她不会一脸娇羞。 这守制守得，大女儿的聘礼已经收了，紧接着二女儿的亲事了订了。 速度太快，沈如画感受冲击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