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礼物
这事儿可大可小，只是沈如画有些拿不准。好在今日沈铁在家，这种事只有他才知道怎么办，毕竟是军人出身什么都见得多些。 沈如画派碧汀去请沈铁，朱嬷嬷听说沈铁去看沈如旭便了跟了过去，在屋里侍候着。 沈如旭现在会翻身会笑，逗起来且有了些意思。沈铁正抱着他玩呢，碧汀急急的进了屋。行过礼，碧汀只说沈如画请他去。 沈铁挑眉，问：“肖家的事？”看样子是有些麻烦，否则沈如画自己就能解决了。对这个女儿，他可是信心十足的，看她将弟弟照顾得多好就知道了。 碧汀轻轻的点了下头，退到一旁等着。 沈铁将沈如旭交给乳母，将袍摆的褶皱抚了抚站起身。正准备往外走时被朱嬷嬷叫住了，“老爷，上次小姐跟肖家的小子见面老奴便觉着不妥，这次您去可得好好说说她才好。毕竟是大家小姐，可不能老跟野小子混在一起，还得顾及名声呢。” 沈铁扫了她一眼，什么情绪都没表现出来，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见沈铁应了她，朱嬷嬷像是得了什么鼓励，立刻上前道：“不如老奴跟您一块儿去吧，也稳妥些。” 肖家的事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沈铁微一沉吟便说：“不用了。我会跟她好好说说的，不用担心。”现在肖家只要别出事就行，什么野小子不野小子的，他现在可顾不了这么多。 “是。”虽然没让她跟令她有些失落，但总算是答应要教训沈如画的。这就说明沈铁是站在她一边儿的，只要老爷站在她这边儿，收服沈如画便不是问题。 沈铁也知事情或许有些急，一路上大步流星，很快便到了花厅。 他直接走到上首的椅子上大刀金刀的坐下，等下人上过茶他把手一挥，把人全都赶了出去，碧汀则在门外守着。 “什么事？”沈铁放下茶盏问。 许是对沈铁有些畏惧，肖彬说了半天也没说得太清楚。沈如画看得着急便接过话头，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 沈铁总算是听明白了，可他什么也没说，抚着不太长的络腮胡子沉吟。如果许莱没插手或许还好办，可坏就坏在许莱不仅插手了，也许后面还跟着个左都督。纵是沈铁久经沙场，这时也不禁后心发凉。 沈如画见他半天不开口，忍不住道：“父亲，依女儿所见，咱们只把自己需要注意的地方做好，至于他们想如何咱们完全没有必要去猜测。”反正也猜不出来，懒得费那个脑子。 “何意？”沈铁问。 “其一是不能让肖羽显出会武，省得引起许莱的警惕。其二，得把发现鞑子奴隶尸体的人家安顿好，不能透出一点风声来。其三，平日里言行举止自然些，别露出什么马脚被人抓住。”只要做到这几点他们还能查到什么，任他们随意查好了。 室内安静下来，沈铁是继续抚须沉吟，肖彬则是因为沈如画的提醒冷静了下来。 是啊，越慌张越容易露出破绽，像他刚才那样急急忙忙的来沈府，说不定就会引人怀疑了。 怎么办？ 肖彬将心中的疑虑告诉了沈如画，沈如画淡淡一笑道：“看来得把你的生辰礼提前送你了。” 为何？ 这跟生辰礼有何关系？ 沈如画神秘一笑，把碧汀叫了进来对她耳语一番。 好吧，这面镜子后面绣的花样其实不太适合送给小男生，因为这是她做给自己的。只是事出紧急，沈如画豁出去了。 沈铁也好奇沈如画打算送什么给肖彬，弄得神神秘秘的。 不一会儿，碧汀送来了一个小盒子。沈如画接过盒子没有打开，直接塞到肖彬手里，“送你了。” 见肖彬死死的盯着盒子不放，就是不打开，沈铁急了。“快打开瞧瞧啊。” 肖彬愣愣的哦了一声，才伸把另一只手放到盒盖上。 “等一下。”看到肖彬的样子，沈如画忍不住想要捉弄。“里面可装着一只小狗，你小心别把他放跑了。” 肖彬惊讶的瞪大眼，这么小的盒子能装得下一只小狗？那只狗得多小啊，别是还没断奶吧？ 在沈如画的嘱咐声中，肖彬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然后，他看到了……一张清晰的脸。白白净净，五官有着汉人的精致又有着鞑靼人的深邃。 说起来肖彬的五官并不逊于骆品彦，只是骆品彦身上有种天然的贵气，又带着些许读书人的儒雅。肖彬毕竟年幼些，又从小生长在市井，气质中难免有些市侩，又带着些侠义。 沈如画现在虽然年纪还小，但以前她可算得上知识分子，对于儒雅型的男子有着固执的偏好。只是骆品彦太多疑了，又敏感，老找沈如画的麻烦，挑她的刺，否则沈如画不会这么抵触他。 “这，这，这……”肖彬都有些结巴了。 这什么这呀。 “从没这么清楚的看过自己吧？”沈如画笑问。 肖彬重重的点头。 看到肖彬的反应，沈铁早就按捺不住了。几步上前抢过肖彬手里的盒子，看起里面的镜子来。“这是何物？” 不就是你吗，看见了还问？沈如画都懒得回答了。 “这是……镜子？”沈铁也差点跟着结巴了。“太清晰了，怎会如此清晰。”沈铁激动的把镜子对着自己，翻来覆去的照着。如果刚得到望远镜时一样，爱不释手。 等他渐渐平静下来之后，终于将目光落在了肖彬身上。那热切的目光，直看得肖彬心里发毛。 “那，那是我的生辰礼……”肖彬指着沈铁手里的镜子，怯怯的说。 沈铁皱了皱眉，这小子太不上道。“我又不是会贪你的。”可你那一脸的不情愿是怎么回事？ 一边说着，沈铁将镜子还到了肖彬的手上。 肖彬接过盒子，心中松了口气。 肖彬倒是松了口气，沈如画此刻却感到毛骨悚然。沈铁正斜眼看着她，意思很明显不用多说。 “父亲，女儿现在就这一面镜子，等以后有新做好的，第一个孝敬您。”一个大男人，要镜子来干嘛。 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沈铁还是暂时放过她了。“就照她说的，回去提醒你父亲跟你爷爷，让他们小心些别露出马脚。其他的事我会想办法处理，只要在我的管辖内，他们是不能拿你们如何的。若有事事，便来问她即可。”左都督来那就另说了，但这话却不能说给肖彬听。 一点小事儿都能让他慌成那样，若让他知道了这，还不知会露出多少破绽被人抓住呢。 沈铁转过身，对二人挥了挥手，一句话没说便出了花厅。 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沈铁自然要先去做些安排，免得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这是何物？”刚刚还没看仔细就被沈铁一把抢去，肖彬将镜子取了出来仔细端详。看到镜子背面绣的花样，忍不住好奇的问。 她能告诉他那是HELLOKITTY吗？ “是小老虎。你听说过吗，就是那种很凶猛，会食人的。”沈如画信口瞎忽悠。 肖彬嗯了一声，点点头。忽然转念，“刚刚你说盒子里面装着小狗？” 居然反应过来了，好像也不太傻。 沈如画眨眨眼，耍赖道：“我何时说过？” “你刚刚才说的，难道忘记了？”肖彬拧眉问道。 “是吗？”沈如画继续装傻。 肖彬突然展颜一笑，“你本想绣只虎吧，谁知女红不够好，居然把虎绣成了狗的模样。”这脑回路，真绝了。 这幅图明明就是只卡通猫，他是怎么把它瞧成狗的。还有，她明明说的就是他…… 沈如画深深的感觉，自己被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给调戏了。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就这么回事，还有正事要交待呢。“你把这东西拿回去，若是以后被问到为何这么慌慌张张的来我家，便说是因为担心把我送你的生辰礼给弄丢了。回去以后，可以小范围的告诉人家，我送了生辰礼给你，这样一来等被问起的时候便合得上了。”事出突然，沈如画暂时就想到这些。只能先拿来应应急，其它的再慢慢圆吧。 既然他们的动作都做得这么大了，自然不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定是要查得仔细些。肖羽因为习过武，自然比一般人敏锐些。若是普通人，起码还得过些时候才知道被人跟踪了。而且发现被跟踪的时候不能像警惕性很强的人那样藏匿，反应要大声喊住，闹得人尽皆知才好。突然发难这事儿肖老可以做，肖羽不行，因为他来的时间不长又没有背景，归属感不强。 而肖老毕竟算是当地人，在这儿已经住了好些年了，又有沈铁作靠山，遇上这种事儿这样的反应才正常。 沈如画又将这些细细的给肖彬说了说，让他回去提醒肖老跟肖羽。以及在什么时候发难，发难的场合要选在人多的地方，闹起来的时候有街坊邻居看见，能帮忙拦人最好…… 等到肖彬离开的时候已经快用晚膳了，沈如画留肖彬用饭，可肖彬怕肖老和肖羽在家里等急了，辞了沈如画便兴高采烈的往家去了。 只是这回家的路却并不平静，转过几条巷道肖彬打算抄近路，却发现被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