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自作自受
次日清晨，寄奴端着汤药进来，风画梦才朦朦胧胧的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床上的慕容清默还躺着，房间没有花惊尘的身影。询问寄奴，只说没有看见，不知道。 一连好几日慕容清默都是昏迷着，风画梦也是放心不下，每天都要给他检查几遍身体。直到几日后慕容清默醒来，风画梦真正的松口气。 这日，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花格窗落在房间映射在地上。整个房间都显得明亮而暖洋洋。 慕容清默试图想动一下，发现左臂包的跟个粽子，而且稍微用力就是钻心的痛，胸口的伤反复两三次，现在更是丝毫都动不得。他只能够安分的躺着，想开口说话，却发现甚至连提高声音都会牵动伤口。 房间还是百雀阁内他居住的那间客房，但是这个时间却并没有人，他觉得有些口渴，却只能够压低声音唤人，唤了两句都没有人应和。 片刻，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压底视线看去，是风画梦端着案板进来，一股浓烈的药味弥散过来。想来刚刚是去熬药了。 “是你？”他轻声道。 听到慕容清默的声音，风画梦惊喜的立即走过去，“你醒了。”放下手中的汤药，便去看慕容清默，从旁边拿过一个枕头，小心的抚着他稍稍抬起上身靠上去。见他唇有些干，然后转身去倒杯清茶喂他，手法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生疏，虽然没有很娴熟，至少不会将茶水洒出来。 “你可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来，即墨闲就要去杀人了。”风画梦信口道。 “怎么了？小闲去找内卫了？”慕容清默平淡的问，他可不信以即墨闲的聪明会作出这种傻事。 “不是，是花惊尘。”风画梦便将当日花惊尘出手相救的事情说了一遍。“即墨闲认为是花惊尘在给你治疗时候，在药物中做了手脚，所以你才会昏迷几天都没有醒来。” “花惊尘？”慕容清默也是意外，自从流风谷被灭之后，花惊尘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的消息，即便是怀州的知府和即墨闲都没有他半点消息，怎么忽然在这里出现？更让他吃惊地是，他竟然肯出手救他。 “他说了什么？” “没有。他救完你之后便走了，这几日即墨闲在寻找他，都没有寻找到。” 慕容清默反而是想不明白了，对于花惊尘，他也算是了解的，即便是他不愿趁人之危出手取他性命，但是也绝不会救他。他打量了眼风画梦，她并没有在说谎，她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若是以后有机会见到他，我真的要当面好好的谢谢他。” “你的确该谢他，若不是他及时的出手相救，你的左臂就要被废了，甚至还会因为失血过多危及生命。不过，这几天你一直没有醒过来我也是有些怀疑他真的暗中对你动手，可是我却根本检查不出原因来。” “不过我也是好奇呢，怎么说你也是个练武之人，虽然说失血过多，伤势严重，但是照常理来说两日也就醒来了，你这都昏迷五六日了，你身体还真是娇贵。”风画梦冷嘲热讽道。 慕容清默笑了笑，却牵动到胸口的伤口，痛的咳嗽两声。风画梦立即制止他，教训道：“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一点。先把汤药喝了。”说着将汤药端过来，喂他。 “谢谢你。”慕容清默诚恳的说，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她在救他，那天竟然不顾生命的为她挡刀。一直以来又帮他医治身体，若是没有她，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多少回，或许那日怀州的暴雨中已经死在了内卫的手中。 他欠她一命，他心中记着。 风画梦冷笑着道：“知道欠我的就好，等过些天伤好了，可要帮我去抓那个第一美人来还我这份恩情。” “你为什么这么的喜欢长相俊美的男子？无论他是什么品性都不在乎吗？” “难道你不喜欢长相美艳的女子吗？” 慕容清默沉默，风画梦接着道，“你们这些贵公子哪个不是风流成性，身边美人环绕？你以前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我不过是欣赏她们身上的某些东西，或许是因为她擅长音律，或许是诗词，也或许是舞技。” “我也是啊，我就是喜欢他们的皮相。就像我就是喜欢你的皮相一样。”风画梦据理力争，这有什么区别吗？ 慕容清默笑了笑，反问：“你是因为我这副皮相而数次舍命相救的吗？” “我……”风画梦瞪着他，竟然这样的挤兑她。忽然她眯着眼笑了起来，腾出右手轻轻拍了拍慕容清默的脸蛋，“是啊，所以我没有取你脸皮的时候，你可千万别死，我可不想取一张死人皮。”慕容清默没有躲闪，而是笑着看她。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奈的道：“行。我们还有一年的赌约呢，我怎么可能死。”他看向风画梦手中的药碗示意道，“那就快点让我喝药，这样我才能够尽快的康复。”言语讽刺。 风画梦瞥了眼手中的汤药，生气的舀了一小勺硬塞进慕容清默的口中，然后又是一勺，动作粗鲁。慕容清默被汤药呛得咳嗽了起来。牵动手臂和胸口的伤，疼的额上冷汗密出。 风画梦被吓到，立即放下汤药要去扶他。 “你干什么？”寄奴从房间外冲进来，一把推开风画梦，忙为慕容清默顺气。“公子，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 风画梦要上前看慕容清默是否牵动伤口，刚到跟前就被寄奴再次一掌推开。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寄奴……”他开口制止。 风画梦也为刚刚的行为感到歉意，她没有想去伤慕容清默。 “风姑娘，多谢！”然后对寄奴吩咐道，“这药有些凉了，去重新熬些。” 寄奴不放心不愿意去，在慕容清默的再次催促下才去。 风画梦道了声歉，慕容清默也根本没有怪她，也是他故意的挑逗才会惹风画梦生气，也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即墨闲回来的时候带来消息说，皇帝已经放了言勾陈和喻未药，一切都如慕容清默所料，皇帝的确是下旨废黜了言勾陈储君之位，谪贬为穆王。并令陆阳侯将喻未药带回。言勾陈此时倒是冷静，并没有冲动的再去求皇帝恩准他与喻未药的婚事。因为只要是喻未药的眼睛没有医治好，皇帝就绝不会点头。 风画梦听完此事，想着她也在百雀阁呆了好几日，现在慕容清默也已经醒了，即墨闲也回来了，自然是不用她在身边一直照顾，更何况寄奴照顾人比她还细心。反而她显得有些笨手笨脚了。她也该回太子府一趟。 现在言勾陈虽然还住在太子府中，但是太子府的匾额却已经更换成了穆王府，这也许是皇帝对他格外的恩宠。 府中的人见到风画梦回来，立即前去禀报言勾陈。言勾陈自从回来之后也是在询问风画梦身在何处，派人在找她。 再次的见到言勾陈，他除了削瘦些一切都没有改变，那是那么痴迷的要医治喻未药的眼睛。廉长史前去白玉城没有得到血珍珠，他便要亲自的去，根本不管现在他是刚刚被贬谪为亲王的处境，也不管朝臣怎样的议论他。 风画梦没有劝阻他，连他身边的长史和侍卫长都劝说不了，她一个外人更是没有说话的权利。次日他去陆阳侯府看望喻未药，虽然府中之人对她依旧如常不待见。但是陆阳侯对她很是照顾，不再似以往那般的忽冷忽热。毕竟经历了一场生死，将所有的往事都说穿，最终剩下了是赤裸裸的亲情。 言勾陈见此也放了心，至少喻未药现在有陆阳侯的庇佑，不会有人可以轻易的为难和伤害她。两日后他便准备了厚礼，亲自的前去白玉城求药。 风画梦便是在穆王府内准备为喻未药治疗眼睛用的药材和所需要的东西。 “jiejie，碾成这样可以了吗？”晓雨将药臼拿给另一边正在熬制药的风画梦看。 “再碾细些。” 晓雨抱着药臼回到旁白的小桌边继续的捣。 这晓雨正是前些日子她在假山后的水塘中救下的那个小僮，因为现在府中有些乱，也没有几个能够帮上忙的人，倒不如找个孩子来帮忙，还能够安稳些。更何况这晓雨一直孤僻，能够有个人和他说话对他来说也是开心的事。 隔一日风画梦还是会去百雀阁一次为慕容清默换伤口上的药，同时帮他检查身体状况。 直到言勾陈回来，风画梦已经将所有的药材和需要的医用器具都已经准备好了。言勾陈果然没有空手而回，待会了一颗血珍珠。风画梦便将血珍珠也碾成药粉，然后和其他的药一起调配。 万事俱备，现在唯一缺的便是愿意奉献眼珠之人，这可以说就是最关键的一味药，是一味人人都有的药，却又是最难取得药。谁会愿意奉献出自己的双目，就算是愿意，那喻未药是否又能够接受。 言勾陈坐在偏厅想了一天一夜，最后找来风画梦道：“取我的眼珠。” 这一句话把厅中所有的人都吓得傻了，“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他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