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第一美人
慕容清默无辜的皱了皱眉头。走出廷尉府大牢的时候，他连一件干净的衣服都没有，何来银子。这段时间的花销还都是临别的时候廷尉大人白泉所赠。唯一还算珍贵的，也就怀中的那一支表妹赠送的金钗。 “慕容公子，你还要甩掉我，如果真的没有我，你今天又要吃青菜了。以后你就把我带在身边，不仅有吃有喝，重要的是还能够帮你查探消息，成为你的消息库。”即墨闲丢下手中已经啃完的鸡腿，又拿起另一条腿啃了起来。 慕容清默坐起身，倚靠在马车壁上，拱了拱手，调侃自己道：“幸得有即墨少主，否则我慕容清默连着马车都要变卖了。” “嘿嘿嘿，所以注定你不该甩掉我。还有，不要总是叫我即墨少主，我心中可是把你当成我的先生的。你叫我小闲就行了，家中的叔伯长辈都是这么唤我的。” “小闲？”慕容清默点了点头，这个称呼是比即墨少主唤起来顺口。 即墨闲见他点头立即的丢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抓起餐巾抹了把手，撩起衣摆便单膝跪了下去，拱手恭敬道：“学生拜见先生。” 慕容清默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即墨闲刚刚故意强调是家中的长辈称呼。没想到被这个小子算计。 他无奈的苦笑，这小子最初是想着留在他的身边，现在是想方设法的要做他的学生。他打掉他的手，扶他坐下。“我和你说过，我不收学生。” “为什么？你又不是没收过学生，我比那个苏醒差很多吗？”即墨闲据理力争。 “你和他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圣人也说了有教无类，要一视同仁。你不能够这般排斥我。反正我不管，拜都拜过了，你答不答应都是我先生了。”他挑着眉头一副无赖的表情。 慕容清默摇了摇头，不再理他，撩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因为怕有追杀，他们并没有走官道，不过小道也别有景致。 即墨闲向他凑了凑，讨好的道：“先生，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可以直接的吩咐，学生必定竭尽所能。保证不会给你添任何的麻烦，还会帮你解决所有的难题。” 慕容回头瞥了他一眼，叹道：“真的该让你师父将你绑回去好好的教训一番。” “师父他是不会绑我，若是真的想绑我，我连怀州堂的大门都出不了，怎么可能还跟着你来糜国。所以，先生，你就别奢望了，哈哈。不过，先生，我们的方向是去南越的，你为何转了方向来糜国？是想风姑娘了？”即墨闲打趣的说。 慕容清默皱了下眉头，风画梦？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糜国几日了，想来是着手准备医治喻未药了。 忽然马车猛然的停了下来，两个人的身子向前栽去，差点摔出马车。 “九溪！你是想摔死我们吗？”即墨闲斥责，气愤地撩开车帘，却忽然愣住了。 慕容清默透过缝隙看到对面也是一驾马车，正迎面行驶，大概是在避让的时候撞上了。 “我们走右边。”对面的马车中传来一个轻柔地声音。听上去是个男子，大概年纪在二十左右，声音飘浮，中气不足，像个病弱之人。 驾车的马夫是位青年，一身俭朴素雅，却给人干练利索，驾车的动作算不上熟练，反而说是生疏。却看上去并不像个普通的家仆。 慕容清默歪了歪头，将对面的马车全面打量一番，高头骏马，车用的也是上等的材质。对方看来也并非是平常富商或官宦之家。 即墨闲也是发现了这些，现在已经进入了糜国境内，对方是什么人物并不知晓，的确不该轻举妄动。但却藏不住心中的好奇。 对方的马车缓缓的行驶过去，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他从侧面的车窗口，看到对面马车内坐着人的侧脸。一身雪白上衣，面若冠玉，前面的头发用玉簪简单的挽起，与后方的头发一起披在肩头或垂在后背。一只手握拳掩口，眉头紧皱，似乎忍着痛。 也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也许是也好奇的想看看对面的马车中坐着何人，他也转过脸来。一张精致极尽完美的脸让慕容清默都惊艳，明明是男儿，却比女儿更柔美。那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这张脸有些面熟，可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他想若是风画梦此时见到了这张脸，毕竟从此以后就不会再追着要割他的脸皮了。这张容颜可谓倾世，特别是眉眼间的那一种淡淡的忧伤，更多了几分娇媚之态。虽是男子，但称天下第一美人却也不为过。 马车已经驶过，慕容清默还在发呆。即墨闲将头探出车外看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注目的。推了下他询问：“先生，你看见什么了？” 慕容清默回过神，淡淡的笑了下，“没什么，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要抓紧些，否则可要露宿这荒野了。” 即墨闲便嘱咐九溪和寄奴驾车小心点。 慕容清默靠在车壁上，仔细的回忆刚刚的容颜，太过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像一块巨石堵在自己的心口，喘不起来。 许久，他忽然想到即墨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转头问即墨闲：“你曾说过，这个世上你见过好看的男人有三个，不知道另外两位是？” 即墨闲疑惑，然后目光向后方看去，惊奇的问：“你刚刚见到了长的美的男子？” “是，但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另外两人中之一。” “另外两个人，你应该都见过的。” 慕容清默更见肯定刚刚那位公子应该就是被他模糊记忆的人。 “其中一位是十年前楚江第一公子，原千丈谷谷主潇湘公子。你应该见过的。” 慕容清默对号入座的去联想，十年前的那个潇湘公子，他的确是见过，但仅有一面，他长什么模样，他还真的是记得不是很清晰了。但是按照年纪来岁，潇湘公子比他还年长好几岁。算来也是而立之年，而刚刚那马车中公子看去不过十七八岁。 “另一位是？” “是我六叔啊！”即墨闲得意的道，“我六叔你也见过的，他绝对的美男子吧？” 即墨连天？慕容清默，搜寻当年那个少年的面孔，却觉得没有多少的印象。更何况，当年即墨连天还是个十五岁少年，现在六年过去了，容貌必然也是改变的。而且年龄与刚刚公子也不相配。 若这两位都不是，那雪衣公子是谁，为何让他觉得见过，有一种无来由的熟悉感？ 抵达糜城的时候已经傍晚，即墨闲白日已经打听到，糜城的百雀阁是糜国最大的客栈，也是最豪华客栈，虽然位置在街市的边缘，但每日门前依旧车水马龙。 百雀阁不仅有客房，餐饮，还有茶室，棋室，歌舞台，说书台，赌坊等。所以这里也成了三教九流汇集之所。 慕容清默抬头看了看百雀阁的门楣，这里并非只一处阁楼，只是迎客的门面叫百雀阁，进去后还有很大的一个后院。有一个王府院落大小。住客的小院子里，回廊迂折，花草树木掩映，布景很是讲究，倒不像是一般商人，反而像文人的手笔。 他们刚将随身的行李放下，即墨闲便要邀请去歌舞小院去听曲，慕容清默借口太累了，就留在房间内休息，让寄奴跟着他过去瞧瞧。 即墨闲失望的耷拉着脑袋出去。 慕容清默忽然唤住了他，他兴奋的以为慕容清默改变了注意，却不想慕容清默开口问：“这百雀阁的老板是什么人？” 即墨闲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不过没关系，我也正感兴趣呢，我去查查。”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歌舞小院，灯火通明，处处都是丝竹管弦之声，倒是显得雅致。只有大堂内的歌舞台上一片嘈杂，人声鼎沸。即墨闲过去看了眼，原来是有美人在跳舞，下面的看客个个叫嚷着。即墨闲觉得无趣，便出来。让寄奴自己四处逛着，他去打探消息。 次日，寄奴端着洗漱用具去慕容清默的房间，一边伺候一边道：“即墨少主和九溪哥哥好像一夜都没有回来。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估计昨夜出城了。” “不是查这百雀阁吗，怎么还出了城？” “即墨闲的好奇心比什么都大。今日在路上遇见的那位马车主仆，看上去就不是普通的人，而且之后我询问了关于美男子的问题。他必定知道里面是位美人，怎么会放过，不去查个究竟？” “那即墨少主的好奇心可真够大的。” “行了，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待会和我到城中逛逛。” “恩。公子，你不会真的是为了风姑娘吧？”寄奴打趣的问。 慕容清默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欠打了？” 寄奴立即闭嘴鼓着腮，一副委屈的模样，却不敢再多嘴。 糜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很是热闹，两边茶寮酒肆林立，还有一些摆着小摊的货郎。 这些糜国当地的小玩意或者是小吃，寄奴是从来见都没有见过，忍不住的跑过去摆弄研究一番。 慕容清默看着他欢喜的模样，脑中却回忆起了一个豆蔻年纪小姑娘，在前面跑着，不住的回头向他招手，叫道：“表哥，你快点，快点呀！”也许是嫌弃他还是太慢了，小姑娘折回到他身边拉着他。 回过神来，他苦笑自嘲。曾经的表妹，现在已经是皇帝后宫的妃子。皇帝对她也是有爱慕，他也知道。如今他除了祝福，不知道还能够做什么。 在糜城逛了许久，慕容清默忽然余光瞥见了远处一抹紫色的身影正走进一家客栈，他快步上前叫过寄奴一起也跟进了那家客栈。 紫衣女子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揭下面上的紫纱，一张冷艳的面容，带着几分寒意。 慕容清默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寄奴小声地问：“公子，好像是那日在客栈中的女子，他是谁？” “你看她手中。” 寄奴望过去，紫衣女子放在桌案上的左手正握着一支翠绿色的玉笛。 “好漂亮的玉笛。” 慕容清默白了他一眼，真是对他失望。 寄奴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有理解慕容清默的用意，惭愧的垂下头，也不敢多问，否则又会被嫌弃。 小二端来饭菜，紫衣女子用完餐，再次的将紫纱掩面，离开的时候向他这边看了一眼，正与慕容清默目光相接。她目光淡淡，看不出任何的感情和情绪。 慕容清默没有再追去，而是慢慢的用餐。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旁边桌子上的人聊天。 左边的中年胖男人道：“你们有没有听说，前几天那陆阳侯府的二小姐回来了。” “不是被赶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右边的青年男子问。 “我听在太子府当差的远房亲戚说，是太子亲自给接回来的。因为此陆阳侯府的老太君还去闹了一场，最后被太子给赶了出来。” “这……这喻二小姐就是妖邪，太子怎么还维护她？太子他是不是被这妖女迷惑了？” “嘘，你小点声，不想活了。不过这二小姐在侯府都是默默无闻的，若不是前段时间闹出这妖瞳的事情来，谁还会记得这陆阳侯府有个二小姐。” “说的也是。” “不过这喻二小姐倒是挺可怜的，这么多年也没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虽然长了一双妖瞳，也被父亲生生剜了双目赶出家门。幸得太子不弃，否则早就死了。” “虽然如此，毕竟如今失去双目，太子怎么还会娶她做太子妃。就算太子同意，那皇上和皇后也不会同意，满朝文武百官也不会同意，咱们糜国未来的皇后不能够是没有眼睛的残废。” 听到这，慕容清默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对这两个人的说话方式和用此不舒服。 回到百雀阁的时候，即墨闲已经回来了。 慕容清默倒了杯茶坐下来，问：“查到昨日那位公子了？” 即墨闲愣了下，继而也是明白，慕容清默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猜不到他去了哪里。他笑嘻嘻的走到桌边挨着慕容清默坐下，讨好的道：“什么都瞒不过先生。我的确是去了，不过，什么都没有查到。他身边那个护卫武功太高了，我连他们居住的小院都没有进就被发现了。” 慕容清默点点头，这在他的预料之中。那位雪衣公子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身边的护卫定然不同凡响。即墨闲聪明是聪明，但是武功却并不高，他和九溪哪里会是那护卫的对手。 “那这百雀阁呢？” “百雀阁的阁主名叫白玉飞廉，是南越白玉城城主的次子。” 白玉城？慕容清默小小惊讶，这个地方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