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献出双目
“钱大人，请听在下一言。” 对于慕容清默，钱大人是有几分欣赏，便给他说话的机会。 “在下能够找到风画梦，并且将她带到这里，自然是不怕她逃走。现在沈少爷的病也只有风画梦能够医治，所以她还不能关入大牢。同时现在府衙内有一位从流风谷救出来的盲女，也需要风画梦来医治。还烦请知府大人能够先让她医治好病人。现在她在大人的监视下，想逃也逃不了，大人也不必急于一时。” 对于沈星河的症状，钱大人也是心疼，现在怀州城的大夫都请了一遍都没有医治好沈星河，虽然心中对流风谷的人怀着怨恨，现在也只有寄希望于流风谷的人，沈星河的病好比什么都重要。 他挥手让衙役都退下，“慕容公子，本官相信你，但是这个流风谷的逆党，还是劳烦你一定要看住了。” 慕容清默微笑着点了点头，“大人请放心，在下必定时不会给她逃走的机会。” 风画梦冷笑着白了钱知府一眼，冷冷的问：“那位盲女在哪里？” 钱知府一脸严肃，语气也毫不客气的吩咐了衙役带她过去，并嘱咐衙役小心监视着。 盲女喻未药和另外一个还没有父母来认的小姑娘在住在一起。一个小姑娘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中。确认她握紧了才松开，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慕容清默认识这个小姑娘，正是那个与寄奴猜拳的悦悦。寄奴说她是个流浪街头的乞丐，无父无母，这也难怪至今还没有人来接。 听到有脚步声喻未药警觉的站起身。 悦悦看向门外，也认出了慕容清默。立即乐呵呵的对喻未药道：“jiejie，是那位救我们出来的公子。”当看到慕容清默身侧的人后，脸色立即的变了，小声的道，“还有流风谷的那个魔女。” 喻未药惊恐的后腿了一步，扶着茶几才稳住身子。 慕容清默立即的说明了来意。喻未药定了定神，朝他欠了欠身，在悦悦的搀扶下做回凳子上。 风画梦走进房间内，扫了眼喻未药的眼睛，她的眼睛并不像是因为药物或者其他损害表面而导致失明，她是整个眼珠被挖掉。 风画梦皱了皱眉头，她还从来没有遇见过，更别说是医治。 她摇了摇头，然后挑了挑眉头故作不屑的道：“她的眼睛连眼珠都没了，根本无法医治，除非有一个人愿意献出自己的眼珠。而且即便是有人献出眼珠，也不一定能够让她恢复。” “至少还是有希望的。” “是，首先也得有人愿意献出自己的眼珠。” “不用！”喻未药立即的否定道，“我的眼睛不需要医治。” 风画梦图个乐意，笑道：“我也并不想为你医治，劳心劳力，不仅要别人的双眼，还不一定能够医好。根本不划算。” 悦悦本就讨厌风画梦，听到她这么说喻未药就更加的不开心，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风画梦邪佞的一笑，转身离开。 慕容清默安慰了两句，吩咐悦悦照顾好喻未药，跟着风画梦离开府衙。 “不用跟着我，我逃不掉的。”下巴向旁边努了努，示意他现在不仅沈府的护院，连官府的捕快也跟着。 慕容清默挑了挑眉头，一脸得意的笑：“你以为我是怕你跑掉吗？” “不是吗？”风画梦笑的诡异，“难道你是舍不得离开我？喜欢上我了？” 慕容清默嗤笑一声，这还真够自作多情的。 “我是为了我自己。”说的肯定，并不像玩笑。 风画梦不解，询问。慕容清默却不言，看了看天已经黑了下来，便催促风画梦沈府。而他的余光却瞥向了藏在人群中的皇家内卫。若不是他们的身边时时有着这些人跟着，皇家内卫见没有得手的机会才不动手，否则早就将他们拿下了。 次日，风画梦去为沈星河医治的时候又遇到了沈夫人秋微凉，彼此只是点头微笑，并不多做交谈，似乎之前两人并不认识。 连续两日的治疗，沈星河清醒地时候已经没有前两天那么的精神失常，现在不会对什么都抵触，不让任何人触碰了。情况稍稍的稳定些。 沈悠然见到风画梦的医治起了作用，也放松了对风画梦的防备和监视。 风画梦刚为沈星河做完治疗，沈星河慢慢的昏睡过去。她走到门边，慕容清默却站在廊下，面带微笑看着她，她心中一阵寒意，总觉得这笑容诡异。 “有人要见你。” 风画梦心中一紧，难道是花惊尘被抓了？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问：“谁？” “你口中的盲女未婚夫。”慕容清默故意强调最后三个字。 风画梦回想起那个糜国公子的模样，然后又打量了一眼面前之人的模样。之前觉得慕容清默风神俊秀，清雅仙气，是她见过最非凡出尘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觉得和那糜国公子相比，远远不如。 她故意笑道：“难道你还吃醋了？” “我看是你吃醋吧？” “是啊。”风画梦媚笑着，“凡英俊的男子的醋我都吃。”抬手推开慕容清默去见糜国公子。 一家茶馆的二楼，一位公子立在窗前，看着对面从沈府的大门。两个门外一左一右倚在门柱上闲聊。 公子看了许久，然后合上窗门走到桌边坐下。旁边侍候的青衣男子恭敬的问：“流风谷一事，慕容清默显然是故意放走花惊尘，看来他对当年留王怀有愧疚，对皇帝也是存有怨怼之心。主子是否要现在见一见这慕容清默？” “不用。他心中猜到了罗烟的身份，上次我出手相救，想必他也猜到了我的身份。现在已经不需要再见。你派人暗中盯着，一切听我安排。” “是。那小姐她？” “通知她一声，我们明天启程回桃花楼。” “是。” 沈府偏厅，糜国公子已经等了多时，见到风画梦还是觉得意外。没想到当日救下的人果真是见过他未婚妻之人，更没想到的是抓走他未婚妻的也是她。 糜国公子对她拱手施了一礼，自我介绍道：“在下言勾陈，已与姑娘见过。在下听闻姑娘医术精湛，人称素手魅医，有能够医治好未儿眼睛的办法，所以前来请姑娘出手相救。”言勾陈并不客套，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这也是风画梦喜欢的谈话方式。 风画梦迟疑了下，点点头，“是，但这风险很大，我只是从医术上看到过，但并没有遇到过。其实能不能医治的好，还尚未可知。” “在下只求姑娘能够尽力。” 风画梦思索了须臾，瞥了眼慕容清默，似乎是要征得他的意见。慕容清默一脸迷茫的深情，并不表态。 她疑虑了片刻，点了点头，“我可以试试，但你们要选好愿意献出双眼的人。” 送走了言勾陈，风画梦长舒了一口气，似乎胸口被压了一块石头，终于被移开。 “你医不好？”慕容清默一边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边问。 风画梦忧郁的道：“她的眼睛是整个眼珠都没了，我虽然从古书上看到过一种方法，移植别人的眼珠，但是至今并没有谁尝试过，我也根本不知道这方法可不可行。如果失败，又会多一个人失去双眼。” 慕容清默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在他的意识中，眼珠和头颅一样，一旦从身体脱离，就永远的失去了，即便是神仙也无能为力。但是风画梦并不是一般的大夫，她从小所学的便是这种离奇怪异的换皮削骨之术，对于换眼他还有些期待。 偏厅外的家丁忽然匆匆地离开，看着神情似乎是府中发生了什么是情。 慕容清默和风画梦走出去，见家丁都想沈星河的院子方向去，看来是沈星河出了状况，他们立即的奔过去。 沈星河房前围了两层家丁，房间内是沈悠然的怒吼之声，隐隐约约似乎还有沈星河痛哭的声音。 他们只不过到偏厅去会客片刻，这里怎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将整个沈府都惊动了。 他们立即的拨开家丁走进去。 沈星河跪在地上痛哭，脸上一道血口，血顺着脸颊混合着泪水流到了下巴和脖子上，衣领处也染了一片血迹。 旁边的地上秋微凉瘫坐着倚在柜门上，半边脸红肿，嘴角一道血迹，眼睛正哀怨的看着面前站着的沈悠然。 沈悠然怒目圆睁，双手紧握，似乎是要将面前的女人撕成碎片。 风画梦立即上前去搀扶沈星河，沈星河却是跪着不动，一直哭。 慕容清默转身示意门边的管家将家丁都遣散。主子们之间闹成这样，怎么下人们还成为了看戏的了。 转身对沈悠然劝道，“沈少爷还在病着，沈老爷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别吓着令郎才是。” 沈悠然的目光这才转向自己的儿子，沈星河已是满脸的泪水，泣不成声。 “爹，求你饶了娘，求你饶了娘。都是孩儿的错，爹……” 沈星河恢复了正常？这是慕容清默和风画梦的一致猜想。 “为父怎么可能留这种祸害我沈家的女人在府中，为父只是将她赶出家门已是对她仁慈。她害你被流风谷抓，病成这样，现在又欲对你下手。为父完全可将其送官。” “爹，孩儿已经没事了，孩儿病好了，爹，求你饶了娘。”沈星河膝行两步抓着沈悠然的衣摆苦苦哀求。 秋微凉看着已经快崩溃的沈星河，一直倔强的泪流了下来。 她扭头对瞪着沈悠然，眼睛能够射出毒箭来。她恨恨地咬着牙，似要咬碎面前人的骨头。“沈悠然，我今天的一切都是被你逼的。是你们害我失去孩子，害我容貌被毁，害我被人践踏差点饿死街头。我只恨自己不能够亲手杀了如华那个贱人，不能亲手杀了你！” 如华？沈悠然的心咯噔一下，那是沈星河生母的名字。如华已经去世十多年了，秋微凉和如华有什么仇怨？ 他仔细的看着面前人的容貌，眼睛。他毫无印象，难道是换过皮？他询问的看向风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