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记
“中心安排了别的人去。”许翼惟平静地说。 “是我做错什么了？要这样剥削我参加的资格？”风小计非常看重这个研究会。 “潜光刚刚赞助了一批经费给我们购买仪器。” “Then？” “他很顺便地和老总提了一句：感谢你对他儿子的治疗之恩，希望你可以出席他儿子的生日会。” “so？有钱能使鬼推磨？” “错，是有钱能使磨推鬼。” “参加生日会这是私事，我有权决定是否出席，你不要告诉我，是上级要求我参加的。” “上级认为只要是公关上的事，也称公事，请你配合。” 风小计非常无奈。 许翼惟看着风小计无奈的表情，说：“放心，我也会陪你去。” 风小计很不客气，脱口就说：“更担心了，要拍我醉酒后视频的豺狼陪着我去见虎豹。” 这时电话铃响，电话一接通传来潜光的声音：“风小姐，不打扰你工作吧？” 风小计明知潜光来意：“潜先生有什么请说。” “周日犬子生日，我希望你能赏面参加！” 风小计直说：“潜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但这种私事，其实你可以先打电话给我的，经过中心传达不太好。” “立夫不是已经亲自邀请过你了吗？” “不就这点事，潜立夫至于要惊到您老？” “风小姐，你别误会，是我吩咐立夫去邀请你的。我知道他会想你来参加，所以在私，我希望能如他愿，在公，我收到消息，那天的宴会，要求夺取我记忆的人也会出现，我觉得有像你这样的专家在场会好很多，你就看在我的老脸份上，来一下嘛！” 潜光语气无限客气，话已至此，风小计好像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 电话盖上，许翼惟这才说：“一记的黑市交易越来越猖獗，政府已经向中心施压，要打击一记了。” “一记是什么？”风小计闻所未闻。 “一个专门做记忆买卖的地下组织的称号，里面汇聚各式人才。” “什么？记忆买卖？是专门贩卖记忆？” “不仅贩卖记忆，还承接与记忆相关的一切业务，撰改记忆，消除记忆，移植记忆，除了好事，他们什么都做。” 风小计吐了一口气：“我以为人才都来无忧了。” “永远不要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回春学院的记忆专业之所以肯面向社会招生，就是为了防止人才流进一记。” 风小计想起凌曼，说：“你们之前怀疑凌曼加入了地下组织，说的就是一记？” “目前只有一记是头号记忆黑市组织。” “师傅，是不是我和一茹姐都会被你卖去一记？你看你苦心栽培我们这么多年，总不能无偿栽培吧！” “你说的对，我们也需回报，对付这些黑市组织，靠无忧是没用的，无忧只是一个服务性机构，对于打压记忆的黑市交易并不擅长，现在坊间已经出现了一个名为‘青天’的组织，专治一记。” “你就是青天的成员？” “正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希望你和一茹都能加入。” “这么说，我们好像没拒绝的余地。” “你有没有正义感？我又不是叫你加入邪恶组织。” “我又不擅长惩恶除jian。” “是吗？我记得你最喜欢多管闲事。” “你那些不算闲事。” “小计，你试想一下，如果任由这帮人猖獗下去，有一天会怎样？不仅记忆界乌烟瘴气，就连寻常百姓，也会深受其害。” “但那也未必先由我挺身而出，我未必能胜任。”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匹夫是你。” “你真的可以视若无睹？”许翼惟最熟知徒弟脾气。 “容我好好考虑。”风小计着实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无论你是否加入，今天我和你说的，一定要保密，不然你就会惹上大麻烦。”许翼惟吩咐。 风小计点头。 “周日的宴会，据收集到的情报，一记的人会出现。天助我也，刚好潜家邀请你去，这样我就不用费尽心思混进去。” 原来许翼惟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风小计就不懂了：“他们为何要出现在潜家？” “因为，他们的业务尚未了结，上一次安排凌曼消除了潜光的记忆，怎知被原封不动地恢复了。他们还会下手的，潜立夫的生日会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以为只有在回春才有这么浓烈的明争暗斗，怎知道出来社会，才是真枪实火。” “你现在终于知道为何当初会有这样的竞技规则吗？一个好的记忆治疗师，必须能承受于高压之下，凌驾于人情之上。” “师傅，你总是长篇大论的道理。” “好好准备一下周日的宴会，届时我会来接你。” 风小计嘀咕：“接个屁，就住我旁边也叫接？” 又到周日，风小计赖在床上。 梦中，一阵阵门铃响起。 风小计像丧尸一样去应门，门外站着许翼惟。 许翼惟穿一身熨帖合身的西服，他已经摘下眼镜，把胡子剃掉，把眼镜摘下，整个人年轻了好多。 风小计惊讶地说：“师傅？你怎么年轻了这么多？” “我什么时候老过？”许翼惟得意地笑起来，露出酒窝，剃了胡子才知道他原来有酒窝。 风小计问：“你找我什么事？” “去潜立夫的生日会啊。你忘了？”许翼惟看到风小计一头蓬松头，还穿一身睡衣，就知道她根本没有提前准备过。 “哦哦，等下，我马上来。”风小计说完直接把门关了，蹑手蹑脚回房换衣服。 许翼惟在门外大喊：“你好歹先请我进屋坐吧？” “你等多两分钟都不行吗？”风小计一边换衣服一边喊。 “我才不相信只要两分钟。你们女人出门哪有这么快？”许翼惟喊着。 过了一分钟，门开了。 风小计说：“走吧！” 许翼惟看着风小计目瞪口呆。 “两分钟，你就换洗完了？” “平时为了多睡几分钟，我家买了全自动洗刷机器，我还能一边穿衣。” “风大小姐，你有没有搞错，你上学没有学礼仪课？谁教你去别人晚宴穿球鞋牛仔裤？”许翼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不就普通生日会吗？”风小计不以为然。 “潜光亲自邀请的会是普通生日会吗？” “有明文规定生日会不许穿球鞋牛仔裤？” 许翼惟懒得和她费口舌，直接说：“回去，再选一套，至少要穿裙子，好歹化个妆什么的。” “你别告诉我，这是我的政治任务。”风小计反抗。 许翼惟来到风小计衣柜，翻了很久，终于看到静静挂在一边的香槟色V领高腰长裙，他指着长裙说：“幸好，你良心未泯，还有一件半件裙子。换上这件。” 风小计一看，这件衣服，是复读那一年毕业晚会买的，那天原以为顾明远会当返校嘉宾，谁料他当晚因故没有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