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封赏
赵顼确实有赏赐沈欢一家子的意思。 他也是从报纸上得知沈欢有后的消息。当时也愣住了。最后才为这位早就结实的亦臣亦友的沈欢高兴。接着就是思虑了。有后对于人生来说。是一件大事。相信很多与沈欢有关系的人都会趁这个机会送点礼物来做贺礼。 他该不该也送点什么呢? 赵顼犹豫了。他贵为帝王。每个举动。就算没有深意。别人也会揣摩成很多原因。赏沈欢。在别人眼里。意义就重大了。他有点懊恼。这个皇帝。做得还真累!连送点什么。都要考虑个一 其实更懊恼的是他不知该送什么。钱财的话。说实在的。他也知道。这点沈欢是看不上的。若是官职。也太没道理了。没有借口呀。让对方到海州。本来就有借贬的借口保全的意思。如果这个时候赏赐。这一年的工夫。就白费 烦的厉害的他。竟然找来司马光。询问自己该怎么做。 “官家。你……是在问臣吗?”在福宁殿里头。司马光差点站不住了。一个鞠躬。很是生硬。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刚才官家竟然问他沈子贤快有后了。该如何赏赐? “不错。正是问司马相公。”赵顼点头说道。“你也知道。子贤什么都不缺。朕该给他什么才好。” 司马光顿时哭笑不得了。都有点无语了。这个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事。臣子家要生孩子。作为帝王竟然还要问另一个大臣该赏什么?若是往年。司马光早就义正词严地反对了。会以财政结局为借口。又谏一番要节约。 好在如今朝堂总算宽裕许多了。特别是今年以来。财政不大拮据了。不论如何。他免役钱越收越多——民间愿意交钱不愿服徭役的百姓越来越多。也接受了这个免役钱的说法。而有了免役钱。就能招收更多的厢军去服役。一结算。还有结余。这样一来。又加上省掉数万厢军地军饷。这些钱财。就可观了。若再算上邮政驿站裁掉的厢军。这些钱。数目可就大了。 这不。今年以来。这些零零总总。财政就多出了几百万贯。而开支又相对往年来说减了。这样一个算法。哈。大宋朝堂的日子总算有点好过了。至少今年地司马光不像去年一样到处相办法抠钱了——当然。这一切。也是王安石变法举措的作用。可是。大多法令。司马光依然不敢苟同! 正是因为这样。官家说要赏赐沈欢。他才没有反对。他心里也认为官家会在财物上作文章。 想了想。司马光只能答表了心意。俗话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陛下贵为帝王。就算赏平常事物。臣子也该奉为宝物小心保管。陛下又何必为送什么苦恼呢?” 赵顼苦笑道:“话是这般说。可子贤不是平常人。朕自不能让他委屈了。司马相公。你也知道让子贤到海州已经是委屈了他。若不在其他地方补回来。朕于心不安呀!” 司马光默然。沈欢是他的学生。能得官家看重。他自也是高兴。不过他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若是官家赏赐太厚。必会引起朝臣注目。有注目就会有羡慕有嫉妒。有嫉妒就会生事。到时就又是祸事了! 沉吟片刻。司马光说道:“陛下。不如这样。从皇家内院里拿出一两件奇珍。赏赐一番也就是了。想必可以令很多人满意了。子贤这个人臣了解。不好财物。必不会对官家产生什么怨言。何况他家也只是传出喜讯而已。能赏赐已经是对臣下的看重了。又不是什么大功大劳!陛下以为如何?” 赵顼叹道:“司马相公。朕就是知道子贤不爱财物。这才为难呀。奇珍倒是可以拿得出手。不过。司马相公。你觉得不应该在其他地方做些赏 “奇他地方?”司马光倒是奇怪了。说实在的。他对沈欢这家伙在海州做地事有满不满。满意自不说了。远在千里之外。依然能混得风生水起。这个免役法还是他献上的。又鼓捣出什么报纸来。引得连京城之人都侧目了;最近还听说要办什么大学。把欧阳老大人都吸引了过去。这孩子。到哪里都不安生呀! 司马光对他既是欣慰又是无奈。这不。连有孩子的信息都能登在报上让天下之人都知道。这……简直是太过了!如果沈欢就在眼前。肯定要给他一顿数落。当然。如果沈欢知道。肯定也会大脚冤枉。这全都是欧阳发那兔崽子搞出来地。与他有什么关系?冤啊! 对于司马光的疑问。赵顼犹豫了片刻。道:“司马相公。别人不清楚也就罢了。可你与朕都是清楚的。现在海州在大搞那个海军。现在郭逵也来报了。说海军进展顺利。过些日子就能有五十条海船左右。可以一次运送上万的海军兵员。没有花朝廷一文钱。就有如此规模。这些都是子贤的功劳呀。而且按他们的计划。这个海船。要达到五百艘以上。能运送十万兵员的规模。到时海上数百海船竞帆而行。是多么壮观的景象!子贤有功如此。若不好好赏赐。朕怎么过意得去?可是海军还保密。不能大张旗鼓去宣传。因此这个赏赐才落下了。不如趁这个机会。一并给子贤赏赐算了!”万不可呀!”司马光大惊失色。“功必赏。过必罚。这是执政者行事的准则。海军归海军。喜事归喜事。如果陛下在这里大做文章。大家只知道因子贤要有孩子。陛下就大大赏赐——海军是大功。想必陛下不会以钱财之物做赏赐。必会升官加爵。那样地话就坏了。别人不知道有海军之功。只会认为陛下太过宠幸子贤。连赏赐都过了。这样对子贤对陛下都不是好事。陛下。三思呀!” “啊?”赵顼有点恼了。“朕要赏什么都要看别人的眼色不成?” 司马光道:“有功要赏。臣当然会赞同陛下的做法。可是却不能同意以喜讯作为赏赐的借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打仗还要师出有名。这个升官加爵地赏赐。陛下就打算以这个有后作为借口?这不是糊弄群臣吗。恕臣万万不能同意!” 赵顼顿时无奈了:“可是这个海军差不多要十年才能功成。难道要十年之后才去赏赐?朕恐怕会让子贤寒心呀。再说了……唉。司马相公。说句不好听的话。十年之后。你与朕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到时谁给子贤来奏功?” 司马光心头大震。颤声说道:“陛下何来这等丧气话。陛下正当年少。是大有为之时。陛下虽然不才。却也自在陛下一朝终老直至西归!” 赵顼连连笑道:“相公忠心。朕自是了解。朕刚才不过是一时有感。口快而已。相公不必当真。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才是朕现在就要赏赐子贤的初衷呀!” 司马光径自说道:“陛下放心。子贤这个人臣了解。不是贪图功劳赏赐之人。十年时间。他还年轻。自可等得!到时待海军做下更大地功绩。陛下再一并赏了即可!臣也想看着那种场面呢!” 赵顼哈哈大笑。心情好了许多。这个“更大的功绩”是什么。他们两人心知肚明——海军的战略功用。是什么。不就是北望幽云吗?这才是老赵家百年来地愿望所在呀。作为帝王。没有一个不指望有更大的武功! 司马光突然又道:“陛下。若要对子贤好。不如给他更大的自由去做一番事业吧。这个海州。看他经营得很是不错。据说境内交通四通八达。以水泥做路。又坚又快。现在他们又与扬州一道修路。到时在淮南路就会出现两州皆是水泥路相通地景况了!若能给他更多权限。以子贤之才。发挥出来。应当有更大的成就!” 赵顼笑着说道:“朕给他的权限还不大吗?司马相公也许不知道。子贤未去之前。曾与朕有个约定。那就是只要他在海州此前赋税地基础上翻了其他经济之事。海州都是他说了算!你说。这个权限大不?” “什么?”司马光惊愕了。他刚才让赵顼给沈欢一些自由。存了一点私心:一是为沈欢考虑。沈欢才华卓著。司马光当然了解。可他也清楚沈欢做事有时候太过骇人了一些。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州。没人管束。估计更会放肆了。人一放肆。难免就要触犯忌讳。那就不是好事了。现在让官家给沈欢一些自由。不过是提前要了个保全的圣旨。一旦出事。还可以补救。 其次就是为了自己一方的利益考虑了。他在朝堂上与王安石一方像剑拔弩张一样。大家都像在做生死搏斗。王安石一方奉行地是征诛之术。对朝臣不合作者都要打压。以至不少耿直的朝臣都给贬了出去。特别是言官。力量越来越小了。现在朝堂里。司马光能倚为臂助的。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就范纯仁苏辙等人而已! 沈欢算是他最大的助手了。沈欢如果能有更大的权限。发挥出更大地功用。也是他这一方的利益所在。若能以此抗衡王安石一方。那估计更完美了。因此。不管是为了沈欢还是自己一方考虑。都要给他这个学生做保做便利——当然。有些事。不能太过了。比如这个升官加爵的赏赐。乍看是很好。可一旦造成坏的印不利了。 赵顼看着司马光惊愕的模样。好像很开心。笑道:“司马相公是否担忧子贤做不出赋税翻一番的成绩出来?若是这样。大可放心了。据朕了解。这个海州与扬州在建的水泥大道。花费就超过十万贯钱!子贤是谨慎人。不可能拿海州本来的赋税投入进去吧?呵呵。想必是有更多的门道了!” “可是……”司马光担心的就是这个。生怕沈欢脑子发热。在海州乱搞。连与官家约定都搞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地? 赵顼又道:“若是司马相公还担心。朕还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郭逵来奏说在造海军军船了。三四十艘的规模呢。这个相公是知道的。可有一点你也许不知道。郭逵说了。这些造船地钱。都是子贤那里得来的。有五十万贯之多呢!五十万贯呀。卖了整个海州都没有那般多!也就是说。子贤肯定找到了一个生财的法门。一年比这个五十万贯还要多的法门!” 司马光也给震撼了一把。五十万贯不是个小数目。然而沈欢就拿去建海军了。心疼呀。他忙死累活。为朝廷各处打算。也不过是为了财政宽裕而已。现在好了。他这个学生。径自拿出这般多的钱花了。若是能上交朝廷……那是多么好的事呀。败家。真是败家!此赚钱?”司马光像是在喃喃自语。 赵顼听清楚了。笑道:“什么法门。子贤没说。郭逵也没说清楚。看来是他们在做些隐瞒呀!也许是处于别种考虑吧。司马相公放心。朕与子贤是有约定地。只要他交上海州此钱两倍地赋税。其他钱。他怎么用。朕都不会有话说!” 司马光一下子明白了。这个沈欢一定是去海州前就有了考虑。否则怎么会做出与官家做约定的事来。现在好了。眼看几十万上百万贯地钱都给他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他们在这里反而又没有法子! 叹了口气。司马光说道:“是否有那么多赋税。到年底又转运使解到朝廷就知道好奇沈欢是如何做出这些功绩来了。也在期盼年底的总结。当然。在此之前。他还要为如何赏赐烦恼。司马光这里是没有确切的回答了。也否认了他升官加爵的主意。这下子他又更苦恼了。 好在除了司马光他还别的选择。那就是处于深宫的曹老太后。作为仁宗朝从皇后到太后再到太皇太后的她。用一句话可以形容——吃过的盐比别人吃过的饭还要多!若是让沈欢来形容。肯定会说她是“老妖”级地人物了。特别是这个时代。出里不好有名的太后。这个曹太后也算榜上有。自也不可小觑。 曹老太后最近迷上了摆弄花草。在她的慈寿宫的院落。用花盆移植了不少御花园的奇花异草。就是在这个深秋的季节里头。也有着不少花草还茂盛着。赵顼来的时候。她就坐在一张椅子上。拿着小剪刀给一盆菊花削减枝条。很认真。很仔细。就像在摆弄一件艺术品一样。 她让下人给官家抬来一张椅子。摆在她的旁边。好让两人坐着说话。看到赵顼犹豫的模样。曹老太后微微笑着遣退了下人。院子里一下只剩他们奶孙二人了。 “官家。是否又遇上什么为难之事了?”曹老太后停下手中的活儿。回头问道。赵顼对这位来太后很尊重。若有闲暇都会来请安。不过若是无事。都会聊些家常之事罢了。现在郑重地模样。肯定又是其他难事了。曹老太后算是人精了。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她也不废话。直接就问了。 赵顼皱了皱每天。他刚从召见司马光那里过来。为的当然是赏赐沈欢一事。他总觉得不给些重大的赏赐就会于心不安。只好把自己的为难都向这位深宫老人说了出来。 听完官家的诉说。曹老太后也皱了下眉头。不自禁说了一句:“这个沈欢。也有孩子了吗?哦。是了。他今年也二十出头了……我们的宝安。也二十了吧?” 赵顼一愣。怎么扯到宝安公主那里去了?难道说宝安对沈欢感情一事。连老太后都看出来了?不由有点慌了。生怕给这位老太后发现什么。 “娘娘。朕在沈子贤这个年纪。都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只是可惜……有些未养成而已。”他有点哀伤了。这个时代。婴儿出生根本没有保障。特别容易夭折。他有几个孩子都是这样出世没几天就去了。作为父亲。总是哀伤。而且现在看来。他皇室一脉。更有这种忧虑。像仁宗皇帝。做了四十多年的皇帝。最后竟然连一个皇子都养不下来;还有英宗皇帝。也就养活了他三兄弟而已。想来就心酸! 曹老太后开解道:“官家务须太过悲伤。这个子孙多与不多。是天命。天要你多子多孙还是什么。自有其道。顺其自然就是了!给你这样一说。哀家也总算明白你为何会要大大赏赐那个沈欢了。官家赏赐。是大喜。希望能保佑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安全落地。是 赵顼给转移了注意力。强笑道:“娘娘要这样说。朕还真觉得是为了沈家那个未出生地孩子考虑了。哈哈!” 曹老太后也微微一笑。她年纪大了。总有点信天命。当然也不希望看到别人不好。特别是对于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作为仁宗地皇后。未能留下子嗣。早就遗憾不已。但是作为女人总有一股母性要发挥。这时刻。她也深深同意给沈欢一些赏赐了。 当然。赵顼随便会说出海军一事来。曹老太后好像一直都不喜欢他用兵。这等兵事就不拿出来让她忧心了。现在就纯粹谈怎么就沈家有后来说事吧。 考虑了一下。曹老太后说道:“大臣有后。官家要赏赐也不是没有前例。这是为了告诉那个大臣官家对他很看重。当然了。这个告诉的范围也大了。给赏赐。其他大臣也看在眼里。因此。这个赏赐。如何赏赐。赏赐什么。对于皇家来说。也是有考究的!” “请娘娘赐教。”赵顼很有兴趣地洗耳恭听。 曹老太后很有深意地反问:“官家很看重这个沈欢?” “当然!”赵顼肯定地说道。“不瞒娘娘。过些年等这个沈子贤在外头锻炼够了。朕要调他回朝堂好好重用!他地能力比常人要高许多。不留在身边使用。诚然可惜!” 曹老太后点点头。淡淡地道:“难怪官家动不动就要赏赐他了。不过嘛。只是有后这种喜事就要升官加爵。也太过骇人了一点。其他朝臣看中眼里会有别的想发。这对沈欢大大不利呀。这点官家考虑过没有?”一点司马相公已经与朕说过了。正是如此。朕才要来请教娘娘。” “哦?怎么回事?”曹老太后追问。 赵顼只能把刚才与司马光的谈话详细说了一遍。当然。那个海军之务还是隐瞒。 曹老太后闻言叹道:“司马君实一生谨慎耿直。就算是他的学生。也不会因私而忘公。这点很令人钦佩。官家。司马君实说的没错。名不正则言不顺。只是有后喜事。就要如此大做文章。确实站不住脚呀!” 赵顼默然。他现在也清楚给沈欢升官封爵不现实了。只能另想其他花样。 曹老太后又笑道:“当然。有时候为君就要使些手段让臣下感恩。恩威并施。才是上位者该有的手段。沈欢也是一方大臣。不说海州那里有头有脸地人会给他送贺礼。想必京城听到消息的人也会有给他送去礼单。那么。作为官家。当然也要有表示了。别的不说。官家赏赐是一件荣幸之事。能让臣子感恩感激。这等事。怎么能不去做?” 赵顼心里一震。像是有了感触。若有所思。末了才问道:“娘娘。朕该如何去做得更好呢?” 曹老太后又道:“官家走入了一个死思路。要赏赐。对象并不一定就是他本人呀!这次是他妻子有身孕。那么……”赏赐一些别的东西给他的妻子?”赵顼眼睛有亮。终于有所悟了。 曹老太后说道:“他的妻子。好像就是王介甫的女儿吧?呵呵。哀家老了。总想打听人家的家庭琐事了。据说此女有才又贤淑。是个好女人……好吧。哀家就直说了吧。赏赐此女。给她一个荣耀的身份。既是赏了沈家。也是赏了王家呀!一举两得。拉拢了两方臣子。这个为君之道方显手段呢!” 赵顼心头狂震。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宫里之人会对这个老太后如此敬畏了。连他的母亲高太后在老太后面前也是一个小媳妇的模样。根本不敢有所逾越——现在都明白了。此等手段。只能庆幸对方是个女儿之身了。而且又生性淡然。对权力并不热衷。否则…… “荣耀地身份”。这是曹老太后给赵顼的提点。他也明白过来。至于赏赐什么。曹老太后就不参合了。由他自己来决定。 八月初五。赵顼通过礼部下了一道圣旨。封沈欢正妻王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这翻举动。在朝堂引起了不小地轰动与议论。一品诰命夫人呀。有多少人有此荣耀?想必就是连大多数国公的夫人都没有这份荣耀。沈欢不过区区三品大员罢了。他的夫人。却是一品诰命。这……不是乱套了吗??很多人。第一时间陷入了沉思。沈夫人未嫁之前。是王安石地闺女。而王安石却是堂堂参知政事。官家这道圣旨。荣耀了沈家之外。更多是让王家脸上有光吧。官家要做什么呢? 不得不说。大家都发挥了极大想象力去猜测这道圣旨的深意。连司马光都不例外了。 “哈哈。这次沈子贤恐怕要苦着脸了吧!”赏赐的圣旨才出京城。王安石的书房里就传来了一声怪笑。当然。这等幸灾乐祸的语气肯定不是王安石发出。王此刻很是得意。前几天还在为meimei怀孕一事而高兴。现在。更骄傲地事发生了——官家竟然封他们王家地女儿做一品诰命夫人! 这份荣耀。他们王家还是第一份。没有理由不高兴! “嘿嘿。这下看他沈欢如何自持。他不过三品。璇儿却是一品夫人。他见了是否要行礼呢?”王刻薄地笑道。 王安石闻言皱眉了。这是一个身为大舅子该说的话吗。何况还有外人在场——这个书房。除了他们两父子外。还有就是吕惠卿。此人今日高府议事。刚好就谈起了官家的这道圣旨。 大家都以为这是对王家地荣耀。甚至还有人说官家要更大重用王安石了——他现在是参知政事。更大重用。也只有要升宰相的传言。这几日很有市场。不过吕惠卿却表现出不乐观。一脸忧郁。 “吉甫。你在想什么?”王安石叱呵完自己的儿子后。发现吕惠卿并没有在意王的话。更没有一样的得意。倒是奇怪了。 吕惠卿反应过来才叹道:“先生。吕某也在想官家这道圣旨是何意思。” “还有想?”王呵呵笑道。“璇儿是我王家的女儿。她地荣耀。不也是王家的荣耀?看来官家对父亲真是不薄。也许真要大用父亲了吧?虽然璇儿现在是沈家的媳妇。这份荣耀。也有他们沈家地份。可是只要一想到沈欢只是三品之员。而他的妻子却是一品诰命了。我就要发笑了。哈哈!” 王安石怒道:“元泽。你是否要为父赶你出去!” 王这才停了下口。撇撇嘴不理会了。 吕惠卿摇头说道:“吕某却不敢像元泽兄这般乐头一跳。吕惠卿之聪明。甚于他的儿子王。而且是大聪明大智慧。可想人不能想。每次料事。必能中的。正是如此。深信他的王安石闻言才吓住了。 吕惠卿说道:“正如元泽兄所想。吕某也在思虑沈欢如何自处。他三品。妻子一品诰命。是否很尴尬。很为难?”道:“吉甫。这是他们的家事。我等何必多口?” 吕惠卿摇头道:“不是多口。而是多心?” “多心?”王家父子皆是一愣。 吕惠卿满是担忧地道:“大家都知道。这份封赏。会令沈欢好不尴尬?大家都会想得到。难道官家会想不到?可官家还是下这道圣旨了。那么。会不会有什么深意呢?” 王家父子这才惊住了。 吕惠卿又道:“沈欢向来都得官家欢欣。虽然去了海州。对官家的影响依然还在。像这个免役法。吕某在禁中行走。总能听到官家对它很满意。而且又隐隐有消息说官家要沈欢在海州做一件大事。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可能让官家郑重其事。想必大到连先生都不能告知的程度——反过来一想。这次封赏王氏。很不正常。就算有了喜事。至多也就赏些财物罢了。就算封诰命。也不至于要一品呀!这是不是代表了官家其实是要赏的是沈欢。可因为某些隐秘的原因。不能直接。而是饶了个圈赏他地夫人 王愣住了。王安石亦愣住了。不得不说。吕惠卿确实也是一代人杰。在揣摩人心上。有常人不及的能力。若是赵顼在此。肯定会吓了一跳。以为吕惠卿是从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蛔虫!吕某也很想把这封赏地荣耀拉到先生身上。可是一想到官家与沈欢的关系。就不敢大意了。官家没有让沈欢出丑的道理呀。先生你想想。连元泽兄都在笑话沈欢。其他朝臣会怎么想呢?” 王安石瞪了一眼王。王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思虑了一阵。王安石问道:“那吉甫认为官家此举何意?” “还不大清楚。”吕惠卿无奈地说道。“吕某倒是想问问先生。沈欢才能如何?官家待之又如何?” 王安石默然良久。才叹道:“若论才能。大家都有目共睹。沈子贤去了海州。做出什么功绩来。大家还不清楚吗?免役法就不说了。单是那个修路。就很热闹呢!报纸上不都有报道吗。现在的海州。已经不大一样咯!现在王某也总是感叹。为何此子不能一心相助老夫。反而要去帮司马君实呢?若有他相助。老夫如虎添翼!” 吕惠卿也叹道:“是啊。不得不说。此人确实有神鬼莫测的手段!去了海州。没有这么多束缚。更见手段了!现在吕某也在后悔了。若是把他约束在京城。有我等看管。想必不能成事。现在好了。去得远。我等鞭长莫及。现在更是司马君实一方的代表人物了!司马君实等人与我等为难。有更有方略与底气了!”只有王一脸地不服气却又不敢说什么。 王安石又道:“至于吉甫问他与官家关系如何?不得不说。官家是个重感情之人。沈子贤与官家少年时代即结识了。比之我等要早了许多。如果说我等是重臣。那么沈子贤就是近臣!重臣重之。近臣近之。这就是官家对待我等与他地区别!” 吕惠卿点头称是。这个“重臣”虽然听上去很好听。是大臣的荣耀;可是。王安石也说了。官家是重感情之人。那么。这个“近臣”就了不得了。重地是能力。近的是感情。有何区别。大家都明了。一想到自己。大家也只能叹气 沉默了片刻。吕惠卿沉吟地说道:“这样的话。吕某隐约能猜到官家下这道封赏的圣旨是何意了?” “何意?”王急忙追问。 王安石也静听回答。 吕惠卿幽幽地叹道:“也许元泽兄要失望了。吕某看不出官家要先生更进一步的打算。相反。司马君实的位子也越发稳固了。” “什么。你这是什么道理?”王不信地说。 看到王安石还沉静的脸色。吕惠卿暗自赞叹他的涵养。接着解释说道:“不管别人如何议论。吕某依然认为。这份赏赐。其实更多是给沈欢的荣耀。也就是说。沈欢在不为我等所知。在官家心目中却是足以让他官升一品地大事!” “官升一品!”王安石也吓了一跳。喃喃不已。他贵为参政。以翰林学士的尊荣。也不过这个地位而已。沈欢到底做了什么。功以至此? 吕惠卿自顾说道:“现在封的是沈夫人。大概是考虑到沈欢此去海州才一年。太早升迁。有害无利罢了。可是。有功总是要赏的。一年不赏。两年也不赏。那么三年呢?到时海州知州到期。他沈欢该怎么用呢?吕某猜想。到时再调他到朝堂。付以重任。应该也能与一品诰命夫人相配了!哈哈。一品大员。我等奋斗了一辈子。求的不就是这样而已吗?可是。人家不过区区二十多岁就达到了。先生。你说我等心酸否?” 王安石明白过来了。如果吕惠卿猜测得没有错。那么。确实是司马光一方大大长势了。而他们努力多年。就这般白费了吗?难怪吕惠卿说到最后都有点癫狂了。唉。将来会是怎么样呢? 这个月就要结束了。继续努力更新。对了。现在起点搞这个申请副版主的活动。本书很荣幸榜上有名。大家在首页点活动区进去。在历史类找到本书申请即可。申请成功的话。还有起点币送的。以后也会有诸多优惠吧。具体如了。特此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