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倾述

    天天做活塞运动，也是项辛苦的工程，因为连续两天的奋战，刘飞今天晚上实在没有心情再做那勾当，而小云似乎也被刘飞暂时性的给喂饱了，所以晚上显得十分悠然，贴着刘飞，和他聊起天来。

    小云的工作，不是陪酒，就是陪人聊天，所以很是健谈，天南地北，什么都能聊。

    渐渐，小云聊得十分投入，说起了自己的往事。小云的身世很是凄凉，她是农村的孩子，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十六岁的时候，就跟着同乡的大jiejie进城打工。在打工期间，他认识了一个叫阿吉的年轻人，阿吉是城里人，大她四岁，在追求她的时候，对她很好，可以说是体贴入微，无微不至。小云很快被阿吉的表现所感动，坠入爱河，认为这是老天爷赐给她的缘分，自己从此有了依靠。

    阿吉几次都想和小云发生那种关系，小云一开始的时候，还保持着女孩子家的那份矜持与贞洁，可是架不住阿吉的百般恳求，以及反复的挑逗，最后终于失身给对方。

    两个人就这样相处了一年，阿吉对她的态度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不再像以前那样关怀备至，变得越来越冷漠，动不动就说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先前小云真以为是这样，认为男人还是应该有些事业的，不能只为了儿女私情，毕竟两个人以后还要结婚，阿吉也应该多赚些钱。可是，小云万万没有想到，现实和她想象的根本不一样，有一次和工友上街，小云看到阿吉竟然和别的女人搂在一起。看到这一幕，小云哪里受得了，自然冲上去质问阿吉。可能也是小云发现，在小云的逼问之下，阿吉干脆撕破了脸皮，告诉小云，自己根本不会爱上你这个乡巴佬，当初追你，不过是玩玩，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认真。咱们现在就拜拜吧。

    就这样，小云和阿吉从此分道扬镳。这是小云的第一段恋情，既让她刻骨铭心，又让她恨得肝肠寸断，每日以泪洗面，精神很差，一下子就病了。她认为城里人实在太过狡猾，这里不适合自己，还是回乡下吧，帮着父母务农，找个老实人就嫁了。可是在农村，破瓜的身子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的，结婚晚上要是不落红，十有八九是要被新郎暴揍一顿的，搞不好第二天还得退货。这可是丢人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家里的脸面也得丢尽，一想到这个，小云就不敢面对现实，终日惶惶。

    三年之后，哥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在城里面，彩礼有个一两万也就行了，可是在农村，彩礼比城里还多，起步就得五万。为什么这么多，可能是习俗问题。小云的家里并不富裕，根本拿不出来这笔彩礼，家里全指望小云嫁人之后，把哥哥的彩礼钱赚出来，然后让哥哥娶媳妇。奈何小云已非完璧，心里有一份担忧。小云长得漂亮，乡间不少男的都看中了小云，让家里提亲，希望能娶小云，可是小云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可是父母为了她哥哥的彩礼，一个劲地催逼小云，小云在无奈之下，终于答应下来。

    那年头农村也没有登记的习惯，就算是登记了，在农民的眼里，都是不算数的。摆了酒席，拜了天地，就算是真正的结婚了。结婚当天晚上，洞房花烛，小云少不得和丈夫做了那勾当，结果没有落红。丈夫一怒之下，把小云暴揍一顿，质问小云是怎么回事。小云没有办法，只能实话实说，告诉丈夫，是进城打工的时候不懂事，被人骗了感情，还失了身子。听了这话，丈夫更认为小云是个烂**，马上把事情告诉了父母，第二天早上就去小云家退货，要求退还彩礼。

    这件事，没用半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村，小云的父亲无奈退还彩礼，盛怒之下，差点没把小云活活打死，仗着哥哥求情，才算作罢。可是这样一来，哥哥的婚事又没着落了，加上小云的丑事传的沸沸扬扬，老爹跟着便气病了，而且病情越来越重。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的农活全靠父亲，父亲这一倒下，就好像是天塌下来一般，小云急的不知所措，终日以泪洗面。饶是如此，心情不好的母亲还天天数落她。

    这一天，同是当初一起进城打工的小丽回来了，小丽穿金戴银，颇有点暴发户的气质，在村里面极为风光。听说她这次回来，是为了她弟弟的婚事，给了父母五万块钱，让弟弟娶媳妇。

    小云的母亲看到小丽如此风光，更是变本加厉的数落小云，说小云是个赔钱货，丢人的玩应，当初同样出去打工，你看看人家小丽，再看看你。

    其实小云也挺纳闷，当初都是在一家工厂打工，也没见小丽赚多少钱，怎么一晃三年，竟然混的这么好。两个人交情还是不错的，小云的丑事，是村里茶余饭后的谈资，现在小丽回来了，村里人更是以此为对比，喋喋不休地絮叨着，小丽一听说这事，就跑到小云家里，找小云谈心。

    小云心里有无尽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倾吐对象，就把自己的委屈全都跟小丽说了。小丽问她，想不想赚钱，小云自然点头，还问小丽，为什么这三年下来，会赚这么多钱。小丽也没有隐瞒小云，向她透露了实底，原来在小云走后的那一年，小丽也被城里的男人骗了，不仅失了身子，还在那个男人身上倒贴了两千多块钱。这可是小丽在城里打工的全部积蓄。结果正巧这时候，小丽遇到了邻村吴姐，吴姐开解小丽，说女人就这么点本钱，与其说让那些臭男人白玩，还不如利用这个赚钱呢。小丽一想也是，这么长时间，都让那个臭男人白霍霍，既然还能赚钱，那就这么样吧。于是，小丽便跟着吴姐去了桑拿浴工作，因为是新去的，赚钱很快，一个月就赚上了一万。两年下来，小丽着实赚了不少钱。

    小丽针对小云现在的处境，希望小云跟她一起走，等赚了钱之后，回到村里，看谁还敢看不起咱们。小云没有答应，这种事情，她实在不愿去做，如此一来，岂不是应了前夫的话，自己真成**了。她不想去做，奈何母亲一天到晚的数落，说哥哥没法结婚，全是因为她这个丧门星，甚至骂女儿，为什么不赶紧死了，还能有脸在家浪费粮食，什么也不能干，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在这种压力之下，小云的内心开始松动，犹豫起来，要不要跟着小丽一起走。在小丽要回城的那一天，小云终于无法抵御母亲的怨言，决定跟小丽去城里赚钱。

    可是，小云还有最后的一丝廉耻，寻问小丽，还有没有别的去处，她实在不想天天被男人骑着，要是那样，还不如死了。小丽指了另外一条路，那就是你不想去桑拿浴，那还能去练歌房陪酒，不过那工作要比桑拿浴累多了，成天的喝酒，可是容易喝出病来的，喝出个胃出血什么的，你可别赖我，咱们村，也有先前去陪酒的，后来都改行去桑拿浴了。

    小云不能喝酒，但是一听说陪酒就不用那个，便咬牙点头，陪酒也行。到了城里，小丽给小云介绍去了一家KTV，在那里当小姐陪酒，小云的酒量有限不说，客人也不会乖乖的只让你陪酒，难免也会动手动脚。开始她不适应，惹得客人发火，一毛钱的台费也没有。好在又有小丽的开解，小云才一点点的适应，成为真正的陪酒女。几年来风雨漂泊，小云也看的开了，什么叫烟雨红尘，什么叫真情真爱，其实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情。结婚的男人到这里找小姐的大有人在，男人，算什么呀。

    就这样，小云辗转去了许多家KTV，也不再是最早时候的坚持，只要钱给的到位，她也出台。最先赚来的钱，让她寄到家里，给父亲看病，给哥哥结婚，过年的时候，会和小丽风风光光的回家。也就是因为她的风光，似乎以前的丑事，已经没人记得。村里不少女人，都想变得和小丽、小云一样风光，希望二人将她们带进城。介绍人是有回扣的，以前小云不知道，后来却是知道的，当初小丽介绍她进KTV就曾经拿过一笔回扣。

    但是小云不愿意赚这种钱，小丽却是来者不拒。不过，村里也不是每个女孩都想像小丽那么赚钱，在跟着进城之后，得知小丽和小云之间的区别之后，也是有人投奔小云的。就好像在这家曼陀罗KTV，那天晚上给小云介绍台的少女，就是小云带进来的。

    小云和刘飞说了许多许多，刘飞静静地倾听，仿佛是一个耐心的听众。

    他听得出，小云话里的真诚，而且还看到小云落下了眼泪。在小云把话讲完之时，刘飞这才说道：“小云姐，你今晚为什么要把这些话说给我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