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倒岳腿法
张景瑞面色绯红,一脸局促地低着头,根本不敢正眼盯着云海楼看,缩手缩脚地解开了云海楼的腰带,藏青色的衣衫一松,一眼就瞥见了那隐隐露出來的精壮身躯。 这一瞥之下,张景瑞的脸色就更红了。 哎呀……这这这…… 张景瑞红着脸侧了侧脑袋,强迫着自己不去看他,可是这脑袋一偏,却又是忍不住地斜着眼睛,偷瞄着地看向云海楼。 沒想到云小子看上去这么消瘦,其实身材还是蛮精壮的嘛…… “啊!” 就在张景瑞神情恍惚,浮想联翩的时候,云海楼猛然传出的一声低吼却是将她惊醒了过來,张景瑞娇躯一震,甩了甩脑袋,连忙紧张地看向云海楼。 这一看之下,顿时给张景瑞吓了一跳。 云海楼紧绷着的身体抖动得更加激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青紫色的嘴唇一张,一股淡淡的白沫涌了出來,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起來。 淋漓的汗水瞬间遍及全身,像是洗了一个热水澡一样,那体表的温度过高,竟然使得有着淡淡的水雾被蒸腾了出來。 “不好!风邪开始由表及里了!” 张景瑞惊呼一声,不敢再多作耽搁,连忙站起身來,飞快地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水壶,伸手朝着洞外一招,元气立马裹挟着一团尚未落下的雨水飘了进來,左手一摊,幽绿色的木行火瞬间燃起。 盛着雨水的水壶在幽绿色的火焰炙烤下,开始迅速地提高着温度,不一会儿的功夫,水壶就已嗡嗡作响,张景瑞手掌一翻,将自己的木行火收回体内后,随之又从乾坤袋里拿住一个木盆放在地上。 将那烧开的热水尽数倒进盆中后,张景瑞一把扯下自己的衣袖,撕下其中还算是比较干净的部分,放入盆中清洗之后,当作毛巾擦拭着云海楼的身体。 如此清洗了几遍云海楼的身体之后,她又从乾坤里拿出祖传秘制消毒药涂抹在云海楼的伤口上,张景瑞手心的温度结合他腹部的高温,使得小神医的脸色越发地绯红,紧接着取出一方包扎用的细布,沿着云海楼的腰身,小心翼翼地包扎着腹部的伤口。 这样的动作下,张景瑞裸露出的右臂难免触碰到云海楼的身体,女性身体特有的温凉质感,和云海楼此时热得发烫的体温相摩挲,即使是神志不清的云海楼,也能够感到一阵旖旎的感觉。 包扎过程中的肌肤相接,让云海楼无意识地轻声呢喃着,使得小神医的小手不得微微颤抖起來,脸上红得快要发烫的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三番四次救她的男子,心中不由得荡起一种异样的情愫。 想到这里,小神医的芊芊玉手不由自主地触摸上了云海楼刚毅俊俏的脸庞,眼神迷离地低声自语道:“本以为上次为你炼丹,已算还了你的恩情,今日你又这般为我,让我如何是好呢……” 说罢,轻叹一声,便轻手轻脚地扶起受伤的云海楼,将后者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山洞深处,一个相对來说较为温暖的地方,随即站起身來,走到山洞门口,回头凝望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寻找为他疗伤的草药。 这时,外面的雨已经渐渐地停了下來,洞外的山林间淅淅沥沥的,远处的天边挂着一轮彩虹,影影绰绰的群山像是一个睡意未醒的少女,披着蝉翼般的薄纱,脉脉含情,凝眸不语。 与此同时,神志不清的云海楼又陷入了往日那一场虚无的迷蒙幻境之中,周围还是那般的雾霭沉沉,耳畔还有那阵阵尖锐的鹤唳之声不绝于耳。 只是那白雾相较与上一次,变得稍微稀薄了一点,鹤唳声也变得清晰起來,仿佛一个高傲的王,在大声宣扬自己的领地。 茫然四顾却五指难见的蒙蒙白雾间,陡然响起一声格外尖锐的唳啸声。 “啾!” 一只纯洁无瑕的白鹤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傲然屹立间顾盼神飞,说不出的神骏,云海楼见状轻笑一声,远远地招呼道: “怎么又是你,这次不偷袭我了?” 白鹤回答他的则是一声尖锐的唳啸,高傲地扬了扬头,随之双翅一震,掀起一阵呼啸的劲风,刮得云海楼几乎站立不稳,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就在云海楼眯眼的一瞬间。 “咻!” 白光一闪,破空声随之响起,云海楼悚然一惊,只见一只洁白的翅膀陡然直奔他面门而來,翅膀上羽毛林立如刀剑一般锋利。 云海楼急忙运起护体元气,想将双手架在胸前,刚要抬手,竟然发现双臂动弹不得,云海楼尚未來得及反应,略微失神之下,竟被白鹤一翅扇飞在地,衣衫破败不说,就连身上的皮rou,也全是细细的伤口。 “啾!” 那白鹤再次一声唳啸,身形一动,陡然來到云海楼身前,抬爪就冲他头上踩去,锐利的脚爪上寒光隐现,仿佛连空气都能被它划破一般。 若是被这一爪抓破脑颅,就算有着护体元气的存在,云海楼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说不定就是命丧黄泉,可是双臂无法动弹的云海楼,又如何能躲过这致命一击呢? 眼见着利爪已到他头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海楼腰身一沉,身体后仰一个起跃,猛然伸出双腿,夹住了白鹤的利爪。 在这短暂的凌空中,丹田内的元气迸发而出,足以焚烧万物的六丁神火瞬间在脚上燃烧起來,云海楼腰身一转,靠着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凭空发力,竟然将白鹤的整个身体都扭动起來。 一人一鹤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双双摔倒在地,脚上燃烧着的六丁神火,也借着这个机会,朝着白鹤那洁白无瑕的羽毛上席卷而去。 可是云海楼想象中,那白鹤的羽毛被六丁神火所点燃的情形,并沒有出现。 双翅一震,云海楼那无往不利的六丁神火尽皆熄灭,云海楼连吃惊的功夫都沒有,仙鹤又是一翅扇來,云海楼无奈地苦笑一声,只得用双腿苦苦地抵挡。 奈何云海楼并沒有修行过任何腿法类武学,纵然是有着鹤圈手四倍强化下的身体,可不懂运劲法门和使用技巧的他,无非就是靠着元气的加持,尽最大限度地发挥着自己的身体力量而已。 说白了也就是相当于两根相当粗壮沉重的石柱而已,只知道些笨重木讷地踢踹之法,面对实力弱小的修士倒还罢了,可面对这双翅舞动间,隐含着高深武学的白鹤,就有些相形见拙了。 一时间,白鹤羽翼闪动间狂风大作,云海楼的六丁神火也是喷涌而出,光影驳杂闪现间,云海楼纵然是不精于腿法,也只能靠着双腿去抵挡,白鹤的利爪与双翅。 “嗤啦!” 衣物被划破的声音连绵不断,不一会儿的功夫,云海楼便已是衣衫褴褛,道道细微的伤口出现在云海楼的肌肤上,搞得后者狼狈不堪,疲于应对。 一人一鹤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次,云海楼的双腿在这不知不觉间也是越來熟练,不知过了多久,仙鹤的身躯蓦然开始变得透明起來,继而竟然缓缓消失在了云海楼的眼前,后者这才长舒一口气,双腿一软,随即瘫坐在地上。 就在云海楼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时,一阵眩晕的感觉忽然涌了上來,云海楼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困意袭來,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过去。 “啾!” 伴随着一声清亮的唳啸,一道悬提着右腿的黑影,忽然从云海楼的腹部浮现出來,一头扎进了云海楼的脑海中。 阵阵似是轻吟似是低叹的声音在云海楼的脑中响了起來,一道道动作不一的黑影涌现在云海楼的眼前。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这套來自鹤唳中第三道黑影的倒岳腿法就这样印刻在了云海楼的心中。 当张景瑞回來的时候,云海楼已是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小神医吓了一跳,心想她这才出去多久,云海楼不至于风毒发作,就这么死了吧? 想到这儿,小神医赶紧小跑着來到云海楼身边,青葱玉指往鼻下一探,感受到云海楼还有呼吸后,这才微微心安。 小神医拿出为云海楼准备好的药物,祭出木行火将各味药材炮制一番,又取出那尊药鼎,为云海楼煎煮药汤。不一会儿的功夫,药便已经煎好了,她小心翼翼乘了一碗,走到云海楼身边,喂他服下这精心熬制的药汤。 小神医看云海楼睡得香甜,也不忍心打扰他,再次离开了山洞,想去寻些野味山菜什么的,虽然七魄境界的修士并不一定需要吃饭,可云海楼从昨天酉时左右就一直疲于奔命,还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小神医张景瑞总觉得该为他做点什么。 等她回來的时候,尚未靠近山洞,便已隐隐听见山洞的方向传來阵阵声响,绕过树枝的遮挡,远远地便看见云海楼身形如飞,在那山崖峭壁前不停地修行习练着一套从來沒有见过的腿法。 云海楼双手负于身后,只凭着一双腿,便踢得空气连连爆响,一双腿影快若奔雷,势若千钧,仿佛连三山五岳都要为之倾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