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读书有用吗
然而，发展路线却不如想象中的那般跌宕起伏，一声格外清脆的上课提示音，打破了这份独属两人的沉寂，同时，也让许晴找到了借机开脱的理由，猛地一把撇开杜宇，她小跑几步，走进了靠近拐角处的一间，挂有六班白色横牌的教室。 航大大一六班，教室班主任叫做方茹，是一名语文老师，昨晚安排许晴去替杜宇送作业的人，其实就是她了。 只不过，杜宇对于眼前这位，自称是自己班主任的家伙，却并不像是普通师生之间那样融洽，或者谁也不搭理谁。 直白来说，杜宇那时候没有时间学习，因为要打工赚钱谋生，明明校长都已经同意了自己的请假条，可偏偏这方茹，每天都会按时堵在自己下班的必经路上，给自己送来作业，说什么，功课不能落下。 可最近，因为杜宇一时盛怒说出的那番狠话，方茹已经很久没有再去堵截杜宇了，而是选择拜托其他班上的学生，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去替自己向杜宇送去作业，自然，接不接受就是他本人的意愿了。 作为一名教师，方茹并不会因此迁怒于谁。 “杜宇同学，好久不见了。”方茹一身职业装，怀中抱着书本，黑色的直发被捆扎成马尾，挂在背后，虽说没有刘海遮盖，却也因此显得更加清新脱俗了，她犹豫了很久，方才说出如此说道。 “准确来讲，七天前的下午四点钟左右我们才见过，方老师，你用不着跟我那么客气，叫我小宇就好了。”杜宇似乎已经忘记了，那天晚上，他曾对方茹说出的那番狠话。 经历了这么多琐事，杜宇的态度也变得逐渐好了起来，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直呼方茹的名字了。 “嗯，好的。但你可不能叫我小茹，否则，老师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听到没有？”方茹气呼呼的鼓起了红颊，似乎对于那件事情，任然有些耿耿于怀。 间接性的和杜宇对视了几眼，随后却是不自觉的，扑哧一声，双双笑了出来。 “方老师，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了，既然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进教室了。”话落，杜宇转身便准备打开教室的门。 然而，方茹却在这时抓住了杜宇握住门把的那只胳膊，说什么，也不让他打开。 “方老师，你这是……”杜宇看着方茹的眼神，有点糊涂，不知所措。 “杜宇，你还记得，半个月前，你对我说过的话吗？”方茹薄唇轻启，低垂着的脑袋也在这时抬了起来，牢牢锁住杜宇的目光，谁都不可能明白，她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的说出这番话，究竟是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以及忏悔。 “半个月前……我说过的话……”一听方茹这么说，而且，看着不像是在开玩笑，杜宇当即便陷入了沉思，苦想，一幕幕记忆的画面开始全数倒流，直至停留在半个月前，晚上十点钟左右，南街的一处烧烤摊前。 “杜宇同学，你终于来了，这是你今天的作业，我着重帮你勾出了必要的选题，就比如这道，你做完之后，记得利用除法换算一下，不然，是很有可能会造成严重偏差的，还有这道……”方茹滔滔不绝的讲解着。 然而，戴着一顶黄色安全工程帽的杜宇，对于这一切，却完全显示出了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在方茹还没有说完话前，就已经绕到了她的身后，打算离开，回家美美睡上一觉，明天五点钟左右再继续起来工作。 “诶，杜宇同学，你，你别走啊！我都还没有讲完呢，还有，昨天和前天还有大前天……的作业你做完没有，如果做完了的话，方便拿给我看一下吗？”方茹三步并成两步，紧紧伴随在杜宇身边，以一副很小心的姿态不停说着，生怕一不留神，触怒了眼前这个火药桶。 杜宇顿时止步，脑袋上的青筋顺势迸发而起，扛在肩上的鹤嘴锄，也被丢在了地上。 紧跟着，杜宇一把用双手捏住了方茹的双肩，将她径直逼退到水泥墙上，胸膛挨的很近，甚至于，方茹都能够借助着焦黄色的路灯，清晰看见杜宇白色的眼眸之中，布满的那一条条格外显眼的鲜红色血丝。 “方老师，你行行好，别再来烦我了，一天工作下来，我已经够累的了，你叫我去做那什么狗屁作业，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杜宇面孔极其狰狞的说道。 “我，我也知道你很累，可即便如此，功课也不能落下啊，在这个时代，只有读书才是你唯一的出路，难道就甘心一辈子，替别人打工吗？”方茹有些不敢去看杜宇的眼睛，因为，这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该有的目光啊！ 恐怖，恐怖如斯。 “方老师，是你想的太简单，还是我想的太复杂了？就说航大，几千学生，你能保证，这些认出了校园，都可以找到高薪工作吗？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呵呵，如果不能保证，你tm就少来和我讲这样的大话。”杜宇怒气正盛，不禁爆了粗口。 “是，没错，我不能保证，可多学一点，杜宇你以后的人生规划，也是有处的。”方茹丝毫不感到惧怕，也没有打算退缩，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就是想要改变杜宇这个坏学生的恶劣想法。 “抱歉，方老师，我一个搬砖，挑沙的工人，用得着什么理论知识啊？难不成，你还要我计算一下，挑多少克的沙最省力？要是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勤快些，多去挑两担沙，赚个几块钱，确保晚上有饭吃。”杜宇如实说道。 这下，轮到作为老师的方茹没话说了，甚至于，让她都开始冒出了；读书真的有用吗？这样的可怕想法。 “好了，方老师，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去工地上体会一下，一天干七八个小时，再回家来，能不能做作业？”说完话，杜宇离开了。 只留下方茹一个女人，神色落寞的蹲立在，小片路灯还能够勉强照到的光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