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即将飘出‘虚纳万物’甬道的时候,我敏感地捕捉到一楼的大堂中轻微地鼓动着一股对我来说已经不算是陌生的能量气息:‘是路雨飘?’我诧异地思忖着。 果然,路雨飘鼓着粉红的腮帮子静静地背靠在大堂西边的墙壁上,头微低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无声无息飘到她身边之后,我才突然出声。 ‘呀!’她一声惊叫,显然吓了一跳,随即诧异地看着我,跟着生气地用手指在我胸膛戳了一下,‘你要死了,让人家吓了一跳!’ ‘你是在等我的吗?’我微笑地看着她,由于在武学上有了新的领悟和实际性的突破,我的心情处于兴奋飘然的愉悦之中,特别见到这个我有十分好感的‘meimei’,心情更是感到高兴。 ‘等你?才不呢?’路雨飘朝我皱了皱鼻子,‘今天是舞难正式出关的日子,我是专门来等他的。等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我才没有那闲工夫。’瞧她的神情,看来还在生我的气。 ‘是吗?’我耸了耸肩,也不以为意,但就在我转身向外飘浮而去的时候,心一动,在接近门口时一股朦胧的由能量聚集而成的光体闪现在我右手的掌心之中,短短的约两秒之间,能量光体幻化为一把闪腾着光焰的‘光华之剑’直直地在掌心中浮动旋转着。 ‘咦?’ 身后传来路雨飘的惊疑之声。 我微微一笑,这个举动果然吸引了这位好奇心特别重的小姑娘的注意力。 我没有停下脚步,依然朝门口走去,而这时手中的‘光华之剑’发出‘啵’的轻响,转眼散化为成千上万的光点向四周散射而逝。 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路雨飘终于追了过来。 ‘喂!’她叫道,‘等等我啊。’ ‘你不是要等舞难吗?’我头也不回地淡淡地说道,‘他已经快下来了哦。’这时我已经感应到舞难的能量气息正在往楼下延探而来。 ‘雨飘!’舞难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先破空传来,显然也已经发现到这里的情形。 我淡笑着头也不回地悬浮着飘出了‘智者武堂’,而这时只听在身后的路雨飘应道:‘我现在有事,不陪你了。’ 话音一落,我已感应到路雨飘已冲着我追了过来。 得意地一笑,我的计划完美地成功了。 不知怎的,对于这位在圣地受到众多师生连口称赞的‘金牌众神学员’我就是产生不出一丝好感。 其实舞难给人的整体感觉都很好,人既英俊挺拔又温柔热情,但不知为什么,自和他莫名地较量了一番之后,我却对他完全生不出一丝好感,特别是偶然发现他那一闪而逝的嫉妒的目光。 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嫉妒,相信这种情绪我比别人更盛,记得当初樊若松在‘古武术大赛’对斯利芬行注目礼的时候,我就嫉妒得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 而舞难,他既然爱路雨飘,那看到她为我表现出关怀,特别是擦拭我嘴角的血迹时,他闪现嫉妒的目光应是理所当然的啊?换成是我的话,只怕已经冲上去阻止路雨飘那样做或者和对方大打出手了。 既然我觉得舞难的嫉妒是理所当然的,那为什么却依然对他产生不出好感,反倒故意要破坏他和路雨飘在一起的机会呢? 回想起刚才知道路雨飘是在等舞难的时候,开始并不以为意,但转念间却觉得应该破坏舞难和她相处的机会,这个念头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所以针对路雨飘好奇的个性(大概也有一点想炫耀自己新的突破吧),我亮起了对视觉神经特别有冲击力的‘光华之剑’。 果然,路雨飘的好奇心轻易的就被我俘虏了,我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完全了解这位‘meimei’的性格,虽然认识她还没多久,但她真的就像我的亲meimei一样,我可以轻易地就识透她的心意。 得意的心还没有存留多久,我蓦地感到脑际轰然作响,心灵攸地一痛,,浑身更似乎要痉挛起来一般,强烈的痛楚自心灵深处急速传来,眼前清晰地闪现出以往与斯利芬相处的一幕幕画面。 我看到自己在‘古武术大赛’对樊若松等人施以精神突袭的画面…… 在和哈雷的较量中看到斯利芬和樊若松走在一起时的画面…… 第一次和斯利芬灵欲结合漫游于精神空间的奇异旅程…… 失去控制的能量球在武斗场引起慌乱的一幕更加生动地展现于脑际…… ‘长平!’斯利芬清亮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际,‘你怎么还待在那里?快逃啊。’ 我温柔地看着定立在混乱人群中的斯利芬:‘你先走,我要走,随时都可以。’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能量球’的威力了,如果不散化掉光球的实体,后果可能更加严重,因为光球就算撞到了实体,也不会消散的,除非有一股比它更强大的力量才可能以硬碰地消灭它。 她竟然看出了我的心意,大叫道:‘长平不要,你不可能成功的,先离开这里吧?如果你不走,我也不走!’ ‘为什么不让我分担你的忧愁呢?’我小心翼翼地又提起这个敏感的话题。 ‘你真的不要我走吗?’ ‘是!’ ‘真的不让我离开你吗?’ ‘是!’ ‘那好,你就不要问也不要想这件事。’ ‘为什么?’ 见我依然如故,她生气地站了起来,一付就要离去的模样。 我心又是一急,猛地又是把她拉倒在我的身上,我正色地面对着她,语气无比的认真与诚恳,‘好,那我不再询问,但我要告诉你一声,无论你以后会面临着什么样的事情,我夏长平发誓,就算为此我要付出生命,我也要保全你的安全,为你分担一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的心在颤抖,她知道我是真诚的,所以她更加的感动。把头埋在我的胸膛上,她喃喃地说道:‘好,我也向你保证,只要以后你有了可以帮助我的能力,我就告诉你我的忧愁,让你为我分担。’ ‘……’ 以往那些既有甜蜜又有痛苦的画面这时纷纭错杂地闪现于脑际,心灵再次陷入以往痛苦的旋涡之中。 手按着心脏,身在剧烈颤抖着,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喂!你怎么啦?’一只温暖滑腻的小手抚mo着我的脸颊,耳边传来路雨飘那悦耳带点惊讶的声音。 ‘没……事。’我喘息着说道,由于无意间勾起已经埋藏在精神虚拟领域里有关斯利芬的记忆,使我刹那间再次感受到已经久违了的感情痛楚。 沉吸了口气,以往和斯利芬在一起的深刻的记忆硬生生地被我压制了下去。 轻轻拉开路雨飘那温暖滑腻的小手,我苦笑道:‘我没事,不要担心。’ ‘雨飘。’舞难的声音蓦地在我们身后响起。 我慢慢地转过了身,眼前的他依然是那付温和帅气的脸,然而那丝一闪而逝的嫉妒眼光 依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蓦然间,我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他会生不出一丝好感的原因了。 舞难的嫉妒我完全可以认同,大概这也是每个恋爱中的男人最正常的心态,每个男(女人)人见到所爱的女人(男人)关怀另一个男人(女人),都会愤怒,也都会作出相应的举动。 但舞难并非这样,他嫉妒,却不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反而一付若无其事的神态,喜怒并不形诸于色,这不该是一个陷入爱情中的男人该有的表现(起码我就不这样认为),可见他是个心机十分深沉,极工于心计的人。这种人往往是让人难以防避,也是最危险的人。 ‘舞难,你也来了。’天真单纯的路雨飘并没有发现舞难那丝异常的目光,‘我现在有事,先不陪你了。’ ‘没关系。’他温和的朝路雨飘笑了笑,‘你去忙你的吧。’ ‘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他转而对我说道,那种大方和灿烂的神情若不是我先发觉到他那丝一闪而逝的目光,只怕也要心折在他的风度之下。 如果他表现出一付狂怒的举动,我反而会欣赏他。但现在,我却对他这种虚伪的表现产生出无比厌恶感来。 因此,我冷淡地瞅了他一眼,也懒得答话,转身就待离去。 ‘长平,舞难在和你打招呼呢?你怎么不搭理人家?’由于我‘恶劣的不友好’的态度和人家友善、大方、热情的态度成绝对的反比,因此,在一旁,这个单纯的女孩开始打抱不平起来了。 我兀自徐徐地向前离地悬浮而去,刚才心灵蓦然暴起的痛楚,使我再次感觉到心情极度的郁闷难解,因此连路雨飘打抱不平的声音我也懒得回应。 ‘你这人比麦天可讨厌!’路雨飘朝我背后叫道。 就在我强自压抑着内心的郁闷,阴沉着脸向前飘浮而去的时候,我感觉到舞难的能量气息蓦地一盛,‘唰’的一声,他已经若无其事地闪现在我面前。 ‘自那天在“晋级赛”中无意和长平兄交手以来,舞难对长平兄深厚的武学技艺钦佩不已,一直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再和长平兄切磋技艺,领教地球高深的武学,如愿能达成,舞难则万分感激。’他的语气显得热诚无比,但眼中却闪耀着得意和自信的光芒,,两种完全不搭配的神情使我更加感到厌恶。 ‘好啊,好啊,舞难,你一定要教训教训他,他太目中无人了,比麦天更讨厌。’大概我的表现终于触怒了这位‘meimei’,我的好感度在她心中已经大幅度削减,局势是一面倒。 ‘既然期待?何不现在?’我阴沉着脸道,眼中已经闪现出暴怒的光芒。郁闷的心情正无处消解,这家伙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舞难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回应他。但就在他愣怔的同时,我全身没有动弹,但从身上的八个‘气xue’中已经极快地游离出八股强大的能量,无形地朝舞难周身潮水般的涌去。 他的脸色一变,显然已经察觉到我正要围绕在他周身的无形能量。 他身体蓦地一阵急旋,我还没来得及收缩的八股能量已被他急旋的身体带动起旋涡似的气流给完全卸开,同时间,他竟然转变了我的能量方向,反向我疾涌而来,而他的身子也越旋越高。 ‘防御罩’随着我的意念刹那间笼罩我的全身,被他反弹而回的能量宛如碰在一张无形的网膜一般,立刻向四周散射而开,丝毫没能侵入我的身体。 在这时,舞难急旋的身体在升至十米空中时蓦地停止,他的掌心也已经聚集出一个耀眼的光球,五彩流光不住在光球间闪射,带起五彩霞光向我爆射而来,速度竟是极快。 暴怒中的我也已经双臂聚集起近三十八层的‘守护能量’,即刻就要给舞难以毁灭性的袭击,但就在我准备先躲开舞难的光球,迎向舞难的时候,耳际蓦地鼓荡起一个蚊呐般的声响:‘随心所欲、意随形生。’ 我一呆,这句话宛如一桶冷水当头浇下,使我骤然清醒,对啊,难得遇到舞难这样的对手,不正好可以拿来试验我新领悟的武学真言吗? 眼看闪耀着五彩流光的光球顷刻间就已电射眼前,我似缓实快地伸出了右手迎向电射而来的五彩光球。 一股宛如海水一般的绵绵柔劲已随着手的伸出漫布四周,电射而来的五彩光球来势顿缓,而我也在这个时候以右手成功地托住了五彩光球,绵绵柔劲层层包裹住来势刚猛的光球,手心微一转圜之下,五彩光球顿时在我的掌心中改变了方向,反向空中的舞难电射而去。 舞难显然大吃一惊,因为这种能量光球是属于十分敏感的能量聚集体,只要有阻力就会全面爆破,但他的光球竟然完好无损地被我反送而回,这也不由他不吃惊。 在这时,宛如变魔术一般,我的掌心突然幻化出一把‘光华之剑’,后发先至地在光球电射至舞难面前两尺处时贯穿了光球。 能量与能量全面抵触下,五彩光球和‘光华之剑’全面爆破,爆散的能量碎片四面散射而开,能量爆散的力量当然没可能伤害到舞难(在‘光华之剑’贯穿五彩光球的同时,他早已向旁边急闪而开),再说这也不是我的目的。 暴怒的情绪已经完全消散,我冷静地看着飘浮在空中显出一付不敢置信神情的舞难,从八处‘气xue’中再次悄悄地游离出八股能量,在我四周游荡着,同时间我再次感应到空间中同属性的能量正极快地附吸而来,包括‘防御罩’也在极快地吸收着同属性的能量。 注:从‘气xue’中散发出来的能量虽然能像‘能量带’一样吸收同属性的能量,但它属于攻击中的能量(就好像泼出去的水是不能收回来的),不能像‘能量带’那样可以把吸收来的能量收回体内潜藏起来。 ‘怎么会这样?’耳际清晰地传来舞难诧异的声音,看来我的实力超出他的评估之外,所以对我的实力感到十分的惊讶。 更让他诧异的是,我的周身已经淡淡地闪现出几股有形的能量,一般来说,如果不是能量聚集体的话,是不太可能看得见能量的,但现在连接着我的身体,游荡在我周围的八股能量竟开始从无形转为有形,而且,一些光点终於越来越清晰地往我身体和不住游荡的八股能量聚集。 他终于知道我在以一种奇特的方法在吸收空间中的能量了。 ‘怎么会有这种特殊的武学?’他低声自语的声音没有逃过我灵敏的耳朵,此刻的情形,已不像两个人在较技,而是我一个人在表演了。 我也没有攻击他,而是把意念集中在‘随心所欲、意随形生’的武学奥义之中。 在全身都笼罩在一个圆形光膜(防御罩吸收能量之后产生的效果),身上飘荡着八条粗如手臂的能量光带时,我终于能够完全分心地控制住八条依然在不住吸收同属性能量的光带,如臂指使。 ‘怪物吗?’舞难皱着眉头,温和帅气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惊奇和凝重,更掺杂着一丝嫉意。 一旁的路雨飘也是满脸的惊奇,但在惊奇之外,更多的却是兴奋:‘哇,好厉害哦!’ 这个粗率直爽的女孩确实单纯得可以,我摇头暗笑。 随着我的意念,八条能量光带如活物般向身在空中的舞难缠绕而去。 ‘该死。’他咒骂了一声,身体飘动处,寻着八条光带的缝隙向我疾飞而来,可惜的是他的身体再怎么快,又怎么快得过连接我身体的‘能量光带’? 光带的前端虽然未能触及到他,但在中间的八条光带已经收拢而起,封闭了上下左右的四面空间。 十几道凌厉的指劲随着舞难的双手连扬向我当胸击射而来,由于有‘防御罩’护体,我视若不见,凌厉强大的指劲击射到‘防御罩’上,感受到巨大的冲震力连续传来,不由我连退几步,但他的指劲终究不能穿透我的‘防御罩’伤害到我的身体。 双手环胸,仪态轻闲,我任由八条光带缠绕着舞难,属于身体的肢体部分丝毫也没有用着。 眼看八条能量光带已经逐渐收拢,舞难也一直未能冲到我面前三尺处,由于‘无限轮回’和‘气破千重浪’都是近距离攻击技能,所以,只要和舞难保持距离,他的特殊技就无用武之地。其实就算他能冲到我面前,施展‘无限轮回’的话,我也可以在他的能量还没有提升到超越我的时候就把他击溃,若是‘气破千重浪’,以他最大的力量连续攻击我的话,也是无效的,毕竟我的能量比他强,只一拳就够他受的了。 现在我只要充分利用新的武学击败他就行了。 可惜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就在舞难看似在我八条能量光带里左冲右突,能量光带也即将完全收拢摄取他的时候,舞难的周身蓦地散放出如电流般的细细蓝芒,能量光带一触及蓝芒,我立刻感到一股强烈的震感迅猛地传来,这是一种速度十分快速的震动,不但能量光带被强烈而快速的震动消解,就连我的rou体刹那间也仿如受到电击一般,感到轻微的麻木。 能量光带终于被舞难周身散放的蓝芒破解,一条条凝实的能量光带散化为无数光点转眼消失于空间中。 舞难也在这个时候双臂聚集着大量的蓝芒向我冲击而来。 我万没想到舞难竟还有这种特殊的能量,诧异之间,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八条能量光带已全部被消解。 望着面前那大团并不耀眼的仿如电流的特殊蓝芒,我皱起了眉头,终于不再多耗工夫,双臂聚集出三十三层的能量迎向舞难。 硬碰硬的较量,三十三层的守护能量竟被他那种奇特的能量给消磨掉大半,我虽然感到十分的诧异,但舞难的眼神却闪现出慌乱,因为三十三层的守护能量虽然被消散掉近十六层(他那仿如电流的蓝芒也被抵消),但余下近十七层的守护能量却也结实地轰中舞难的胸膛。 ‘哇……’惨叫声首次自他的口中迸散出来,十七层的‘守护能量’首先粉碎了他的‘防御罩’,巨大的冲震力更加把他远远地震飞出去,几达十丈开外在重重地摔落地面。 硬碰硬的较量,完全没有取巧的机率,他的蓝芒能量纵然再特殊,又哪里比得上我这些特殊到可以使我丧失重力,莫名得来的‘守护能量’? ‘舞难!’路雨飘一声惊呼,尖叫地向摔倒在地口中不住喷着鲜血的舞难冲了过去。 ‘你没事吧……’ 获得‘金牌众神学员’称号的舞难被我击败了,但我并不感到开心,毕竟我攻出达三十三层的‘守护能量’也只是使他受到轻微的内伤。 连金刚栅栏都可以拉断的力量竟只是使他受到轻微的创伤,这也不由我不佩服。 ‘我没事。’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站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但眼中反而闪现出更加旺盛的斗志。 ‘舞难,你怎么被他击败了呢?’见到舞难并无大碍,路雨飘放下了心,却开始埋怨了起来。 他拍了拍她的纤手,满脸的歉疚:‘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不过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一定会挽回这次失败的耻辱。’他受创后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神态依然温柔充满着阳光。 ‘舞难,虽然你败了,但依然是我最崇拜最喜欢的人。’她抱着他,一脸的开心。 我阴沉地看着面前温馨的一幕,舞难在武技方面虽然败了,但在路雨飘的心中却是个赢家。 ‘女人为什么总是同情弱者呢?’ 气息微微一振,我迅速地向空中冲飞而去,转眼就消失于他们的视野之中。 在喧闹的酒场中我有节制地喝着辛辣的酒,心情虽然因再次回想起以往和斯利芬相处的一切而重新郁闷难舒,但我已不再陷入极度的痛苦悲伤之中,留存心底的也只是一股无可奈何的nongnong伤感。 把痛苦的记忆深深地潜藏于精神虚拟的领域之中还是对的。 可惜的是有关斯利芬的记忆数据我没有办法在神经记忆系统里把它封印起来,如果要彻底的摆脱心灵的痛楚,莫过于抹除这段记忆,但是我能吗?我下得了手吗? 我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一边嘲笑着自己。 ‘城主的大寿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是怎样一番热闹呢?’ 人来人往的喧闹酒场中,我连续听到酒场中传来几个同样的话题。 本来各种在我耳边回荡的声音我都充耳不闻,但连续听到同样的话题,不由得下意识地捕捉声音的来源。 ‘是啊,去年城主的大寿不但举城欢庆,而且还破例举行幸运抽奖,让一万个中奖的幸运儿有机会乘坐“磁力飞行器”到地球旅游观光呢,唉,可惜我们在“空中城市”生活了几十年,连地球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真希望这次城主的大寿能够再有同样的安排,那我们也许能够一尝心愿,到地球一游了。’ ‘辛老说得对,地球人个个向往来“空中城市”,又哪里知道我们更加向往到地球去呢?’ ‘唉,咫尺天涯,就因为“空中城市”笼罩在这短短八千米的力场之内,我们才不能自由地来往于地球,成为真正的咫尺天涯啊!’ ‘唉,其实还不是因为“空中禁令”的限制,若是可以取消“禁令”的话,一切不都解决了吗? ‘这条禁令可是“智师”在世时定下来的,连伟大的“智师”都逃不过敝帚自珍的心性,希望“禁令”消解,只怕登天还难啊?’ ‘我们还是不要谈论这些敏感的话题,还是来猜猜城主的大寿会怎样安排吧?’ ‘……’ ‘……’ 原来“空中城市”的人竟然期望可以去地球啊?这个可真让人想不到。 地球人个个向往来‘空中城市’学习高级武学,若是他们明白到自己一旦来到‘空中城市’之后就不能随意离开的话,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这么期待?其实这次自己刚到‘空中城市’听到武堂长老严森说不能随便离开‘空中城市’的时候,不也心生迟疑?若不是当时自己处于失恋的打击中,只怕也会考虑该不该留下来的念头了。 失恋? 沉沉地叹了口气,我站了起来,为什么几乎每件事每个念头都会让我想起一切和斯利芬有关的事呢? 徐徐地飘浮在城市之中,斯利芬的一颦一笑清晰地浮现在我面前,回想起从‘明王星’回来时双方激情的缠mian,才几天工夫,为什么一切就都变了呢? 心灵再次阵阵抽搐,痛楚又开始自心灵深处四面蔓延开来。 信!少宗的一封信就彻底的把我打入了无底的几乎使我毁灭的深渊,可笑又可悲的却是那封信竟然还是我自己亲手转交给她的。 原来自己的信心一直都是靠精神力量的维持的,真是可怜的自欺欺人啊。 在思绪连绵的时候,我蓦地感到呼吸有些急促,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不自觉地飘浮到‘矗天大厦’的第三百七十八层楼之外,转眼就要到到达楼顶(出于习惯性的反射,以前在悲伤的时候我总是在酒场喝酒后再到‘矗天大厦’的楼顶回想,久而久之已经成为习惯性的反射)。 在楼顶,一个我意想不到会碰见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以往曾经使我感到心神强烈震撼的一幕在我飘上楼顶的时候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一条高挑纤细的曼妙身影静静地在眺望着宁静的夜空,在不远处朦胧的灯光照射下,乌黑的发丝依旧闪动着如波般的纹波,荡漾着五颜六色的华彩,白皙细腻的脸庞染着淡淡朦胧的毫光,在夜的衬托下依旧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美丽,洁白的柔袍随着夜的清风徐徐起伏着,浑身似乎闪着圣洁的白光,如仙子一般散放着震撼人心的魅力气息! 心再次狂跳起来,我呆呆地悬浮在她背后痴痴地看着她,时间似乎也不存在了,整个天地似乎只因她而存在。 她慢慢地转过了身体,双眸清澈得如潭秋水,在夜色中我竟然自她的眼中清晰地看到了我的身影,我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互相对视着。 一种莫名的悸动在我的心灵深处泛起,宛如一颗调皮的石子投进平静的井中,泛起一圈圈涟漪,在扩散的同时似乎又有什么在慢慢回聚着。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震撼人心。 我们一直互相静静地对视着,也不知时间流逝了多少(或许是几秒钟,或许是几小时),在心灵的悸动感促使身体似乎忍不住便要颤抖起来的时候,她才又默默地转过了身子,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也不带半点烟火气,宛如凌波的仙子极自然地冉冉飘起,恍眼间就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