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幕下
前毒牙的三人在许多年以后，头一次单独聚集在一起。只有三人，初晴对于是否见到水银及封芒基本没上过心，若说初晴是个感情淡漠的人，又很不能让人理解她对于莫笑的感情为何来得那么深…… 而弦如月，早已无人知道其踪迹。许多话想问，许多人想要找，在时世变迁过后，面对面目全非的世界，这话，便无从问起，这人，更无从找起。 只是记忆中那抹弦音，仍旧淡淡流淌在心，久久都无法忘怀。 这里没有弦音，只有几个互相算计的人…… “一切都很顺利。”水银当先开口道：“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是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走到了想要的终点。” “还没到终点呢，白痴！”莫笑摆弄着眼前的茶具：“我这有三颗，水银一颗，封芒也只有一颗，到现在我们虽然占了多数，但是剩余的……” “没办法了，已经尽力了。”水银.道：“我演戏演得很辛苦啊！还有啊，单只是一刀红，他一个人就废了至少三个替身傀儡。另外，封芒你是不是又神经病啊？还是你入戏太深？” “怎么？”封芒面无表情的喝着眼前的茶。 “你照死里砍我啊！”水银道。 “我身边一直有南人的人盯着，不.照死里砍你，早穿帮了！” “还有你！”水银恶狠狠的看向莫.笑：“自从你再出山，咱们制定这个局开始，你……” “你少来！”莫笑立时打断水银说话：“我是受害者，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疯了，打进鸡血了是吧？个顶个的跟见了rou的狼是的跑来杀我！” “好了……都是为了工作嘛，白送给他们一个毒牙，换回.所有觉醒石，这不亏！”水银道：“剑悬虽然庞大，但是其中高手非常有限，说白了，顶级高手就只有他南人还有封芒，但是嫣然已经透露，觉醒过程是在地下的八个方位，也就是说封芒没有可能亲自击杀南人夺取其手中的那颗觉醒石。” “而我手中的三颗，根据规则，没人至多只能够持.有一颗，可信任的人中，我，嫣然，初晴，我个人倾向于再寻找另外一个人持有其中一颗，空出初晴对别人进行狙杀。” “不……”水银道：“规则怎样，完全是出自嫣然之口。” “完全可以进行.安排。”封芒道：“将我们几个毒牙的人，全部隔离开。我们现在有四人，除了暗自尾随进入的一刀红及弦如月，在觉醒前的一刻，我们进行顺时针移动，没人将自己顺时针下一个方位的人干掉，一轮下来，人就死光了。而这时候，一刀红及弦如月就用以对面对的高手进行支援，比如……南人、九月……” “九州确实非常麻烦。”水银道：“至今不知道九州剩余的两颗觉醒石会让谁来持有。” “另外我们五人，转一圈，顺利的话八颗觉醒石到手，我个人建议暂将九月空出来，之后所有人集体击杀她。”莫笑道：“这个行动，这群人的身上肯定都带有替身傀儡，也就是说，在同时进行击杀并且成功之后，我们并没有多少时间，要知道觉醒地点，就在天幕城，从复活点赶过来，实在不需要多少时间……” “十分钟了……”封芒突兀的提醒道。莫笑及水银闻言一楞，也意识到三人继续这么明目张胆的呆一块讨论下去，一定会引起南人及九月的猜忌。 “没办法，随机应变吧……”水银起身道。 “你这个习惯还是没变。”莫笑道：“每次总结性发言的那句废话，你还是这么爱说。” 封芒：“还得演吗？” 莫笑：“看，又一句废话！” “我来！”封芒说话间圆月弯刀就要出鞘。 “别！”水银赶忙制止：“你那是因果领域，你别随便出刀，好吧你就被动防守好了，嗯，还是莫笑出手比较好，他比较有分寸……” 封芒闻言悻悻收刀。 议事厅门外，一阵强烈的气劲鼓荡，封芒及水银分别破门飞出，两人尚在空中，刀光剑影已十数次闪击！砰然的气浪交击过后，三人已然跃至门外的空旷之处，相隔十数米而立。 “道不同，不相为谋！”水银面色阴冷的甩了这么一句，说罢当先转身离去，三人终不欢而散。 封芒收到莫笑传来的消息：啧啧，你看看他演技多差，那句话有多假啊！我觉得他简直就是个败笔！ 封芒：他演技烂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这时候水银的消息就显得特别欢快而得意：怎么样，这次演得还算成功吧！ 封芒：滚！ 莫笑：滚！ 几人将不欢而散的情景演绎的惟妙惟肖，并且在得到南人及九月暗中观察且分外满意之后，几人好似陌路，再没有多说一句。 九月时常会去寻初晴，两人日来也只是坐在凉亭里，看着外面瀑布的水流用不停留的冲下水潭，一句话也不说，就只是静静的喝着，他们的眼神时常迷离，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莫笑也不知道！所以莫笑时常看着两天中的两名貌若天仙的女子。 九月忽然转头，望向远处正在向这边眺望着的莫笑，她微眯起双眼，渐渐双眼变成月芽儿状，轻轻举杯。 莫笑走至凉亭，看了一眼仍自发着呆的初晴…… 依稀酒液仍旧清澄的蓝…… “它里面，到底藏有什么？”莫笑忍不住皱眉问道。 “你指什么？”九月淡淡望着杯中之酒。 “未知的……未来！……” 九月看了一眼身旁仍旧陷入迷惘之中的初晴道：“你在担心她？” 她叹气，轻轻将就被放至石桌上，似是完全不在乎一旁的初晴是否听到：“这么看来，初晴，还真是让人嫉妒……人们只会怕我，却从没有一个人敢于担心我的死活，所有人都觉得，那是没有必要的……莫笑，也许将来，你会恨我！恨我入骨！” “你想说什么？……” “我不希望有一天，你将你的剑，指向我……” “你在说废话！”莫笑道：“你不惹我，我自然不会理睬你。” “是吗？……”九月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不来一杯吗？”莫笑摇头。九月继续道：“兜来转去的，我还是低估了你们的凝聚力，最终的利益，还是在毒牙手中……但是，我现在无意争夺这份所谓的利益，因为在我看来，那将是最大的灾难的开始，所以，我希望你允许我参与其中，因为这一切，是我所需承载的源头，你不懂，可是……” 莫笑皱眉望着九月，显然，九月已经知道毒牙只是表面瓦解的情况。然而她却并未戳破，甚至甘愿在觉醒当日被毒牙逆袭，可是似乎，整个九州对于九月的意义，会在那一刻，突然变得不再重要。 莫笑甚至有种感觉，所谓联盟利益，在最终主脑觉醒后，将全部瓦解掉，这些众人位置争夺的想当然的利益，在九月已知的某些规则当中，似乎早已烟消云散，那么……什么才是真实的……莫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觉得，一切，都会在不久的几日后，付诸东流，毒牙辛苦筹谋这许久最终所得到的，可能只是一个笑话。可是如今，谁又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谁有会心甘情愿的放弃已经到手的“利益”呢？ 毒牙的感情并没有变过，一如往昔，一如它成立时候的宗旨，这个团体，从成立之初，就已经将眼光盯在了最高的利益，所以，它始终凝聚，可是这过后，倘若一切有若浮云，烟消云散过后，还剩下什么？四分五裂的人心？还是面对世界所呈现的另一种残酷呢？ “你到底知道多少我们不知道的！”莫笑甩手将桌上的酒杯摔碎！这种未知，忽然使他感到恐惧！ “知道一点，但是，我不会说……”九月笑望着莫笑。后者手按剑柄，随时可能出剑，九月相信，只要莫笑出剑，自己一定会绝无悬念的被卷入莫笑的剑势当中从而无法脱逃，近身范围内，九月自认不是莫笑的对手…… 然而即使如此，九月仍旧一动未动，她似乎并没有担心过莫笑是否会真的出手将自己击杀，只是撇了一眼莫笑已在剑柄的手：“莫笑，一切，都已成形，谁也没办法组织，这是我们亲手造就的神！这个神会做什么，不是我们所能够想象的，只是，你是否想过，这个我们所造就的神，会用怎样的形态展现在我们面前？我所知道的唯一你们所不知的，也正只是这一点。” 九月看着眼前的依稀道：“只是，就算你杀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它同样会发生。” “替身傀儡这种东西，你身上一定不会少。”莫笑悻悻着退出凉亭。 “不……很久以前，我就已经不再戴那东西了。”九月道：“你无意间放弃了一个，杀我的最好机会！以后……也许你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即使，你恨我！” 莫笑顿足，而后却并未多言，自顾行去…… “初晴？”九月转而笑说道：“你的发簪呢？” 初晴严重的迷惘渐渐淡去，似是想起什么一般，这才缓缓将莫笑所送的发簪从头上拔出，拿在手中，一抹陌生的神情自她脸上闪过，而后，又变得自然…… “也许忘却，比什么都好……” “我不会忘！”初晴说得笃定。 九月看着初晴清秀的面庞，眼中哀伤一闪而逝：“我们只是……不想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