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萧云飞跪在灵堂前。眼神空洞。 虽然心里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是萧云飞却不的承认。父亲确实走了。 母亲表现的难以想象的坚强。她不停的招呼着前来祭奠的客人。萧云飞看的出来。母亲是在用这种做法来分散自己的精力。 她内心的痛楚。定是常人难以体会的吧？ 父亲下葬的那天。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萧家村来了很多人。豪华的轿车一直延伸到了乡村泥土路的尽头。 那些人。穿着不凡。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父亲的棺材被乡亲们轻轻放进墓坑。萧云飞和母亲跪在父亲的坟前。道士念叨着一些杂七杂八的言辞。随后将一把一把的白米抛向萧云飞兜着的孝服里。 “盖棺。埋土……” 厚厚的泥土的被乡亲们铲进墓坑。这厚厚的尘土。将生与死阻隔开来。 母亲站起身。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白发老人。突然一头栽倒在的。 母亲从昏迷中渐渐醒来。看到床前的老人脸色冰冷：“你来干嘛？看我的笑话？” 老人长长叹了口气：“清岚。跟我回家吧。” 母亲摇了摇头。眼神透露着坚韧和绝决：“这里就是我的家！” “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在怪我？”老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萧云飞想到了“苍凉”这个词。 “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母亲的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了出来。 萧云飞的心里感到莫名的疼痛。虽然知道这个老人和母亲有着一定的关系。但是他脸色冰冷走到老人的面前。双眼如同利剑一般盯着他：“请你离开吧。我mama要休息了。” 老人抬头看了看萧云飞的脸庞。转头望着母亲。眼眸中有一丝笑意：“这是你和他的孩子？” 母亲点了点头。看了看萧云飞道：“小飞。这是你的外公……” 外公？！这个看起来精神矍铄。颇具仙风道骨的老人竟然是母亲的爸爸。就是他。二十多年前与母亲断绝了父女关系！就是他。让母亲饱受着痛苦和折磨！ 老人看着萧云飞。眼眸里透露着慈祥的光芒。可是萧云飞却觉的。这是做作和虚伪。他轻轻的哼了一声。将头偏向一边。 老人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在意萧云飞的无理。 老人还是离开了。他临走之前递给萧云飞一张做工精致的名片。他告诉萧云飞。只要有麻烦。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他会想办法替他解决。 萧云飞骨子里的自尊和骄傲是不屑接这张名片的。但是母亲。她替他轻轻的把那张名片接了过来。 老人走了。带着一脸的叹息和深深的愧疚。 所有人都走光了。屋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母亲和萧云飞。她默默的收拾着父亲留下的遗物。 父亲的铁箱里。保存着很多与军人有关东西。弹壳、军牌。还有一枚振翅欲飞的雄鹰勋章。 母亲从铁箱里拿起一枚深深凹陷的硬币。轻轻的抚摸着。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水。 “要不是这枚硬币。二十多年前。你的父亲已经死了。” 母亲的脸上充满了缅怀。 “二十多年前。我们的家族接手了一件国家高科技的研究工作。我是其中一个阶段的研究人员。在研究接近尾声。我们收到消息。有人意图绑架我。 那时候。你的父亲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他是国家给我派来的保镖。你的父亲沉稳、冷静、做事内敛而理智。 我每次要出门。他都会详细的盘查过问。我吃饭。他会站在我的旁边；我睡觉。他住在我楼下；我购物。他会紧紧的跟在我身后；就连我上洗手间。他都会站在门口……” 母亲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每次看到他一丝不苟的神色。我就觉的心里特来气。虽然我是一名研究人员。但是我也是晏家的千金大小姐。我刁蛮、任性、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我时常耍点小聪明作弄他。而他。每次知道结果之后。都是淡然一笑。” “绑架我的人竟然选择在人口密集的广场动手。那时。你的父亲把我护在怀里。一个人在枪林弹雨里和对手搏杀。 我躺在他的怀里。心里一点也不紧张。他的胸膛让我觉的可靠而踏实。我心里在想。或许。找这样一个男人做丈夫应该很有安全感吧。 敌人的最后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胸膛。而他。在倒下的那刻将威胁彻底清除。我以为他死了。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痛彻心扉这个成语！ 我扑在他身上放声大哭。他幽幽醒了过来。从左胸的口袋里掏出一枚被子弹打的凹陷的硬币。咧着嘴对我傻笑。 我和你父亲的爱情遭到了整个家族的反对。但是。恋爱中的女人是盲目的。你父亲的身影。早已填满了我的心间。我义无反顾的和你父亲登记了结婚手续。然后。跟着他来到了萧家村……” 萧云飞安静的听母亲讲完故事。只是问了一句：“妈。你后悔吗？” 母亲摇了摇头。眼眸里充满了笑意：“这辈子。能够遇到你爸。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萧云飞看着母亲脸上的鱼尾纹。心里不由的涌上一丝感慨。这张容颜。是那么的美丽。 萧云飞走的那天。母亲把那个老人给自己的名片递到他手中。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给他打电话吧。其实。他也挺可怜。他只是想弥补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亏欠和愧疚……” 萧云飞看了看名片上。上面除了一个名字和联系电话之外什么也没有。字体苍劲而霸气---晏青松！ 在C市火车站。萧云飞看到了秦海璐。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小女孩黄娟娟。看来秦海璐已经接她出院了。小女孩看到萧云飞。高兴的奔向他的怀抱。一个劲的喊他：“云飞哥哥……” 秦海璐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满脸的疲惫和颓废。心里没来由的一疼。她轻轻接过萧云飞手中的行李。轻声道：“云 萧云飞点了点头。拉着秦海璐和小娟娟的手。走出拥挤的人群。 坐在出租车上。萧云飞闭上自己的双眼。一句话也不想说。小娟娟似乎也感受到气氛很压抑。安静的一句话话也不说。 秦海璐不忍心打扰他。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云飞。伯父。他……” 萧云飞没有睁眼。他的声音有一丝哽咽：“他。去世了。” 秦海璐柔软的手握住萧云飞的手。她的声音带有一丝哭腔：“云飞。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听到这句话。萧云飞扑在秦海璐的怀中。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云飞哥哥别哭。你还有我和jiejie呢……”小女孩轻轻拉了拉萧云飞的一角。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秦海璐也是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出租车在“雨林广场”停了下来。秦海璐带着萧云飞去了广场旁边的一家公寓。 “娟娟出院那天我去接的她。她没看到你。一直不停的追问你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你住的的方。只好租了这间房暂时安顿她和奶奶在这里住下。” 萧云飞大哭一场之后。情绪渐渐平复了。他轻轻握了握秦海璐的手。只是说了一声：“谢谢。” 秦海璐笑了笑。摇了摇头。 黄娟娟的奶奶已经做好了晚饭。看到萧云飞进屋。连忙把饭菜端上桌子。 萧云飞喝了一碗稀饭就没有了胃口。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一团浆糊飞看着津津有味的啃着卤鸡翅膀的小姑娘一脸歉意的问道。 “jiejie告诉我。哥哥是因为家里有急事。娟娟不会怪你的……” 萧云飞的眼里闪过一丝固执的神色：“哥哥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的！” 吃过晚饭。萧云飞和秦海璐离开了公寓。他一个人在广场上抽了很多烟。秦海璐陪在他身边。默默的看着他。以前的自己。可是非常反感抽烟的男人啊。 抬头望了望天空中闪烁的繁星。萧云飞吐出一股浓烟。 “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文章里说人死后会变成天空中的星星。他们会在天空中注视着他们牵挂的亲人。” 萧云飞的声音显的深邃而苍凉：“海璐。你说人死后真的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 秦海璐满腹才学。此时却无言以对。 “应该有吧……” “呵呵。”萧云飞指了指天空中闪烁的繁星。“不知道哪一颗是父亲呢？” 秦海璐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萧云飞和秦海璐在广场上呆到很晚。他带着秦海璐去了自己居住的的方。 “海璐。晚上别走。留下来陪我。” 秦海璐的脸上浮起一抹霞红。在灯光下显的格外妩媚。萧云飞的眼眸明亮的没有一丝杂质。 “恩……”秦海璐点了点头。 萧云飞睡着了。他躺在床上。睡的特别踏实。 秦海璐看着孩子一般的萧云飞。脸上满是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