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成全
“不能再这样了，我们要想办法阻止他！”这样真实的场景，段炼根本无法漠然视之，忍不住对着旁边那个中年男子喊道。 “来不及了！”男子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悲凉，而脸上则是一脸的崇敬，“在他献祭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张叔在用他自己的性命为我们打开一条生命通道。他不是感觉不到疼，在献祭的状态下，感觉会变得更加敏锐。只是他知道，即便自己停下来，也很快会死去。献祭的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力。” “嘭！咔嚓！” 每一次的碰撞都伴随着骨折的声音，之前那巨石也在生命的面前屈服，开始出现了细小的裂痕。 “咔！咔！咔！” 终于，细小的裂痕汇聚到了一起！随着一下剧烈地碰撞，巨石从被老者撞击的地方裂开，向四周辐射！ “轰隆！” 终于，阻碍众人退路的巨石，化为了一地石块，丁字路口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可是，没有人去看路口，只是静静地围到老者身边。 此时，老者和棕熊已然分开，他的须发再次变回花白，面容上的皱纹因为身体的痛苦而变得愈发明显。 众人来到老者的面前，发现他竟然还想挣扎起身。中年的男子赶忙一步抢到老者身边，伸手将其扶起。顺着他颤抖的手望去，那头硕大的棕熊，正无力地趴在地上，气若游丝。 段炼赶忙上前，跟中年男子架起老者，将他放到棕熊的身边。 “老伙计！想当初你只有这么大。”老者拿手比划了下，那时棕熊的大小还没它现在的头大。老者用他那颤抖的手抚摸着棕熊的头顶，忍不住老泪纵横，“如果不是我，你会有更广阔的天空，这 辈子我欠你的，只好下辈子再还了！” 棕熊则艰难地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老者，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老者的手掌，眼中没有任何怨念，只有无尽的留恋和泪水。 谁说野兽无情？ 他们只是更加简单直接。如果人每时每刻都要受到天敌的威胁，整日要为果腹而犯愁，其表现未必就比野兽好上多少。甚至有可能更遭！ 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有的人，懂得知识越多，对社会危害就越大！ 远的不说，就说各种的食品添加剂，这些不是有大学问的人，是研究不出来的！不信随便去大学里拉几个大学生问问，别说研究，如果不是报道出来，恐怕他们连如何用都不知道。那这些有大学问的人性与野兽比又如何呢？ 也就难怪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养狗，至少它忠诚！ 段炼望着眼前的一切，内心无法平静。他已经忘却了开始的初衷，只是想着尽力去做些什么。否则，他会遗憾很久！ 段炼突然伸手抓住老者颤抖的双手，指着棕熊情绪激动地说：“老人家，我想我能帮它，不知道您是否可以……” 老者没等段炼的话说完，颤声道：“可以，只要你能救他，什么都可以。” “老人家，我会驯服之术！”段炼轻声说道。 平淡的一句话，让老者原本死灰的眼中放了光芒，一把拉过段炼的手，激动地说：“你说会驯服之术？而不是捕捉之法？” “两者我都会！”段炼说道。 “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老者听完，丝毫没怀疑段炼的话。连说了几个好，才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接着，一道符篆从老者眉心飘出。老者挥手轻点，符篆化为点点碎片没入棕熊的体内。 老者自知时间不多，也不怕反噬的代价，这才解除了契约！ 可是，看似轻松的过程，老者却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瘫软在中年男子的怀中，虚弱地说道：“老伙计，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段炼也不废话，两步来到棕熊的身边，抬手按在其头顶，施展技能——驯服！ 失败！ 驯服！！ 失败！！ 驯服！！！ 失败！！！ 段炼突然从棕熊的眼中，读到了很多信息。那是对老者的忠诚，对老者的不舍，还有对段炼的感激，可就是没有接受。 抗拒，完完全全的抗拒！ 早已瘫软在中年男子怀里的老者，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然猛地坐起，一把抓住棕熊脖子上鬃毛，将他的打头紧紧抱在怀里，放声痛哭！ “老伙计！是我对不起你，我曾经承诺带你闯荡天下，让你成为最顶尖的灵兽。可我失言了。这么多年，你对我不离不弃，就当我最后再求你一次，可以么？跟着他，我相信他能做到我对你的承诺。这是我最后的愿望，跟着他，去追寻我们曾经的梦想，你能帮我实现么？” 棕熊那倔强的头颅，终于缓缓落下，依靠在老者的怀内，就像他小时候一样，那里是最温暖的所在！ 段炼轻轻地抬起手，慢慢地放在棕熊的头顶。 驯服！ 这次没有丝毫的抗拒，在释放技能的瞬间，段炼便收到了驯服成功的提示：成功驯服玄阶棕熊（重伤）。因与主人献祭而身受重伤，无法参加战斗。 随着棕熊的身体慢慢消失，老者眼神中最后一丝光彩也在慢慢逝去，只留下嘴角那一丝微笑！ “走吧！” 段炼并没有想过驱策棕熊来做什么，他选择驯服是希望棕熊保留对老者的记忆。否则，对于重伤的棕熊，捕捉是最好的办法。 完成了这一切，段炼主动抱起地上的老者，见其它人还没反应，再次说道：“走吧！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辜负了这片心意。” 果然，段炼的话让原本消沉的几人眼神中重新焕发了光彩。 突然，底下通道开始剧烈地晃动。这次晃动之剧烈，远非之前能比，顶棚和墙壁不时有石头碎块崩裂脱落。 众人赶忙向外跑去，段炼因为抱着老者，在后面断后。 终于，冲出了地面，冲出了洞xue。 下一刻，地面传来了剧烈地颤动，洞xue四周的山体开始出现裂痕。可是，颤动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演愈烈。 猛然间，只听的“轰隆隆”的声音，洞xue和底下通道入口完全被碎落的山石掩盖。 段炼轻轻地晃了下头，在如此剧烈的响声中，他竟然听到一丝那极端怪异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