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求婚 2
“蠢女人，醒了。”方思仪睡得正香，不知被谁用什么东西扫过她头顶惊醒。 她有起床气，所以她怒睁双眼，心想谁吵她就灭谁。但是睁眼时却看见车门处站着的是顾非凡，他单手将外套披在肩上，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膛，显得漫不经心放荡不羁。 她哭，这个不能打不能骂，因为打不过，骂的话会破坏形象。 她心里这么哀怨着，结果鼻子酸了，眼圈果真红了，只可惜现在在夜里，看不真切。 方思仪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但是却发现这里不是自己家楼下，而是街心公园。 “车子没油了？”方思仪迷糊地看着他，因为被吵醒还有些不高兴，眼圈红肿，樱唇不满地微嘟，完全就是诱人犯罪。 顾非凡很庆幸自己今天没有喝酒，要不然方思仪绝对不可能像那次一样毫发无损地回去了。 他不是神，守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还能坐怀不乱的，那是柳下惠才能干出的事。 “陪我坐会。”顾非凡将外套粗鲁地盖在了方思仪的头上，现在快要入秋，晚上公园里还是有点凉的， 方思仪撇撇嘴，将头上的外套扯下来，伸手穿起来，然后发现自己的手太短，应该说是身形太娇小，顾非凡的外套她穿起来就像是竹竿撑蚊帐一样滑稽，所以她最后还是决定披着不着凉就好。 走在前头的顾非凡找了张干净的石椅坐下，然后一坐下就像是瘫了烂泥巴一样，慵懒地伸个懒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像是有心事，更像是心情太过愉悦的放松。 于是方思仪也走过去，坐在他身旁，肩上披着他的外套还带着些许他的体温和味道，方思仪并不讨厌这种温暖，反而莫名地安心。 顾非凡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小女人，忽而笑出声看她。“蠢女人，这一次怎么不躲我躲得远远的。”他指的是前几次独处时，方思仪都有意无意地与他拉开距离。 然后方思仪抬起手，手指一点，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便能看到晚上的街心公园还是很热闹的，各种情侣手牵手，接吻，拥抱；老年人跳广场舞，小孩子在玩耍玩闹。“这里有人，所以不怕啊。”声甜音脆，显得有点娇憨。 顾非凡再次笑出了声，无奈摇头。也对，这里人这么多，他想做点什么坏事也不成嘛。这蠢女人还算有点脑子的。 “蠢女人，现在双方父母都见过了，彼此同意了婚事，军婚也在申请了，你觉得还欠些什么。”难得两人相处，但是顾非凡除了这个话题以外想不到别的还有可以聊的。 于是他便看着他家蠢女人皱眉，挠头，咬唇，想了半天，极其可爱地来了一句：“嫁妆？” 哎，还真是蠢女人，一般女人不是都该说婚后财产归宿或者是求婚买车买房之类的吗。虽然他已经有车有房了。 顾非凡双手展开搭在石椅的靠背上，翘起二郎腿显得甚是随意。“嫁妆就免了，你人嫁过来就行了。” 于是，他家蠢女人再次挠腮抓头，但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差什么？”方思仪表示她完全没经验，她又没结过婚，她当然不懂，再说了，她也没有可以教她这些事的长辈，真的不知道还差些什么，倒不如让他自己说出口。 顾非凡耸耸肩，下巴努了努方思仪披着的外套，方思仪不明所以低头，然后那男人的声音慵懒地在她耳旁响起。“口袋里，你找找看。” 方思仪点点头，乖巧地听话照做，小手伸进了宽大的口袋里，口袋里空空如也，于是她不满地撇撇嘴，仿佛在不满好奇心没得到满足，于是又伸手进另外一只口袋，这一次她摸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个？”方思仪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很小，和她掌心差不多大小，盒子上依稀有些什么字，不过磨损得太厉害了看不真切写着什么。 “嗯，打开。” 她照做，完全没有想过会不会是什么整人的道具，虽然想也不知道不可能。 然后，她看见了里边安静地躺着一枚小巧的钻戒，样式有些老土。 诶？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傻傻看他。 他将盒子中的戒指取出，内双的眼皮伴随缓慢的眨动若隐若现，在路灯下，方思仪看见他的瞳孔中倒映着她错愕的神情，他的眼睛里只有她，让她脸颊有些发烫。 “这是咱妈结婚时的婚戒，她让我交未来的儿媳。蠢女人，把手伸出来吧。”他浅笑，温柔煽情。 她大脑有点死机，额，这个，是什么情况，这是他老妈跟她求婚？ 啊呸呸，不对，是他在跟她求婚？ 然后，她傻傻地伸出手，手心向上，像是在要糖。 浪漫的气氛就被她这副傻样给打败了，他几乎笑出了眼泪。 “蠢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煞气氛啊，掌心向下。男左女右，另一只手。”顾非凡哭笑不得，见她呆呆地缩回了手换了另一只，呆萌的样子简直可爱到忍不住想要立刻将她带回家。 说起来他29，她23，两人相差了六岁，三年一代沟，他们这是两代沟了，算不算是变态大叔诱拐美少女了。 她终于是分清了左右手，然后弱弱地将手伸出，掌心依旧向上，后又迅速地翻转手掌掌心向下。 真的是可爱到了极点。 他将那枚小巧的钻戒套进她中指，她的手指很细，戒指的尺寸刚好合适，虽然他的动作不够温柔，甚至还有些粗鲁，套入戒指时还不小心弄疼了她，但他的嗓音无疑是抚慰人心灵的一剂良药。 “以后就专心地做我的女人吧。”这算是告白吗？ 说实话，此时方思仪有点大脑短路，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弱弱开口：“那个，非凡，你是在求婚？”亦或是告白？还是连顾非凡的大脑也短路了？ 方思仪说完这句话，顾非凡几乎要气得吐血。 这不是求婚吗？这明显是求婚好吗！ “蠢女人，你们女人的情商哪去了，婚戒都给你戴了不是求婚是什么。”果然，美貌和情商是成反比的吗，这蠢女人长得这么漂亮是没有情商的。 顾非凡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他一生放荡不羁，好不容易听了老妈的话来一次浪漫的求婚却被蠢女人给怀疑了。呵呵呵，心生无力感。 方思仪紧皱眉头，唔，她确实没什么经验嘛，这是求婚吗，算是吗？求婚不都像那边那样的吗。 于是方思仪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指向那边某个角落。顺着方思仪所指看过去，顾非凡看到了一年轻男子缓缓单膝下跪，手拿玫瑰钻戒，深情款款：“宝贝，我爱你，车子我买了，房子我也买了，现在你可以嫁给我了，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答应嫁给我好吗？” 于是女生一脸娇羞，外加热泪盈眶，伸手让年轻人为她戴上戒指，感动道：“我愿意，我愿意！” “那个才是求婚。”方思仪一脸正经地看着眼前嘴角抽搐，额头滑落三根黑线的男人。 于是顾非凡嘴角的笑意僵凝：求婚还得下跪，这当是迎接老佛爷呢。 不跪，打死他也不跪！ 反正跪不跪这蠢女人都得嫁给他。 不过，他心中的蠢女人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那种俗到掉牙的求婚方式。 路灯下，长椅上，方思仪抚着手上的戒指浅笑，眼睛里开始浮现淡淡的幸福泡泡。然后，她突然“扑哧”一声傻笑出了声，让顾非凡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 “蠢女人，笑什么。” 她眉眼弯弯，仿佛无忧无虑。“非凡，闭上眼睛呗。” “啊？干嘛？”某人很不配合。 “闭上眼睛又不会少块rou。”方思仪弯了弯眼角，眼睛笑成了一座桥。 被自家天仙般的媳妇笑容蛊惑，顾非凡当真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心里还在暗道：该死，这蠢女人是在诱惑我吧。 然后他就感觉到一方柔软轻碰了一下他的唇。 诶？ 他猛然睁开眼睛，他家蠢女人笑靥如花，并不是伪装的开心，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得有点傻，有点羞涩，白皙的手指轻触嘴唇，眼神蛊惑：“虽然你说不要嫁妆，但是我也得意思意思，这个吻当作嫁妆好了。” 这可是她的初吻，当嫁妆不为过吧。 然后某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刚刚是他家女人在吻他。 他家女人倒是挺主动的嘛。 不过—— “蠢女人，那也叫吻吗？”他坏坏地扬起嘴角，倾身向前将反应迟钝的“猫儿”拥进怀里。 那晚，夜色很美，风也不算凉。街心公园某个长椅上，有人搂着一名漂亮女子的腰，另一只手霸道地扣在女子后脑勺，霸道带着侵略性的吻持续了许久。 长椅后不远处的草堆里，一男一女两小童好奇地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 女童好奇地吸着手指，另一只手指向那对男女。“哥哥哥哥，大哥哥大jiejie是在偷吃吗。” 被称作哥哥的男童点点头，托腮专心地看着他们两人，颇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肯定是在偷吃，快看，大哥哥的舌头伸进大jiejie嘴巴里了。” 女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歪了歪脑袋像是在打量。“哥哥哥哥，为什么大jiejie骂大哥哥‘混蛋’啊，为什么大jiejie要推开大哥哥啊。” 男童继续称职讲解：“可能是好吃的要被大哥哥全部吃掉了，所以大jiejie生气了。” 女童继续点头。“那大哥哥真坏，大jiejie推开他了他还要偷吃。” 于是，这么一个清（zao）凉(re)的夜晚，女童津津有味欣赏着两人“偷吃”，男童则是在默默思考：初吻是个什么鬼啊？很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