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尴尬死了
“叮咚——”门铃声按响，方思仪跟在顾非凡身后，有些忐忑。 “是我，顾非凡。”他仿佛没有觉察到方思仪的不安一般，自顾自按响门铃报上了姓名。 门很快就被打开，开门的人看见顾非凡身后的方思仪时明显一愣。 “非凡，这姑娘是……”说话这人大概三十多岁，干净的平头，皮肤有点黑，眼角细细的鱼尾纹是岁月沧桑留下的痕迹，给方思仪的感觉这人很亲切。 顾非凡笑笑，伸手将躲在身后的方思仪一把拉向身前，道：“叫人，东哥。” 方思仪反应不过来呆怔地点头，依顾非凡之言叫人。“东哥好。” 这么一看来，方思仪与顾非凡是什么关系一目了然。 东哥先是一愣，随后摸着自己的头爽朗大笑，笑声太大震得方思仪的小心肝一颤。“哈哈哈，你小子行啊你，把媳妇都带过来了啊。来来来，小子们都出来，你们非凡嫂子来了。”东哥往屋内一喊，屋内顿时炸开了锅，据方思仪猜测，屋内起码有十人。 “什么！非凡哥真把嫂子带来了啊！” “走走走，去看看。” 屋内乱作一团，方思仪还能听见屋内的人急得不小心碰撞掉了什么东西的声音，然后几秒后，“唰唰唰”地十来个黑实的小伙子齐刷刷地堵在门口，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方思仪。 咳咳。 方思仪干咳一声，被这么火热的视线盯着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却不曾想撞到了顾非凡怀中。 “哟——非凡哥行啊，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嫂子。”不知谁吹了声口哨，于是乎众人集体起哄。 方思仪怔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尴尬地微笑点头，心中有那么一丝丝渴望顾非凡替她解围。 顾非凡抽出手将方思仪护在身前，不让那些臭小子挤着他的女人，另一只手晃晃车钥匙，道：“你们嫂子给你们买了礼物在车子里，要礼物的就去拿。” 听到有礼物收，他们自然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的，一边暗道顾非凡娶了个好媳妇，然后其中一个看起来牙齿特别白的小伙子道：“兄弟们，来谢谢非凡嫂子啊，来，一、二、三——” “谢谢非凡嫂子！”异口同声，夹杂着各个地方的口音，夹杂着爽朗的笑声。 虽然方思仪着实被那些大嗓门吓得小心肝颤了颤，但是她并不讨厌这样热情的人。以手掩面，“扑哧”一声笑出声。 自己的女人高兴，顾非凡自然也高兴，车钥匙随手一抛抛给众人，然后道：“走走走，都滚下去，少调戏老子的女人。” 众人一阵唏嘘，你推我搡，一窝蜂一样消失在顾非凡的视线中到楼下停车场去拿礼物。本来拥挤得苍蝇都飞不进去的门口，一下子变得宽敞起来。 “来，非凡和弟妹快进来，要不待会那群臭小子回来了又该闹着进不来了。”东哥憨厚笑着，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上去甚是和善。 顾非凡毫不客气搂着方思仪的肩膀进入，客厅沙发上还坐着一人，看样子与东哥年纪相仿，从顾非凡进门开始，那人便一直盯着方思仪与顾非凡看，看样子是熟识。 “叫人，浩哥。” 方思仪点点头，伪装乖巧纯良微笑。“浩哥好。” 被叫做浩哥的那人哈哈大笑，看着顾非凡的眼神分明带着“你小子行啊”的意思。 “阿浩，那群小子到楼下拿礼物去了，你不去吗？”东哥为方思仪倒了一杯茶，随口一说。 浩哥一听，瞬间来劲了。“我靠，有礼物收怎么不说，刚刚老子上厕所不知道呢。不说了不说了，拿礼物，东子你也跟我一起来，你不要礼物没关系，替我拿。”说着，不由分说拉着东哥就往门外跑，根本不给东哥反驳的余地，甚至连拖鞋都还没换掉就被拖走。 倒是挺豪放的。 人都走了，客厅一下子空了，方思仪就坐在顾非凡身侧，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对他们印象如何。”顾非凡翘起二郎腿，背靠沙发，松开了搂着方思仪肩膀的手。 方思仪有些不自然地揉揉肩膀，然后弱弱道：“要说实话吗？” “自然。” 方思仪“嗯”了一声，音尾拖得有些长，像是在思考。“如果我说第一印象是都没我白呢。”方思仪的表情很认真。这个不能怪她嘛，她真的是第一印象是这个。 顾非凡耸肩笑笑，看着方思仪的眼神多的是无奈。 然后方思仪也不好意思弯弯唇角。“其实挺好的，东哥很亲切，浩哥很豪气，其他人都很热情，看得出来和你感情很好，而且很好相处。”方思仪认真地做着总结，边说边还点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认真起来有些呆萌的模样有多惹人喜爱。 顾非凡也不自觉地放柔了眼神。“要是不适应和我说。” 方思仪温顺颔首，喝着茶水，打量着客厅的摆设，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上去很甜，像极了孩子，哪有第一次相见时那般的凶狠，仿佛那日的一切都是顾非凡的错觉。 顾非凡忽然觉得，慢慢地挖掘这个女人的内心，其实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很快，门外就一阵嘈杂，是东哥他们回来了，最先进门的是浩哥，浩哥一手一瓶白酒，跟捡了宝一样哈哈大笑，身后跟着的是东哥，手里提的是一些下酒的花生零食之类的。 浩哥哈哈大笑：“非凡，你小子舍得孝敬你浩哥我了，都是我最爱喝的酒啊。”说话间，身后兄弟也陆陆续续回来，全都满载而归。 顾非凡一手搂过方思仪，与方思仪换了个位置，让方思仪与那群臭小子拉开距离，将方思仪护在自己身旁，而方思仪那边空了一个位置没有人敢过去坐。 “浩哥，这次孝敬你的不是我，这些是你弟妹选的。”说着，看了看方思仪，将所有人的目光转到方思仪身上。 方思仪局促地笑着点头，温婉纯良很是友善，完全没有摆出什么架子，外加这些礼物都是她选的，顿时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弟妹啊，好眼光。”浩哥竖起大拇指，别有深意看她。 那句好眼光是夸她会选酒还是会选男朋友就不得而知了。 然后其他小伙齐刷刷地再次道谢：“谢谢非凡嫂子，谢谢非凡哥。” 方思仪轻笑出声，很识时务地将风头转到顾非凡身上。“谢非凡就好了，钱是非凡付的。”说着，方思仪可爱地吐吐舌头，下意识地轻挽顾非凡的手臂，小鸟依人的模样甚是可爱。 在外以男友为天，一切风头都交给男友去耍帅。 方思仪觉得这一策略应该算是挺成功的。 客厅里笑声满满，好不融洽，方思仪讨好顾非凡朋友这一策略也执行得很成功。几个单身狗一脸羡慕地看他，然后捶着胸口大喊：我也要女朋友。 场面好不热闹。 “哎，东子，来帮帮忙，有点重。”此时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以及一个陌生的女音，方思仪疑惑地看过去，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手里提着两个很重的塑料袋，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哥起身到门口去帮忙。 “怎么买这么多也不给我个电话去帮你提。”东哥体贴接过塑料袋，语气嗔怪看着女人。 女人擦擦汗，抬头笑笑，目光流转看见了方思仪一愣。 顾非凡在旁边提醒。“东嫂子。” 方思仪自知该叫人了，心底有某一瞬间闪过一丝幽怨，为嘛突然发现她来这里的作用就是叫人的啊。“东嫂子好，我是方思仪，非凡的……咳，女朋友。”方思仪极其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女人先是一怔，然后温柔地笑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恭喜恭喜哈。”东嫂子说恭喜也并不无道理，顾非凡申请军婚一事早就被军中号称“大喇叭”的浩哥传遍了，所以东嫂子也自然而然地从东哥或其他人口中知道了。 相对于方思仪今日的表现顾非凡是很满意的，现在人都到齐了，也介绍得差不多了，客厅里都是些大男人的，顾非凡考虑到方思仪或许会不适应，然后道：“东嫂子，让她帮你打下手吧，她在这也是闲着。”随后看向方思仪，眼神略带询问。 东嫂子自然希望能有人帮忙，心上一乐自然就答应了。方思仪也点头应允，上前主动帮忙拎起食材。相对于在客厅里和一群大男人挤一块，她更愿意和女人一起躲厨房里。 “别给东嫂子添乱。”顾非凡非常大男人地发言。 方思仪哪管得了她是什么语气，能离开客厅就已经不错了，甜蜜一笑。“好。”声音清脆笑容甜美，瞬间秒杀在场单身狗。 于是在方思仪转身去了厨房之后，客厅里此起彼伏响起一浪又一浪类似于惨叫声的哀嚎：我也要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