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有种你试试
凪的话又一次在人群中引起轩然大波，即使混在其中的老兵们拼命的挥舞着刀子叫骂和威胁，也花了不小力气才抑制住人群躁动的气氛。 “那位学院长，如果是那位学院长的话。”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心中嘀咕着，之前他们之所以会被福格的话所煽动，相信跟他们合作一起搞这场所谓的大革命会有益于自己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与普通人不同，比起依靠贵族领主和女皇的庇护，他们更多的相信自己的实力，以及，学院长大人这根泛大陆第一粗腿。 一切的幻想，全部都建立在他们推翻女皇之后，学院长大人也会顺从他们一起，继续为新建立的秩序遮风挡雨，只要有学院长撑腰的话，不要说应付来打秋风的外国军队了，就是跟整个教会开战似乎都可以拥有胜算呢！甚至有想象力丰富的过头的家伙已经开始妄想着学院长带领着他们横扫六合席卷八方，逆推教会一统江山了呢！ “究竟是谁给你们这帮虫子自信可以要挟学院长大人的想法的啊？说啊！魂淡们！” 凪从看台的边缘探出身子，用审视的目光扫过这些刚刚还群情激奋的想将她和女皇一起吊死的墙头草们，让原本嚣张的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像夜晚的向日葵般低下了头去。 “想要跟着这家伙一起把伊丽莎白吊死你们大可以去试试啊，她的祖母，伊丽莎白一世陛下可是在学院长大人击败一切反对力量亲自为她戴上皇冠的阳炎帝国唯一而正统的统治者。百年来，伊丽莎白王朝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有害于学院的事，历代女皇也是由学院长大人亲自立下誓言维护的存在。” 凪冷笑着看着这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的可怜家伙们，拿手一指舞台对面，像是在对罗伦斯说，又像是在对福格说，亦或是根本就是在跟在场不论立场如何的所有人说： “咱大伊丽莎白陛下万世正统，千秋万载！一统江山！帝国万岁！圣劳伦斯万岁！” 高昂的女声顺着沿北方而来的冷风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鼓深处，一直传了很远、很远。 凪要让每一个人明白，学院长是站在伊丽莎白这一边的，尽管早在十年前的宫廷之乱中凪就已经明白所谓的皇室不过是学院长手下的一颗棋子罢了，无足轻重，对其没有任何感情，只要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抛弃。相比于全学院这么多可以供他利用的有趣棋子，学院长恐怕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伊丽莎白吧。 “你们以为你们在学院长心中比他的荣誉更加重要吗？搞清楚你们的地位好吗？一帮随随便便就被人家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废物也好意思去渴望谁的帮助吗？” 如果不是跟玛蒂娜在寻找食材的路上遇见了爱丽丝和伊丽莎白，如果不是在卡巴拉生命之树中与伊丽莎白共同生活八年的回忆，如果凪和她们只不过是素未平生的路人，也许现在凪根本不会费这么多事去与罗伦斯和福格翻脸。但是羁绊这种东西一旦建立了，即使明知道这条路充满荆棘和坎坷，可是凪却依旧要星夜兼程的塔上征途，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也绝不能因为什么“大家的利益”而放弃掉的。 “那又如何啊？就算学院长放弃了这些孩子们又如何啊？凪小姐，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中至少一半的人就会丧命，这种罪孽，你敢承担吗？就算你能承担，你的下半生恐怕也会活在被这些幸存的精英们永无止境的追杀之中吧！你还太年轻，没必要承担这么多不是吗？赶快叫你的学院长大人出来给你撑腰啊！” 自己驱虎吞狼的策略并没有奏效，罗伦斯也并没有因此而感气馁，确实，他敢来这圣劳伦斯搞出这么一番鸡飞狗跳的闹剧，自然是有学院长的授意和默许的。当然，身为商人的他深明情报这种东西真真假假，有关学院长的授意他也是经第三者口述得来的，就是说真假还有待考量，学院长临时翻脸这种事更是完全有可能发生，对此，他在行动前都已经做过考量了。但是凪同样也是空口无凭的，怎么敢就认定她说的就真的是学院长告诉她的而不是她编来骗自己的呢？所以他现在反过来继续给凪施加压力，以进一步逼出凪手中还存留着的王牌。 “杀啊。” 凪抬起头，给了罗伦斯你试试看啊的眼神，笑着说道。 “咱之前就说过，哪怕一个就好，你杀给咱看啊？难不成还要咱帮你不成？” 凪的话充满了流氓逻辑，仿佛真的根本不将这些学生和家长的性命放在眼中似的，在局势如此明晰的情况下，还给绑架者施加着压力，好像巴不得对方赶紧杀两个人助助兴。 “你，当真以为我们不敢？” 福格先生也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快走几步和罗伦斯肩并肩站成一排，面带一种被小视了的怒容的他拿手一指对面的凪，大声地叫道。 “凪！你别以为我之前在鸢之翼和鬼哭峡那么做是因为我是什么无可救药的烂好人，在北方驻军的时候，我可从未对受伤的敌人怜悯，即使是蛮族的小孩子我也能面不改色的处决！因为我知道放过他们的话，将来反过来会害了我们自己的战士。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绅士，如果可以，我绝对不会冒犯女皇一丝一毫，但现在是在革命，有流血有牺牲的革命！为了革命的胜利处决几个人质什么的你以为我办不出来吗？” 福格原以为凪是个聪明人，可是却没想到对方只不过是个没见过血的小毛孩罢了，以为自己真的不敢动手吗？幼稚！ “杀给咱看啊，福格，你下令啊。” 然而对于福格先生这一番充满了说服力的举例，凪却依旧固执己见，她平举手臂，朝福格勾了勾手，仿佛不逼的对方杀几个人就不愿意在谈下去似的。 “你在添加无谓的伤亡，凪。” 福格将手放在脖子上，准备笔画出一个抹杀的姿势，这是命令他陛下下手的一个暗号。 “不行！” 一只突然袭来的手牢牢的抓住了还没来得及下达命令的福格的手，而福格则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一直以来和他配合默契的罗伦斯摇着头冲他说： “一个也不行，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