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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争 第二百八十一章 老狗

    刚在监察院中取得了几分先机获得了不大不小的收他来得及松开口展开对监察院各处的安排,便很快又得知了楚东则口中这两个算不上噩耗但却也绝称不得好消息的消息,张宏实在异常的纠结,再也没有机会去欣慰监察院之事第一步迈出的还算顺利的他在这个时候倒也真的是顾不得了监察院那处的事情,他只能将全部的精力放在眼下这两件事上。

    这些时日来,自从赵王殿下在平王李隆基的安排下突然病倒之后,张宏其实一直都很清楚必然会有不少大事会在这几日内生,所以他今日才选择了悍然对付那位赵大公子,为的便就是在那些大事生之前,他可以拥有几分监察院的力量。不过,就此时看来,他的期望只能是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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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不危并不曾在外用太多时间,在他由外而赶回张府之时,张宏已然是在议事厅中等着了他,这个时候经过了一些时间消化了那两个消息的张宏明显是淡定了许多,先前在府门前的忧虑惶恐之色再也不见,这让高不危暗暗松了口气之余,也当然想得到在他外出的这段时间内,想必大人已经是对眼下这两件事情有了初步的认知以及应对的策略。

    “不幸中的万幸,孙郎中与公孙兰尚未出城。”未曾张宏开口去问,高不危便有些艰难的笑了笑吐出了这个或许是今日唯一的一个算不上好消息的好消息。一言落下见大人面色稍有狐高不危边走向张宏所坐的那圆桌前,也边解释道:“也亏是孙郎中宅心仁厚,原本他与公孙兰在今日一早便会前往洛阳,但偏巧他今有个病人须要他去照料,便耽搁了一会儿。在下赶到的时候,孙郎中也仅仅是刚刚送走了他那位病人。”

    张宏这才释然,放下了关于孙修与公孙兰的担心之余也随口问道:“他二人现在何处?”

    “公孙姑娘说是些事情要去处理即刻便赶来此处。”简单的解释了这么一句,高不危坐好了身子,迎着大人那张平静到根本看不出任何紧张之意的面孔,犹豫再道:“今日一早的两件事情,大人您都知道了?”

    点头应下,也不再去想公兰这个妖女在外究竟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宏缓缓抬头看着高不危,将眼中抑制不住的忧虑掩饰的极好:“就你看来,这两件事情是否有些联系在内?”

    “表面看来应是有。”高不危皱起了眉起这等事关重大的要事,他自然是聚精会神异常的慎重:“长安县羽林军一事必然是那常元楷奉了太平公主殿下的令,而太平公主之所以有如此动作,那也定然是为了平王与赵王一事。看得出王殿下这一手釜底抽薪确实是激怒了太平公主,既然如此,那以太平公主殿下一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势必石破惊天的习性来看,她不可能仅仅在京城有些动作,而洛阳城那处……或许才是太平公主殿下的后手,真正的杀着。”

    “虽在洛阳压力却直袭京城。

    ”高不危叹息了声。看着张宏一阴沉地神色在他深沉地声音之下更是让这议事厅内气氛无比地凝重:“看来……皇帝陛下若想在这时节册封平王殿下入主东宫。已然不太现实。即便……那三位出类拔萃地皇子也就仅仅剩下了平王一人。”

    由高不危这些简洁且异清晰地话来看一早从他得知这两事起他便一直在分析着这两件事情。高不危说地不错。张宏也承认从表面看来事实似乎确实是如此因为平王殿下既然敢布下那样一个滔天不局来让太平公主颜面顿扫。那太平公主也确实是有可能不惜一切阻挠平王李隆基入主东宫之步伐地。毕竟。于她而言……东宫是哪位皇子并不重要。但肯定不能是平王李隆基。尤其是在赵王这一事上平王显露出令人瞠目结舌地大智之后。太平公主自然是更为……忌惮她地那位侄子。

    然。高不危先前也强调了他所说地话仅仅是从表面看来地情况。事实上这两件事情是否真地如高不危所猜测地那般?怕是连高不危也不能肯定。而对于高不危不敢肯定地。在他先前外出之时。张宏明显是有了计较。既然是他问出了这个问题。那对于这个问题张宏当然也有过深思熟虑。

    “说地不错。从表面看来也确实是如此。东都洛阳那处地事情……也很有可能便是太平公主殿下就赵王一事地一环布置。”顿了顿。张宏微眯了双眼。神色肃然再道:“可是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楚图是何时去地洛阳?他又为何去地洛阳?”

    楚图为何去地洛阳?一是因为当时妖妖去往了洛阳且音训全无。二则是因为范慎范公子曾经在张宏参加春闱地那一日特地赶回了京提醒了张宏东都洛阳将有事生。所以也是因为对妖妖。对洛阳地不放心才让楚图去地洛阳。而在楚图赶去洛阳之时……赵王殿下病倒这一事尚且未曾生。

    既然赵王殿下这一事还不曾生,洛阳那处便出了问题,那当然也可以说明其实在京城这些变故之前……洛阳那处便已然是出了问题。

    这个时间断层的一点则便是张宏所考虑到的事情关键,有张宏这么一句提醒,高不危自然也很快便想到这一点,在这一时,他的面色较之先前更为凝重:“大人,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猜到的那个意思。”张宏淡然看了高不危一眼,似乎是在打着哑谜,但其实高不危却绝对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可若真是如此难道说东都洛阳那处的所生的变故便真的与京城没有任何关系?真的仅仅是因为洛阳那处的……焦王殿下有了些小动作才会有今日楚一等人的这些事情?”高不危满是惑喃喃自问,但随即他却忽然又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双目猛然一睁,再道:“即便是焦王

    动作,可难保他便不会是受了太平公主的令,大人您焦王殿下与公主府的关系……一向都是十分的良好。”

    刚刚产生了一些心思试图证明今日一早羽林军的变动与东都洛阳兴许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这两件事情生在了一个时间段而产生的巧合。但很快高不危便又否定了他的猜测,由此可见,这个一向足智多谋阴沉若厮的高不危在这个时候也是极其的纠结。

    “就算太平公主殿下与焦王殿下关系一向都是十分的良好,可那依旧不能代表洛阳那处的事情便完全是出自太平公主的意思。你想想看,洛阳那处的变故是早便存在了的,而那个时候京城也尚且没有生赵王殿下这一事既然当时的京城平稳异常一切仍在太平公主殿下的掌握之中,那太平公主她为何又在当时cao纵洛阳变故的那些事情?在京城局面平稳之下,她在洛阳想做些什么?”似乎完全是想透了今日的这两件事宏一口气所说出的这番话,直指要害,一时间便是高不危再如何的大智不俗却也依然是无可反驳。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赵王殿下一事未生之前城的局势根本便是在太平公主掌握之中,她也实在没有必要在东都洛阳做出些事情出来。而那个时候,张宏也始终是认为东都洛阳的变故……会是平王李隆基为了与赵王李隆业争夺东宫的切入点。

    “难道……这两件事情便果真是某种程度上的巧合?”高不危双眼迷离,困惑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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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合?”张宏忽然笑,在高不危完全不能明白这事情之时,始终挂着微微自嘲之意的张宏冷然再道:“之前的那段时间……洛阳虽然出了些事情总归还是不太严重。可这此时,楚一一行十七人仅回来了三人,那说明了什么?当然足够说明随着京城局势的变化阳那处的形势也愈的严峻,连楚一那等身手之后都不能进入洛阳城……那可见此时的洛阳怕真是滴水不露了。偏偏是京城生了赵王这一事之时,东都洛阳那处的事情才完全现出端倪,这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些罢?”

    之前的那些关于时间断的话,张宏显然是要引导高不危去将这两件事情分开来讲,可当高不危真有了这个觉悟的时候,张宏却陡然而又揣倒了这个结论。所以说,这会儿的高不危倒是真的再也摸不透了大人的心思,他此时也干脆不再说话了起来,只是眼睁睁无比凝重的看着张宏,静待大人说下去。

    “所以说,这两事情根本不可能没有任何关系。洛阳那处的事情远比京城要严重的多!不要陷入这两件事情要么关系要么便是暴怒后的太平公主所指使这个误区,既然这两件事情有关系且大有关系,而又不是太平公主很早之前的安排……那便只能剩下一个结论!”张宏先是叹息,随后口吻却异常的凌厉了起来,其实他能想到这些也完全是因为在他刚回府独自一人坐在这议事厅时,他想起了洛阳那处的妖妖,与楚图,因为他这个时候确实是不得不担心他二人的安危。

    因为想起了楚图,想起了洛阳那的大动乱,便理所当然的让张宏想起了江南楚氏在洛阳那处的势力。想起了江南楚氏,张宏便顺理成章的想到了楚氏家主楚南轩……而当他想起了江南道江南楚氏的那些事情……便不可避免的再想起了一个人。

    “公主府,王公公!”几乎是咬切齿,高不危终于明白了张宏刻意引导他的方向。

    “除老狗,我实在想不出究竟还有谁能有如此大的手笔在洛阳那处营造出如此之巨大的变故,居然可以让洛阳程滴水不露!除了那老狗,我实在是再也想不出……究竟还有谁能够在赵王殿下病倒一事生之前便能察觉到平王李隆基的绝地逆转!继而事先便做好安排,做好配合现如今太平公主举动的动作!”狠声道着,一连串的话语在张宏口中毫无任何停滞的接连蹦出,他的激愤逐渐平息之余,便只能带着仰望带着叹息,道:“也只有这老狗……始终最为了解太平公主殿下的自负,所以他早便料到了平王殿下今日的绝地逆转只有这老狗……能有如此资格在不经过太平公主的允许下便事先安排好了以防万一的可能……他当然知道,若是他之前很干脆的要太平公主提防平王李隆基,那换来的只能是太平公主殿下的无视,这个自负到了令人指的女人也肯定听不进他的进言,所以……这一切很早很早以前便是那老狗为今日平王势必会入主东宫之事所做下的打算!”

    “不得焦王殿下会在不得入京城之余暂时驻扎在洛阳城而一直未动……原来他借奔丧之名离开均州赶到洛阳,根本便是那老狗的意思。

    ”同样是满面感慨的高不危神色极为复杂叹息着,忽然极为苦涩的一笑,喃喃又道:“焦王……与太平公主府关系一向极为良好。可公主府内还有一个王公公,所以他当然可以与王公公关系更好!”

    原本便是才智出众的高不危在张宏彻底分析了这所有事情的同时,当然也完全了这事情的始末,他感慨着目无神溃散无比的又道:“可是大人,若真如您所猜测的这般,那岂非证明了……这老狗关于焦王在洛阳的那些布置,怕是您在江南道之时便有了?”

    轻扬嘴角,冷笑中夹着自嘲,张宏沉声而道:“我也是直到此时才完全明白……为何江南道的那些事情如此简单的便结束了何在江南道有着那样巨大影响力的老狗,在楚南仁死后始终未曾再有过任何举动……原来在那个时候借着江南道之事的幌子,已经是在秘密布置洛阳的那些事情当然知道,若我从江南回了京京里关于东宫的这些事情当然也是迫在眉睫,所以与京

    情相比……江南道的那些事情便真的是那老狗可以放忽视的了。”

    “好一招瞒天过海……”

    在张宏愤怒叹息于王公公在江南道时对他的瞒天过海之时,高不危忽然又想到了一事,他没等大人继续表着叹息,很干脆的便惊道:“可若真是自从那时起那老狗便开始了布置……那岂不是证明了过了这么长时间,焦王的准备肯定会更加的充分?!”

    “所以说,这才是重中之重!事情远非现如今这等简单!”张宏狠狠点头,紧紧的攥着那只茶杯,皱眉再道:“这也是我未曾去见皇帝陛下而在此等你回来的原因……”

    顿了顿,张宏毫无半分犹豫的咬牙,凛然道:“即刻传令江南道……要黄不学黄胖子将他的全部家当送到京外飞骑营。令,言之楚南轩,他江南楚氏在这个时候也必须得做出些什么来了,黄不学手中的那些不够,要他即刻再赶制一批,至于人选则便是他手中的死士!”

    初听,高不危似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一时半会儿间真没能明白大人言中的黄不学的家当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可当他听到了人选,听到了楚氏死士便瞬间明白了过来,也是这一时,他猛然起身,颤抖着手白的脸色,颤声道:“大人……您……这样一来可真就是谋反了!”

    “没那么严重,皇帝陛下已知道了这些事情。再来说,我这会儿便是要去见过皇帝陛下!”张宏皱了皱眉,心情极度阴郁的他这会儿也确实没功夫给高不危解释太多,随即也是起了身后,他便直接走向门口。

    只是一短短一段路不知为何在他脚下显得异常遥远且沉重。

    其实……王公公再如何的布局滔天悍,事情再如何的复杂凶险,他真的都不太担心,因为这些事情,只是属于太平公主与平王殿下二人的角力,于他而言,真的不太严重,他也始终没有跟高不危说出他真正的忧虑。

    洛阳城有楚图,有范慎,但更有着那个始终倔强冷漠扬言要守护着他的小女孩。

    “妖……你要等着你的宏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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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大人走出了这议事厅,高不危还是未曾坐了下去,他便怔怔的站在那椅前,虽然已经是完全明白了今日这两件事情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一个阴谋,但他却依然有些接受不了,他确实是十分的震撼这少年……他的大人为何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清晰的分析出这所有的事情!

    不过,尽管大人分析的已经够清晰够直接,可高不危依然认为他的大人,那个少年还是露算了一点,少考虑了一个重要的人。

    平王李隆基……这位雄才伟略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王爷,难道真的会看着这些事情的生而并没有任何的安排?他既然能与赵王殿下联和演了这么多年的戏,骗了太平公主那个大智近妖的女人这么多年……当然应该能料到事后的后果!

    ……

    走出府门,张宏便直接踏向马车,而也是在他刚刚一脚落在马车之前的踏凳,任由一脸紧张小心翼翼不敢出声的黄四扶着他时,却也陡然注意到从他府前那王府胡同的入口处,疾驶而来了一辆马车。

    这马车便就在他面前停下,也不等张宏转身去站好,便已是看到公孙兰这个妖女急急从车上跳了下来。原本打算今日也赶去洛阳那处与楚图汇合的公孙兰在今日一身劲装,将她本就曼妙的身资映衬的愈妖娆之际,也凭空多了不少英姿风飒。

    公孙兰由高不危那处得知了今日生的事情,所以她很清楚这两件事情对这少年来说究竟是如何的重要,也是因此,在今日她并没有像往常那般与张宏调笑些废话,微微一见礼后,仰起那张处处动人的脸庞,公孙兰认真道:“我已派了人前往……洛阳,且下令要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小姐,少爷您大可放些心。”

    张宏一怔,满是愕然,他确实是没能想到这妖女居然先前有事去办原来是为了他心中最为担忧的妖妖。要知道,此时的洛阳城已经是滴水不露,连楚一那等最为强悍的楚氏死士都进不去……更别提这些个实力原本便略逊他们一筹的红鞋子刺客。

    其实说来张宏何尝没有想过要派去在这个最危急的时刻前往洛阳寻找妖妖,但他毕竟有着前世的思想,在他心中那个该死的人人平等观念也始终影响着他,让他不能如此自私的去牺牲他人,寻找妖妖。

    他想,也有能力去做,但却不能做,这或许是他最大的悲哀。

    不过,此时的公孙兰已经是为他办妥了这事儿,即便派出去的人依旧只可能是送死也根本找不到妖妖的消息,但她做了,那便足够让张宏心存感激了。

    公孙兰自然十分的清楚,那个倔强到令人动容的小女孩儿,在这少年心目中究竟是何等的重要。

    没有太多功夫去感慨这个妖女的心思细腻,也没有说出太多无用的话语,张宏只是一怔,随即微微垂下了头,不知是因为感激公孙兰的这些安排,又或是感伤于她所派出去那些刺客的性命。他低声,道:“多谢,我会记得。”

    也管公孙兰是否能够明白他会记得什么,落下了这么一句话,张宏便没有半分犹豫,在黄四的扶身下踏上马车,依旧是由黄四亲自驾马,向着皇宫那处疾行而去。

    站在张府门前的公孙兰……终于回复了她以往的风尘娇笑,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兴许有嫉妒,兴许也有欣慰,但更多的,显然还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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