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烂丁家的土炕
烂丁家中请来打土炕的人是个三十多岁中年男子,面目清秀。我曾经见过此人多次,听说是烂丁母亲娘家村的上的人,自从烂丁父亲去世后,他经常来帮烂丁家干活。所以,我们村上都说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与烂丁的母亲有一层暧昧的关系。 当然,还有一个说法是,此人与烂丁母亲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从小情意相投,长大后,因为多种原因不能结合父亲。后来,烂丁母亲在父母的逼迫下,嫁给了烂丁的父亲丁旺龙。几年前,烂丁的父亲丁旺龙在外地的建筑工地上打工,被一场车祸夺去了性命,丢下了烂丁和他的母亲,还有其妹丁霞。因为一个壮劳动力消失了,这一家三口只能艰难度日,幸好丁旺龙因车祸死去了肇事者赔偿了几个抚养费,才能供养烂丁和她的meimei丁小霞上学。 因为烂丁父亲之死,烂丁一家陷入了艰难,而烂丁母亲这个青梅竹马的朋友,看他们一家三口生活艰难,也经常来帮他们干一些繁重的体力活。 据村上人说这个人叫马春平,曾经结过婚,因为与妻子感情不和离婚了,前妻也没有留下一男半女,所以他把烂丁和他的meimei也当自己的儿女一样看待。当然,还有一个说法是这个男人想把烂丁的母亲娶过门;烂丁的爷爷与伯父不同意,说等烂丁初中毕业后,才让烂丁的母亲嫁给这个男人,更真实意图让让这个男人倒插门,嫁给烂丁的母亲,到我们村子里过日子。 烂丁的母亲嫁到丁家之后,吃苦耐劳,勤俭持家,孝顺公婆;烂丁父亲去世后,烂丁的爷爷与伯父对他们一家很关照,害怕烂丁的母亲嫁过去之后大人小孩都受罪;所以让这个叫马春平的男人倒插门到他们家来虽然现在他们还没有结婚,但是,烂丁的爷爷与伯父倒不反对他们常来常往。 天已经变冷,初冬的风吹在头顶上,我与烂丁在院子里在那堆黄土上撒了四筐麦壳,然后用铁锹均匀掺好,再从中间划了一个大凹坑灌满了水,开始和泥。反反复复,我们用铁锨把湿润的黄土端起扔下去,分散又堆拢,终于等到烂丁的母亲说了一句可以了,我们便开始用铁锨向屋里端泥;而屋里那个叫马春平的男人蹲坐在已经摆好了位置的土炕面上,用小瓷瓶撒水,撒好一层浅浅的水之后,他让我们把泥放在炕沿边,开始用瓦工的抹子,均匀而又光滑平整的把黄泥抹在放好土培的粗糙炕面上。 整个下午,我与烂丁都在忙忙碌碌的向屋子里端和好了的稀泥;当太阳下山时,烂丁家的炕便收拾好了,烂丁的meimei抱了一大堆干树枝和玉米杆塞入炕洞中,点燃了火,开始烧炕。 此时,烂丁的母亲做好了饭,我们都洗了洗脸上、手上的泥巴,坐在屋子里吃饭,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湿湿的炕面在炕洞里旺盛燃烧的火苗下开始变热,升起了一层雾气。看着这雾气,吃饭的我们都笑了。 那个叫马春平的男子端着饭碗检查了一下新炕的四周,看有没有漏气的地方,经过了仔细的检查以后,没有发现漏气的地方,才松了口气,然后坐回吃饭的小桌边上,开始与烂丁母亲的闲谈怎么熬过这个寒冷冬天的事情,我与烂丁则商量着吃完了饭后到赖军借本书的事情。 本来,因为上一次吸烟时间之后,赖军一直与我们保持着距离。不过,前几天,我去他们家去约拉西一起去玩,看他那副有些委屈的面孔,心变软了。便喊上他一块儿出去玩了。 那一次我们在田野里挖了个类似于坑洞的小隧道,并设计好了出烟口,烧土豆吃,也烧一些萝卜吃。 那时候已经快进入了冬天,庄稼地里刚收完玉米不久,又收完了白菜,土豆,萝卜等一些秋天的蔬菜。此时田野里的老鼠四处乱窜,我们拿着个铁锹在地里挖老鼠的窝,抓老鼠;然后在抓住的一些老鼠尾巴上绑一道细细的铁丝玩。因为地里还有一些没有收拾干净的土豆和萝卜,我们就拣起来用火烧熟了吃。 我和穆萨、烂丁、拉西等人主要负责挖鼠洞抓老鼠;赖军主要为我们烧这些食物。等他为烧熟了许多食物,我们也抓住了许多老鼠,有的被我们用铁锹活活的拍死;有的则被我们用脚狠狠的踩死;然后,把剩下的一些在尾巴上绑上了细铁丝;一人一只,牵住细铁线后,看那些老鼠在田野里拼命挣扎着欲跑却无法跑脱的样子,大家都乐翻了天。 因为这一次大家玩的都很开心,便忘记了上次因为在校园里吸烟所带来的不愉快。因为赖军重新回到了团队中,与我们分享野外玩乐的快感,大家也逐渐忘记了生活中的一些不愉快。 一直玩到深夜十点多钟,我们最后看着那些老鼠可怜的样子,心有不忍,最终放了他们;然后,每个人手中拿个大树枝点燃成为火把,在田野里奔跑快乐够了,灭了火,才惬意的踏上了回家路。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我们与赖军、小耗子的关系又恢复到了友好的状态。虽然上一次因为抽烟事件在我们大家内心里留下一条深深的痕迹,但是友谊的又一次督促我们这群野孩子重新融入到了一起。 因为从村中一批又一批的哥哥jiejie们因为贫困从学校里缀学回里,开始务农,或者在煤矿、建筑工地出卖苦力寻找生活方向的背影,都深刻的留在了我们的心上。隐隐约约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虽然内心里不甘听凭命运的安排,还希望通过努力学习来改变命运和安慰灵魂。但迷茫和困惑也时刻在入侵我们的心灵,使我们在孤独的时候有一种恐惧感,只有借助友谊的力量来安慰心灵,我们才能够逐渐学会忘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