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打架

    国庆长假终于熬过去了，回到学校的我神思却又恍惚了起来，哥哥的脚伤已经无大碍了，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就会完全康复起来，而我们一家人却分成了两家人，相互见面都陌生的不说一句话。而我也逐渐走向成熟，也开始思考起自己未来的事情，jiejie闲暇时的叮咛与生活中的矛盾，掀起了我内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波澜。有时候我总有种无所措从或者左右矛盾的心情，想承担起许多负荷，却又知道自己根本承担不了什么。

    “张辰春，你上不注意听课，脑子跑到哪儿了，看你整天萎靡不振的样子。”国庆假期后已经上了近一个星期课了，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我已经第三次被老师点名批评了。前几次都是老师课讲到中间，发现我注意力不集中，当堂提问他刚讲过的内容，我一点都回答不上来；这一次，细心的刘家林老师发现我精神不对，也不问什么东西，毫不客气的让我站起来听课，这是我上学以来从没遇过的事情，有些感到耻辱的我毫不情愿的低垂着头站了起来。“把头抬起来，看着黑板”。严厉的老师一点也不留情面，看着我抬起了头，才继续讲他的课。

    下课后，烂丁与赖军喊我出去与他们一起活动，我懒的动，呆呆坐在桌旁，盯着黑板发愣，我的同桌马兰也没有离开课桌，瞅着我发愣的样子，想和我说些话儿，也不敢开口。好不容易熬完了上午的课，到了午间休息，与赖军，拉西，穆萨，烂丁等人到了运动场上，想玩一会儿篮球，刚玩了几下，又感到乏味。便想独自回教室，这时候，赖军对我喊着说：“喂！弓三，我书包里有本小说。里面写的特别好看，是武侠的”。

    我听了后，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回到教室翻开了他的书包，找到了那本书，看书名是《神雕侠侣.上》，似乎挺熟悉的一个名字，好象曾经听人说过这本书；便抄到手中，拿回自己我的桌面上翻阅了起来，翻了几页之后，我便沉浸书的内容中，忘记了自我。

    其实在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已经开始翻阅起了课外书籍，大部分都是小人书，那有时候我的小姑还没有成家，经常在外面带一些书回来，有厚一点的小说，还有就是小人书。

    小姑上学上到了初中一年级，因为家中贫穷，最终无奈离开了学校，农闲时，她常翻阅些小说类的书籍，也经常在屋檐下听广播，那时候我们村里几乎每一家都安了户外广播。当然，我的jiejie也喜欢利用小说和广播打发农闲的时光。受她们的影响。我上了小学二年级后也经常翻阅一些课外书。到了四年级上完，我已经读完了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三国演义》《水浒传》《红岩》以及《薛刚反唐》等小说。当然也看了不少成人杂志，而武狭小说这是我头一遭阅读，刚一接触，便浸入了《神雕侠侣》中的故事而忘了自我。

    下午上自然、历史课我几乎也没有认真去听，因为这两门课的授课老师是两个低年级班的班主任，对我们班的具体情况也不太了解，我便与赖军临时调换了座位，因为他的座位在教室的中间，低头看小说不容易被老师发现。到了下午的第一节自习课，我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小说，打开自己的作业本开始做作业，刚做了一半，烂丁神秘兮兮的来到我的身边，悄悄对着我说：“弓三，小耗子让大头给揍了一顿。”我一听猛然一惊，问道：“什么，是让大头揍了？”

    小耗子是穆萨的堂兄弟，也是我们从小一起的玩伴，今年刚上四年级，与拉西同级却不在同一个班，拉西在四年级（一）班，小耗子与刚刚留级的尤素同在四年级（二）班，因为年龄比我们都小，长的也很瘦小，我们便给他起了个“小耗子”的绰号，平时大家都用绰号称呼惯了，而忘记了称呼他的原名“穆小华”。因为他长的比较瘦小、又很伶俐，平时在一起玩耍的时候，特别听我们的话，习惯为我们大家跑腿，所以大家都把他当小兄弟一样看待，这次听到他被人揍了一顿，我心里也很气愤，因为我知道小耗子与我们不一样，一般不会招惹是非，而大头又是我们振华大队七分队队长的儿子，家庭条件特别好，平时又爱捣蛋，学习成绩很差，是学校出了名的下三烂学生，本来最初与我们同级但不在一个班，这次与尤素一起留级，都被分到与小耗子同一个班级里了。我和烂丁就想一定是大头以大欺小，以强凌弱。所以我们下课后和穆萨、赖军碰了个头，决定下午放学后，把打头拦在半路上揍他一顿。

    就这样定下来后，我们都在焦躁不安中把上交的作业完成了交到了学习委员的手里，等到放学的铃声一响，拉西就到了我们教室的门口等我们，我便让他与烂丁去看大头是否教室。等他们匆忙跑回来告诉我大头已经挎上了书包，正准备回家；我和穆萨、烂丁，赖军，拉西五个人，便从学校后门出去，沿校园后面小灌渠坝向大头回家的方向走去。

    秋色将尽，大地上一片荒凉，刚翻犁过的庄稼地里泥土面朝天穹，一片疏松，渠坝上的几排白桦树的叶片在风中飘扬。

    我们躲在路北面的一片小白桦树林里，静静的等着大头的到来。渠坝边上的小路零零散散走过一伙又一伙归家的学生。却迟迟不见大头的身影，赖军有点着急，冲着烂丁喊道：“破烂丁，你是不是看错了，咋还不见人”？

    烂丁瞪了他一眼说：“我和拉西明明看见他背起了书包正准备回家，怎么会错呢”？此时，穆萨插入说：“我看大头贼头贼脑的样子，不会傻到感觉不出烂丁与拉西去他们班的目的，也许早有人通知报信，大头已经知道我们在这儿拦截他”。

    我们一想穆萨说的也有道理，便走出树林站在大路边，，眼尖的拉西远远看见大头正从校园的土墙上翻了出来，踩着渠南刚翻犁过庄稼地，急匆匆的向自己家所在的方向跑着。

    我们从树林背后跑向大头必经的一座桥边，我们刚到桥边，大头远远看见我们，大喊一声：“我的妈呀。”然后加快了速度，希望早一点过桥，刚跑了十几米远，感觉我们的速度比他要快，便扭头折返田中，又沿渠坝边的庄稼地向前跑，地里的泥土比较疏松，尽管费劲的跑，他的速度还是没有我们快，待到我们过了桥，顺抓渠坝满头大汗的追到他身边，他也跑不动了，瘫软在地上，冲着我们喊道：“你们要打我，明天我让我爹去找校长”。

    这一句话真有点吓人，本来冲上去要用脚踢他的穆萨与赖军楞了楞，看了我一下，我正在气头上，也不管那么多，对他们四人说：“一人打他一个耳光，谁让他欺负小耗子”。

    我刚说完，烂丁便冲上去，给大头一个响亮的小耳光，大头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是小耗子骂我，我才打他的，是他先骂我下的，我气不过，才打他的”。我们也不听他那么多解释，穆萨又上去给了他一个耳光，接着是拉西与赖军，我最后上去挥起了手，看见正低头哭泣的大头闭上了眼睛，等我下手，便恶作剧的在他眼睛睁开的一刹那打下去，一巴掌下去，我心中恶气从胸中泄出，打完之后，我笑了一下，冲地上的大头说：“你去找你爹告诉校长吧，大不了我们五个不上学了，天天在放学的路上等你。”

    说完，我们便折回另一个方向，开始回家。刚走到了一片柏桦树林，回头一看，大头已经从田里站了起来，开始垂头丧气的绕过桥头回家，赖军有点后怕的说：“他会不会真的让他爹告校长”。“怕什么？大不了让我们老师批评一顿”，我有些满不在乎的对赖军说。其他人一听这话，多余的话也没说，穆萨起了个头，我们唱起了老师教我们的一首新歌，歌名是《让我们荡起双浆》，在歌声的荡漾下，我们踩着黄土班驳的小路，向家的方向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