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修改版)我的遭遇
我的伙伴叫张卓,这是个很有气概的一个名字,像他的人。他有个meimei叫张燕,很老实的一个乡下女孩。 当我上初二的时候,张燕刚刚上小学五年级,因为胆小,老被班上的一些男孩子欺负。 有一天,我放学后经过小学的路口,看见两个一头乱发的小男孩把她拦在了半路,要抢她的书包,我便上去给了他们两个耳光,扇跑了他们。 临走,那两个小家伙对我喊着说:“你小心点,我哥哥会找你的。”我认识这两个小家伙,也知道他们的哥哥是镇上乱混的一个小地痞。后来,他们的哥哥,那个小地痞,带了五六个人到学校来找我,我被堵在了教室门口,不过,当时我的同班同学大都与我关系不错,看情况不对,有人去找老师,还有人来帮我,后来,我的班主任老师来了,他把那几个人喊到校园的外面,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把他们打发出了走了,但是,我和他们的纠葛一直缠了很久。 自从张卓在我初中一年级的下学期远走他乡后,我一个人静静的生活了一段时间,但是从初中二年级下半学期碰到张燕书包被抢,我出面扇走那两个欺负她小家伙开始到高中二年级离开校门的这一段时间,无穷无尽的恶梦入侵着我的心神,几乎每周我都在寻找一条解脱的路。 路根本没有,我在不断的反抗和挣扎中希望自己真的能够解脱出来,但是,没有,真的没有呀,我唯一的解脱是适应或者说让自己在不断的反抗中强大起来,所以,到了最后我基本上与一个校园里的地痞没有啥区别。 我痛,我快乐,我在被别人折磨的同时也在折磨着别人,我织出了茧,吐出了丝,不但缠住了我自己,也缠住很多的人,很多别的人,其实,那些人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在我的班主任老师把马二劝离开校园的哪天下午,我与他的角斗才真正拉开了序幕,多少年以后,当时我的班主任老师都认为我是一个不良的少年,因为他不会了解当天发生在他的这个不良学生身上的故事。 这是秋天,我走在路上,风吹的轻,我的思绪还在上午马二带那帮人找我的事上。我猜不透老师用什么办法让他们走的,马二是一个街头无赖,我想不通老师用什么办法把他打发走的。我走着,想着,就这样碰到了马二和他所带的那几个人,他们躲在我回家必经的引黄灌渠渠坝一个拐角。 该来的终究会来,来吧,被这帮地痞拦住后,他们四五个人一起向我攻击。这帮人知道我是镇子外一个村庄的少年,没有任何靠山,所以下手比较狠,但我反抗也激烈,但最后,我已经快爬不起来的时候,他们又分别在我身上踩了一脚,这才扬长而去。 我在路上躺了一会儿,被一个路过的老大爷扶了起来,那位大爷说:“孩子那帮小地痞是惹不起的,,你被他们打断半条腿,也不会有人管你的,还是好好学习,不要惹他们了。”说完,他扶我走了一段路,然后离去了。 那位大爷走了后,我一边带着伤慢慢的向回家的路上一瘸一拐的走着,一边想:“我受伤了,我反抗了,受伤是必然的,因为我的老子没有权势,因为我的亲人没有当官,所以我的受伤是必然的,但我反抗了,只要反抗了,就说明我还是个真正的少年,我用我的热血换来了自己一身的鲜血,那血有敌人的,但更多的则是我自己的。没有痛,没有泪,只有伤,心上的伤,身上的伤,那伤是愤怒的结晶。” 多少年后,当我漂在路上的时候,我才知道,在这个世界面前,单有热血和冲动是不够的,还必须有智慧,那时候,我的人已经到了而立之年,我已经在生活面前撞的头破血流,才了解了一个在社会上真正的生存原则,那就是圆滑和世俗。 因为衣服破了,头也破了,不敢回家,我想如果粗暴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情也许还会给我一顿饱揍,所以,走了一段路后,我坐在渠坝上忍着饿,细细思考了一番,然后,带着伤跳进了渠水里好好洗了一番,冰凉的秋水渗入了我的伤口,有一种刺骨的疼。“疼吧,让我一次疼个够,然后,让我在疼痛中开始新的路。” 在渠水中我对自己叮咛着说,洗了好长时间,才上了岸,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渠坝上,此时,脑中浮现出了张卓的脸,他说:“伙伴,向前走吧,不要低头。”我似乎在隐约中沉思着他的话,然后昏迷了一阵,夜深了后,才醒来,然后浑身湿透的回到了家,家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问我缘故,我一声不吭的换了衣服,拿了块饼边吃边走向了奶奶家的门口,到了门口,我又不想进去了,折回头跑到我自己的一个小窝里——我家院子后面的麦草垛边一个草洞里,钻入了那个洞中后,吃着饼,忍着疼,渐渐的进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