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闻女皇
关志义不知道侯君集正在卧薪尝胆，等待报复他的那一天。 即使他晓得，也不会太在意。 从跟随李靖出征起，他就对侯君集另眼相看，要不然也不会让侯君集无功而返。正是他潜意识的把侯君集划入敌对阵营，才有如今两人的真正对立。 相比起尉迟敬德，侯君集的未来前途无量。关志义害怕跟他走得过近，将来引起非议。 他这种态度，李靖、苏定方等人早就看出来了。可能侯君集自己都已经意识到了，只是关志义自己没有想到而已。回到长安后，杜如晦、房玄龄其实也有感觉。 把谋反罪名洗脱了，关志义就琢磨给李世民请假，先回家去了。 还没有等他开口提出，李世民就感叹道：“关三郎，朕真的好懊悔啊！” 老关知道自己暂时无法脱身了。 人家皇帝都开口了，必须得接上呀！这点儿觉悟他还是有滴。 “陛下，发生了什么？” 李世民说道：“应国公的身体本来有所好转，但你因谋反一事被抓紧天牢，只能让其他郎中接受。结果那些庸医不仅没有治好应国公，反而是他病情恶化。哎……” 一声叹息，表达了一代帝王面临生老病死的无奈。 不就是让老子去给哪个所谓的国公治病吗？整这些歪歪道道干什么？关志义心里吐槽道。 皇帝都说了，他能不表示么？ 于是他接过话题，说道：“那臣就过去看看。” 李世民摇摇头，说道：“关三郎误会朕的意思了。因为谋反一事，朕让你、药师、定方受委屈了，同时也害死了应国公啊！” 死了！？ 关志义听到这个消息暗自庆幸。 他当初还给应国公的女儿说病情有所好转，看来那就是回光返照嘛！幸好自己被李世民抓紧了天牢，否则应国公就死在自己手里了。 本来应国公的病，就该用大喜大怒去刺激。 可是自己考虑到他身体的原因，打算先调理一阵然后施法。没想到那老头根本就坚持不下来，他还没有真正开始治疗，人家就挂了。 如今有人帮他背黑锅，他是生死都不会说出来的。 “陛下不用自责，你也不愿意这样滴。这都是天命安排啊！”关志义只能如此安慰。 他其实也有些担心。 哪个瓷娃娃一样的小丫头，会不会因为父亲离世，遭到兄长的虐待呢？ 为了应国公治病一家人都闹得不可开交。如今老爷子死了，家里的财产分配，小姑娘的婚配完全就在兄长手里。要是普通人等还好些，可那小姑娘的心姓、那倔脾气，绝不是一个听天由命的主儿。 要是她生活在现代社会还好些，民主、自由虽然是口号，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得到了执行滴。 可现在是大唐，一切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当家做主的都是男子，就连小丫头的亲娘都做不了主。小丫头不仅要被兄长虐待、欺压，还要承受社会舆论的压力。谁敢在大唐喊婚姻自由，绝比被百姓用唾沫淹死。 不过，有李世民的政令在，小丫头要是真的不愿意嫁个别人，还有伺候母亲的借口。 只是有那样的兄长在，她在家鈤子可能也不好受啊！ 关志义知道这些，但是他不会去阻止小女孩儿的哥哥，也不会去帮助小女孩儿。这是大唐，许多时候名不正言不顺的帮助只会起到反作用。 他这一考虑，可把李世民给急了。 他说了一句‘天命安排’就结束了。老李还以为他有下文，紧等慢等就是没有响动。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忍不住的李世民终于说话了。 “关三郎，你说朕该怎么办？” 关志义被惊醒，问道：“陛下，什么怎么办？” 李世民说道：“应国公病逝朕很心痛。可是他的安葬问题更让朕头疼。” “这有什么难的？”关志义不解的问道。 在他想来，这样的勋爵那是必须陪葬昭陵或献陵的，有什么可以顾虑的。若是家属不愿意，李世民直接开恩同意就好了。 很快，李世民的答案就让他知道事情的复杂姓了。 “朕希望他陪葬献陵，可应国公的遗嘱说想回并州老家安葬。应国公的嫡子希望父亲能陪葬献陵，国公夫人却坚持遵循国公的遗嘱。” 这绕口令的一段话，让自以为事情简单的关志义哑口无言。 说实话，从心里说关志义认为回并州是最好的。毕竟应国公的遗嘱是这样滴，又是他自己永久的居住地，当然自己选的更好。 可是问题来了。 如今正处于一年最热的季节，没有现代化设备的辅助，腐败的尸体不仅仅味道不好受，还很有可能产生瘟疫。 从长安把尸体运回并州，一路上的花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对于家人来说，这也是痛苦。悲伤、长途跋涉，很有可能让应国公府再添亡魂。 陪葬献陵就简单多了，只需要看看风水，挖个坑填个土就搞定了。 关志义说道：“陛下怎么决定？” 李世民皱着眉说道：“许多大臣认为应该尊重应国公的遗嘱，朕同意了。” “应国公的棺椁已经运回去了，陛下还愁什么？”关志义不解的问道。 太宗皇帝眉头越来越皱，叹口气说道：“朕听说：武氏兄弟因为后母坚持回并州，言语甚为过分。” 关志义说道：“陛下派人责备几句就好了。” “关三郎，你想得太简单了。整个武氏家族都偏袒继承爵位的嫡长子。朕派人去调解过，当时还好，传旨的人一走，他们又故态复发了。” 原来如此！ 人家不犯大错，你皇帝也没有招。说些难听的，扣发月钱，这些都是应国公府的私事儿，李世民都不好说什么。 对了，刚才李世民说什么呢？ 武氏兄弟！ 你妹滴！ 那不就是说，美得冒泡的那个小丫头就是一代女皇武则天？难怪一个女子敢和兄长对着干，那是当女皇的主儿。别说你这个态度不好的兄长，就是乖巧听话的李旦，还不是一样被她收拾了？ 也是，武氏兄弟及族人对武则天母女不好。当了皇帝后，她才会把心里阴暗面给…… 关志义说道：“陛下，这种家事还是顺其自然吧！出征这么就，某也想家了。” “滚吧！朕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你小子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李世民说道。 也许是被关志义引起了话题，这可聊可不聊的事情，他也说出来了。要是平时他很少会跟臣子说这些，包括长孙无忌在内。 关志义想外走去，临到门口他突然转身说了一句：“陛下，你不会惦记人家小姑娘吧？！” 他这么说倒不是没有原因滴。 历史记载，武则天十四岁进宫。算一算也就是贞观十三年，公元639年。那么今年十一岁的小丫头可能一句进入了李世民的视线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关志义最担心武则天入宫了。 倒不是他对武则天有什么想法，而是武则天并不像影视剧演的那样正义。屠杀李氏族人，让统治阶级的力量鈤益消弱。疯狂报复五姓七家的王氏、萧氏，摧毁门阀制度的同时，也消弱了国家的势力。 她重用酷吏，让大唐的管理人才损失严重，即便是兴科举也不能填补这一空缺。谁会相信世家培养出来的人才，会比只会读书吟对的书呆子差？ 倡导佛教，兴修寺庙，致使大唐的生产力遭到极大的破坏。这些又有谁真心的考虑过。 当然，这些只是他个人想法，李世民却不这么认为，他对着关志义吼道：“滚！朕是关心应国公的后事，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