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光与暗的峰会
数百年前，当詹姆斯·瓦特用齿轮、轴杆和蒸汽组合出第一架实用动力母机时，人跨出了迈向******的第一步。从那时开始，煤炭和钢铁替代了血rou之躯在工厂里劳动，******的曙光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划破了旧时代的天幕。在向******开拓的征途中，人为机器的钢铁心脏挑选了无数种血液，从水流到煤炭，从石油到太阳，最后终于有一种能源，它完美的契合了世界的需要，随着日本国开满樱花的富士山矿脉全面开发，它有了一个优雅的别称：‘樱石’，在此之后，每年一度在东京召开的能源峰会也成了世界各国的头等外交事务。 然而今年的能源峰会却充斥着不安的气息。在整个世界弥漫的淡淡火药味中，黑色骑士团、中华联邦和新欧洲在世界人民的眼里已经成了战争发源地的代名词，如果能源的分配问题处理不当，谁都不能保证两个分别占据了一半世界的联盟会不会将之诉诸于战争。可是在能源峰会最重要的第三天，各国军备级别‘樱石’的分配会议上，新欧洲的大执政官却表示了极其温和的态度，略微讨价还价之后就接受了黑色骑士团提出的资源分配草案。中华联邦执政官没想到自己的‘盟友’居然会如此作为，原先的应急方案全都被迫作废了，在失去欧洲的支持之后中华联邦孤掌难鸣，最后联邦执政官只能将无奈、愤怒和不解塞进了满是笑容的面具下，在四周或惊讶或侥幸或预料之中的目光里签下了分配协定。 随着峰会的结束日将近，和平而快乐的空气充满了东京。最先把这份快乐体现出来的地方却是帝国留给日本的殖民遗产：阿什福德学院，为了庆祝峰会上奠定的和平，学院学生会决定提前举办冬日祭。在这座著名的学院重建之后，扇大方的将产权还给了帝国的阿什福德家家主米蕾，可是今年米蕾却反常的没有应邀参加冬日祭，没人知道这位最近越来越深居简出的阿什福德家主究竟在忙于什么。 冬日祭当日，阿什福德学院。在这个快乐的深冬下午，天空也难得露出了笑脸，暖黄色的阳光洒满了被皑皑白雪装点的阿什福德学院，整个学院都笼罩在快乐的气氛中，各色的彩带为单调的枯树增添了一抹缤纷，穿着各异肤色不同的人们带着笑容在各个临时搭建的活动区之间穿梭。“一切都变了啊，就连冬日祭也一样。”身着白色夹克便装的鲁鲁修·兰佩路奇站在他和朱雀以及带着ZERO面具的‘亚瑟’演出过惊险剧的钟楼上，俯视着下面那个他熟悉而又陌生的校园，忍不住轻轻感叹了一句。如今的学园祭少了一份米蕾那时的奇思妙想和热闹，却多了几分古典和宁静，那些曾经拉着冷漠的他一起热闹的人们，如今已经天各一方，或者生死相离了。 “怎么了？是不是今天旧情人没有应邀出席，触景伤情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将少年从旧日回忆中拉了出来，一身学生制服裙子和黑色裤袜长靴的魔女慢悠悠的来到了钟楼上，那漂亮的绿色长发也梳成了双马尾，加上可爱的发卡，让魔女看起来多了几分清纯。兰佩路奇看着身旁人儿的妆容，惊讶的笑了笑，他没有回答魔女的问题，而是轻轻拉过了那双白皙的纤手，微微高兴的说：“一切就要结束了。告诉我，之后你想去哪里？欧洲好不好？我们可以在阿尔卑斯山脚下建一座庄园，或者在法兰西南部买一座葡萄园。如果你喜欢自由，我们就当旅行商人，去看世界各地有趣的事情和风景。”兰佩路奇顿了顿，脸色温柔了下来：“我要带你体会时间逝去的珍贵，要看着你慢慢老去，要你记得我不会改变的脸，直到下一次命运轮回，让我再找到你。” C·C没有回答少年，她抽出纤手轻轻抚摸着积在钟楼围栏上的雪，低下头淡淡的说：“为了自己而将诅咒推给别人的魔女，有资格得到那些东西嘛？”兰佩路奇笑着轻轻将魔女拉进了怀中，一手环着她柔软的细腰，将头侧到了怀中人的耳畔，嗅着魔女淡淡的发香，低声说：“我不是别人，我是魔王。对于魔王来说，有数不清的坏事在等我去做，而看着傲慢的魔女变老变丑，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件。”C·C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静静的感受着少年温暖的怀抱，魔女知道，今天抱着她的不是自私残酷的魔王，而是甘愿牺牲自己给她救赎的天使。 “话说回来，你为何这么坚定的要求参加今天的冬日祭？”半晌后兰佩路奇才想起今天来这里全拜了魔女的任性，他放开了怀中人，有些不解的问道。就在C·C准备开口的时候，广播中传来的清脆女声替魔女回答了他：“各位！接下来是本学院祭的招牌活动！敬请大家期待，现场制作的世界第一匹萨！”兰佩路奇这才想起会长开创的那个用KNIGHTMARE做匹萨的活动，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那个活动只举办过两次，第一次因为尤菲出场让朱雀将面饼当做飞碟扔到了制作组头上，而第二次则是基诺把魔女本人混着整车番茄酱倒在了面饼中心，让他被迫用烟雾结束了那场吵吵闹闹的舞台剧。“你还真是执着于这些东西啊。要知道，那个活动根本就没成功过，也许是被某个魔女用厄运给诅咒了。”C·C毫不在意的用手指绞着绿色长发，慵懒的回答道：“如果这次再失败，那你就给我做一个相同分量的。”兰佩路奇闻言眉角跳了跳，他连忙拉过魔女，准备亲自到下面去确认制作细节，虽然他对自己的烹饪技术有信心，可是做直径十几米的匹萨已经不再属于烹饪范畴了，魔女看着少年脸上温柔中略带焦急的神色，也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任由他拉着自己走下了钟楼。 两人一路来到学院中心的广场上，巨大的圆形平板烤炉已经被摆好了，即使是深冬的寒冷，也难以熄灭围在烤炉四周好奇而兴奋的人们身上的热情。兰佩路奇拉着魔女的手一路走向指挥控制室，准备利用他‘骑士团第二号人物’的身份亲自指挥制作过程。可是在经过钢琴咖啡厅时，兰佩路奇却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一阵阵悦耳的旋律从装饰淡雅古朴的咖啡厅大门后传了出来，那是一首李斯特谱写的名曲：《钟》。这首曲子本来轻快而富于节奏感，就像不停活泼跳跃的钟表一样，可是今天在这里听到的这首‘钟’，却被弹奏者特地放缓了节奏，压低了音调，曲调间充满了时光流逝的淡淡伤感和无奈。兰佩路奇静静的站在门口，直到曲子结束，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转身对魔女低语了几句，两人便一起走进了咖啡厅。 鲁鲁修·V·布列塔尼亚不知道他的双生子就在门外，此刻他掩饰了额角的伤疤，穿着一身高领的黑色风衣，正坐在咖啡厅里端的黑色钢琴前，用最后一个低音结束那首略带悲伤的曲子。魔王修长的手指按下最后一个音键时，四周早已将他包围多时的少女们纷纷发出了各种各样的赞叹和尖叫，就连站在他身旁的洛洛也忍不住感叹哥哥的琴艺，鲁鲁修带着优雅的微笑对四周为他倾倒的少女们行了个礼，然后把洛洛拉到了他身旁，对围观者们说：“那么接下来，我和我的弟弟将四手联弹，为大家送上一曲《童年回忆》。”说罢，他将有些不安的少年轻轻按在了椅子上，微笑着开了曲头。 虽然曾经的鲁鲁修教过这个‘弟弟’钢琴，但是洛洛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的目光焦点下演奏过，而且还是和最爱的哥哥一起，所以有些微微不安，生怕出错丢哥哥的脸。但越是不安就越是容易犯错，不知不觉间少年的手指已经慢了鲁鲁修半分，将节奏变缓了。鲁鲁修却毫不在意，他也随着洛洛一起放缓了曲调，配合着少年的速度演奏，两人的节奏最后终于慢慢磨合了起来，带着回忆和温暖的音符不停从兄弟俩的指尖下跳跃出来，填满了整个安静的咖啡厅。 一曲演奏完毕，有些带着某种‘特别’兴趣的女生已经被两人的之间气氛迷得神魂颠倒，忍不住拿出了照相机满脸兴奋‘咔嚓咔嚓’的记录略带忧郁而英俊的哥哥和柔弱腼腆的弟弟之间温馨暧昧的一幕。鲁鲁修没有理会四周的目光，他轻轻拉起洛洛的手，走出了人群来到了角落的小圆桌旁。魔王看着落地窗外满是笑脸的校园，温柔的对正在低头喝奶茶的洛洛说：“我的弟弟。记得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吗？”洛洛闻言抬起了头，静静的看着鲁鲁修冷峻的侧脸，魔王笑了笑，将一块柠檬蛋糕递到了少年面前，低声说：“曾经的我没有那份力量来兑现，可是现在却不同了。从今开始，我要你的双手不再沾染鲜血。”他扭头凝视窗外那熟悉的校园，接着说：“我的弟弟应该回到学校里去，作为一个普通的少年，为了作业和考试和同学们一起熬夜背书，带着快乐的笑容去参加修学旅行，夜里和朋友们一起在校园天台上放烟花。”洛洛听到这里，心中满是淡淡的幸福，眼泪却忍不住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少年低下了头，让泪水静静的滴落在桌面上，鲁鲁修抽出手帕轻轻的为少年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看了看另外一边不时将目光投向这里的少女们，挪揄的说道：“嗯，最后肯定还得有一位温柔善良的女孩会爱上我的弟弟，然后让缠着你带她来见我这个哥哥。” 洛洛听到最后一句，削瘦的脸顿时涨红了，他抬起头准备对哥哥抗议几句，可是一个和哥哥十分相似的声音却打断了少年：“刚才的曲子很不错，看来你很珍惜你的弟弟。”鲁鲁修闻言转过了头，果然看到了一双和他自己一样的紫眸，他轻轻拉住了身旁少年闪电般伸进口袋里的手，看了看兰佩路奇身旁的C·C,淡淡的回答：“当然，我可不像你，拥有那么多的东西。这个弟弟是我仅有的亲人了。”兰佩路奇刚才看到了鲁鲁修和洛洛联弹的场景，同时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淡淡的温馨和幸福，如果说之前在能源峰会上还无法完全相信魔王，此刻兰佩路奇却为鲁鲁修和洛洛之间的对话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他不在乎魔王冷淡的态度，笑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出去谈一谈。”鲁鲁修没有回答，他一口喝干杯中的咖啡，对洛洛做了个‘安心’的手势，站起来随着兰佩路奇和魔女一起走了出去。 两个双生子将魔女夹在了中间，静静的在校园里漫步。一身黑色风衣的鲁鲁修·V·布列塔尼亚身上带着淡淡的冷酷和阴郁，和寒冷的深冬融为了一体，仿佛冬之女神斯卡蒂遣下人间散播冰冷凛风的黑色使徒，而另外一侧穿着白色夹克和长裤的鲁鲁修·兰佩路奇则让人感到柔和温暖，就像为春之女神绮瞳将生机传递给大地的白色天使。三人一路吸引了无数的眼球，女生们纷纷用嫉妒和羡慕的眼光看着被两人夹在中间的绿发少女，然而她们却看不到面无表情的魔女藏在脸下的无奈、期待和不安。 三人一同来到了冷僻的天台上，鲁鲁修顺手关上了门，然后静静看着他对面的双生子和魔女。兰佩路奇没有在意鲁鲁修阴冷的脸色，他看着被快乐环绕的校园，微笑着说：“其实最后你想要的不过是这些东西而已，对吗？”恶魔慢慢走到了天使身侧，冰冷的声音中压抑着淡淡愤恨：“可惜命运将它们都给了你，留在我这里的只有绝望和憎恨。”兰佩路奇摇了摇头，轻声说：“我就是你，你也是我。命运欠下你的东西，来我这里拿吧。从今往后的世界里，你，弗兰茨·海涅，将是受人尊重爱戴的英雄。而我，莱特·兰佩路奇，则是不择手段维护骑士团地位和秩序的权术家。”鲁鲁修闻言冷笑了起来，他低声沙哑的回答：“哈哈哈，那我在北美、中东和联邦做的一切呢？在你眼里那不是罪孽吗？你所谓的赎罪呢？怎么算？算在你身上，还是我身上？”“赎罪不是接受惩罚，而是用行动去弥补曾经留下的伤害！”兰佩路奇大声打断了鲁鲁修，他直视着对面那双和他一样却坚冷如冰的眸子，鲁鲁修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扭头看着一旁沉默的魔女，问道：“告诉我，不死的魔女，在你的经验里，世界会不会接受如此‘赎罪’” C·C淡淡一笑，用手指绞着长发侧着头回答：“哼。你们两个小鬼，什么时候在意过世界的看法？在追逐自己愿望的路上，你们何时接受过世界的束缚？所以该问的是你们自己的心，到底在追寻什么。”鲁鲁修听到魔女的话，脸色沉静了下来，他静静的凝视着校园，还有坐在咖啡厅里不停朝窗外张望寻找他身影的洛洛，片刻后，他沉默的对身旁的双生子伸出了右手，兰佩路奇笑了起来，毫不犹豫的用力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 魔女看到这两个一模一样气质却迥然不同的契约者，脸上也露出了微笑。无论是布列塔尼亚也好，兰佩路奇也罢，不过是鲁鲁修身上的一体不同面而已，如今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然而到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兰佩路奇，想到这里魔女仰起脸看着斜下的夕阳轻轻的抿起了嘴，也许在人间滞留了千百年，看尽了世界上的爱、恨、贪婪、嫉妒之后，她那颗被时之沙埋葬却依旧不肯死去的心还是选择了善。“这就是你选择了他而不是我的缘故？”鲁鲁修略带嘲讽的声音打断了正在沉思的魔女，C·C淡淡的回视着魔王阴冷的紫眸，刚想回答，可是魔王的双生子却打断了她：“那么峰会结束之后，你来北美访问一趟吧。到时候我们再决定日后世界的走向。”兰佩路奇放开了魔王的手，接着说：“其他问题都好商量，但这件事却没有谈判的余地”说着他轻轻牵过了一旁魔女的纤手，直视着对面充满玩味略带嫉妒的紫眸。 鲁鲁修看到兰佩路奇那副生怕他虎口夺食的样子，冷峻的脸上也扯出了一个笑容，一往情深的说：“哎，魔女，如果他没法解除你的诅咒，便来我身旁。我会帮你，只要你将十年时光给我作为交换。”说罢，他用一副‘我有你没有’的目光看着微微生气却说不出话来的兰佩路奇，兰佩路奇最后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倒是他身旁的魔女却轻轻的笑了起来，她樱唇微启准备好好‘回敬’一下对面那个嚣张的小鬼，可是天台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却打断了她，一旁的鲁鲁修脸上顿时没了玩笑的神色，他转过身整了整衣领，一双紫水晶般的眸子冷冷盯着天台门口。 PS：以下内容和章节无关。最近看到书友在贴吧的留言，的确感到就这么戛然而止是过分了一些。所以特地再续写两章，到这里时喜剧结尾的氛围已经十分浓厚，我想在下一章里安排一个大团圆结局的话，也算是对得起那些始终支持我的铁杆读者们了。